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宴澄由衷赞同这句话。 聂飞宇笑呵呵道:“哎呀总算是有个结果了,老林,这次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不得请我一顿酒喝?” 林树哼笑:“什么叫我欠,要欠也是曲之意欠的,你找他还去。” “我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去找小娃娃要酒喝?我老脸还要不要了。” 林树摊手:“那所以嘛,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聂飞宇被林树的歪理给说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只能指着林树:“好好好,我帮着你们忙活半天,到头来什么好处都落不到,你可真行。” “吱——” 包厢门推开,助理站在门口:“教授,之意已经没事了。” 林树赶忙转移话题,对丁宴澄说:“走,我们一起看看他去。” “嘿你个老木头,人家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走到现在,你跟过去凑什么热闹,耽误人家说话,走,”聂飞宇拽住林树的胳膊:“请我喝酒,今天这酒我一定要喝到。” 林树哭笑不得,只好道:“行,我也不是差钱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就喝......” 两个老干部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包厢外去了。 丁宴澄心里一直在担心曲之意,也顾不上他们,扭头急匆匆去隔壁找曲之意。 这一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哭得曲之意口干舌燥,眼睛也酸痛得很,他靠坐在软沙发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蜷着,以一种放松的姿态。 “之意!” 门口传来丁宴澄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跟前,而他被对方紧紧抱在怀里。 身体很疲惫,大脑很放空,但丁宴澄的怀抱很温暖,让他身上的体温逐渐回春。 他回抱住丁宴澄,笑:“你抱太紧了。” 丁宴澄却说:“那我早就该这样抱你了。” 曲之意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原本红肿的眼睛不自觉弯成月牙状,只有一条细细的缝。 笑完,他又故作正经,说:“也是,以前你从没抱过我,都是我抱你。” 丁宴澄定了一会儿,不正经地狡辩:“那倒也不是,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不止一次。” “......”曲之意语塞。 这么温情的场面,他居然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真是...... 但丁宴澄不止说话直白,行为更是直接,他放开曲之意,手掌在他面前摊开,似乎是在索要东西。 曲之意不解,歪头看他:“什么意思?” “你欠我的礼物。” 曲之意一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钥匙,绑着红绳的铜板还挂在上面,边缘一闪一闪着金光。 曲之意沉默地抚摸铜板,又抬头看看丁宴澄,然后将铜板从钥匙扣上一圈一圈转下来,放在丁宴澄的掌心。 三指宽的老铜板,拿在手里有些重量,丁宴澄握紧掌心,弯腰吻上曲之意的鼻尖,蜻蜓点水一般。 “收到了,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第82章 长得帅 他们这一趟出来时间太久, 曲之意怕奶奶醒了看不见他,只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就着急要回去了。 小超在楼下大堂等他们, 见人下来也跟着一道儿回去。 “曲之意,”小超看他的神情还有些担忧:“你现在没事了吧?” 朋友的关心让曲之意感觉到温暖, 他笑着摇头:“没事啦, 都过去了。” “真的?”小超不太相信, 朝丁宴澄求证:“他没撒谎吧?” 丁宴澄笑:“林教授毕竟是老专家了,你不相信我们, 还不相信他吗。” 小超放下心来:“呼,那就好。” 在这个环节中,他也是在丁宴澄他们联系到他,跟他说了以后才知道的,而作为从小跟曲之意玩到大的小伙伴, 能帮上忙, 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成就感在的。 回到医院住院楼, 经过护士台的时候,有一个看上去四十多, 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在跟护士交谈。 “我就是想知道一下这个病人的病房是哪一间,不能通融一下吗?”男人皱着眉,十分焦急。 护士显然也是被他纠缠得有些烦了:“所以我不是问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有没有提前联系过。” “那我不是也说了,我是她儿子我是她儿子,从到这里我就在说了!” 男人越讲声音越大周围的人都朝他们这儿看了过来, 护士指着墙上的标语,态度严肃:“先生, 这里是住院区,禁止大声喧哗,请不要打扰其他病人及家属。” “我也不想吵!”男人激动地用手拍护士台,刚要继续质问,看到从对面走过来的曲之意,瞬间失了声。 “之意,”男人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你来了。” 曲之意站定脚步:“你来看奶奶?” 曲乐山干笑道:“对,但是你奶奶跟她们这些护士打了招呼,不让我进去。” “哦。”他表情冷冷的。 见他这样,曲乐山虽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好声好气:“之意啊,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奶奶?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万一你奶奶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 “三长两短?” 未等曲乐山说完,曲之意打断了他,问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冷:“所以你就盼着奶奶出事情,是吗?” 曲乐山当即反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就盼着你奶奶出事情?她是我妈!” “可是,你不是早就自己把户口迁出去了吗?” “我......” “当初你们来我们家大闹一顿,一回去那个女人就早产了,妈妈才刚下葬,你抱着孩子回来,想给他上户口,奶奶不同意,你就自己迁了出去,”一直保持冷静的曲之意突然笑了,只是那抹笑意未达眼底:“后来户口也没上好吧?” 曲乐山不语,脸色铁青。 曲之意不依不饶,继续说:“什么原因呢?我记得好像是因为早产,体质不好,又加上是在冬天出声的,哪怕放在温室里,也身体指标也依旧在下降,不到半年就夭折了。” “够了!”曲乐山听不下去了:“曲之意,我是你的父亲,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讲话的吗?!” 曲之意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寻常人的父亲会杀害母亲吗。” 有关于王苗苗的这件事,不只是曲之意的逆鳞,也是横在曲乐山心里的一根刺,似乎是被曲之意的这句话刺激到,曲乐山气得怒目圆睁,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掌风落下,没有听到响声,也没有感受到疼痛,曲之意用力攥住曲乐山的手腕,而曲乐山那只带着冷意的手掌,将将停在他面前。 手腕被握得发痛,曲乐山大口喘着气,眼中有不可置信:“你,你......” “曲乐山,”曲之意冷冷地看着他:“不要再拿所谓的亲情来绑架我和奶奶了,你之所以还来看她,不过是因为你不想在外人口中落个不孝的坏名声,至于我。” “那个孩子夭折以后,你们就没有孩子了,对吧。” 曲乐山被拆穿得体无完肤,惊诧、羞愧、愤怒都能在他脸上找到痕迹。 但这一路过来,曲之意着实是有些累了,现在,他不想再跟这个人过多纠缠,他甩开曲乐山的手:“你走吧,奶奶说了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她刚做完手术,你如果非要在这个时候去看她,惹她生气,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曲之意不再看他,往奶奶病房的方向去了。 时间一直在向前,有爱他的人在前面等着他,没必要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推开病房门,奶奶果然已经醒了,邹老太在给她擦脸。 “奶奶。” “哎哟乖乖来唠啊。”奶奶原本还有些疲态的眼睛,在看到曲之意的时候立马就亮了。 曲之意走过去,弯腰轻轻抱了奶奶一下,没有真的碰到她,怕牵扯到伤口会疼,就只是贴了下脸颊。 “对不起啊奶奶,刚才出去了一趟,没等到你醒过来。” 听出孙子语气里的歉意,奶奶笑着说:“哎呀嘞个有撒子的嘛。” 说完,她注意到曲之意红肿的眼睛,顿时“诶”了一声,抬手去摸他的眼睛:“啷个回事安?你还哭唠啊?遭哪个欺负唠?” 虽然邹老太说医生给奶奶打了镇痛,但他还是怕奶奶动作太大,于是主动凑近了让她摸,又撒娇道:“对啊,我这一路赶过来,都快担心死了。” “哎呀没得事得的,你晓得的嘛,我身体好得很,”脸上带着氧气罩,奶奶说话就说得很缓慢:“都是那天晚上,有野猫跑到我们屋头来,跟我们的猫猫打架,我就想去帮一哈噻,结果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唠,后头我就不经事唠。” 奶奶一边说一边笑,但曲之意光是听着心里都难受,他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泛起薄薄的水雾,奶奶知道他又要矫情,手指颤悠悠去摸他的脸:“感觉我们乖乖好像变小唠昂。” 曲之意抿唇,忍住鼻尖的酸意:“为什么这么说?” 奶奶就笑:“你小时候都是很爱哭噻,丁点儿大一个,娇气得很,遭摔唠要哭,虫虫儿落到身上了也要哭,那嗨儿我跟你妈妈经常性的讲到你嘛。” “不过到后头安,你都好像又一哈子就长大了,不管做撒子都是说没得事,可以,不消挂念你,那我也不晓得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哦,每回儿较起真来问你,你还要生气,那就算了嘛,我也难得问,到时候还要讨你嫌。” “怎么会......”曲之意想替自己辩解,但仔细想想,好像又确实是这样的。 “以后不会这样了,”丁宴澄说:“我会监督他的,奶奶。” 奶奶抬眸朝丁宴澄看,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东西都是看一眼就知道了,眼前这对娃娃站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养眼,看得她心里欢喜:“要得,有你看到他,那稳妥得很。” 奶奶这次摔得不是很严重,做了手术,把刀口养好,基本就没事了。 而曲之意跟聂飞宇请了个大长假,前半个月陪奶奶在医院养伤,等医生说能出院以后,便带奶奶回家去住。 比起医院,青山绿水的老家更适合养病一些,奶奶自己不能动,就指挥着曲之意还有丁宴澄,让他们喂鸡喂鸭,喂猫喂狗,还要时不时去给院子门口的菜地浇水。 平时看惯了丁宴澄西装革履的样子,如今见他穿着老汉背心,短裤衩,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而且据曲之意的观察,他发现丁宴澄浇菜技术居然比他还要好。 曲之意没忍住问:“哎,感觉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丁宴澄目不转睛,专心给菜浇水:“以前做习惯了。” “嗯?”曲之意不解,他以为像丁宴澄这种,整天出入不是办公室就是各种会所的人,应该是不懂怎么给菜浇水,喂养家禽这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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