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这么可爱! 围观群众心生喜爱,但活动的主办方一个个吓得不成样子。 这可是议长亲自莅临的场合,他们早就设置了附近空域禁区,连飞行车都得绕道走。 到底怎么回事?且不说这孩子是怎么闯进来的——预报呢?警报在哪里? 这掉下来的是个孩子,万一是个炸弹呢? 再说了,谁又能保证这孩子就不是炸弹呢? 徐总胖墩墩的身体想要爬起来,几番冲击“”哎哟哎哟”地直叫唤,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然而他顾不上自己摔跤,疼得龇牙咧嘴,先去关怀别人:“议长,议长还好吗?没受伤吧?” 方才他一把把人推出去,还好有其他人即使将边临松扶住,否则议长先生将会成为摔得最惨的那个。 边临松显然也没料到这一茬——天降小娃娃——不过他习惯了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习惯了随机应变,神色很稳。 “我没事。刚才真是多谢徐总了。” 徐总咧嘴:“哪里哪里。” 大人该客套客套,小孩还是懵懵的。 蒲公英立大功,小於并没有摔坏,除了腿上有一点点擦伤,更多的是傻掉了。 “飞”的时候就在担心,万一掉到人群里怎么办。 然后就真掉下来了。 傻呆呆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该害怕。 他是兔兔。 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出现在赛瑟纳林的垂耳兔。 然而他现在不仅不在mama的家里,还被吹到了很多很多人面前——那些长枪短炮他也是见过的,知道这是一种叫做摄像头的东西。 徐总和议院这边请来的摄像都中止了拍摄,奈何吃瓜群众太多,他们可不会听指挥。 所有的镜头都冲着这儿,恨不得杵到幼崽脸上。 ……好可怕兔兔得赶紧逃QAQ 徐总虽然是个好人,但是是个胖胖的好人。 在小小的、轻飘飘的兔崽崽看来,这——样的重量级,那就是个超绝吓人的两脚兽! 他双腿发软,站不起来,还有点疼。 向后蹭,试图远离两脚兽。 幼崽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却不知该叫谁。 难受,伤心,失落的时候,想要见妈妈。 害怕,恐惧的时候呢? 这种时候……应该找爸爸。 小孩子潜意识里给爸爸妈妈划分了不同的角色,哪怕以前在安全的绒绒球星上,他并不会受到被姊妹欺负以外的危险。 然而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爸爸总是那个充当保护者的人。 尤其当怪兽来临时,崽崽找爸爸准没错儿。 可是,谁是爸爸呢? 这一问题让小兔兔迷茫了。 垂耳兔先生已经是绒绒球星的一个旧梦了,小於已经慢慢明白,那里他再也回不去,那些曾经的家人,他再也见不到。 奇异的是,这一事实并没有让小孩子很悲伤。 也许是因为,比起总忽视他的家庭,现在他有了更好的新mama—— 既然有mama,小兔兔脑袋上又冒出来一个问号,有mama,是不是就应该有papa呢? Papa……是不是应该,是mama的什么人呢? 在想出答案之前,胖胖的两脚兽已经伸手过来抓他了,不大会跟小孩相处的徐总试图堆出一个亲切友善的笑:“那、那个,小朋友啊,你跟叔叔来……” 脸部肌肉过于僵硬,笑得非常像个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小兔兔天生怕大灰狼。 小於吓得浑身发抖,双脚在地上蹭着直往后退。 他的后背撞上了什么。 男孩仰起头,看见一个好高——好高的人。 在小孩子的认知中,长得好看的一定不是坏人。 比如他一眼“沦陷”的新mama。 也比如这个个子高高的陌生人,比其他人都要英俊。 既然如此,就应该是papa了吧? 小兔兔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伸出小手颤巍巍抱住男人的大腿,小奶音哽咽着:“Papa……怕……” 突然喜当爹的边临松:“?” 所有围观群众:“???”
第16章 走在路上突然有个小孩儿扑上来哭着喊爸爸,好家伙,这场面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议长先生也没有遇到过。 和许多五毒俱全的政客相比,他自认洁身自好,这么些年片叶不沾身,唯一的经历还是个男人——哦,严格来说,雄性赛瑟纳林族,绝对不会怀孕的那种。 再说了,就算真能怀孕,年龄也对不上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哭唧唧喊爸爸的小崽儿,绝对不会是什么年轻的时候的意外,不是他的私生子。 四下都是黑洞洞的摄像头,边临松有点儿头大。 小孩子认错人,其实不算新闻。 可怕就可怕在不知道社交媒体会疯传成什么样子。 老议长病退之前,跟他翻来覆去讲的最多的忠告就是,人言可畏。 现在这样数据急速爆炸的时代,早就不是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能盖过的了。 流言歪曲的程度足以毁掉一个人。 既然这不是他的孩子,那么也没什么可心虚的。 边临松摆出会客的笑容,蹲下来摸摸小兔头,温声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没想到小孩抬起哭花的小脸,抽抽搭搭,发音却极为清晰:“Papa……我怕……mama不在家……要papa……” 这段话应当分成不同部分来理解: 第一,mama不在家,他被蒲公英吹上了天; 第二,面对这样的环境,崽崽很害怕; 第三,要是有个papa在就好了。 然而这么多摄像头、这么多陌生的人冲着他,完全调乱了他的语言系统,幼崽只捡了几个关键信息说出来。 就彻底乱套了。 在此之前,还可以解释成为小孩认错了人;此话一出,一桩“联邦议员抛妻弃子,孤儿寡妇生活困苦,孩子无助上街寻父”的大戏登时在全联邦人民面前展开。 信息量极大。 别说警戒线外的围观群众,就连跟随访问的代表团和接待团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孩子难道真的是……” “不会吧……” “我记得议长不是……” 边临松脸都黑了。 随行医生简单检查了下徐总的情况,也就是摔了个屁股墩,没别的。 他匆匆赶回来,没想到就遇上这么尴尬的场面,赶紧从人群中挤过来解围,朝着四周吆喝:“哎哎哎,有人认识这谁家孩子么?走丢了大人都没发现?” 颇为巧妙地转移了矛盾,很快又有人谴责起了不负责任的佳人和上班族育儿制度的缺陷。 视察工作其实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按理来说,再握握手拍拍照就该返程,结果被这个小插曲给耽搁。 警卫吆喝着让围观群众散去,他们最近的是家花店,于是徐总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要不,议长先生,咱们先进室内吧。” 边临松点点头:“也好。” 再怎么习惯了被众人目光包围和追随,那也不是被看笑话。 再继续在外边儿带着哭唧唧的小崽子,可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花店老板诚惶诚恐迎接贵客,连忙把外面的卷帘门放下来,隔绝人们八卦的目光。 边临松起身,歉意地朝他笑笑:“打扰你做生意了。” 花店老板从前饭都吃不饱,邻里街坊也没哪家有钱买台光脑或者PADD,联邦元首哪是只在想象中的存在。 哪儿能想得到,今日能亲眼见到,还坐在自己店里面,还——还向自己道歉。 老板更慌了,过来送水的手都哆嗦:“没、没事,我这儿本、本来也没……那个,总统先生,请、请喝水……” “总统”在现如今的赛瑟纳林可不是什么好词儿,代表着那个贪污腐烂的旧时代。 徐总的副手皱眉,纠正道:“别瞎喊,这位是议长先生。” 老板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总统和议长的差别,瞪大眼睛,手一抖,差点把杯子给摔了。 他以为自己犯了要掉脑袋的大错,一瞬间后事怎么交代都想好了。 年轻的议长先生却丝毫不觉得被冒犯,还好脾气宽慰他:“没关系,头衔而已,都是为联邦服务的。” 众人闻言,知道边临松这是主动给他们台阶下呢,连忙借势吹捧夸赞一番。 末了,话题又转移到小孩儿身上。 大人们你来我往的档口,小幼崽一直倚在边临松身边,睁着紫灵灵的大眼睛畏怯又警惕地看着所有人,谁都别想把他从“papa”身边摘走。 连边临松自己都不明白,这小东西怎么就赖上他了。 他的确从小到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尤其在进入议院之后,都强化训练了自己的亲民形象,现在是绝对的国民男神—— 但也不是这么个受欢迎法。 黏上来非要认爹的,他也是头一回遇上。 幼崽小小只,哭声也轻飘飘的,长得又可爱,非但没有熊孩子哭天抢地的讨嫌,反而叫人心疼。 连一向能自由调节情感和心绪的边临松,都有些不忍了。 他的秘书已经去紧急联系公关团队,而徐总这边则把走失儿童的事情告知了警署。 无论哪一方,眼下能做的只有等待。 徐总叹胖气:“太抱歉了,边议长,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边临松苦笑了下:“这也不是你们能预料到的。” 幼崽是个触觉型小家伙,一直用双手抱着他的小臂,圈得紧紧的,好似那就是瘦小身体全部的安全感来源。 想来想去,还是先问问小孩自己对家长和家有没有印象。 怕人太多吓着孩子,边临松让其他人在前厅先坐,单独带小孩去了后面备花的房间。 老板没来得及打扫,屋子里满地都是残破的花枝,无处下脚,修到一半的蓝玫瑰靠在透明的花瓶里,舒展着丝绒似的花瓣。 过于馥郁的熏香中,边临松把怕踩到花儿的男孩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后者局促地双手放在膝盖上,小短腿够不着地,可也不敢乱晃。 小兔兔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眼熟。 刚被带来这颗星球时,在新mama的办公室等着,自己好像也是这么被羊叔叔放在凳子上来着。 大人的椅子……怎么都这么高的呀! 他不安地搅着小手指,怯怯地开口:“Papa……” 这称呼听得边临松虎躯一震,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记得你爸爸叫什么吗?” 幼崽仰脸看着他,慢吞吞摇了摇头。 边临松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年龄太小了,最多两三岁,有的小孩儿这么大话都讲不明白呢,记不住事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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