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挪了凳子到他旁边,习惯地抬手揉了揉他头发,“还有踩高跷?” 程殊点点头,眼睛亮亮的,又兴奋又高兴,“小时候还有吹火龙的,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 梁慎言拿出手机,“那我拍几张,让他们眼馋。” 程殊继续往那边看,不假思索说:“我一会儿也给你拍。” 他俩相处太自然了,又有了身体上更亲密的接触,哪怕在外面有意克制,不会牵着手玩,但偶尔无意识的捏耳朵、捏脸,心思一点都藏不住。 龙芸芸他们几个在旁边,有知情的,有假装不知道的,还有才刚反应过来的,可也就顶多是好奇了些,再多的都没想。 “哥,那是龙哇!” 周明越妹妹才上小学三年级,才十岁,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比同龄人看着更小,但白白嫩嫩的,跟她哥一点不像。 周明越收回看向程殊和梁慎言的视线,伸腿拦在她面前,“别蹦了,等会摔下去胳膊断了,我不管你啊。” “要你管了,你腿才让人打断了呢。” “……” 童言无忌,却逗笑了其他人,连梁慎言都被这扎心的话逗得乐了。 表演队伍人不少,全都是镇里各个村子自发报名参加的,年轻面孔比较少,中老年人居多。 但在过年的气氛下,哪怕不是很专业,依旧有声有色,拍照打卡的、起哄尖叫的,队伍都走过去了,还感觉很热闹。 节目过了,但晚上还有灯会,大家都还在街上逛。 小吃摊不少,都在路边一排,河边也有些烤小豆腐、土豆的。 一帮天天待学校里,还要高考的学生,这会儿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程殊和梁慎言跟在其他人后面闲逛,一口正经的饭没吃上,肚子里全塞了小吃。 “让让,都让让啊,别吓着咯。” 旁边坐在板车上的大爷,忽然喊了一声,周边的人群一看,立即走开了些,围成一圈等着他开锅。 大家从小看到大,但每回看都会被吸引。 周明越被小妹缠得烦了,直接把他小妹扛到肩膀坐着,让他看个够。 梁慎言是被程殊拉到一边的,看了眼那黑色铁罐似的东西,咬住他递过来的糖葫芦,拿纸给他擦掉嘴角的酱,“这什么?” 程殊舔了舔嘴角,端好自己的碗,“就家里那种爆米花,过年家家都会打一麻袋。” 往大爷手上一瞥,又退了两步,“站远点,他要开盖了。” 家里爆米花梁慎言这两天没少吃,跟外面卖的不太一样,没那么甜和腻,也不是炒出来的那种油爆米花,除了干点,挺好吃的。 正想问程殊开什么盖,耳边“嘭”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白烟散开,跟爆.炸了一样。 梁慎言站在烟雾里,闻到了爆米花的香。 往旁边程殊看去,果不其然正在笑,眼里的捉弄是一点都不藏了。 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他耳朵,不跟他计较。 从街上一路逛到了河边,天色暗下来,挂着的灯全都亮起来,沿着河道望不见尽头。 灯光映在水面,斑斓的涟漪,把载着大家心愿的河灯带去了远方。 程殊和梁慎言并肩站在一边,等着其他人许愿放灯。 河对面就是山,夜里了风吹起来,比白天冷了很多。 程殊慢慢挪着位置,几乎要挪到梁慎言身后时,被他抓个正着,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干脆躲他后面避风去了。 还不忘小声地说,“你个这么高,肩还宽,特别有安全感。” 梁慎言转过身,伸手把他外套帽子给掀起来,罩住他脑袋,两只手捂在他耳边,“书里教了没教?要警惕糖衣炮弹。” 程殊整个脑袋都被帽子兜住,反抗的声音都闷里边,听都听不清。 “他们会不会太幼稚了?” “真可怕,我还以为言哥是那种高冷型男,程殊是个酷哥,结果幻灭了。” “恋爱的人都是幼稚的。” “噫~!” 放完灯的几个人,蹲在那儿,围着一碗小豆腐,小声地嫌弃他们俩。 周明越看小妹吃得香,拍拍她胳膊,“你过去,跟他俩说话。” 小妹一脸震惊,指了指自己,见亲哥点了头,只好起身跑过去,“程殊哥,言哥,你俩怎么不放灯啊。” 当着小孩的面,梁慎言给程殊留了面子,松手退开一步。 “许愿要在心里许。”程殊头发都乱了,扒拉两下,哄小妹说,“我们许过了。” 小妹点点头,机灵得很,立即又回去了。 梁慎言眼里带笑地看他,见他看过来,问了句,“什么时候许的愿?” 程殊心里高兴,也不跟他计较,“我跟你许愿就行了,还用得上跟别人许吗?” 他太知道怎么让梁慎言高兴了,不用想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用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就行。 再铁石心肠的人,对着这样的他也只会剩下一腔爱意。 梁慎言揣在口袋里的手,攥了又攥,最后到底妥协一样,服从心里想的,拿出来揉了一把程殊的头。 “那记得许,包灵。” 他俩都没看见,龙芸芸举起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单独发给了程殊。 春节的假期放得再长,那也有过完的时候。 后面几天,程殊和梁慎言都没怎么出门,一个复习,另一个帮着复习,待在家里也不觉得无聊。 再说一天光是听程三顺叨叨谁谁出牌太慢、谁谁牌品太烂,都够有意思了,更别说他们待一块也不会无聊。 小房间就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世界,在里边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对方,他们会做.爱,所有的声音都被对方吞掉,分享着亲密。 衣服下面,是那些几天才能消掉的痕迹,指印、吻痕、牙印。 有温温柔柔的,也有发狠凶恶的,都融进了对方的身体。 高三开学开得早,比其他年级要提前半个月。 开学了,离高考一模就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比起上学期,高考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 刚开学那一周,程殊起不来,要不是怕闹钟吵到梁慎言,估计得响个三四遍才会起。 吃了早饭要出门了,人才算彻底醒了。 适应了好些天才总算把作息调回上学的。 “回来了,去放书包,一会儿就开饭。” 梁慎言正在拆快递,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程殊回来了,把脚边的袋子收了收,剪刀才放回去,房门就被推开。 程殊脚步很重地走进来,书包丢到椅子里,趴在校服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趴在被子上。 梁慎言抬手拍拍他小腿,从地上起来,“今晚早点睡。” 程殊听到他走过来,转了转脖子,看见他站床边,手一伸,把人抱住后,脸贴在他腰上。 梁慎言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了。” 程殊不觉得自己辛苦,就是有点学累了而已,每天睁开眼就在学、闭眼前还在学,人生里只剩下学习这一件事。 往后仰着,蹭蹭他的手心,往箱子那边看,“你买了什么?” 梁慎言看他恢复了,收回手,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不是买的,是我妈寄的。” 程殊惊讶地坐起来,走过去蹲在箱子旁,“特产还是什么?” 梁慎言跟了过来,打开箱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嗯,家那边的特产,还有衣服。” “寄衣服——”做什么没说出来,程殊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过年是要买新衣服。” 梁慎言弹一下他脑门,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吃的放冰箱,烤鸭放不久,等会儿就吃,茶叶跟酒给你爸,丝巾是给阿姨的,衣服是我们的,就放房间里。” 程殊看着一件件被拿出来的东西,心里鼓鼓胀胀的,手搭着膝盖,巴巴望着梁慎言,“那我们要不要寄点什么回去?” 梁慎言挑眉,把衣服放一边,“那看看寄点什么?” 程殊认真地思考起来,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回什么,“腊肉腊肠,还有土豆或者藕?要不让我爸炒点辣子鸡,酸汤底料,他们能吃吗?” 问完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愣了愣,“阿姨他们给你寄东西,为什么还有我爸妈跟我的?” 梁慎言正收拾呢,听到这一句,没明白地问:“什么?” 程殊想着想着,终于意识到有哪不对了,眼睛瞪得圆圆圆的,“阿姨他们都知道了?” 梁慎言低笑了声,胳膊撑在膝盖上,“才知道?你这神经粗的时候,比钢管都还粗。” 真的都知道了! 那他前两次视频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一次在挖土豆,脸上还有土,另一次在吃饺子,不知道嘴角有没有蘸汁。 “我还以为……”程殊小声地嘟囔,“还以为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你住的地方跟相处的人什么样。” 他这么想不是很正常么,毕竟正常的家长不都会担心孩子在外面的情况。 他蔫得像霜打了的小白菜,梁慎言笑了笑,“改天再去挖一沟土豆给他们寄过去。” 程殊仰着头,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可烦死他了。 什么土豆,现在他自己就像个土豆。 梁慎言弯腰把他拉起来,往后靠着衣柜,手圈在他腰后,亲了他一下,“别烦了,这是他们的心意,不要你回。” 程殊闷闷的,心里还是郁闷,在他下巴轻轻咬了一口。 “要是真想回礼,等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让他们看看你。”梁慎言摸摸他的背,“看你有多好。” 程殊原本鼓鼓胀胀,还有点烦的心,忽地化成了一片云,绵绵的,也轻飘飘的。 就是鼻子有点酸。 “好。” 这一箱礼物,不止程殊心里高兴,连程三顺和林秋云都高兴了好一阵,觉得梁慎言家里太客气了,想着要回送点什么礼好。 萧婉茵送东西不只是因为梁慎言跟程殊恋爱,更多的是真想谢谢程殊一家人,能让梁慎言在这边住得挺开心。 从小梁慎言就挺让他们省心的,学习成绩好,身上没有那些公子哥的习性,但就是太省心了,总觉得孩子心里压着的事太多,跟父母真的什么事都不说。 看似不叛逆,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叛逆。 不过程殊没什么时间去仔细想了,因为他的心思全都在一模上。 一模是所有高三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到高考排名,成绩出来后,学校会通过市排名去换算成在省里的排名。 程殊不想让梁慎言失望,更不想辜负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努力。 他得拼尽全力考,至少能快一点追上梁慎言。 梁慎言的学校他是考不上了,但他还是想考到那个城市,为他俩,也为自己。
第74章 二月底了,天还是冬天的样,冷嗖嗖的,大早上出门,说话都能吃一嘴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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