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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此谬误

时间:2024-07-24 2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春夜颠倒

  因为他的私心害怕自己失去十三,可是他的善良又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离开福利院的阻碍。

  “十三,我希望你能走,真的。”小玄子揪着被角,低声说着,“真的,十三。”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凉了十三指尖的泪渍。

  他在小玄子低弱的哭声中潮湿了心绪,他的手臂搁在屈起的膝盖上,眼里的一点碎光在昏暗里显得更加幽微不测。

  **

  十三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甚至失眠,他心里装着许多烦心事,他想不明白。于是他在夜里翻出了福利院的墙,跑去野凫湿地找老头。

  老头早就习惯他半夜翻墙来观音泊了,看见他跳上船时一点儿也不意外,就只静静地钓鱼。

  “老头。”十三这回没跟他一起钓鱼,而是抱着一只小野鸭子撸它的鸭毛。

  秦山揉搓着饵料,看十三一眼,说:“小家伙有烦恼了?”十三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子有烦恼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十三闷了半晌,望着湖上的一轮皎洁明月,说:“我不明白。”

  “领养的事儿?”秦山盯着涟漪点点的湖面问。

  “嗯。”十三揉着小鸭子的肚子。

  他想不明白的是,陶雨想要被领养是因为他想要重新弹钢琴,可是他不是,他在哪里都能画画。小玄子虽然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难过但是还是希望他能离开,他知道小玄子是真心为他好。

  可是十三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真的好,或者说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是有一个家,有父母有哥哥吗?他曾经拥有过,可是他觉得那并不好。十三想要自由,可是待在紫竹福利院里他就要处处受管教和约束,随着他的成长,他过剩的自由欲让他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处境。

  无论是被领养进一个新的家庭,还是依旧待在紫竹福利院里,这两种生活竟然都不是他秦十三想要的。

  贺慎安对他说命运的一部分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可是他不明白自己该如何选择,他真的不明白了,因为两种选择都不对,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现在很迷茫。

  “老头,我该怎么选择才对呢?”十三卷着裤腿,把脚浸在湖水里,莹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显示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无辜与纯真。

  秦山迎着微凉的山风,眺望观音泊最远的水平线,那里的浩淼雾白与深蓝天际相接。今天是满月,圆润的月亮似乎就是从那里升起来的。

  “人生不论对错,只论难得。”秦山说。

  十三转头问他:“什么是难得?”

  “天地逆旅,光阴过客[1]。人生惟有两种难得:难得长生,难得圆满。”秦山苍老的眼睛里透露出豁达与宁静,十三和他一起仰望着天上明月,看见水鸟从高峻的山前飞过,最后向宽阔而渺茫的湖心飞远了。

  秦山伸出一只手拍抚着十三的头顶,说:“十三啊,你还很小,如果能得到父母庇佑,还能有兄弟相互扶持,也算是大圆满了。”

  ----

  [1] 化用自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园序》。


第一卷 完,谢谢观阅!


第10章 第二卷 : 小兔子乖乖

  西陵,晴空蔚蓝如新,和煦的太阳卧在洁白的云朵里,灿烂的阳光洒在马路和树梢,风很暖。

  今天是西陵大学附属初中的开学日,贺慎安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看着学校周围家长来送孩子开学的拥挤人群,决定不把车开进学校里。

  “戒之。”贺慎安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转身去看坐在后座的两个背着书包的小男生。挂在车上的小铃铛被他的肩膀撞出清脆的“叮叮”声——

  秦戒之清澈的眼睛看向他。

  此时阳光清和舒爽,透过车窗洒在他白皙而干净的脸上,他穿着崭新的校服,乌黑柔顺的长头发低低地扎在脑后,手腕上的平安扣温润清透。

  风铃声渐歇,秦戒之声音清脆,他叫贺慎安:“哥。”

  贺慎安上午还有别的事要去忙,他把两个弟弟送到学校后就要走了,临走前对他的二表弟陆云旗说:“戒之他刚来西陵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你是他二表哥,在学校要多多照顾他。”

  陆云旗长得比较胖,新校服被他撑得鼓鼓囊囊的,表哥贺慎安拍他头顶时他乖乖地不躲,听到表哥说要他照顾秦戒之时,他拉着两侧的书包带不太高兴地哼哼两声,走进校门前还带着点小脾气看了秦戒之一眼。

  开学第一天,老师把戒之和陆云旗安排成了同桌,秦戒之站在桌子前,一脸黑线地看着对面的陆云旗,陆云旗也同样黑起脸来看着他——

  秦戒之来到西陵的第一天晚上就见到陆云旗了。在那天晚上的家宴上,妈妈萧如音把秦戒之推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生面前,笑着告诉他:“这是你二表哥,叫陆云旗。”

  她又对陆云旗说:“云旗啊,这是戒之,他大概还要比你小一个月呢,以后你就是他的表哥喽~”

  陆云旗的妈妈是萧如音的亲妹妹,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而且婚后都定居西陵,甚至就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对门,所以两家人经常互相走动。

  陆云旗从小就调皮,像只小狗一样总是喜欢往他姨妈家跑,萧如音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还总是喜欢跟在他表哥贺慎安屁股后面跑,是个小跟屁虫——在他眼里贺慎安跟他亲哥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叫贺慎安从来不是叫他“表哥”,而是喜欢叫他“大哥”。

  陆云旗今年十三岁,和秦戒之同岁,都是狗都嫌的年纪。家宴那天晚上陆云旗第一次见到秦戒之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娘娘腔”。

  “啧,男孩子留长头发,小娘娘腔。”那天在饭桌上,陆云旗吃着牛肉说,大人们都没听见,他只让坐在他旁边的秦戒之听见了。

  秦戒之放下餐巾,看他一眼,叫他“臭猪”。

  从此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兄友弟恭是不可能的,他们恨不得用唾沫淹死对方。

  初中教室里,老师已经站上讲台了,其他同学们也都各自在位置上坐好了,秦戒之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和他最讨厌的陆云旗肩并肩。

  忽然,陆云旗身体歪到他后面吹了一下他的长头发,背着老师和同学低声叫他:“小娘娘腔!”

  秦戒之侧身甩开头发,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死!臭!猪!”

  陆云旗看着秦戒之手腕上的平安扣,心里很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表弟——因为他有和他大哥贺慎安一模一样的平安扣。

  陆云旗也有一件类似的东西,是她姨妈萧如音在棠善寺为他求来的白菩提,用红绳穿着的,他很喜欢,从小就戴在手上从不离身。可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秦戒之,他成了姨妈心爱的小儿子,还成为了大哥贺慎安爱护的小弟弟,甚至他还有自己没有的平安扣,这让陆云旗不得不有点小嫉妒。

  美术课上,陆云旗故意用左手画画,和秦戒之的右手撞来撞去,谁也不让谁。

  坐前排的同学转过来看到他们一塌糊涂的画,差点惊掉下巴,他有点好奇地问:“听说你们是表兄弟哎?”

  “不是!我才不要和小娘娘腔做兄弟!”陆云旗把一盒彩笔全倒了出来,五彩缤纷的笔在桌面上滚来滚去。

  秦戒之一边“笔走龙蛇”地创作着他的抽象画,一边说:“娘娘腔怎么了?长头发乐意!臭猪!”

  “啊……?”同学被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搞得语塞。

  其他同学都认认真真地画好了画交给老师看了,只有陆云旗和秦戒之还在“激情”地画,彩笔乱飞,把彼此的胳膊都画花了。

  **

  秦戒之带着一条拜陆云旗所赐的“花臂”回家,恰好撞见正坐在书房里敲电脑的贺慎安,他从电脑屏幕后面抬头看见秦戒之这副狼狈样子,觉得疑惑又好笑,问他怎么回事?

  “陆云旗干的好事!”秦戒之气冲冲地摔了书包,跑进洗手间里。

  贺慎安的大学还没开学,他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家里,白天他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提前做一些关于竞赛项目的事,偶尔闲下来了他就出去找在西陵的朋友玩,除此之外他每天的固定项目就是晚上出门遛狗——遛他家的大边牧“索尔”。

  贺慎安拿着一瓶茶树精油走进洗手间,索尔就迅猛地也跟着他走进去,围着秦戒之的腿绕了几圈。

  贺慎安挤了一些精油在手心,对秦戒之说:“手给我。”

  秦戒之抬起被自己搓得红彤彤的手,把它交给贺慎安。

  贺慎安用精油给他仔细地擦皮肤上的水彩笔痕迹,问他:“和你二表哥没相处好?”

  “我没二表哥。”秦戒之说,他抬头看镜子里高大的贺慎安,“我只叫你哥,他是臭猪。”

  “臭猪?”贺慎安挑着眉,觉得秦戒之幼稚又好笑,他问道:“多一个哥哥不好吗?”

  秦戒之的腿被索尔蹭得很痒,他用脚尖踢了这只健硕的大狗子一脚,但是太轻了,根本赶不走狗子。

  他闻了闻精油的香味,然后对贺慎安说:“陆云旗他一点儿都不像哥哥,我只想揍他。”

  “他对你很不好?”贺慎安把秦戒之手臂上掉下来的颜色用水冲了。

  秦戒之“嗯”一声,说:“他骂我,还老是和我作对!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天生脾气这么差的吗?”秦戒之隐隐觉得陆云旗在针对自己。

  贺慎安从小看着陆云旗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子小心思,他笑着说:“臭小子叛逆期到了,狗见了都嫌弃。”

  手洗干净了,秦戒之用纸擦着潮湿的手,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和贺慎安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平安扣,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贺慎安说:“哥,你很好。”

  “嗯?”贺慎安在用小球逗索尔玩,很随意地看了镜子一眼。

  秦戒之有点说不清楚,嗓子里噎了半天,但他知道自己当初就是因为觉得贺慎安这个人很好才改口叫他“哥哥”的。

  还记得离开紫竹福利院的那天,贺慎安带着已经被重新拼贴好的画本来接十三,让他翻开画本看看。

  十三拿着曾经被人撕碎、如今又被人用心拼凑好的画本,双手有些颤抖。他翻开它,看见自己以前画的那些芭蕉树,他们居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贺慎安居然为它们补画上了被窗户遮挡住的部分,他让十三笔下的每一片叶子都拥有了完整的模样,他让十三的芭蕉树变成了一棵真正完整的树!

  那天阳光热烈,长风穿过树梢和人干净的衣袖。

  十三把画本抱在胸前,抬头看着高大的贺慎安。

  贺慎安弯腰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只听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小鸭子,你的芭蕉树不应该被困在窗户里,它应该迎风雨而上,肆意生长啊。”


第11章 群青

  一天晚饭后,秦戒之照常坐在萧如音身边看书,遇到生僻字他就问:“妈妈,这个字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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