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言开门的时候还在接电话,看见门外是他,愣了一下,正好电话也到了尾声,他对那头说,“好,那就这样,明天再说。” 放下手机,他神色柔和了几分,不再那么严肃,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炽想,我总不能说是借着送夜宵想找你打炮吧。 也太没面子了。 他掩饰般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就是看反正也要给你送夜宵,不如我来。” 他拎了拎手上的食盒,又笑着问,“让我进去吗?” 李庭言今天其实不打算吃夜宵,但是林炽送了过来,他又觉得休息一下也不错。 他笑了笑,让开了位置。 林炽一般不怎么来李庭言的书房,一是他没兴趣,二是电视里不都演什么机密文件都在书房,他说到底还是客人,还是不要乱进来好。 今天这算特殊情况。 他把适合放在了茶几上,还笑着问李庭言,“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文件,表格,赶紧收起来,别让我看见。” 李庭言也走了过来。 他打开那个食盒,一边看林炽挑了什么食材,一边也笑着回道,“用不着,你随便看好了。” 他的电脑确实都还是打开的,桌上随便扔着好几份企划书,报表。 林炽在他家住了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哪里不让林炽进,真要说起来,林炽如果想窃取他们公司的商业机密,那简直是唾手可得。 但是李庭言只是舀了一勺白色瓷碗里的汤羹,完全没放心上。 他还夹了一个山药糕,递到了林炽嘴边,“吃吗?” 林炽望着李庭言,嘴唇慢张,咬住了那个只有小小的,正方形的山药糕,里面还放了一点点蓝莓调味。 但他当然不是真来吃夜宵的。 就着李庭言的筷子稍微吃了几口,他的手就放在了李庭言的腿上,暧昧地绕着李庭言的膝盖打转。 李庭言的筷子一顿。 他垂下头望着林炽,林炽也望着他,头顶的光直直地照下来,虽然很柔和,但很少有人能顶住这样的死亡打光。 但林炽不一样。 光芒越盛,他的容貌好像也越盛,一双幽深嗯眼睛简直是碧波流转,嘴唇还沾着一点糕点的碎屑,被他伸出舌尖,轻轻一勾,又消失不见。 林炽的手像弹琴一样在李庭言身上放肆,却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庭言。 而李庭言这时候也终于看出了林炽衣服里的乾坤。 林炽身上穿了一件柔软的白色睡袍,来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纹丝不乱,连绑带都扣得一丝不苟。 但是现在因为他的坐姿,这件睡袍终于松开了一点,隐隐约约露出里面漂亮的长链。 李庭言的视线暗了暗。 他放下了筷子,旁边精心制作的食物已经失去了任何吸引力。 他伸出修长,白皙,却也像白瓷一样冰冷的手指,先是摸上了林炽的喉结,又一路向下,挑开了林炽的衣襟。 他的手托起那根长链最下端的坠子,说不清他的手和这链子哪个更凉。 “这是什么?” 他打量着手里的那个金属蝴蝶,漂亮的冷金色,镶嵌着细碎的宝石。 而从这只蝴蝶延伸出几股细长的,交织在一起的绳索,松松地挂在林炽的腰上。 李庭言收紧了手指,这只蝴蝶就被他彻底拢在了掌心,而林炽腰上的细链子也跟着轻轻晃动。 林炽挑起唇,轻笑了一声。 他大大方方地脱掉了身上的睡袍,露出了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 也是奇怪,年少时候的苦难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么多伤痕,他的愈合能力却很好,所有的晦暗似乎都随着他的长大一笔勾销。 他坐在灯下,像一尊让人无法直视的美神塑像。 李庭言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终于看清了林炽身上的全貌。 林炽现在身上所有的遮蔽,只有一件由几条细链组成的腰链。 冰冷的金色,缀着细小圆润的黑色宝石,被打磨成多面体,镶嵌在细链上,也镶嵌在林炽的身体上。 而在这腰链的左侧,还缀着一枚小一些的金属蝴蝶,冰冷,纤细,却也生动,像是振翅欲飞,又像被钉死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与李庭言手上握着的那只蝴蝶互相呼应。 而林炽交叠着腿坐着,白色的睡袍被扔在了一边。 他就这样坦然地坐在李庭言的书房里,像国王一样高高在上。 他是来诱惑李庭言的,可他又无需做任何事。 因为他就是诱惑本身。 “漂亮吗?” 林炽挑了挑眉,轻声问,眉眼慵懒。 他的手也拨弄了一下自己腰上垂下来的链子。 “这是昨天拍摄时候用到的道具,因为很合我审美,我就自掏腰包买下来了。” 他分明看见了李庭言眼神里的晦暗,视线仿佛沉甸甸的锁链,又像冰冷的蛇,缠在他身上。 林炽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坐到了李庭言的腿上。 他注视着李庭言的眼睛,靠得这样近,连睫毛尖都要碰在一起。 他轻声说,“我昨天戴上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会很喜欢。” 他的手掌按在了李庭言的心口。 他眨了眨眼,声音更低了几分,“毕竟,你很想把我锁起来。” 林炽轻声笑起来,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庭言的心脏好像在撞击着他的手掌。 砰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他感觉到李庭言的手指突然拽紧了这条冰冷的长链。 他的身体不自觉往前倾,然后倒在了李庭言怀里。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粗暴地吻住了。 大多数时候,李庭言在外的表现都很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但只有林炽知道,李庭言在床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热衷于掌控床伴的每一处细节。 就比如现在,李庭言亲得很凶,掐住林炽下巴的手指也十分用力,几乎是强迫林炽张着嘴,承受自己的亲吻。 林炽哼了一声。 其实在最开始的几次,他没少跟李庭言差点打起来。 他本来就是当惯了1的,李庭言在床上熟练后逐渐展示出来的强硬,很容易就冒犯到他。 但是磨合久了,他居然也逐渐适应,甚至有点上瘾。 这让他甚至有时候会想,没准自己一开始就找错赛道了…… 难不成他其实更适合当0? 林炽正想着,嘴唇却痛了一下,他嘶了一声,怀疑自己都被咬出了血。 但他很快就对上了李庭言充满压迫感的视线,“这时候还不专心吗?” “哈。” 林炽笑了一声。 他把玩着李庭言垂下来的睡袍带子,明知故问,“你不用处理工作了吗,你要是太忙,我可以走的。” 他挑衅地冲李庭言笑了笑。 李庭言沉默地望着面前这个人,狡黠,灵动,又明艳得不可方物,像太阳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天生的尤物。 也是他天生的克星。 他也笑了一声,打横把林炽给抱了起来。 他抱着林炽往书桌那边走,“确实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 他随手一推,那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文件,就被推开到了一边,但又零星留了几份,他把林炽放在了冰冷的桌面上。 他慢条斯理地对林炽说,“就拜托你来当秘书,帮我处理了。” 林炽一开始还没听懂,有点云里雾里,奇怪地皱起眉,“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李庭言就身体力行地让他明白了。 . 林炽第二天虚弱地醒来的时候,依旧觉得李庭言仿佛是个混蛋东西。 到底哪个王八蛋,会在那种时刻,让他念文件。 哈。 特么的。 他就应该当场审审李庭言是不是办公的时候都在跟秘书玩这种不正经的游戏。 林炽一边捶着他的腰一边想道。 但说这些也晚了,昨天确实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这二十几天的份量,好像一天就补齐了。 林炽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一点也不想起来。 但是很快,他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李庭言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醒了?” 李庭言往里面走,坐在了床边,看林炽这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好笑地笑了笑,问,“早餐要在房间里吃吗?” 林炽看李庭言西装革履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快去公司了。 “你要去上班了吗?”他挑着眉问。 “嗯。” 问完这句,两个人莫名地沉默了一会儿。 李庭言的手握着林炽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那里还留着昨天的擦伤。 最后还是林炽先笑了起来,他说,“好了,你赶紧工作去吧。” 他懒洋洋地从李庭言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一只手撑着脸,似笑非笑,苍白瘦削的脸,嘴唇却红,躺在这四柱床里,像古堡里的吸血鬼公爵。 他说,“不用这样盯着我,我又不会跑,等你下了班,我还会在这儿。” 李庭言却想起林炽的前科,睫毛微抬,“你会吗?” “会。” 林炽依旧微笑。 只要你最终会说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就会一直停留在这里。 就像一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蝴蝶。 但是反之……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反之,他就当不了蝴蝶了,而是会像太阳一样,东升西落,谁也无法珍藏。 作者有话说 林炽(抽烟):力争每一分钟让李庭言神思恍惚,看他怎么跑
第41章 宴会 李庭言回家的时候,林炽确实还乖乖坐在客厅里。 他今天一天都待在别墅里没有出去,先是去游了一圈泳,吃过午饭又去弓箭馆练了会儿射箭,一天都过得运动又健康,现在正坐在沙发上,吃着草莓追狗血电视剧。 李庭言坐过来的时候,女主正泪眼婆娑地与男主接吻。 林炽正看得目不转睛。 一直到李庭言轻笑了一声,林炽才发现了李庭言的存在。 对上林炽的视线,李庭言在旁边坐下,细长的手指从林炽的碗里拈了一个沾着糖霜的草莓,咬了一口。 “真甜。” 他面无表情地评价。 林炽还往草莓上淋了炼乳,完全不管有多热量炸蛋。 林炽挑挑眉,当着李庭言的面,往嘴里又塞了一个。 “我就喜欢。”他咬着草莓,渗出来的汁液把他的嘴唇染得更红了。 李庭言笑笑,没再说什么,手指却轻轻擦过林炽的唇角,抹掉了那里沾的一点汁水。 他陪着林炽看了一集无聊的肥皂剧,但他没有留下来陪林炽用晚餐。 他今天就要赶往他爷爷,李峥稻所在的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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