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曹雁禾站肖玉词身后,听着补了一句,“他要是不给,你告警察他还是得赖。” 杨成这人一看就是混街子,能从他身上扣出两三个子就算你凶,去找他要钱?兜比脸干净,反而沾染一身腥,不去是吃亏,去了也顶好是吃亏,不划算。 李绪征冷不丁剧烈一动,小腿隐隐作痛,“那我这腿和钱也不能白挨啊?” “消灾得了,真去找他要,又是得扯着闹,想想都烦。”肖玉词叉腰说了句,明摆就是算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离远些,越闹越扯闲蛋,不是打架就是骂,没必要。 李绪怔可不是咽委屈的主,心里打着算盘,得整,整死他,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第59章 死活要打欠条,肖玉词拦不住,要了字和笔,中间写一“欠条”两个大字,后面就写“我李绪征于2016年11月3号借肖玉词八百八十元,来日有钱必连本带息归还。”签字,没印尼画押,那就算了,双手呈递给肖玉词,“肖老师,您过目,这钱我不白拿,肯定得还你的。”咧个大牙笑得巨精。 肖玉词拗不过他这性子,纸折了又折揣进兜里,“行,我等你有钱还。” “不过,我可能还得有个事要麻烦。”李绪征摸了摸鼻子。 “什么?” “我这伤可不能让我妈发现,家是回不了啦,能不能今晚上你们哪儿凑一凑,我打地铺也行。” “行啊!”肖玉词故意逗他,“留地板给你睡,晚上自己铺。”他刻意憋着笑,偏头朝曹雁禾看,曹雁禾耸了耸肩,嘴型说了句,“真坏。” 地板是不可能给他睡的,就一玩笑话逗他玩,肖玉词主动空出房间给他睡,原本是想两个人凑一晚,但又怕晚上把他腿给踢了,那八百八就是白花了,于是空留一间屋给他睡,肖玉词转到了曹雁禾屋里,两人盖一被窝。 睡过几次,按理说也算熟,但进了被子蜷成一团,靠边上睡,中间流风,窜进被窝,睡了好会还是冷,曹雁禾手掌一伸,从背后抱他进怀里,贴着胸口,下巴靠他头顶,脸着发丝,抱小孩似的嗅了嗅。 “没恋爱之前你靠着我睡,怎么恋爱之后反而离我越来越远?”他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极哑,像克制,喉管发声背贴着呈出闷哼震动。 “不一样…”肖玉词脸捂进被窝里,发出闷沉的声,“我脸皮薄,害羞。” “怎么不一样?”他胸腔发出一阵闷笑,双手找准位置从他腰缝里滑出,将人紧紧抱进怀里。 哪里不一样?该怎么说?朋友是朋友,恋爱是恋爱,知道喜欢的那会,其实是雀跃,躺在一张床上是欢喜大于害羞情绪,渴望在你贫瘠的土地生出一棵属于我的花朵,而又喜欢得小心翼翼,恋爱算拥有,欢喜即有,抵挡不住第一次拥抱接吻而来的羞涩感,会紧张,会害羞,会害怕,都是恋爱之中该有的小情绪。 要他说,还真说不出来,于是转身看他,黑夜一片盲漆,独有他的眼睛亮得清透,“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他终于问了这个好久压在心底的问题。 为什么喜欢他?而且他们都是男人,常萍知道了怎么办?肖克又把他调回临安感情该怎么办?太多太多,越而细想越觉得先前做的决定是不是太冲动。 “喜欢还有什么道理?就是喜欢,见你就开心,不见你就不开心。” 就跟小孩要糖,放进嘴里就是甜的。 曹雁禾抚他头顶,摸了摸头发,“之前我也在想,这种爱情太背驰人伦,没人能接受两个男的在一起,就做朋友也行,但我醋,一想到我连喜欢都没表白过,你以后就要跟别人在一起,我心里就特难受,想把你抓住,不让你去喜欢别人,是不是特自私?”又握住肖玉词的手,“没办法,爱情就是自私,是占有,我活了二十八年,不,快二十九年,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想鼓着勇气去试试,你懂吗?我喜欢你,从来没有因为你是男人而退缩。” 他的话太黏,跟一十七八岁初尝恋爱的高中生一样,肖玉词怔怔看他,第一次觉得是他把曹雁禾想得太薄浅。总是大些年岁,把所有事情都想了个遍,要不是今天问他,还得闷在自己心里。 肖玉词抿嘴一笑,探着身子去亲吻他的唇,刚浅尝分开,还隐隐带着湿意,曹雁禾压低头追上他的嘴,猛地亲了下去,像潮水汇流,冲得脑袋迷迷糊糊,天旋地转。——————情爱是欢愉之事,你情我愿,他若不愿,也不强求,只是这浓密爱意泛滥溢出,滚烫燥热,他欲起身动静不大,肖玉词还是一眼察觉,问他,“你…去哪儿?” “厕所。” 之后话不再说,开门走出,肖玉词耳朵一红,蒙被捂胸,止不住地跳,是羞涩,是动情。 曹雁禾再进被窝,已是半小时,手从腰侧滑到他腹部,头埋入肖玉词颈窝,紧紧搂住,原以为他会需要些时间去适应,毕竟与男人恋爱,曹雁禾是第一次,他怕只是好感,牵手与亲吻,是需要跨越的心理鸿沟。 只是这鸿沟其实是肖玉词给曹雁禾转跨感情的一道心理越线,自始至终,他都怕曹雁禾是他只是冲动。 肖玉词转身去搂他,出师未捷曹雁禾半道给他制止了,双手环腰越收越紧,捂嘴闷哼,“别动了,一会又拱火了。”气息挠颈,痒痒的。 肖玉词唬得一愣,动作不再又一步,任他抱任他吸,手指去抚他手掌,“特勒,你这样我睡不着。” 曹雁禾手指轻轻一松,“还勒吗?” “有点儿。” 曹雁禾又松一节,“这样呢?” 肖玉词气乐了,“没区别,你松开我睡,这样抱着,你又不怕我拱火了?” “你不动就没火。” 肖玉词捏他手掌,气力极小,“我睡觉爱动,不动不成,睡不好。” 其实逗他,肖玉词睡觉过于安分,不抢不踢,睡着什么样醒来变化不大,出奇老实。 曹雁禾松开手掌的劲,扒拉半只手去抚他腰,腰际平滑无半点赘肉,往上再游,男性骨骼的硬朗线条握于掌心来回轻揉,肖玉词怕痒,弓腰缩背去抓他手,嘿嘿一笑,“痒,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曹雁禾老实没动,“你怎么这么瘦?全是骨头,硌手,平时没吃饱?”说着反手去握他手。 “想多了,我平时吃的最多,瘦是天生的,吃不胖。” 肖玉词随姚晶,瘦且白,狂吃不胖,姚晶倒是喜得见乐,平时身材管理也算上心,忌糖忌辣,偶有时间花钱上形体,四十好几,乍一看尤想小姑娘,儿大随娘,应了这话,外形体貌与姚晶酷似,倒是性子随了肖克,倔驴一条,说走就走,二话不言。 曹雁禾抱他脸颊温热一吻,笑了笑,震人心魄似的,沉哑灌肺,饶是水波荡漾化不开的碧色纹丝,“以后饭我做,你算吃,把你养胖些,有肉感。” “能不能胖暂且不论,但做饭这事儿还真得靠你,我怕炸厨房,没准还能给人毒死了。” “得,我做饭,你吃饭。” 肖玉词又说,“家务我做?” “嗯?”曹雁禾顿了一下,“拖地还是我来吧。” 说是上回,淋了一地水,踩着打滑,扶墙而动,最后曹雁禾又干拖一遍,才算能走。 【作者有话说】 试试会不会被锁,第一次写这种,亲点喷啊!
第60章 “肖老师,你昨儿有没有听见什么声?” “什…什么声?”肖玉词猛地一颤,异常心虚,难不成昨天他听到了? 李绪征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就…像耗子,哼哼唧唧的,是不是家里进耗子了?我半夜睡觉就听见哼哼唧唧的声。” “可能是吧?可能没关窗跑进来的。” 李绪征瘸一条腿,要他请一天假他不肯,请假得在单上签家长名,还发短信通知,这不往火坑闷头跳吗?不行,六点就起来收拾,得去上学,怎么去?瘸着腿一跳一蹦?那得到猴年马月,于是曹雁禾为了这二里路,开车给他送到门口,肖玉词搀扶着进教室。 搁路上聊到昨天夜里的哼哼声,可把肖玉词吓得一哆嗦,声音都打颤。 “这耗子进家可难赶走了,屋里乱窜,又尿又拉,特臭,要是你晚上还听见它声,就去老街尾,买五金工具那家,买一张粘鼠贴,粘特牢,我妈老买他家的。” 肖玉词含糊答应,“好。”又没真老鼠,买来粘谁?曹雁禾? 送了李绪征去教室,他叮嘱几句,“别瞎打闹哈,一会骨头裂了给你腿截了,看你还敢不敢闹。” 李绪征点头答应,“放心吧,今儿我就是班里最乖的,谁来动我都不闹。” 德行,恬一副笑脸,给人打不得骂不得的错觉。 中午去不了食堂,肖玉词跟伺候祖宗一样给他打包带到教室,饭食给他一放,说,“今天没排骨,吃不着。” 李绪征开了盖,一股饭香扑鼻,“啊?今天不是周一吗?周一必有排骨啊?会不会是打完了,没了啊?” “我去够早了,我说没有就没有,挺挑啊你,不吃还我,我去喂猫。”说完伸手准备去拿一次性饭盒,李绪征反应极快,伸手挡住。 “别啊,我又没说不吃。”叭了口饭已证清白,“那猫天天都有人去喂,胖得跟球似的,我就在这教室,又残又瘸,要没这口饭,铁定饿死。”只差两眼抹泪,以示苦楚。 肖玉词哼哧一笑,“得了吧你,没我你也能吃,我还不知道你?心思比月老线还绕,诉苦没用,我不信你。” 午间课堂没人,不是食堂就是宿舍,这边学生不与临安爱学,一中午休除了吃饭时间基本都在教室埋头苦学,扬昌则是相反,午休空寂无人,除了瘸了腿的李绪征,走不动连床也爬不上去,只留他一人坐在教室。 “人与人最基本的就是信任啊!”他冷不丁来了句,逗得肖玉词发笑。 “上回,我说放学督促你写作业,你还发誓保证,才一个星期你就临阵脱逃。”肖玉词掰着指头在他面前数,“还有,你是不是给我保证了不逃课去黑网吧,你怎么保证?没几天又逃课,和你那个什么狗屁朋友…杨成,你说说,我还能信任你?” 这事儿还真是李绪征失言最多。 他吃了口饭,含在嘴里,还未咽下赶紧伸手打住,“等等,别提那个什么..杨成了,听他名儿我现在就想吐,饭都咽不下。” “你当初不还跟人家称兄道弟嘛?这就厌了?” “我瞎,谁知道他就一同性恋,死变态嘛这不是,哪有男人喜欢男人的。” 小镇不大,屁大点事就能到处传,但唯独同性恋,还真没听说过,只在网上看见过,窦莲一看皱眉骂道,“这什么?男人搞男人?这不有病吗?哪有男人喜欢男人的,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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