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这事你不用考虑了。”郁风峣拳头抵在桌面上,声音渐低,“我没有打算从中牟利,也不会落井下石。” 郁书岚那边安静了很久,头一次没了声音,下一秒,就把电话挂断了。 “……”郁风峣额角青筋暴起,竭力忍耐,才能压下心底的火。 过了一会儿,男公关拿着文件回来了,非常惋惜地说,“郁董拒绝签字,她让你自生自灭……我记得你在城郊景区还有套房,不如先抵押一下?” 郁风峣从窗边转身,面容不虞,单手拿起笔,直接在文件上签了字。 “不是,你……”徐楚宁吓了一跳,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郁风峣无所谓地扔下签字笔,坐到旋椅上,“一千四百万换宝贝开心,就当放了个大烟花,划算。” “……谢谢。” “那不如现在亲我一下?” “……耳光你要不要?” “哦,也行。” “……” - 郁风峣的公关显然比邵家的专业很多,人脉也广,两个小时间,那些缠着徐楚宁不放的记者狗仔,已经消失一空。 他甚至可以正常去乐团上班。 但徐楚宁没去。 “歇一会儿吧,吃点东西。” 郁风峣差点烧了厨房,才煮出来两碗还算看得过去的粥。 窗外夜色已深。 徐楚宁坐到桌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塞进嘴里。 电视上播放着本地新闻,正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 “本市知名集团掌权人今晨被爆出涉嫌黑色交易,已移交相关部门……” 徐楚宁眼神呆滞,饭也不吃了,回头盯着屏幕看。 下一秒,电视屏幕黑了。 郁风峣放下遥控器,声音平缓低沉,“先吃饭吧。” “……哦,好。”徐楚宁点头,夹了菜,和着粥一起咽下去,只囫囵咀嚼了几下。 门铃响了。 徐楚宁第一反应是害怕,惊恐地看向玄关。 “没事,我去。”郁风峣拍了拍他的手臂,作为安抚。 起身去了玄关,在监控看了一眼,郁风峣也愣了。 “怎、怎么了?”徐楚宁更胆战心惊了,一下子站起来,也不顾刚刚的害怕,冲了过来。 郁风峣抬手把他搂住,往后带了一下,“没事,宝贝,别急。” 徐楚宁无措地望着他,“谁?” “我也没想到他会来。”郁风峣亦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而后手指点了几下监控主控台,把门打开。 门外漆黑一片,站着的男人身穿黑色外套,略长的头发落下来遮住阴鸷眉眼,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阴恻恻的,带着锐利寒意。 徐楚宁瞳孔收缩,顿时哑口无言,甚至下意识抬手抓住了郁风峣后背的衣料。 门外的男人微微抬起下颌,望向他们的眸色充满不甘,和妥协。 郁风峣微微眯眼,审视面前身形高挑颀长的黑衣男人,“我倒是没想到在这个点,在我家门口,能见到你,小提琴家。” 成执不欲与他多言,拿出一个牛皮文件袋,开门见山,跟他谈条件,“邵羽非的事情,应该不用我多说了,你们今天没听说也很难。” 徐楚宁一听他提起邵羽非,哑声插话,“是你吗……你不喜欢学长,是不是?” 成执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自顾自往下说,“你们帮我忙,我会感谢你们的。” “还真不是你。”郁风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目光充满打探的审视,“那会是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怎么解决。”成执有点难耐的怒火,但碍于有求于人,深呼吸,把手机屏幕递给他,“如果你们肯帮忙,这是我能给你们的好处。” 郁风峣低睫看了一眼,笑了,“真是丰厚,你怪有钱的。” “家底殷实罢了。”成执不回避这个事实。 “既然家底殷实,你又怎么至于找上我的门?”郁风峣轻笑。 “我有我的逻辑。”成执声音淡淡,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怎么样,成交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郁风峣反问。 “两个原因。”成执沉声稳气,“第一,他。”指了一下徐楚宁。 “邵羽非是你的朋友,他曾经帮了你不少,我希望你顾念一下旧情。”成执对徐楚宁说。 “没有旧情。”郁风峣一把拦在两人中间,占有欲十足地把徐楚宁挡在身后,垂眸望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字一顿,“二呢?” 他比成执高半个头,成执年轻,无论是气势还是姿态都逊色几分,可抬眸时,眼里狠戾灼目的光,幽深,锋利,洞察,着实让郁风峣也顿了一下。 “二。”成执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声音不大,却很有压迫感,“这里是你姐姐公司近五年内涉及的各种经济问题,她甚至屡次违反董事会协议,任何一条挑出来都够让她惹上麻烦。” 牛皮纸袋被放到玄关柜上,成执淡淡看着他,声音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变得沙哑,“选择权在你。” “哦,那你去吧,弄死她。”郁风峣抱臂耸肩,“我不在乎,我俩都盼着对方早死呢。” 听到这个回答,成执瞳仁难以置信地狠狠震颤,这个年轻男人一直强撑着的镇定和老成顿时出现裂痕。 死寂中,徐楚宁抬起手,拿起牛皮袋,“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成执攥紧拳,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文件袋,“我从来不做踩浮萍的事,我不冒没必要的险。” 徐楚宁把牛皮袋放到郁风峣手上,“你可以拿去跟郁董换东西。” “好吧,宝贝说得对。”郁风峣自然是看出了自家宝贝的态度,指了一下徐楚宁,对成执说,“你欠他一个人情。” 成执悄然松了一口气,“哦,我会还的,到时候会好好还他人情。” 一句话,又让郁风峣不爽了,冷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人呢?他现在在哪?” 成执脸色变了一下,而后说,“在我那,股民暴动,他受伤了,目前不太好。”
第163章 你又走了吗? 显然这个小提琴家的本事,比郁风峣想的还要大。 尤其是金屋藏娇的本事。 环山公路很安静,夜间的山林,有夜风,能听见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这里的房子,可不容易搞到手。”郁风峣望着窗外,“你这是把我们搞到哪来了。” 景区别墅,从环山公路都能看见运送游客的缆车,在这个景区的豪宅,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是吗,我看挺容易搞到手。”成执望着车前窗,淡淡说,“偷钥匙就行。” 郁风峣都笑了一下。余光瞥见同坐在后排的人,面色担忧,时不时往后看,像是在提防什么。 徐楚宁被白天的事吓到了,现在都不太敢放松警惕。 “在看什么?”郁风峣问。 徐楚宁回过头,“这种地方,会不会很容易被人……” 徐楚宁知道这座山,山上豪宅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还有名流巨星,这种地方,他实在是……没安全感。 “你不用紧张。”成执看了眼后视镜,被他战战兢兢、草木皆兵的样子整笑了,“我既然选了这个地方,肯定有保障。” 徐楚宁被戳穿软弱的小心思,有点尴尬,“……嗯。” 他对成执有点敬而远之,最开始还有点好感,但后来看见他表里不一、阴晴不定的一面,就心生诡异的恐惧。 总担心他这幅温文尔雅的面皮下面,下一刻就要掏出刀子。 成执被他胆怯样子搞得有点烦躁,看了眼郁风峣,道,“你哄他一下。” 郁风峣嗤笑了一下,难以置信:“你在跟谁说话。” “这车里还有第四个人吗?”成执声音也大了些,带着嘲讽。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徐楚宁不得不开口转圜,“……不要吵架,都什么时候了。” 郁风峣立刻说,“嗯,好,不跟他计较,听你的。” 成执讥笑了一声,也还算给面子,没说出来,只是腹诽:下台阶倒是很快。 郁风峣见宁宁实在是焦躁不安,也于心不忍,开口哄劝,“别担心宝贝,你这样想,就算最后事情没办成,那也是他们遭殃,影响不到我们。” 徐楚宁无语地看着他。 丝毫没被安慰到呢。 下车的时候,别墅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像是什么瓷器摔在地上碎了。 成执解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猛地一拽,急急忙忙下车。 推开门,迎面飞来一个花瓶,成执面色一变,堪堪偏头,躲开物什,耳边风声急促,“哐!”的一声砸在身旁的墙壁上。 碎瓷的飞末擦过耳垂,有些火辣辣的生疼。 成执阴沉脸色,握着车钥匙的手猝然攥紧。 “邵羽非,你在闹什么。” 大厅里,穿着病号服的人手上针头都没拔,几乎是连滚带爬从楼梯上栽下来,一手拽着吊针的药瓶,药管子拖在身后,一手掀翻边桌,砸了一个花瓶还不罢休,又举起另一个。 “邵羽非!”成执吼了一声。 背对着大门的人猛地抖了一下,而后呆愣地回头,一看见成执的瞬间,立马放下手里的所有东西,乖乖站好。 药瓶子也顺手扔了,骨碌骨碌滚到一旁,差点扯得他插在手背静脉血管里的针头直接飙出来。 郁风峣挑眉,“命挺硬。” 成执头疼不已,挽起袖子,俯身拾起花瓶,让医生再帮他弄一下针头。 邵羽非笑了,无所谓地撩了撩头发,“我在等你回来。” 成执没有拆穿他刚刚着急忙慌的样子,一看就是怕自己跑了,想出去找。 “学长,你没事吧。”徐楚宁走过去,看着他凌乱样子,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伸出手,又悬在空中。 邵羽非看着徐楚宁,还是很呆,“宁宁怎么来了?” “我的客人。”成执皱着眉,伸手挡在两人中间,叫了医生,“医生,把他带回去睡觉。” “我不睡!”邵羽非立马跳脚,一把抓住成执的袖子,“我睡了你又要走。” 一听这话,成执眸色骤沉,而后更冷漠地把他推开,“医生!” 医生赶忙过来,三两个人压着邵羽非,还得注意不能伤了他。 邵羽非被半拖半抱地拉回了卧室,大厅才安静下来。 成执侧身站在楼梯台,手掌撑在刚刚摆放花瓶的花梨木边几,手背上能看得见青筋。 过了一会儿,他才平复下来,转身,“去会议室吧。” “走吧。” 郁风峣睨着他的表情变化,似笑非笑,伸手把走神的宝贝搂进怀里,往会议室走。 刚进会议室,成执就接了个电话,面色更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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