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蔚这才想起来:“啊,他呀。怎么了?” “之前不是就有人说他以前也是都兰的学生吗?说是念一半就被开除了,但都兰是什么地方,只要你不是没事找事去校长室给那老登脸上踩几脚,天大的事都不至于闹到被开除。” 段鑫烨津津有味地说:“我之前就特好奇,该说不说,他一个Beta想考我们学校,那套卷子得考到接近满分吧?成绩这么好,现在却沦落到去扫垃圾,也是挺离奇的。” 秦蔚听烦了:“行了,你就直接进正题行不行?在这搞什么悬念呢?” 段鑫烨挺得意地“切”了一声,然后说:“你们肯定猜不到,我听人说,他其实是个强|奸犯。” “不会吧,”秦蔚面露怀疑,“他不是Beta吗?看着也不太像啊?” “哪个强|奸犯会往脸上写‘我是强|奸犯’这几个字?”段鑫烨说,“我骗你干什么?这事儿当时都上新闻了,你不信就自己去搜呗。” 傅向隅刚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直到这时才悄没生息地打开了手机。 搜到的是七年前的新闻,并没有被大规模报导,也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 标题上明晃晃地写着首都某高校一Beta企图侵|犯高等级Omega同学,报导文章写得绘声绘色,说该Beta见色起意,欲行不轨,好在同校的两个Alpha见义勇为,当场将Beta打晕,又及时报了警,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而那个“欲行不轨”的Beta则被警方当场逮捕,上了法庭也死不认罪,受害方则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携家带口迁居国外,只找了代理律师来全权负责诉讼事宜。 最后两方似乎达成了和解,因为报导上并没有提及案件最终的审判结果。 不过在当今社会,性犯罪是仅次于杀人罪的严重犯罪行为,即便是犯罪未遂,个人档案上也会被打上刺目的电子烙印,一辈子都不会被抹除。 不仅社会对性犯罪者嗤之以鼻,各大企业、乃至大小公司,也不会冒险聘用一个存在案底的潜在罪犯,就连相对而言较低门槛的兼职类工作,也都会尽可能地避免雇用性犯罪者。 秦蔚那边似乎也查到了相关新闻,他点开一张图片,递过来给傅向隅看:“向隅,这两个‘见义勇为’的Alpha是不是看着有点眼熟?” 段鑫烨也凑过来看了眼,随即吐槽道:“你看谁都眼熟,怎么,这两也跟你秦少谈过?” “滚吧你。”秦蔚说,“就感觉肯定在哪儿见过,你看左边这男的不是说姓裘,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校长是不是也这个姓?”
第26章 行政楼。 傅向隅手里拿了一份近期开具的病例证明,打算来办公室找导员报备。 他这病可大可小,不犯病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但要是某天忽然在人群中失控,必然会引起极大的骚乱。 毕竟都兰至少有95%的学生都是特殊群体,而他的信息素又太过危险。 入学前校方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他们建校多年,主要生源又都是特殊人群,对于这方面已然很有经验。 不过之后还是需要他每学期都向学校提交一份病历证明,再由导员定期寻访做好记录,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也好提前规避风险。 走到二楼与三楼拐角处时,他听见上面似乎有人在交谈,傅向隅没当回事,径直从他们身边经过。 “在旧舍区……”姜翌回忆了一下,然后问,“是以前的职工宿舍那里吗?没记错的话是在西区那边对吧?”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说:“对。新舍区建成后一两年,大家陆陆续续都搬出来了,应该就他还在那块住。” “那您还记得秋池他住·在哪层哪户吗?” “这个不归我管。”男人说,“带他们那批校工的领班昨天好像有事请假了,估计得到今天中午十一二点才能返岗,要是不着急的话你就在学校里再逛逛,等人过来了我再通知你。” 姜翌回了句“好”。 等三楼的交谈声停了,傅向隅才继续往楼上走去。 段鑫烨之前说的那个八卦虽然有理有据的,但傅向隅却没怎么信,再说他跟那个Beta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只要在关系存续之内互相遵守“约定”,傅向隅也不会没事找事,对对方的过去盘根问底。 * 下午十二点半。 秋池从食堂那边吃过饭回来,刚踏上二楼的走廊,走了才没两步,就在自家门口看见了一个青年纤瘦的背影。 大约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青年忽地转身,然后朝着他这边望了过来:“……小秋?” 秋池脚步一滞,没有再往前走。 他家离楼梯口没多远,姜翌朝着他这边走了没几步,就到了秋池跟前。 站定之后,姜翌先是扫了眼他身上的工作服,眼里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神态,像是同情,也像是愧疚:“你刚下班吗?” 秋池没说话。 姜翌憋了会儿,又尴尬地笑:“我们能聊聊吗?” 秋池面无表情地说:“你觉得有必要吗?” “……” “当年的事……我真的很对不起,”姜翌的眼睛有点发红,“那时候我年纪还小,遇到那种事,心里面也受了很大的打击,后来所有事情都是我爸我妈在处理,我根本没法面对,你知道吗?” “我真不是故意的。校长秘书当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爸妈,还威胁他们,我爸妈当时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他们家私底下给我爸账户上打了一笔钱,还给我安排了国外的学校。” “那段时间我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我爸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的事……还是后来我自己看新闻才知道的。” 说到这里姜翌又抬眼看向他,眼睛越来越红:“那天要不是你,我……” 秋池打断他:“过去的事现在还说什么。没必要。” 他有点不耐烦,语气里夹带着几分很罕见的冷淡与排斥。 可对方却仍旧不依不挠,见他要走,姜翌干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哀求道:“你听我说小秋,这件事是我们家愧对你,我心里也一直很过意不去……” 上个月月底他之前联系过的一个校友,忽然给他发消息,说是在一家高档酒店里碰到了秋池。 姜翌当时就立即发了个通话邀请过去。 那人先是和他聊了些有的没的,等牛逼吹够了,才略带嘲讽地说:“不过我看他穿得那么寒酸,怎么可能住得起那样的酒店?听人说他出事之后就一直待在都兰做校工,校工才能赚几个钱?” 姜翌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不是去找朋友的?” “感觉不像,”那人说,“我看他嘴上破了一块,脖子后面还贴着厚厚的阻隔贴……这种事我也不好乱讲你知道吧?” 虽然这人没明说,但姜翌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一个无法自主释放信息素的Beta,又会因为什么原因,需要在后颈上贴上阻隔贴呢? 虽然姜翌不想往最坏的可能性上去想,但在他的认知里,能在Beta身上留下气味的Alpha,信息素等级至少在B级以上,那种人会放下身段和一个普通Beta谈恋爱吗?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和那人结束通话后,姜翌心里对秋池的愧疚感顿时达到了顶峰。这通电话也让姜翌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来找秋池,然后当面向他道歉。 “你……”姜翌红着眼眶道,“那天薛智昀跟我说他在酒店里碰到你了。” 说到这里姜翌忽地一顿,过了会儿才又道:“反正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虽然我现在才刚刚开始工作,也没攒下什么钱,但……” 不等他说完,秋池就冷漠地甩开了他的手:“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去警察局翻供,去起诉、去告那两个人。” “你敢吗?” 姜翌沉默了。 很久之后秋池才听见他小声说:“我……我没办法。” “那你来跟我装什么?” 姜翌像被这句话刺伤了,他有点委屈地说:“我没装……小秋,说实话,当时连那些监控证据都被他们家的人第一时间销毁掉了,就算我当时想深究,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啊。” “而且要是得罪了他们,”姜翌微微低下头,“不仅我在都兰念不下去了,我爸我妈也会受到牵连……” “当时……我也委托律师出具了谅解书,”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一开始也想过能不能和解撤案,但这是公诉案件,我们也只能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秋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姜翌有些哽咽,“但我这次过来,是真心地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秋池其实知道他想听自己说什么。 无非是说当初的事和你其实没关系,说你毕竟是受害者,你也很无辜。 好像只要得到了他的那句“没关系”,得到了他的“赦免”,一切就可以像是完全没发生过一样,他也可以不再为当初的逃避而感到愧疚。 可秋池不想说。 他凭什么说?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姜翌一眼,然后说:“我不接受。” 他不想和姜翌吵,也不想跟他争辩到底谁更无辜,那根本没意义。 于是秋池把手里的钥匙插|进门锁,然后熟视无睹地进了宿舍。 他用背顶上门,门板和老旧的门锁一道发出了沉重的响。 秋池在门口站了会儿,直到听见门外的人离开的脚步声,他才缓缓地走向房间。 拐过盥洗室那面墙时,秋池才看见自己那张床上靠着一个人,手里正翻着他上一次看过的那本长篇小说。 是傅向隅。 之前因为夜班兼职那件事,秋池干脆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拿给了他。 旧舍区这边的隔音一直挺差的,以前还有人没搬走的时候,要是有人站在走廊里说话,在宿舍里听起来就会格外明显。 刚刚他和姜翌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秋池不确定傅向隅有没有听见什么。 他怔楞在原地的这几秒,傅向隅已经合上了那本书,抬头看向他:“下班了?” 秋池迟疑地:“你要……” “要做吗?” 现在才是中午,他的午休时间可能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如果要做的话,下午就只能请假了。 “今天不做。”傅向隅说。 秋池的眼神中透出了几分疑惑。Alpha之前每次找他都只是为了泄|欲,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秋池想不到他为什么会特意过来。 “为什么,”秋池低声问,“……不做?” “过来吃顿饭,顺便午休,”傅向隅看着他的眼睛,“不欢迎吗?” 秋池马上摇了摇头。 因为不知道傅向隅什么时候会过来,所以他最近买了挺多菜在冰箱里备着。肉类就放在冷冻层,一时半会儿坏不了,蔬菜就放冰鲜,每天检查一遍,要是有不新鲜的,就拿去下面条吃掉,第二天再去买新的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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