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辞去了普通班还能那么装……有什么可嚣张的?” “他最近好像和祁年走得挺近的,祁年居然受得了这种用鼻孔看人的家伙?” “听说他帮祁年补习了,花了不少心思。” “所以他就是看人下菜碟呗,发现有利用价值了就上赶着倒贴?要是他真能清高到底,我还敬他是条汉子。” “话说,周砚辞到底是哪个领导的亲戚?” “大胆一点,没准不一定是亲戚。看他那小白脸的样子……” 砰! 角落里一扇衣柜门轰然打开! 银色的金属门在空气中晃了晃,闪烁着冷锐的光,缓缓从后方走出一个人来,白皙俊美,身形修长。 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三人霎时慌了,表情如同坐过山车般精彩起伏,从惊惶失措到慢慢镇静。 刚才虽然提到了祁年,但他们到底没有非议祁年什么,反而帮助他看清身旁人的真面目。 祁年以一对三,气势却分毫不输,直接三连问抛过去:“装?傲慢?用鼻孔看人?” 三人中只有长相斯文的金哲不是特长生,是标准的学霸。 祁年对这人略有印象,是光荣榜上出名的万年老二。多亏了金光闪闪的周砚辞,导致他跟着一起声名远扬。不过比起对周砚辞的佩服崇拜,旁人说起他,总是揶揄同情更多。 气氛僵持,金哲主动站出来当和事佬,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事全部无关紧要:“不好意思,你听到了?这次期中我们班连单科第一都没拿到,大家压力比较大。对了,等下体育课,要不要一起打球?我们都是你的粉丝。” 祁年观察着他的眼睛,好半晌。 金哲不自在地抖了下眼帘,视线移开。 祁年这才冷嗤一声,勾唇:“好啊。” 龃龉化解,另外两人正要松口气。 祁年笑得恣意又张扬,白皙的肌肤像在昏暗的更衣室发着光一样。 “正好给你们看看,什么才叫装、傲慢、用鼻孔看人。” * 七班的体育老师是出名的魔鬼教官,上篮球课也经常先用跑步热身。 祁年换上短裤从体育馆出去,迎面而来的正是周砚辞。 脑子里全是刚才听来的闲言碎语,身体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明明是他为了修复两人的关系先提出补习,却让周砚辞被解读成曲意逢迎的假清高。 祁年几步上前,笑盈盈:“周砚辞~”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就像第一次的早餐,让人不禁怀疑包子是不是有毒的那种。 周砚辞静默一瞬:“走?老师让去操场跑步。” 祁年大力揽过他肩膀,昂扬的一嗓子:“走!” “……你怎么了?” “好哥们勾个肩膀搭个背怎么了?”祁年义正词严,高声,“就要让全校都知道你是我祁年的好哥们!” 下一刻,脑袋上多出来的手将他定住。 眼前,少年清清浅浅的笑意漾在嘴角,在午后的暖阳里显得很温柔。 “走吧。好、哥、们。” 周砚辞特意重读了后面三个字,一字一顿,尾音上扬。 相比之下,发间的手简直温柔得不像话,按揉间,掀起强烈的痒意。 摸完头,烫人的指尖自然滑到额角。 祁年浑身僵硬,目光游移。 周砚辞专注地凝望着他,良久,指尖合拢。 “纸屑。” ……哦。 祁年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 好哥们帮忙捻个纸屑怎么了! * 祁年第一个跑完步便席地而坐,双手撑着草坪,仰头享受秋日的暖阳。 其他的同学还在跑道上苦苦挣扎。 周砚辞跑完步走过来,坐在他正对面。 上着体育课,两人却悠闲得仿佛公园野餐。 祁年换了运动短裤,正常状态下跑八百轻轻松松,汗都没出几滴,从头到脚都很白。 短裤口特别大,又因为他的坐姿下滑了几寸,里头若隐若现的,全是引人遐思的风景。 周砚辞呼吸变重,极克制地滚下了喉咙。 眼睛却怎么都移不开。 祁年突然感觉毛毛的,拽了下裤腿。 ……好哥们看下腿怎么了。 他还是有点说服不了自己。 膝盖压下去,改为盘腿坐。 “你的腿好像不怎么粗。”周砚辞挑起话题,“和其他体育生比起来。” “打篮球不太粗腿。”祁年虚空做了个投篮的动作,说起专业头头是道,“胸腹的核心肌群,胳膊……脚踝也很重要。” “我听过一个说法。” 周砚辞的目光仍在他盘着的腿部打转。 祁年不自在地再往里缩了缩,发现自己在柔韧性上也有不错的天赋。 他的心思不在周砚辞的话上,无知无觉地接话:“什么说法?” 周砚辞先吸了一口气。 “健身不练腿……” 祁年神游天外的思绪霎时归位,脸色骤变。 心中拉响前所未有的危险警报。 周砚辞已经说到了后半句话,不紧不慢:“迟早要……” 心脏险些要跳出胸膛,惊愕中祁年猛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不能说!” 四目相对。 祁年瞳孔震颤的频率渐渐降低,映出近在咫尺的少年来。 他眨了下眼。 这才感受到手心里紊乱烫人的呼吸。
第18章 健身不练腿,迟早要养胃。 一句玩笑话而已。 祁年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过犹不及,没准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但周砚辞拿了国王牌,他是真怕这人一语成谶。 他舔了舔莫名干涩的嘴唇,挪开手,不太自在地在裤腿上擦了擦。 周砚辞慢悠悠接上下半句话:“……迟早要后悔。” “……” “你故意玩儿我呢?” 祁年不悦地抬起头。 然后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漆黑眼瞳。 周砚辞深深注视着他,良久。 最后只说:“……早点把裤子换回来,小心着凉。” “我知道,不用你说。”祁年无意识揪了两把地上的草,起身,“等会儿跟实验班打个比赛,打完就换。” * 体育课演化成两班的篮球赛。 余向佑得知消息,不禁替祁年担心起来:“咱们班有谁能跟你打配合啊?” 七班男生本就稀少,体个测跟历劫一样,全靠体育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没有出现大片不及格的惨况。 他们班倒是有几个画画唱歌多才多艺的艺术生,体育生却只有祁年一个。 “要不把鹏哥他们叫过来帮你?” 余向佑想到祁年在篮球队的朋友。 “他们上课呢。”祁年摇了摇头,“我们几个专业的欺负人踢足球的和书呆子,那也不公平。” 祁年说话并未遮掩,实验班几个男生听得一清二楚,各自中了一箭。 “你们给我拖下后腿,这才公平。”祁年笑笑宽慰他们,“别紧张,随便打,输了算我。” 叶天扬反而急了:“咱们班输给实验班没问题,你可不能输给他们。” 胜败乃兵家常事,祁年心态良好。 好哥们的急切担忧助长了实验班几人的嚣张气焰,由金哲领头,带着俩敦厚的足球体育生过来。 作为万年老二,金哲也是妥妥的学霸,视力不错不戴眼镜,却被祁年盖章为“书呆子”。 他当然不会对号入座,心头仍窜起一股无名火,皮笑肉不笑:“比赛总得赌点东西才有意思……输了的一方答应胜者一件事,怎么样?” “可以。” 金哲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下周每天中午去操场跑十圈。如果有人问,你就大声告诉他,这是你打篮球输给实验班的处罚。” 祁年爽快答应:“可以。” “再加一条——”唐泽说,“顺便通过我堂哥的好友申请,不能拉黑他也不能删,ok吧?很简单。” 祁年脸色霎时黑了。 “祁年。”传来周砚辞的声音。 “干嘛?”祁年眉头还皱着。 走到一边,周砚辞小声说:“拿自己的专业和别人比,你不能输,赢了也不体面……想收拾实验班这群人,多的是法子。” “我不。我就要亲自暴扣他们,我看这群人不爽很久了。” 周砚辞回味着唐泽口里的堂哥,眸光暗了暗,却不多问:“行,那一起去。” “对了!周砚辞,你说。”祁年灵光一闪,拉住他眨眨眼,“你跟我说——祁年,你一定会赢的!你会把他们打得狗血淋头!” 周砚辞不置可否:“……这有用吗?” 祁年眼睛里就快冒星星了,迫不及待催促:“试试看。” “不管我说什么,祁年……”周砚辞顿了下,一字一句认真道,“你都能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啊……”祁年轻轻嘀咕了句,“没用啊,可能你说得太夸张了。”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我的要求等我赢了再说。”祁年示意实验班的五位队员,“开始吧。” 祁年是七班队无可替代的大前锋,抢板扣篮。 矮子里拔高个,周砚辞在一群小趴菜至少投篮不错,被安排为小前锋,和大前锋运球配合,远距离投球拿分。 防线无力,他们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尽可能多的拿分。 祁年就怕周砚辞犯规罚球,相当通俗地叮嘱了句:“你千万别乱摸他们。” 周砚辞静默一瞬:“我不摸他们。” 就摸你。 可惜祁年根本听不懂言外之意,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场了。 水润无害的桃花眼定定盯住对方,竟添了几鹰隼般的锐利,未动而威慑先至。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祁年是主力,冲得最快最猛,接过周砚辞传来的球,毫不犹豫。 三分外起跳,扣篮! 干脆利落,命中得分! 祁年在半空中一个转身,盈盈笑眼对准周砚辞,亮出掌心。 周砚辞愣愣地和他击了个掌。 比赛继续。 大小前锋配合默契十足,七班连续得分,三分球一个接一个。 实验班先前的游刃有余渐渐烟消云散,就如周砚辞所说,他们输了不丢脸,赢了就是大获全胜,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但被人贴着脸抢分,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脸色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了。 输给专业的祁年还好,但他们最看不惯的周砚辞,居然见缝插针也进了好几个球。 岂有此理! 金哲打红了眼,几次差点吃下黄牌。 祁年身体腾空正要扣篮,下方的金哲为了抢球,手肘往他这边一横,刚巧撞在侧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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