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很快结束,进入春天,气温逐渐回升。 徐堰每周二、四放学会去体育馆,和姜浩、彭嵘学习搏击与格斗技巧,虽然一开始两人不愿意教他,徐堰来的次数多了,也渐渐松了口风。 无论是打架还是搏击,不可避免有肢体对抗,姜浩已经尽量温和,自认打出的拳头都软绵绵没什么力气,训练结束徐堰还是满身青青紫紫,只能说幸好避开了头部面部,不至于被父母和曹老师发现。 说不清是睡过一张床,还是知道叶书存害怕爆炸和火焰,却仍旧满足了他放爆竹的愿望,一个寒假过后,徐堰感觉和叶书存关系亲近不少。 没有家教课的晚上,徐堰放了学,会去叶书存家写作业。 两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叶书存自然也发现他身上的伤痕。 某天徐堰挽着袖子洗手的时候,叶书存看到他胳膊上的瘀青,像是被什么人打过,表情有点不大好看。趁着徐堰在他家做作业时,状似无意问了句:“最近和什么人有矛盾吗?” 徐堰正在琢磨一道物理题,随口应道:“没有啊。” 他原本想着阿光开学后会来找他麻烦,所以抓紧时间学习格斗,但对方一直没有出现,至于另一个不大对付的郑临斌,有了上次受伤的经历,近来也安分不少。 叶书存拿来红花油,倒在掌心上,帮他揉胳膊上的瘀痕:“不要老学别人打架。” 徐堰刚好把答案解出来,放下笔,看到叶书存覆在他小臂上的手掌,暖热的触感在肌肤上化开,想起上次感冒药也是在这里吃的:“你家里备的药还挺全。” 叶书存没说什么。 徐堰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和人打架?” 叶书存动作顿了下:“为什么会这么说?” 徐堰:“要不然上次怎么那么厉害,三两下就把那个学长放倒了?” 叶书存似乎回想起什么,垂了眼:“我那时候是迫不得已,我不去招惹别人,也会有别人来招惹我。” 徐堰:“我也是迫不得已。” 叶书存的手掌按压过一处新添的瘀伤,疼得徐堰嘶了一声,对方力道瞬间放松不少。 徐堰解释道:“我不喜欢打架,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凭语言解决,今天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至少能留下自保的余地。” 叶书存本来还想劝他,如今也说不出口了——他了解徐堰,就像他了解当初的自己一样。 空气中残余红花油的味道,徐堰被呛了一口,叶书存起身把窗户打开,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徐堰也听到了雨声,今早出门的时候菲佣提醒他有雨,可他急着去学校,就没当回事:“忘带伞了。” 叶书存看了他眼:“今晚要留下吗?” 徐堰可以找司机来接他,但他不怎么想回家,赵惠元出国去徐煜的城市游玩,今晚也没有家教课,不会有人管他。 徐堰思索片刻:“可以。”他顿了顿,想起那天醒来时候的模样,“但我睡觉可能不太安分。” 叶书存笑了笑:“没事。” 三人一道吃完晚餐,叶书萱还想要找他玩,被叶书存问了句作业写完没,顿时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徐堰看着有趣,感觉有些像赵惠元对他说的话,但赵惠元的语气不会像叶书存那么温和,得知他没写完作业,极有可能生气或者难过——有些时候,他不大能理解赵惠元,面对同样一件事情,她可能会陷入两种极端的情绪状态下,最终不是伤害他人,就是伤害自己。 徐堰很快写完了作业,叶书存因为替他处理瘀青和做晚饭,耽误了些时间,还在写作业。 徐堰趴在床上,在床尾的书架里翻书,叶书存家里有很多书,类型千奇百怪,有小说传记、历史文化,也有看起来就很枯燥的哲学概论、经济金融,甚至还有医学相关的。 徐堰问他:“这些书你会看吗?” 叶书存:“有时间会。” 徐淮盛书房也有很多书,每隔一段时间会有菲佣打扫,整个书架看上去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但徐淮盛从来不看这些书。徐堰每次进书房,几乎都是挨打,平日也不愿意踏足。 徐堰想起来马上就要选科:“DSE选科你有想好怎么选吗?” 叶书存:“还没确定。”又问,“你想好怎么选了吗?” 徐堰:“大概确定了,应该是商科方向。”因为徐煜读的商科。 叶书存:“你喜欢金融经济?” 徐堰摇头,小声说:“不喜欢。”他喜欢数学、物理一类自然科学,他总觉得人文社科过于空泛,如果让他来选,会更倾向于读理工科。 叶书存:“那为什么选商科?” 徐堰:“我爸妈喜欢。”只要他们喜欢就够了,他自己喜不喜欢其实不重要。 床面塌陷下去一片,与他温度相当的一具身体贴了上来,是叶书存坐到床边,从背后抱住了他。 徐堰有点意外,但很快理解过来,对方是想安慰他。 徐堰语气尽量轻松:“没事的,我习惯了。再说商科也没什么不好的,对我来说其实都一样。” 叶书存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徐堰也不再开口,连空气都安静。 徐堰呼出一口气来,他感觉胸口有些发烫,有什么类似火焰的物质燃烧起来,带着温暖、坚定又不容置疑的力量。从小到大,有许多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但第一次有人照顾他的情绪——在那个家里面,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于情感上的漠视,徐淮盛漠视着赵惠元,赵惠元则同样漠视着他。 晚上,徐堰穿着与上回同样的睡衣,和叶书存睡到一张床上。 这次他没有感冒,也不头昏,能清楚地感受到旁边另一个人的体温。 这种感觉很奇妙。 徐堰睡前手脚总是发凉,原本是叶书存捂着他的手,后来索性直接钻到对方的被子里取暖,叶书存也不抗拒他的靠近。 两人身体相贴,徐堰心中一片安宁,只是似乎离得过于近了,湿热的呼吸直往他脖子里钻,像是有小羽毛刷过,他怕痒似的后缩,许是动作有些大了,耳廓被柔软的唇舌擦过。 徐堰脑袋先是一懵,体温开始不受控制的上升,好不容易找到的那点睡意消失无踪,他感觉身体有些奇怪,没忍住抓住了叶书存的胳膊。 叶书存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正望着他。 徐堰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现在已经不是手脚冰凉的问题了,他往后退了退,想从叶书存的被子里出去,却被对方搂住了后腰。 叶书存问他:“怎么了?” 两人胸口仍贴在一处,徐堰后退的那点效用微乎其微,他感觉浑身滚烫,脑袋也乱得厉害,一时间没有旁的依仗,只好把头埋进叶书存肩膀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点奇怪。” 叶书存却更加抱紧了他,这个距离,对方的呼吸几乎贴着耳朵和脖颈,徐堰只觉浑身麻痒,像是有虫子爬过。 他觉得很不对劲,挣脱开对方的怀抱,翻了个身,背对叶书存。 对方却将身体贴上他后背,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声音也低哑下去:“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他们牵过许多次手,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 徐堰没有吭声,他隐约知道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耳朵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徐堰肩膀颤了颤,想要躲,被隔着睡裤握住了下体。 徐堰发出一声惊喘,脑袋烧得厉害,一时竟是连挣扎都忘了。 他下体原本是半硬,被叶书存在手中抚弄,隔着衣物的摩擦与按压下,一点点站直了。 叶书存的呼吸也加重了,徐堰感觉到有什么顶住自己的后腰,叶书存的手掌、胸口甚至整个身体都变得同他一样滚烫。 裤子被拉开,下体被手掌包裹,柱体和前端被上下抚弄,和晚上揉瘀伤的感觉相似,但又完全不同。此时此刻,徐堰身体格外敏感,叶书存在他耳廓湿吻,声音哑的厉害:“阿堰,放松……别害怕。” 也不知是叶书存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直觉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他身体渐渐放松,沉溺在对方给他的快感中,感官都被叶书存占据,他的体温、气味,以及脖颈后湿润黏腻的亲吻,难耐的时候他会伸手去抓叶书存的胳膊,对方也会适当放缓手下套弄的速度,直至把他送上巅峰。 徐堰眼前一片空白,大脑也像是停摆了,他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眼角溢出些生理性的泪水。 叶书存把手收了回去,拿来纸巾帮他擦下体的脏污。 徐堰瘫倒在床上,四肢百骸没有一点力气,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说些什么。 叶书存问他:“舒服吗?” 徐堰别过脸,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叶书存又说:“下次难受的话,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徐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没有人教他朋友之间会不会做这些,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也不应该在他们之间发生——太过于亲密,太过于露骨,也太过于难堪。 叶书存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他打开对方的手,强自镇定地背过身去:“睡觉。” 那天晚上之后,徐堰有些不敢面对叶书存,他会有意避开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况,每次课间都会躲着对方,放学也不愿意再同他一起回家。 38 徐堰最近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周五放学阿军喊他出来玩,约在一处台球厅,徐堰想着自己很久没和阿军一起玩,便应了下来。 阿军找来同级的两个朋友,一个又高又瘦戴着眼镜,另一个个头中等,看起来比较壮实。徐堰不认识两人,估计是阿军新交的朋友,见面后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 四个人进了台球厅,两人一组,轮流击球,徐堰和阿军一组,本场由阿军开球,第一杆十分顺利,一枚彩球进袋,花色确定下来,二人只需打入剩余大花球即可获胜。 阿军第二杆方向有些偏移,11号球滚了几圈,在桌角距离球袋5cm左右的位置停下。 瘦高男生捡起球杆,接连进入两球,第三球位置有些刁钻,他只好顺势打散了其他小花球,便于后续进球。 徐堰架起球杆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懵,看到中央位置两颗球正好聚在一处,他调整了角度,一杆下去,白球直直撞上两球间的缝隙,两球各自向两边滚去,同时入袋。 壮实男生鼓掌叫好。 阿军愣住了,半天才说话,问他:“为什么要打小花球?” 徐堰这才反应过来,两颗球一颗大花、一颗小花,方才打进自己这边球的同时,把对家的球也打进去了。 瘦高男生解围道:“同时打到双方球,不算犯规,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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