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洛炀急了,“怎么可能……” 易箫打断他,唇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过七周年的必要了,有结婚纪念日就够了。” 易箫刻意加重了结婚纪念日几个字,滕洛炀以为他还在记恨自己结婚纪念日没有陪他,便解释道:“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在外地出差没有及时赶回来,让我的箫箫不高兴了,真是对不起!” 易箫脸上的笑意却加深了,“我没有不高兴,那天我过得很充实……” “尤其是……”他双目突然逼上了滕洛炀双眼,“我那天看得非常清楚!” 他与滕洛炀在一起这么多年,原本就是一个装睡不愿意清醒的傻子。 那天发生的一切,却是给走投无路的他雪上加霜。 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愚蠢至斯。 滕洛炀被易箫这一眼直接望到了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凉意。 他突然想到点什么,忙找了个借口出去问小郑,去年结婚纪念日那天,易箫是不是去过A酒店。 小郑一心觉得那天是滕洛炀为易箫准备的惊喜,便如实说了。 滕洛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原来易箫早就知道了,难怪一直以来他都这么针对沈逍。 这么一来,就不难解释易箫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了。 以易箫的傲骨,能和他扯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接下来,他更不能容忍易箫离开。 他冲进去语无伦次地解释:“箫箫,结婚纪念日那天你看到的都是误会,都是因为沈逍小时候救过我……我小时候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就只有沈逍愿意亲近我对我好,现在他家没落了我对他好一点照顾他也无可厚非啊!” 救过滕洛炀的人明明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沈逍冒领了。 只有后面的伤是他的,病痛是他的,诋毁嘲讽是他的,就连最后丢掉工作的也是他。 易箫听了只觉得又气又好笑,他猛地把手里的杯子一砸,冷声道:“他救过你,所以你就要以身相许,负担起他一辈子吗?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无话可说。” 滕洛炀被易箫这一下砸懵了,他一心觉得易箫软弱可欺,却不想他还能如此咄咄逼人。 顿时恼羞成怒,也用力摔碎了一个碟子,“你到底在不依不饶些什么?老子这些年拼死拼活地工作,供你吃供你穿养着你无忧无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了?我现在不过对沈逍好了一点点,你就要背着我出去找野男人?!” 易箫心里难受得要滴血,表面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滕家现在的家业有一大半是属于易氏的,公司成立之初也是我呕心沥血发展起来的,再怎么算也有我一半,你现在说供我吃供我穿养着我?你哪儿来这么大脸,滕洛炀,你他妈傻逼了吧!” 被狠狠戳到痛处,滕洛炀一把掐住了易箫的喉咙,“你他妈给我再说一遍?” 滕洛炀不知道易箫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冷冰冰的陌生模样,他的箫箫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他这些天小心翼翼地守着易箫,唯恐出错,易箫却时时刻刻都在给他心上戳刀子。 易箫即便被他掐得涨红了脸,也没有过多挣扎,“不行你就杀了我吧。” 滕洛炀心中骇然,手上一松,无力地上前拥住易箫,轻声道:“箫箫,你到底想怎么样,别再逼我了好吗?我真的……真的快受不了了。” 易箫没有动,只道:“要么,你就放过我吧。” “不行!”滕洛炀阴冷地盯着易箫:“放过你?放你到那些野男人身边去吗?!” “我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 他动不了易箫,便拿别的东西撒气,一脚踹翻餐桌,杯盏碗碟碎了一地。 餐厅的工作人员被这动静吓得不敢动,直到滕洛炀离开,他们才敢上前向易箫索要赔偿。 但易箫外套里甚至还穿着病号服,身无分文又如何能赔偿。 滕洛炀就是这样,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易箫被扣在餐厅,他只能选择给滕洛炀打电话,但这样一来,滕洛炀肯定会更加趾高气扬地看不起他吧。 这时,一个清朗的身影拨开人群走到易箫身边,惊讶道:“老师?” 安宁衫替易箫付了赔款后,便坐到了他对面,“老师,我出国比赛回来就在学校看不到您了,我知道那事儿肯定是个误会,但是我找不到你,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 易箫摇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都过去了。” 安宁衫知道易箫不愿多提,便转问:“老师,您怎么会在这儿,一个人吗?” “……” 安宁衫一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红酒加玫瑰,想必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但屋内为何一片狼藉?尤其老师一个没带钱和手机的病号还被单独丢下了。 安宁衫试探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易箫再次摇摇头。 安宁衫大胆断定:“那是分手了?” 易箫:“……” 安宁衫深吸一口气,拍案而起,“早就觉得那狗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么一天。老师你别为一渣滓伤心,俗话说,只要渣男甩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他掏出手机就是一波输出,义愤填膺,“老师你放心,我给你介绍更好的。正好我哥还单着,放心吧,我大哥又高又帅又有钱,我以人头担保他是个靠谱的好男人……” “别。”易箫知道安宁衫的哥哥就是郁宁珩,这段时间他换了手机,郁宁珩都联系不上他,现在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小安,今天的费用我回去给你转账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宁衫却对着手机兴奋得跳脚,“老师老师,我哥正好就在楼下吃饭中,缘分呐,天赐好姻缘!” 易箫拗不过安宁衫,愣是被他拽到了楼下的牧马人前,驾驶位上的人一看到他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忙迎上来:“易哥?” “宁珩。”易箫离开滕洛炀那次直接扔了手机,也没来得及通知郁宁珩一声,他觉得有点愧疚。 安宁衫惊讶道:“你,你们认识?” 郁宁珩没理他,为易箫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后问:“易哥,你不住原来的房子了,去哪里?” “医,医院……” “医院?”郁宁珩着急地打量他,“你怎么了?” “没有,你别担心,就是一点伤风。”易箫露出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微笑。 安宁衫在后排默默看着,他家大哥平时眼高于顶,可从没见他小心翼翼把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过,顿时就明白了。 郁宁珩把易箫送回医院,碍于易箫已经有了家室,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安宁衫打听,“他怎么会一个人离开医院去餐厅?” 安宁衫等的就是他主动问,热情道:“好像是和男朋友大吵一架分手了。” “分手了。”郁宁珩的声音不自觉地上扬,仿佛燃起了某种希望。 “是啊,老师的男朋友长得可好看了,我本来还很磕他们来着……谁知道是个人面兽心的渣男,易老师又好看又温柔还善良,分手了肯定是那个渣男的错!”安宁衫一番发言颇带主观滤镜。 郁宁珩却抓住了重点,“易箫的男朋友很好看?有多好看,你见过吗?” “何止见过,我还偷偷拍了照片。”安宁衫掏出手机给郁宁珩看之前滕洛炀去学校接易箫的照片。 “是他,滕洛炀……” 安宁衫不明所以。 郁宁珩眉头却皱成了一团,“易箫的男朋友是滕洛炀?” “是啊,怎么了?” 郁宁珩不说话,下一秒却愤怒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第五十九章 箫箫让滕洛炀选择 竟然是滕洛炀…… 郁宁珩虽然不在上海发展,但也是叱咤商场的一号任务,对滕洛炀的大名有所耳闻。 明明早就结了婚,却从没归过家,身边的嫩模演员不断,私生活极其风流不堪,易箫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扯到一起? 郁宁珩想起之前调查到易箫是没落易氏的独子,家世门第上配滕洛炀绰绰有余,难道…… 易箫就是滕洛炀未公开的另一半?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易箫提起另一半总是欲言又止,为什么易箫每次遇到困难都是一个人苦苦撑着,为什么生病去医院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不久还听霍沉修的人说,滕洛炀输了场竞标,就在会议室门外把自己老婆打了。 原来他打的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易箫。 易箫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碰到这种渣滓。 郁宁珩痛心不已,如果自己能早点遇到易箫就好了,至少能在他痛苦伤心的时候安慰他,陪伴他。 滕洛炀对易箫这么不好,又为什么要和易箫结婚呢? 联想到易家没落的过程,郁宁珩很难不对滕洛炀和易箫结婚的动机产生怀疑。 那么易箫自己知道吗? 郁宁珩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一切都对易箫讲清楚,他一定要让易箫远离滕洛炀这个吃人的火坑。 滕洛炀对易箫发过脾气之后,其实马上就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脸回去。 便坐在顾星野的酒吧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顾星野无语:“你在这对酒浇愁有什么用,你自己做错了事,就该自己回去低头认错。” 滕洛炀:“……” “哥,你自己想想看……”顾星野一边擦拭着杯子,语重心长道:“易哥明明一早就知道你和沈逍的事儿,但他却一直委屈地忍着没吭声,期间有多少心酸寻常人根本想象不出来,一切的一切都缘于他爱你,而你呢,你又给了他什么?” 滕洛炀依旧沉默。 他都做了什么? 他自作聪明把沈逍带回了家,自作主张把易箫的房子送给了沈逍,还让易箫去参加了沈逍的乔迁宴。 最后还大言不惭地骗易箫,他们只是朋友。 原来易箫早就知道了,原来他才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 那易箫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该有多伤心多绝望?难怪他想逃离自己身边。 滕洛炀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了,他要去找易箫…… 顾星野说得对,他应该先去找易箫。 易箫觉得没有在医院待下去的必要了,被郁宁珩送回去之后便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 不久小郑便扶着醉醺醺的滕洛炀敲开了家门,小郑知道滕洛炀对不起易箫,自己作为滕洛炀的贴身助理也有点不好意思,“易总,您不是在医院吗?滕洛炀嚷着要找您,我怕去医院会打扰您休息,没想到您在家啊……” 易箫道:“我出院了。” “那我就恭喜易总康复出院啦,那个……易总,您刚出院受不得累,这滕总要不我扛去浴室洗洗?”小郑自觉愧对易箫,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来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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