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说自己对孟厘春的感情是爱,至多是喜欢。但老实说,这份喜欢很复杂,包含了他对孟厘春外貌的欣赏、能力的崇拜,多年前救命之恩的感激,以及对方当时给予安全感的怀念,当然了,在做过那个潮湿的梦后,又多了一点对肉体的渴望。 或许,那天在医院里脱口而出的追求是冲动、是玩笑,那今天,再次和孟厘春提出的追求便蕴含了更多意味,想成为他真正的恋人、想和他拥有一段亲密关系。想占有他的全部——灵魂和肉体,想了解他的兴趣爱好,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想爱抚他的肉体,击破他高潮的防线。 艾佛浓无意识舔舔干燥的唇,渴死了。
第21章 21 【剧院】 比赛那日路上堵车,孟厘春卡着点到游泳馆时,主持人正在介绍出场选手。 他找到座位,低头看眼手机,艾佛浓最后一条短信是告诉他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让他记得看3号泳道的11号选手。 而此时广播里正好播报到11号选手。 艾佛浓出场后在场内环视一圈,现场观众不多,很轻易就找到孟厘春的身影,他扬手比了个三,又敲敲泳镜,示意过会要认真看。 脱掉运动外套,在等待其他选手登场的间隙,艾佛浓开始做热身运动,孟厘春也不知他是有意无意,抻胳膊、抻腿时总面向这边的观众席。 那一身裸露的肌肉紧致有型,紧身泳裤勾勒出两条笔直有力的腿,匀称的身形观赏性极高。 孟厘春将镜头对准他,框住一张洋洋得意的笑脸,他忍俊不禁,打开聊天软件把艾佛浓的备注从全名改为“小孔雀”。 1500自由泳的选手全部就位,艾佛浓在出发台上摆好预备姿势。孟厘春稍稍坐直身体,盯紧3号泳道。 号令枪响,艾佛浓一跃入水,身姿舒展优美,水下滑行的动作颇具律动感。出水的一瞬间,他于四溅的水花中挥动极具蓬勃力量的手臂,轻松带动身体前行。 艾佛浓一开始并未发力,安然落于后位,直到第五次触壁回游才奋力追赶,接着很快来到第一的位置。然而此时还不能松懈,有位选手一直将距离咬得很紧,最后的几百米,完全是这两人的争夺赛。 孟厘春看得目不转睛,竞技体育就是如此,沉浸式的紧张刺激感,让人心跳加速又让人着迷。 800米、900米......艾佛浓其中有两次被赶超,孟厘春为他捏把汗。 最后100米,艾佛浓突然发力,甩了后方选手一大截,他居然还保存了体力! 孟厘春松口气,好会制造悬念的坏小子。 不出意外艾佛浓获得最终胜利,他在终点处扶着水道线,摘下泳镜和泳帽欢呼,栗棕色的卷发打湿后更卷了。他看向观众席里的孟厘春,对方用食指点点眼睛,表示刚才有认真看。 “刚才是不是紧张死了。”艾佛浓换好衣服,等不及吹干头发,连跑带跳来游泳馆外找孟厘春,“我请你吃饭!”他刚拿了冠军,整个人意气风发。 “让我来请。”孟厘春道,“给你庆功。” 这所高中也是孟厘春的母校,只是跟他印象里的有很大差别,新建了校园楼、扩建了游泳馆,改造了花坛,拆了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剧院。这点让他十分惋惜,他整个高中最美好的回忆都在哪里,当时他属于幕后人员,负责大大小小各种事,包括服装采买和道具设计等,可谓是身兼多职,不过也乐在其中。 剧院外有围墙遮挡,墙体不高,但墙上爬了厚厚一层凌霄花,正好挡住行人视线。 “为什么要拆?”孟厘春不解。 “因为要建更大的。”艾佛浓跟着他放慢脚步,“有个公司捐了一笔钱给学校重建剧院。”他懒得说其实是许绍引以个人名义捐赠的。 “以前那个也挺好的。”孟厘春怀念道。 “既然那么不舍,就再看最后一眼吧。”艾佛浓趁孟厘春不注意,一把将人托到肩上坐着。 太突然了!孟厘春忙不迭抱住那颗天然卷的脑袋稳住身体,“哎呀,小A。”他笑嗔。 小A几乎是一把人扛上来就后悔了,那两瓣软软有弹性的臀坐在肩上,皮肤温度隔着衣物面料传递过来,半边身子都酥了。 他稳定心神,抬头说:“赶紧多看几眼,过几天拆完就没得看了。” 孟厘春拨开一点枝叶,看到了那栋熟悉却残破的建筑,顶蓬被拆除,露出里头排列整齐的观众席,以前还算热闹的场地,现在已成一片废墟。伤感是暂时的,他转眼调节好了情绪。沉湎于过往美好的回忆,是因为没有勇气创造新的美好,这是母亲离婚后常拿来自省的话。 艾佛浓脸有些热,刚离得远还不觉得,这会人就在肩上,对方身上的玫瑰荔香源源不断往鼻子里钻,他悄悄深吸气,不自觉陶醉其中。 “小A。”孟厘春喊了好几声,“可以放我下来了。” 艾佛浓涨红脸,忙不迭把人放下,却因动作慌慌张张,差点摔了孟厘春,他伸手去揽对方的腰,两人意外抱作一团。 孟厘春注意到他憋得血红的耳朵,眼波不禁微动——原以为继承了家族的洒脱奔放,却意外发乎情、止乎礼,倒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第22章 22 【你太会了!】 “毕业舞会还早,但我能预定你做我的舞伴吗?”在等上餐时艾佛浓问道。 餐厅环境幽静,大厅用竹子隔出一间间半开放的包厢,入口处垂下一面古色古香的门帘,极大保证食客的隐私性。 “能被冠军邀请,是我的荣幸。”孟厘春玩笑。 艾佛浓完全装不了谦虚,拿手给自己比了个王冠戴头上。 “既然信息素值已经恢复稳定,就把贴纸撕了吧。”孟厘春提议。 alpha容易因为运动或一些激烈行为,腺体不受控制地溢出信息素,因此需要阻隔贴控制,而艾佛浓后脖颈上的贴纸因为泡过水等原因变得不那么服帖,硌得脖子很难受。 孟厘春十分贴心,“我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不用觉得会冒犯到我。” “但beta也能闻见味道,我怕你觉得我太放肆……”艾佛浓说。 “怎么会?你的信息素很好闻,是让人喜欢的味道。” 艾佛浓面露得意,“遗传得好。我们一家都是芸香科的信息素,大姐是木香花,二哥是花椒,还有香橼和香橙,我的还没测过,反正也挺香的。” “介意让我闻一下吗?或许我能分辨。” 艾佛浓瞪圆眼睛,腺体那样私密的东西,对方说要闻,那跟问能不能摸他鸡有什么区别? “抱歉,表达有误,我指的是闻阻隔贴。”孟厘春很快反应过来不妥,他身为beta,对腺体和信息素没有其他两性那么敏感,因此未能及时察觉闻腺体这一行为包含的性意味太重。 艾佛浓莫名失望,撕下把阻隔贴拿给孟厘春,对方没有接,而是低下头,直接就着他手闻了闻。 残留在贴纸的香味,经过水泡和挥发,味道仍旧浓郁,是柑橘属某类植物开花后才会散发的香气,孟厘春稍作分辨后说:“柠檬花吧。” “那一定是了。”艾佛浓一直在看他思考时垂下的眼睫,长而轻盈,末梢染有光点,他很想吹一口气,看它会不会颤得跟被雨打的花枝一样。 孟厘春回到座位,提醒艾佛浓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正好这时手机有电话进来,适时缓解艾佛浓走神的尴尬,不过看到来电备注的一瞬间,原本舒展的眉头顿时紧蹙起。 他明显不开心,关机不再说话,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奇怪,抬头向孟厘春解释说:“骚扰电话,烦死了。” “好吧。”孟厘春看到了“妈妈”的备注,却并不拆穿,“喝果汁吗?”说着已经在倒了。 艾佛浓伸手去拿,却被对方拨开手说:“脑袋过来。” 他顿时喜笑颜开,脸上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哦!”他半个身体越过桌子,舌头卷住吸管一口咬住,大口大口吸吮。 孟厘春摸摸他卷翘的头发,猝不及防轻吻在他前额的发上。其实嘴巴就碰了碰其中一簇卷毛,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吻,但对艾佛浓来说,已经足够让他大脑宕机。 艾佛浓靠回椅背,神情变得严肃,“我可以认为,我的追求有了实质性进展吗?不然你得向我解释,这个吻代表了什么?”说罢又强调,“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能糊弄我。” 他总是宣扬自己已经成年是个大人了,却在这时强调自己还是孩子,孟厘春觉得好笑,只好说:“想让你开心一点,这个解释可以吗?”其实还有一点心软、一点不忍,见不得总是开朗的孩子,因为原生家庭露出那样的表情,如果一个吻能让他开心,何乐而不为。 “不可以,你会用吻去安慰许小蛮吗?” 孟厘春想了想,“只有小时候会。” “那你会用吻去安慰每个追求者吗?” 孟厘春失笑,“当然不会。” “所以我很特别是吗?” “是,你特别很可爱。” 艾佛浓忍住笑,“那我追到你了吗?” “暂时没有。” “那快了吗?” “或许吧。”孟厘春回答模棱两可,他对艾佛浓抱有好感,对他的追求也并未感到不适,未来的某天,又或许很快他们就会在一起,谁知道呢。 艾佛浓慢慢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脸上露出得意神色,他再接再厉,“吻了我又不承认对我有好感,你是在吊着我吗?” 被冠上好大一顶帽子的孟厘春摇头笑笑,起身隔着桌子捏住他下巴,在对方慌乱羞涩的目光中,将一个实实在在的吻落在他额头。 “若我吻在这里又不承认,这才叫吊着你。” 艾佛浓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甚至逼出眼底的水光,他猛地埋下头趴桌子上,叫道:“靠!你太会了。”
第23章 23 【白床单】 下午孟厘春要回蝴蝶农场,替父亲准备一个昆虫公益展。农场离学校不远,艾佛浓就说也要去,他推上自行车,示意孟厘春坐后面,“別总闷在车里,我带你去散心。” “认识路吗?” “前年我们一整个学期的自然观察课都在那上的,我去的次数比你还多。”艾佛浓说要带他抄近路,“车少、红灯少,景色还好,隔着一条绿化带就是铁路,我们学校经常有人带着相机去拍火车。” 孟厘春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腰上,“那你骑稳些,过会我也拍几张。” 感觉到腰间的触碰,艾佛浓身体略微僵硬,孟厘春奇怪地问他人怎么歪了,艾佛浓坐直身体,清清嗓子说:“没什么,你扶稳点,我们要出发了。” 四月是春末,气温仍旧不高,微风把阳光吹得淡淡的。路边宽阔的隔离带里种着高大的树木以及各种耐阴的矮生灌木,中间砌有一条蜿蜒的石子路供行人行走,整体布局错落有致,疏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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