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间宛如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这..书店老板推荐的,我也不知道他给我搞一本黄/色小说。”话题一顿,曹雁禾抬眸见他面玉润红色,又问,“你看了?” “…..看了。”耳根一红曹雁禾心下一顿,沉淀气息,他随手将书一卷,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不是什么好书,别看。” 肖玉词瞪他,“不是好书你还买?” “我也是被忽悠的。” 谁啊?能忽悠你买一本耽美小说? 是忽悠还是自己买,也不说,捏他耳垂又游走在发间,揉了揉,“天气转冷,你还穿凉拖。”低头一看,凉拖左右两侧,头尾不齐,他双脚盘坐,晒太阳,吹风。 肖玉词嘿嘿一笑,“今天又不冷。”意思是他过于担忧。 “你现在是热,回头下午就转凉,寒气入脚,病都是从脚板底来。” 他自诩年龄大些生活经验是比他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老人自古就言,寒从脚起,上为阳下为阴,脚属阴,最是寒凉,不经受冻,于是以经验丰富来劝说他,保暖从脚开始。 肖玉词看他嘴唇张开合动,光影侧拂莹莹发亮,想起的竟是昨日那个晚安吻,来得太快,湿润及温度都不曾能感受到,他便关门离场,留他一人原地愣了一会。 再一看,还挺想亲。 “我说的,你听见没?”见他不应,又捏他耳垂。 肖玉词点头,“听见了听见了,马上去换。” 话虽然如此,不见去动,曹雁禾手掌渐游,往他脸蛋轻轻捏了一把,哀其不挣似的叹口气,回了屋。 洗衣铺床这事交给了曹雁禾,肖玉词一双毛拖,在他身旁左右游走,俗称打下手,曹雁禾晾床套被褥,他就递衣架,曹雁禾铺床,他给他理平卷角。 曹雁禾看他,笑了声,“我一个人也行。” 肖玉词趴跪床上铺床单,没抬头看他,“两个人速度快,搁哪废话的功夫,家里都收拾完了。”掸了掸褶皱,又说,“你别老想着把我当什么城里少爷,我现在..会拖地,会洗碗,铺床,洗衣服这些,我都会做。”他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 “怎么?下回乡,洗衣做饭都学了个皮毛?” “洗衣还成,现在都全自动,扔洗衣机就完事。”理平最后一角,顺着床沿退,下床穿鞋,“做饭还是算了,我怕制毒。” “那不会,你要是想学,我手把手教。” “教我?”肖玉词自个心里还是有点数,“我怕抡锅给你砸厨房。” 曹雁禾噗呲一笑,“砸,砸坏了再修。” “干嘛?”肖玉词瞥他一眼,“古有唐玄宗一骑红尘妃子笑,今有曹雁禾为爱修厨房?江山还没打下呢?就先得当一回昏君?你就不怕常姨一怒,挥混子追你八条街?” 曹雁禾冲他笑了笑,将人手握着掌心又捏又揉,“我还没做过昏君呢,要不?去试试?” 肖玉词抽手给他一掌,抡手背上,不疼,挺轻,“试屁,砸了一会儿上哪儿做饭?” 曹雁禾抬手又搭他肩,手掌在手臂处覆盖,“开玩笑的,你就负责吃,做饭这事儿以后都是我。” “这话…..”肖玉词笑了笑,“听着像男人结婚前的誓词,婚后就一整个大改变。” 曹雁禾垂眼看他,揽入怀里,抱了抱,“咱们才刚在一起,你就想婚后了,还没给我表现机会呢?就给打差评?不公平。” “我打比方的,不当真。” 肖玉词闷头在他肩颈,说话气息顺沿脖子流,温湿气息,弄得脖子有点痒,曹雁禾脖子颈脉微微一缩,头顺势往肖玉词肩上一靠。 “怎么办?”他气息汇入耳穴,酥痒,“我现在特想亲你,亲嘴可以吗?” “啊??”肖玉词头往前一撑,两人上身分了个距离,“亲我?” 曹雁禾见他样子就笑,特迷糊,“嗯。”他点点头,“亲你,可以吗?” 肖玉词顿了顿,在想事情,在回忆乔德林给他说过亲嘴该干嘛来着?闭眼?还是先呼吸?要不要伸舌头?此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就曹雁禾的一句“想和你亲嘴”无限循环。 见他不语,以为他害羞,曹雁禾又问,“可以吗?” 该亲就亲,还问什么可不可以?难不成得先申请盖章走程序? 想归想,听他问可不可以,肖玉词还是鬼使神差的点头,曹雁禾刚吻上他唇角,碰了点湿润,他又猛地将他推开,“我好像听见你妈的声音。” “听错了吧?” “真的,你妈好像上楼来了。” 话刚说完,常萍声音在楼梯上响起,“肖老师?在楼上吗?” 肖玉词“刷”的分开距离,又羞又尬,抢先一步出了房间,“在..在的,在楼上。” 常萍上楼,缓慢稳重,一脚踩虚一脚踩实,轻重不一,很好听出,也亏他耳朵好,抽空听了一耳,不然就是史诗级尴尬现场。 曹雁禾出门,正与常萍对面,常萍见他,多是疑惑,问他,“今天没去店里?” “早上去看了眼,刚回。”抬一眼眸,蹙眉问常萍,“来之前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去学校门口接你。” “接我干啥?我是瘸又不是残,走不动道还是认不得路?是不是出门得四十八小时抬轿伺候?” “我倒是能抬,得看你赏不赏脸坐。” 常萍嘴撇老长,“拉倒吧,我可不坐。”转头望向身前的肖玉词,含嘴笑了一下,“我买了大筒骨哦,煲汤,还有鲈鱼,一会做清蒸,肖老师,能吃鱼不?” 肖玉词点点头,“能吃。” 相较姚晶,常萍多为和善,一切关心与爱全是行动,给你缝补,给你做饭,是行规行举中国股子里家长的情,他不善于解答你工作上不顺心,长大中遇见的困扰,把对你的爱全归于三餐四季,保暖温补,这些细碎的家庭细节上,而姚晶则不然,生活上的琐事她从不关心,做饭洗衣略懂皮毛,不算得传统式的母亲,但工作与遇人遇事,她有自己独到的一套理解,在不伤及你自尊心的情况下,都能替你解答。 皆是关心,却方式不同。 常萍做菜,曹雁禾打下手的份,他捡些葱蒜剥干洗净备用,又去洗鱼扣内脏,弄得一手惺,出了厨房还不老实,趁着常萍背对煲汤时,伸手往肖玉词脸上揉了一圈,惺味顺着风吹,卷入鼻息,又惺又臭,肖玉词往他手上一掐,眉头拧皱一团,“什么味?特腥。” 常雁禾摊手,“杀鱼,你不最爱吃鱼吗?” 肖玉词捂鼻扇些风,尽量冲淡了味,“但这味儿特重。”看他手掌一眼,脱口问:“你洗手了没?别往我脸上掐了哈。” 曹雁禾冲他一笑,“洗了,水洗的算吗?” 肖玉词特嫌弃,搁他半米距,“水洗不算,都不去腥,味还在,你自己闻闻,是不是臭?” 曹雁禾手过鼻息,嗅了嗅,还真特腥,乡下水库养的鱼,味是要重很多,有人喜欢有人厌,得看口味。 “是有点腥,我去洗。”转身去厨房。 常萍见他进来,菜刀递他,给鱼解刀,划刀腌制上锅一蒸,又嫩又透盐,再撒些葱丝,去腥。 “你跟伍清联系没?” 曹雁禾刀落鱼身,刚划出一刀,听常萍说起伍清,他脑海第一反应是上回肖玉词脑袋开了瓢,在医院见她的一次,说联系,算不上,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至今还是一通记录也没有,他摇摇头,说:“没有,怎么了?” “她谈恋爱,跟一酒吧的什么…叫什么唱来着?”常萍一顿,脑海有个印象,就是记不起来。 “主唱。”曹雁禾提醒。 “管他什么唱,反正是唱歌的,两个人在一起了,那唱歌的初中毕业,也没个正经工作,就一天抱着个吉他空谈理想,你大姨是极力反对,死活不让他们在一起,说了两句重话,人跑回学校就联系不上了。” “我大姨都联系不上还能指望我能联系上?”曹雁禾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劝好与劝不好,与他有什么关系?而且…凭两人的关系,没戏,劝不回。 常萍拿一瓢,搅一搅锅里的筒骨汤,熬出谈谈的奶白色,面上瓢层一浮油,铁勺一转,油汤四散。 “我也没说让你联系。”常萍铁勺尝口咸淡,“我还不知道你?最怕麻烦,我是怕她没钱花找你借,问问你。” “她不有亲哥亲姐嘛?没钱找他们,怎么会找到我这里?” “你大姨勒令他们不许借钱给她,苦她个两三天,没准自个回家认错。” 切断经济来源?切她有什么用?不是还有那男的吗? 曹雁禾手一摆,“治标不治本,她要爱谈就让她谈,反正又不是和那唱歌的结婚,总有分手的一天嘛!我大姨就是瞎操心,伍清都二十二了,又不是小孩,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了。” 他语重心长,有些老气做派,却也是真心话,天得飞上去才知道多高,南墙也得撞了才知道闯不闯得过去。 “女娃和男娃又不一样,你别用你那套理论去约束,结婚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事事都是切身去验证的,老人言还是得听,毕竟经验明摆着的,就是要比你们这些小年轻会看人。” 曹雁禾落最后一刀,装盘洗手,“谈恋爱又不结婚。”挤些洗手液去腥味,揉搓出泡,“而且你要是事事都靠经验去看人,那还谈什么恋爱?直接由你们看,合适就结婚,恋爱还省了。” “瞎说。”常萍撇嘴瞪他一眼,“恋爱是恋爱,看人是看人,瞎混什么一谈。” 曹雁禾抖水耸肩,不以为然,“您都说了恋爱是恋爱,那就让她谈咯,而且伍清那人,你知道的,什么时候能让自己吃亏的?要真发现不合适自己,她肯定脱身得比谁都干净。” 常萍握一铁勺,猛想道理也对,伍清从小就精,什么时候能吃亏? 电视呜呜泱泱,一台接一台去换,肖玉词盘腿坐沙发,半只耳朵去听里头两人的对话,细细嗡嗡,听不清,视线一瞟,正遇曹雁禾往里走出,他故作耳不听八方,正襟危坐看电视,等人走近了些,他才轻声开口问,“说什么?讲好半天了。” 克制不住的八卦之魂,身体往曹雁禾怀里凑,差半距就落人怀中。 曹雁禾笑了笑,去牵他手,捏了捏,“说伍清。” 肖玉词手骨节很长,细干白腻,肉感没有,骨感却很好,曹雁禾每次总能先找他手去牵,牵完又想揉,心里趋势,特喜欢,爱不释手。 “说她?她怎么了?” “她谈恋爱了,酒吧唱歌的,我大姨气炸了,不同意。” 捏着捏着,有些痒,肖玉词往厨房一瞥,看不见,于是反手握他手指,一根一根十指相扣,“恋爱又不结婚,她年纪还小,谈谈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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