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玻璃杯碰在一块,伴随着祝福发出清脆利落的声响。 该祝福的祝福完了,面对一桌菜,都馋了,动筷子开吃。 十几道菜,全是自家做的,口味再契合不过。 客厅那边的电视开着,放的央视一套,这会儿春晚还没开始,是春晚进行时节目,主持人跟参加表演的明星正聊天。 他们也聊天,瞎聊。 提了程三顺前阵子帮人家做的柜子,又聊了林秋云在外面上的什么班,轮到程殊就只剩下不久后的高考,能考哪些学校,再一问梁慎言的学校,惊得一家子差点噎着。 名字是新闻里、电视里老提的好大学,他们这地方十年都不见能有考上的。 年夜饭要慢慢吃,这样才代表家里有福。 吃到最后,都撑得靠椅背上,筷子还动,胃先停了。 饱了菜也不用收起来,简单地把空盘并一并,纱罩一盖,就都到客厅去嗑瓜子看电视。 春晚的节目一会儿好看一会儿不好看的,四个人看到后面都困了,又得守夜。 程殊眯着眼,手机都玩不进去,偏过头跟梁慎言咬耳朵,“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梁慎言眼里带着笑意,瞥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还有半小时,眯会儿?” 程殊摇头,悄悄勾了勾他手心,“不睡,跟你一块倒计时。” 梁慎言能理解他的坚持,不再让他睡,直接从果盘里拿了个砂糖橘,选了个最小的,还有点硬。 剥了皮,掰开一半塞他嘴里。 程殊酸得脸都皱起来,咬着半天才咽下去。 梁慎言被他逗笑,不好捏脸,就揉了揉他的后脑。 好不容易挨到快倒计时,外面鞭炮声跟烟火声一阵赛过一阵响,刚还困得打哈欠,现在都清醒了。 程三顺一下站起来,穿上外套往外走,“差点过点了,我去放鞭炮,你俩买的烟花自己放还我给你们顺道点了?” 程殊一听,跟到院子里,“我自己来。” 梁慎言跟过去,和他一块把烟花拿到院子,放好了就等程三顺先放炮仗。 炮仗得卡着时间放,从年尾放到年头。 程三顺看看手机,立即点了炮仗,院子里一下听不见别的声了。 程三顺笑着跑到堂屋门口,林秋云递给他一个红包,他愣了愣接过来。 “还好我也准备了。” 从外套口袋,摸了红包出来,“该怎么过怎么过,别忘了程殊是你儿子就行。我混账,但他可没遗传我,天天跟他老子吵。” 林秋云没说话,望着院里站一块,正放烟花的程殊跟梁慎言。 程殊不知道他爸妈在说什么,点了一根香,转过头看梁慎言,“你放过吗?引线很长,应该不会烧手吧。” 梁慎言站在他旁边,本来手插在口袋里,听到他的话,拿出手重新点了一根香。 “不会,我跟你一起。” 程殊点头,等梁慎言叫他点,就立即把香靠过去,引线一下就招了,咻咻地窜得飞快。 梁慎言握着他胳膊,拉着人推开了两米远。 他俩才站定,烟花一下窜到了天上,“嘭”一声炸开,星星点点散开,映在玻璃的窗花上。 程殊仰着脸,眼睛亮亮的,忽然转过头柔柔地看着梁慎言,“新年快乐。” 梁慎言一直微侧着头看他,对上他满是爱的眼神,心软成一片,笑着说:“新年快乐。” 程殊飞快地牵了一下他的手,往后瞥一眼,发现他爸妈正要回屋里,心里一动,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踮了踮脚,亲了一下他的脸。 很快的一个吻,几乎淹没在了迎接新年的热闹中,“我好高兴。” 梁慎言怔住,一颗心被程殊的爱填得满满的。 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他要抽走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眼神变得格外温柔。 “两小子,要不要压岁钱了?再不来拜年,吃完宵夜就睡了啊。” 程殊跟梁慎言对视一眼,松开他手,往堂屋跑,“要!”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过年发红包,是给孩子的压岁钱,希望孩子好好长大。 他俩都没想到,梁慎言也有,还是两个。 钱不多,就一百块,就是个心意。 拿了压岁钱,吃了宵夜,外面还吵吵闹闹的,他们家就熬不住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他俩前后去洗了澡,程殊这回特地后一个去洗,吹干头发回来的时候,梁慎言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听到他动静抬了下头。 程殊反手关了门,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 才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气,脸颊和露出来的脖子都泛着粉色,显得人很乖。 梁慎言放下手机,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红包,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程殊眼睛一亮,关了灯,几步走过去,把人扑到在床上,咬着人嘴唇亲了好几下,像个小色鬼。 谁被这么扑一下,都得磕到。 梁慎言却稳稳地接住了程殊,手搂着他的腰,拍了两下,“急什么?” 程殊抬起头,外面的烟火透过玻璃照进来,能看得清彼此的脸,“从刚才就一直想亲你。” 梁慎言摸了摸他的头,问他,“那想明白了吗?” 程殊想去拿自己的红包,被梁慎言躲开,心里明白了,趴在他身上,又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明白了,想跟你在一起,以后一直一直在一起。” 太真诚的一句话,不带一点心眼。 梁慎言哪里还能再继续逗他,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松了手,让他把红包拿走了。 压岁红包很重要,但程殊打算明早再打开,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房间里忽明忽暗地,鞭炮声跟烟火声震得玻璃都仿佛在响。 然而程殊却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声更明显,大到梁慎言应该也听到了。 被梁慎言盯着,紧张到不自觉地吞咽,却还是牵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后,另一手摸索到枕头下,把两样东西塞到他手里。 黑暗里,他们的呼吸声都变了。 梁慎言不用看也知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手贴着那一片温热还有些湿润的皮肤,低着嗓子问:“要做吗?” 程殊靠到他怀里,贴着他颈窝,“想和你做。” 因为以后都会在一起,所以才想要更亲密、再亲密一点。
第72章 为了迎接新的一年,烟花爆竹会一直放到将近一点。 房间外那一重重的声响,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屏障,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新一年的热烈里。 房间里,只听得到他们的呼吸。 红包被程殊小心地放到了枕头下面,妥妥帖帖地放好,然后睁着一双眼,等着梁慎言开口。 他感受得到,梁慎言和他是一样的。 听到梁慎言一声轻笑,程殊立即笑了,靠到他怀里,伸了胳膊搂着他,“其实刚才我喝了一点酒。” 梁慎言抬手搂住他,半垂着眼看他,笑着问:“所以这会儿是耍酒疯?” 程殊扯了扯他后颈的碎发,辩解说:“酒壮怂人胆。” 梁慎言挑了下眉,信不了一点,“你这还叫怂人?都快熊心豹子胆了。” 要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能把抽屉里的东西塞他手里来? 程殊抬了抬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你胆大不大?” 梁慎言眸色一暗,往他腰边拍了拍,无声地警告他。 故意的呢,在挑衅他。 “等会别哭。” 程殊小声嘟哝,他才不会哭,那只能说是舒服的。 那瓶被藏在枕头下的东西,凉意浸没着指尖,又通过皮肤的温度,接触到另一个人。 程殊往后仰着头,眼睛不敢去看梁慎言,哪怕只是一个忽明忽暗的轮廓,在此刻都显得很灼人。 哪怕被人勾住了膝盖,随意摆弄,他也只是搂着人脖子,连声音都很轻,偶尔才从唇齿缝隙听到一两声。 对梁慎言,他一直都是毫无保留的,包括自己的身体。 梁慎言拨开他额前的头发,一只手支在他耳边,手心贴着枕头,低下来贴着额头往下吻。 眉间、鼻尖、嘴唇,吻得仔细、小心。 眼睛一错不错地看他,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动作大一点时会皱眉,碰到了要紧的地方,脖子会往后仰,鼻息变得重一点。 程殊一直都期望着和梁慎言更亲密,可此刻,太过亲近的距离,却让他无所适从,像是漂浮在河里的一块木头,毫无支点,只能随着梁慎言掀起的水纹摆动。 感觉到梁慎言安抚的吻,他抱紧了贴着的肩膀,耳垂被咬住时,偏过头,贴着支在旁边的手臂,试图缓解脸上的温度。 “言哥。”程殊经受不住这样的,贴着他颈侧的胳膊,碰了碰他脸颊。 声音都带着很轻的抖,露在外面的肩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都踏进了梁慎言亲手编织的网里。 忽地,他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是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音。 可在下一瞬,伴随着烟花亮起、变暗,房间里那道撕开塑料的窸窣声,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哪怕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梁慎言依旧做得很完美,在他有意的安抚中,程殊软成了一滩水,捏哪儿都是软的。 连嘴唇贴着,也是好亲的。 掌心贴在他的婹侧,一边吻着人,一边把人翻了个面,手指顺着胳膊往上,扣住了他的手。 梁慎言低头,咬住他后颈的一块皮,一点点收紧了胳膊,把人完全按到怀里,严丝合缝的。 余光瞥见程殊用额头抵着小臂,呼吸变得有些急,松了齿关,安抚地吻了吻他耳后,又停了,掰过他的脸,和他接吻。 梁慎言是温柔的,又是凶狠的。 从一开始的绵密,到后面的大起大落,都是他带给程殊的体验。那些声音、那些靠近,全被他一一接纳,用吻安抚程殊,用拥抱筑起一个安全的巢,直到程殊伏在那儿,控制不住地抖,咬住他手指,完完全全被巨浪吞噬。 梁慎言横着手臂把他抱在怀里,等他平静了一会儿,吻着他汗涔涔的脸颊。 程殊松开几乎掐进他肉里的指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挪了挪脖子,和他吻在一块。 那双眼睛被水痕衬托得清澈,瞳孔里映出梁慎言的克制又性.感的表情,“言哥,我好喜欢你,真的特别喜欢。” 梁慎言抱着他的胳膊一紧,让人跟自己面对面,跟他贴了贴额头,然后变得又急又凶,完全不他叫停的机会。 程殊两只手握在他脑后,然而越来越挂不住,胳膊变得软软的,只能无力地搭在他肩上,到后面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声音变得嘶哑,喉咙变得干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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