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止不住地抽搐了起来。 张开嘴想喊,然而却发不出一个有效的音节。 他被打开了。完全的。 秋池感觉自己像被抛到了很高的地方,他睁着眼,却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白,恍惚间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摔下去了,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傅向隅的背。 傅向隅庆幸自己一开始就用了抑制剂。强效抑制剂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他逐渐趋向癫乱的理智,但这个Beta的后颈还是被他咬得一塌糊涂。 床单完全的濡湿了,那股单薄的橙子味终于变得清晰。 香甜的橙子味诱|引着傅向隅,让他脑海里升起要将他“剥开”来闻一闻的念头。 …… 第二天是周末。 傅向隅没有课,秋池也休息。 秋池是在套房内的次卧里醒来的,他侧过身,看见一整块明净的落地窗,一轮橘红色的太阳坠进云层,散开的落日余晖斜斜地洒进屋内。 他的眼皮完全肿了,看起来红红的,像是还在哭。 傅向隅刚从浴室里出来,走到床边时,他俯下身在秋池的红肿的眼皮上贴了一下,秋池的心跳顿时就错掉了。 “钱转给你了,”他说,“我叫了晚餐,一会儿会送到房间里。” 每次结束之后他总是心情很好,也总会露出点温柔模样,秋池知道他的“温柔”或许只是因为餮足后礼貌的馈赠,但他依然无法抑制自己的心跳。 餐厅在外厅,秋池穿上套房里给客人准备的一次性浴袍,等送餐的人走了,他才慢慢走出去。 晚餐很丰盛,种类多到秋池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他已经很饿了,从昨晚到现在,他只喝过一点傅向隅送到他嘴边的、没什么味道的补剂。 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秋池发现傅向隅好像也没有太关注他,这才有些局促地用叉子去叉那两盘离自己最近的菜。 这顿晚餐的味道实在很好。连用来摆盘的水果都格外香甜。 他吃东西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因为家教习惯使然,餐桌上还有别人在的话,就算再饿他也不至于狼吞虎咽。 但因为晚餐太好吃了,秋池忍不住把每一口都塞的很满,咀嚼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皮还是肿,但眼睛却是亮亮的。 傅向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这个Beta猛然注意到他的视线。 确实有点丢脸,秋池后悔地想,他不该表现得这么贪吃的。 但那个Alpha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吃吧。”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被发现”的秋池还是刻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送入口中的食物也变得尽可能的小块。 正餐结束后还有一块饭后甜点,因为怕融化,所以刚刚服务生把蛋糕放进了餐桌旁的小冰箱里。 当傅向隅把那两块造型精美的蛋糕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时候,他注意到秋池的眼睛又亮了,这人的表情并不丰富,除了在床上,几乎总是腼腆而内敛的。 所以傅向隅猜测他大概很喜欢这两块蛋糕。 于是他悄没生息地用余光注视着这个人,傅向隅看见秋池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蛋糕吃了一半,然后动作一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这才很慢地把剩下的那半块也吃完了。 傅向隅的心情莫名的好,他拿起蛋糕叉,切下自己面前那块蛋糕的尖角,然后递送到了秋池的嘴边。 秋池明显愣了一下。 “张嘴。”傅向隅说。 秋池听话地张开了嘴,傅向隅的那块蛋糕味道和他的那块不一样,是冰淇淋的质地,带着一股很浓的抹茶香。 傅向隅看着他含住叉子的嘴唇,看他努力地把粘在叉子上的奶油舔干净,莫名又有种想把别的什么东西塞进去的冲动。 “你吃吧。”他把那块蛋糕放到秋池面前,“我们专业晚上七点半要开会。” 说完他站起身,秋池像是想起了什么,先他一步回了主卧,他从沙发上找到衬衫外套,又从口袋里找到一只透明的书签。 他把那只书签递给傅向隅,有点不好意思:“上次你说的……” “送给你。” 秋池不确定傅向隅那天是不是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东西寒酸得要命,就算丢在地上恐怕都没人会去捡。 但傅向隅说的所有话,他都很放在心上。 好在傅向隅低头看向那枚书签,笑了一下就接过去了,似乎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很好看,谢谢。”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秋池才回过神来,他脑子里还是傅向隅刚才的那个笑,以及那股香甜的蛋糕味。
第25章 秋池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外面天才刚刚擦黑。 去前台还房卡时,秋池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一偏头,一张有点儿陌生的脸凑了上来:“秋池?” 秋池愣了愣,认出他是之前住在隔壁寝室的同学,变化有点大,头发剪短了,人也有些发福,他不太记得这人以前念书时是什么脸型了,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椭方形。 “还真是你,”那人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秋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自来熟,只要一张嘴,就绝不让话掉在地上,同学热情地揽着他走到一旁:“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我老远就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果然是!” 秋池有点尴尬地笑笑。 “你现在……在做什么?”他勉强搭了句话。 那同学笑起来:“还是混日子呗,这两年跟着我姐夫做私银去了,没想到吧?感觉小时候真是脑子冒泡才会选那个专业,我爷他们就总想家里能出个搞科研的,从小就给我说当科学家好。” “后来念了一年多感觉真是不合适,就没读下去,大二下就申请留学去了,现在才刚回来没几年。家里前段时间刚给相看了个合适的女孩,跟我匹配度有92%多一点。我之前还老嫌他们,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啊?但你还别说,高匹配度真就是不一样,真不夸张,我俩一个眼神对上,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这不,今年八月份就要结婚了。”他笑得很甜蜜。 秋池礼貌性地笑笑,然后说了句“恭喜”。 同学顿了顿,随即又故作无奈道,“她不是首都人,就一个人住在公寓楼里,到时候感觉接亲什么的也不大方便,所以我干脆就来这儿定个上档次的酒店,给她个惊喜,也图个省事儿。” 他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说起劲了,又热情地一把揽住秋池的肩,说要请他去这附近喝一杯。 秋池忙推说晚上还有事,去不了。 这人倒也没勉强,过了会儿又忽然提起:“姜翌去年回国了,你知道吗?” 听到这个名字,秋池的心跳有些迟钝地掉了一拍,他的面色微微变了,敷衍地说:“没去打听过。” “他还跟我问起过你呢,我就回他说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近况,让他再去找别人问问。毕竟咱俩也这么久都没联系了对吧?” 秋池半心半意地应了几声。 说到最后这人又叹了口气,说:“虽然我对当年那事也不太了解,但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瞒你说,当时班上其实根本就没人信,谁都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姓姜的要是来找你,要给你点补偿什么的,你就拿着,别跟钱过不去,是不是?” 秋池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自己兴趣缺缺,可惜这人就像是看不出他的抵触一样,话说个不停,于是秋池出于礼貌,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应答两声。 等他单方面的“聊尽兴”了,才终于舍得开口话别:“那你有事就先回吧,路上小心点。” 末了又补了句:“我结婚那天你得来啊,来捧捧场。” 秋池点了点头。 他知道对方也就随便提一嘴,说句场面话,连喜帖都没发,也没点明具体时间,明显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希望他真的去。 * 台球厅。 段鑫烨刚连进了两杆,嘴一啧,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叫声:“艹,什么叫天赋!你们等着看我第三杆!” 在场的傅向隅和秦蔚根本不搭理他,秦蔚转头跟傅向隅一碰杯:“对了向隅,一直忘了问,我之前给你推荐的那家会所怎么样?” “一般。”傅向隅敷衍地答。 “啧,”秦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嘴里反正除了‘一般’就是‘还行’,说说呗,挑了小O还是Beta?” 那家会所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就算秦蔚是傅向隅的介绍人,会所那边也没有把当天发生的事儿透露给他。 傅向隅也不好和他说自己那天不仅砸烂了套房里的玻璃茶几,还失手打了两个跑上来要拉他的侍应生,后续处理的时候赔了不少钱,不过好在因为赔得足够多,会所那边倒是一句没追究。 “别害羞嘛,”秦蔚揶揄地偏头看向他,“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和我还不能说吗?” 末了又八卦地猜了一句:“是Beta吧?” 傅向隅干脆顺坡下驴地“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秦蔚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实话,Omega虽然够软够顺,但玩起来还是有风险,搞不好弄上头做出发热期来,真容易弄出‘人命’来。” “之前在悦恒营地那儿认识的一个叫卫逸凡的Alpha你还记得吗?” 傅向隅想了想,感觉有点印象,但不多。 “就骑马骑挺好的那个,悦恒好像就是他家的,”秦蔚说,“他妈也当官的,就是不在首都这边就任。之前听说他在外面玩脱了,几年前处过的一个小O,本来以为早断干净了,结果前不久突然联系他,见面的时候牵着个小奶娃,说是他俩的孩子。” 段鑫烨竖起耳朵听到这里,球杆也放下了,凑过来感慨道:“我去,这么狗血?那小孩真是他的?” “不然呢?”秦蔚说,“闹得还挺难看的,他妈那身份又敏感,这小O也挺有手段,三天两头地买个小新闻,他妈本来这两年就说要调回首都了,结果被他这么一搅和,升迁也没戏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家为了‘保全脸面’,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娶进门了。” 段鑫烨也跟着唏嘘了两声,傅向隅倒是没什么反应。 “说起来我上周不是老跟彭烁那群人去打球吗?打完球晚上一般就约个宵夜什么的,”段鑫烨说,“有个在咱们学校读研的学长就和我们说了个八卦——之前在篮球场那儿碰到的那个校工,你们还有印象吗?” 秦蔚眯了眯眼:“谁啊?” 段鑫烨:“就之前那个我看着特别不爽的Beta啊,天天都带着口罩,一副死装样。” “你看不爽的人还少吗?”秦蔚戏谑道。 “你不可能不记得,”段鑫烨很激动地说,“上次咱们不是还在食堂里碰到过吗?你还说什么他长得很像我们那天在会所里看见的那个人。这总有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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