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形孟煦洲比高中时期更不好接近。 成年后眼神更深沉,光看五官就很出挑了,再加上身形高大,自带居高临下的俯视,都成了装点矜贵背景的加成。 他的气质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孟潮东不一样,大部分合作方都很发怵和他亲自谈合作。 这样的人又热爱生活,品牌和「家」的概念挂钩,显得反差很大。 孟煦洲心情很好,太过凌厉的五官都因为笑意冲淡几分不好惹,“什么?” 严柘肤色偏深,也不客气,“久旱逢甘霖。” 他比孟煦洲小一岁,是对方大学的学弟。 严柘最开始纳闷孟煦洲明明性格不错,也很擅长缝补生活,可以说是外表冰山内里暖男,怎么会没有一段感情。 除却孟煦洲主观上不想尝试,也有他实在讨厌旁人近身的原因。 甚至有人来问严柘,孟煦洲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严柘哪好意思说他喜欢能触碰得到的,或者说是异母弟弟的男朋友。 这听起来像是找点刺激,也哪里不对。 电梯打开,捏着手机和余藻聊天的男人点头:“确实是我的甘霖。” 严柘走上去问,好奇地问:“所以他同意和你结婚了?” 孟煦洲亲口问过,刚才也在微信再次询问了。 他知道真正的求婚不应该这样,或许他应该循序渐进。 但他不能再等了。 万一孟潮东又回来,以余藻博客对孟潮东的拳拳心语,或许又会被对方蛊惑。 余藻他盯着文字版的[我们约哪天领证]思考半天,选择先回贺饮的消息。 【贺饮】:什么情况啊小藻!!孟煦洲是要和你结婚? —— 引用回复:他说他有必须结婚的理由,正好我之前和舅舅保证今年一定会带男朋友和他见面,我们各取所需。 余藻还要工作,分段输入也慢,他的跟单又有事找他,一来二去忘了回复孟煦洲了。 他忙到快中午饭点,贺饮的消息又堆积如山,余藻去茶水间路上听了贺饮的语音。 “我还以为他对你一见钟情呢,结果就这?” “不对吧!他有什么必须结婚的理由啊!他自己事业不错的,他妈和他爸又早就离了,事业各自干,也就是孟潮东废物要联姻啊。” 贺饮家大业大,也有不少内部人脉。 他似乎马上就打听过孟煦洲了,语音中间还有不少转发消息,都是圈内人的评价,私生活干干净净,资产也正常。 贺饮还感慨:“除去长得太凶,其他方面看却是居家旅行野合必备适用男啊。” 余藻盯着野合看了半天,没有挑出来问。 比起余藻的恋爱代餐,贺饮毫无经验却口出狂言,好多话余藻都接不了。 贺饮:“小藻,你也没必要为了满足舅舅的幸福期望贸然同意和不熟的人结婚。” 唯一的朋友也很实在,似乎也考虑过余藻的情绪,“如果你是气不过孟潮东的出轨,也没必要用结婚报复自己。孟煦洲的确各方面不错,明面上也干净,但他可是你前男友的哥哥啊……” 贺饮和孟潮东是同级生,一直认为孟潮东除了脸毫无可取之处。 抓到孟潮东出轨后还建议余藻分手过,说脏了就别用了。 但余藻似乎很满意孟潮东的皮囊,后面复合还差点气死贺饮,说他是彻头彻尾的颜狗。 只是贺饮也清楚,孟潮东没这么好打发。 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孟煦洲肯定能保护你,那身板没问题。” 余藻记得之前贺饮的恨铁不成钢,说了好长一段类似你长成这样,要找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也不难等等的话。 他一直想告诉贺饮真相,又怕贺饮因为自己的卑劣讨厌自己,一拖好多年,干脆趁着这次一起说了。 余藻午休也一个人,他中午买了个饭团,在公司楼下花坛给贺饮回了个电话。 不等他开口,贺饮先问了他是不是在吃饭团,得到余藻的嗯声后心痛万分:“你能不能别省了,你舅妈的医药费我说我借你你又不要。” “就算还有负债也不要总吃这种五六口的饭团啊,自己做也好歹是新鲜预制吧。” 余藻声音因为咀嚼含糊,说:“我昨晚住在外面的,租的房……” 那边又开始大叫,贺饮:“你不会被孟煦洲骗走了吧?!” “没有,你想什么呢,”余藻和贺饮说了自己租房的事,又郑重地喊了声贺饮的名字,那边的人咳了两声:“你想结我也没办法啊,你总是为了舅舅妥协。” 余藻:“我喜欢孟煦洲很多年了。” 贺饮还没反应过来:“孟煦洲?不是孟潮东吗?” 贺饮今天陪姐姐去谈生意,他就是个顺带的。饭点坐在外面咖啡厅打电话,没注意到后面坐着的男人听到他说的名字微微坐直了一些。 余藻点头,“我从来不喜欢孟潮东。” “后来答应他,也有他和孟煦洲长得有点像的原因。” 贺饮仿佛大白天听到了惊雷,一声啊被路过的跑车覆盖,他想了好半天,磕磕巴巴地说:“小……小藻,你确定这两人长得像?” 孟煦洲那外形,就算动物化也不是一个体型和品种的啊。 余藻嗯了一声,他脑子里全是孟煦洲的脸。 十八岁的时候,二十九岁的时候。 “下半张脸像。” 贺饮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想到之前孟潮东生日,余藻坐在边上看对方发呆的模样。 那眼神是一眼的深爱,所以贺饮才骂孟潮东渣男,玩占山为王,又心碎纯情的朋友被这种人渣辜负。 结果现在好像……不对,也不能算半斤八两。 余藻和孟潮东的关系表面看至少是孟潮东掌控,异地分离,聚少离多,对方不公开余藻,余藻家人倒是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明晃晃不对等的感情让贺饮心疼又不爽。 现在他居然有种微妙地余藻更胜一筹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对比后问:“不就是唇型像吗?” “那你亲他的时候会想到另一个人吗?” 余藻很少和贺饮分享这方面的事,如实说:“我和他说我讨厌接吻。” “他对我就是一开始新鲜,你知道的,就是想得到我,后面……” “后面他出轨了,也不联系我,更不说孟煦洲的事,我也不想见他了,加上他家里催,也好久没见。” 他知道贺饮想帮他解决经济问题,只是余藻不喜欢这方面欠太多,他又说:“那天我也不是为了去过恋爱纪念日的,是孟潮东的结婚对象给了我五十万,让我搅黄婚礼,我就去了。” 贺饮深吸一口气,他印象里单纯、善良、与世无争的余藻形象破碎。 他心情复杂,也知道余藻没错。 当年孟潮东的死缠烂打全校都知道,余藻家境不好,这样的纠缠困扰已久,与其说被打动恋爱,不如说是被烦的。 强扭的瓜扭了多年,追人的那个出轨,还直接和别人结婚。 每个知道前情提要的人都觉得孟潮东是彻头彻尾的渣男,也嘲笑余藻过分单纯,甚至愚蠢,空有一张漂亮的脸。 余藻也有私心,他始终把家人摆在第一。 不喜欢热闹和被议论的人一直被推在舆论风口浪尖。 十几岁的时候是同学的嘲笑。 二十多岁因为交易产生的婚宴被出轨视频广为流传,也有人笑他不自量力想攀高枝。 余藻喜欢吃金枪鱼饭团,再加一罐橘子汽水。 他坐到花园的长椅上,春日日光暖融,他声音有些低落:“贺饮,我也不是好人,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母亲死后余藻性情大变,情绪失声也是一部分原因,他不再开朗,也不会交朋友。 和贺饮变熟的过程完全是温水煮青蛙,回忆起来也没什么重大事故。 余藻又咬了一口饭团,贺饮都能听到包装的塑料声,他骂了句笨蛋,“我欣慰死了,至少你没有对孟潮东死心塌地。” 他又问余藻:“所以你……” 他还在翻看孟煦洲和孟潮东照片对比,完全没发现对比对象之一就坐在他背后。 不是谁都有初恋的,贺饮就不知道这什么感觉。 他认真地问:“你是因为刚才说的理由,才想和他结婚的吗?” 余藻也有私心,他嗯了一声,说:“我想抓住这个机会,迟早会离婚也没关系。”
第8章 贺饮和余藻聊完就走了。 这家咖啡厅的户外人来人往,大部分是附近商圈的上班族,不远处还有个艺人公司,总是很热闹。 严柘坐在孟煦洲对面看不见贺饮,但也听见了对方打电话蹦出的名字。 他的位置不像孟煦洲听得特别清楚,但明显感觉到了孟煦洲的低气压,连边聊边说话的其他客人都从另一边绕走了。 严柘敲了敲桌子:“什么情况啊?” 他看刚才打电话的男人坐上一辆车,侧脸看上去像是哪里见过一样。 孟煦洲还在思考「下半张脸很像」和贺饮压低了的那句「亲的时候会想到另一个人」,过了好一会才说:“没什么,我就不送你了。” 严柘哦了一声,说了句没事。 孟煦洲现在主理的家具品牌严格来说不算创业,算是从母亲那边接受了一个本应该砍掉的方向,做到现在势头很猛,依然需要他忙前忙后,到处跑。 严柘和他情况差不多,他可能还比孟煦洲叛逆一些,前段时间还去兼职送外卖了。 他父母思想老派,认为婚姻也是排在立业前一面,目前同性都能结婚,催得更紧了。 上周孟煦洲去严家聚会,严家父母还找他认同。 严柘本来不相亲的,他认为孟煦洲替自己去也有那天对方的点头。 还正好给牵上线了。 孟煦洲的公司大楼就在附近,他傍晚还要去接放学的孟荳。 微信上的文字版求婚迟迟没有回音,他方才还说服自己或许是余藻太忙,但听到贺饮的话,余藻像还在纠结他和孟潮东的关系。 孟煦洲沉着脸回公司,筹备下午面试新员工的二轮面试官和老板撞了个正着,瞥见男人面无表情更显凶戾的眼神,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孟煦洲进了办公室才心有余悸地问从茶水间出来的秘书,“我怎么觉得搬到这边还不如远程办公呢。” 孟煦洲外形唬人,别说异性,同性也怕他。 秘书从宙心木业改名重新整合开始就跟在孟煦洲身边做事,倒是比其他人清楚孟煦洲面冷心热,并不是表面的冷酷无情,只是碍于肢体接触障碍,加强了这种不近人情。 宙心在国外多年,也是上半年才在本土招聘员工。要去面试新人的高层都是高薪挖来的,顶多在海外视频会议中见过孟煦洲。
72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