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截图传到孟潮东那,伴随着他朋友的一个问号。 正因为这里条件恶劣被送进医院的孟潮东气上心头,愤怒回:怎么可能是我! 贺饮的微信好友太多,很多人看到他的朋友圈,都来问孟潮东。 孟潮东只能发了一条屏蔽父母的朋友圈:我没求婚!那不是我! 底下的评论更缺德—— 「你前男友在恋爱纪念日参加你的婚礼,半个月后直接闪婚,是赌气吗?」 「就余藻那姿色,闪婚也绰绰有余啊,长得比网红好看多了。」 「不是你啊!那我放心了!」 「我说呢,你都在非洲,怎么还有脸求婚的。」 …… 其中阴阳怪气的也不少,孟潮东看了更生气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用昨天刚到手的新手机号码给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过了一会才有人接,声音低沉,不是余藻。 孟潮东看了眼手机号,是余藻的。 贺饮的朋友圈内容又浮现在眼前,求婚成功晚上就一起睡了? 今天不是周一? 孟潮东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没有挂电话,呼吸急促。 接电话的孟煦洲心知肚明,还故意问了一句:“哪位?” 那边的人越听声音越耳熟,正想问一句你又是谁,电话挂了。 孟煦洲看了一眼在副驾驶座睡着的青年,后排的孟荳还在看平板,试图和家里监控下的宠物说话。 周一的高架有些拥堵,余藻住的地方距离公司不近不远,早高峰地铁挤得鸡蛋都会压平,更别提睡觉了。 孟荳似乎有话要说,瞥见舅舅的眼神,识趣地闭嘴了。 早晨余藻睡到手机工作日的闹钟响起,正想和平时一样步行到地铁站,出酒店就看到孟煦洲的车停在外面。 见到青年走出来,对方的后座探出一个锅盖头脑袋,喊了声哥哥。 余藻脸上仍然带着困意,探头出来的小孩晃了晃脑袋,似乎催促余藻快点上车。 余藻问给他开车门的孟煦洲:“你怎么在这里?” 孟荳抢答:“叔叔说他送你去上班,然后送我去上学,最后送自己去上班。” 这小孩表面看着酷酷的,居然是个话痨。 余藻又看向孟煦洲,昨晚都聊到协议结婚了,他也没有拒绝孟煦洲的接送。 去公司车程半个多小时,余藻没多久就醒了,孟煦洲说:“抱歉,我擅自接了你的电话,是国外的号码。” 余藻查看了来电显示,他当然知道孟潮东现在在哪里,下意识蹙眉。 道歉的人很笃定:“是孟潮东。” 余藻看向孟煦洲,奇怪地问:“我听说你们关系不好,你还知道他国外的号码?” 孟煦洲今天穿得比昨天正式很多,余藻猜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会议。 余藻这些年对孟煦洲的了解都来自孟潮东的牢骚。当年孟煦洲的母亲孟漫野离婚后和孟氏集团切割,孟潮东继承剩下的板块,他依然逃不过孟煦洲的光环。 和余藻见面除大部分倒苦水,说父亲还是更喜欢大哥,说我哪里都不如他。 余藻向来只听不接话,在心里想:你确实哪里都不如他。 他对孟煦洲有难以摘除的滤镜,对方是学校学生口中的传奇人物,也可靠无比。 比起孟潮东继承家业还稀巴烂的能力,比较都拉低了孟煦洲的档次。 孟煦洲在余藻眼里被赋予了那日拯救的光环,至少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没人欺负他了。 更多人猜测他的真实身份是隔壁英荣某富人家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要出国的孟煦洲会远远陪着余藻上下学。 直到孟潮东这个真正的弟弟高二转学过来,破除谣言,也再次给余藻带来了低谷。 孟煦洲点头,“我们共同的父亲邀请我参加孟潮东的婚礼。” 他依然不满意生父的出轨,即便父母分得干净,也再次合作过。 半个月前的婚礼。 余藻顾不上孟潮东新号码的短信轰炸,在短信音里惊讶地问:“你那天也在?” 那天他的狼狈很多人都见过了,现场尖叫一片。 邀请他来的新娘对于这场被毁的婚礼欣喜若狂,她花钱买一场婚闹,余藻也确实完成得很好。 孟煦洲摇头,“不在。” 他看过余藻的视频,也见过很多人的打抱不平和惋惜。 也让孟煦洲急不可耐回国,哪怕他国内的公司分部还没准备好。 余藻的手机还在震动,他低头看锁屏上的信息缩略。 未知短信,文字一看就是孟潮东。 「余藻你是不是故意搞砸我婚礼的?我都说了我是应付家里结婚,又不是不爱你了。」 「你要结婚了?那个男的是孟煦洲?」 「你可真行,大可不必这么报复我。」 「我哥才不会和你这种家境的人结婚呢,我爸早就给他介绍对象了,比给我安排的好一万倍。」 「你除了脸还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 …… 孟潮东一直是大少爷脾气,上学的时候死缠烂打,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人也娇生惯养,一点苦都不吃,就算是私生子,也是被宠着长大的。 孟潮东被挂了电话半天后才想起来这道耳熟的声音是谁。 孟煦洲怎么会和余藻在一起? 他昨天和余藻求婚了? 他不是应该彻底对余藻死心了吗? 距离余藻上班打卡还有十分钟,他还在消化孟煦洲的话。 手机震动频繁,他低头的时候,孟煦洲也看见了他那宛如轰炸的短信。 有些话实在不堪入目,可以算侮辱。 孟煦洲手指敲了敲余藻的手机屏幕,“孟潮东?把他拉黑。” 他又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我们还没有加上微信。” 孟潮东还在持续发消息,甚至连余藻上床很无聊除了我没人会要你都发出来了,余藻扫了孟煦洲的微信,打开车门,说了句走了。 他脾气再好也会生气,看到孟潮东说他接受孟煦洲的求婚是因为太爱自己,更是本末倒置。 公司楼下这个点人来人往,余藻回拨了电话,那边秒接,还没喊一句小藻,就听余藻说:“你才是替身。” 孟潮东还没明白,电话又挂了,回拨忙音,余藻又把他拉黑了。 春寒料峭,余藻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头发也被吹得凌乱,刚想点开贺饮的朋友圈看看,一个保温袋递过来。 孟煦洲跟了上来,男人高他许多,明明余藻也比从前长高了几分,依然有种自己那年就停止发育的挫败感。 他想:孟潮东有什么资格说替身。 平替都算抬咖。 周围也有他公司的同事,有些人是看着余藻下那辆车的,结合追上来的男人不俗的气质,议论纷纷。 余藻怕赶不上打卡错失全勤,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孟煦洲目送他钻入大楼消失不见,转身接过母亲的电话:“是他,我计划先结婚再恋爱。” 不知道女人说了什么,男人微微蹙眉,“他现在已经不是孟潮东男朋友了,马上会是我的合法伴侣。” “和他一起我不需要脱敏。” 余藻极限打卡,到工位上坐了半天才回神。 有同事转椅溜过来,好奇地问:“小余,送你来的是谁啊?” 余藻还是觉得怪异。 无论是求婚,还是理由。 孟煦洲不是男朋友,是求婚对象,但此刻余藻难以启齿。 他想了想,像当年那样回答:“哥哥。”
第7章 余藻昨天被求婚,今天才加上求婚对象的微信。孟煦洲的微信名字是外文,余藻搜了搜,似乎和他公司有关。 头像是他自己的背影照,还能看到昨天见过的那只鹅。 孟煦洲和鹅,还有一个小孩。 余藻还是觉得魔幻,就算通过了好友申请也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说话,先回了贺饮的消息。 贺饮的朋友圈是半夜发的,这里和孟潮东来点的地址时差好几个小时,余藻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潮东卡点这么完美。 实际上他早就被电话震醒了。 只是当时红灯,孟煦洲的眼神让余藻不敢睁眼,他只能任由对方抽走手机,似乎是为了不打扰自己接起。 换作别人余藻不会这么无动于衷,或者说他和孟煦洲多年以后的见面似乎毫无安全距离可言。 对方蓄意接近,带着协议结婚诱捕余藻。 余藻不是傻子,更不会相信那句我喜欢你。 但他也有私心,起源于少年时递过来的书包和那一句你可以说我是你哥哥。 余藻没有哥哥,就算被舅舅带着长大了,他在家里也是哥哥。 他被迫独立,也清楚校园的欺凌不能打扰到家属。 舅舅对他很好,他也不希望对方赶过来,太辛苦了。 舅妈护短,但也会抱怨,余藻不希望她又和舅舅吵架。 他知道父母不能幻想,那是已成定局的别离。 他只能幻想有个年长的人站在他面前。 孟煦洲完全接近他从小的幻想,在那样的年纪,理所当然摆到了初恋的位置。 只是太短暂了,短暂到余藻只有一周的渴望时间。 比昙花长,比春桃结果更短,最后飞走,一根羽毛都没留下。 余藻点开孟煦洲的朋友圈看,意外地发现对方生活不仅仅是工作,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一条,穿插在公司的分享的链接里。 他不点赞,只是下拉,贺饮消息发来的时候余藻手一歪,点到了赞,又迅速取消,但孟煦洲似乎已经看到了。 他发消息问:为什么取消点赞? 余藻看了眼时间,从对方朋友圈的分享公众号可以搜出对方公司的总部大楼地址,距离这里车程二十分钟,他穿成那样明显要去正式场合,还能一直看手机? 余藻输入半天,最后回:手滑。 对方秒回:不值得点赞吗? 余藻生活简单,和同事除了工作不聊生活,也挤不进社畜茶水间的吐槽。 他独来独往,朋友拉他去热闹也宁愿在家里躺着。 他不养动物,拒绝热闹,有个平替男朋友,后来得知孟潮东外面和人厮混,拒绝了对方的亲密要求。 所以他堆放裱花解压心情的社交软件ID叫空心鱼藻。 他自觉哪里都空空,游鱼日复一日,他也一样。 靠仅有的亲人维系社会交际,靠和初恋有几分相似的男朋友怀想从前。 现在日复一日的平静被打碎了。 他对孟煦洲的印象需要更新从前的标签,他老老实实回答自己的感受:值得,你的生活很精彩。 孟煦洲刚把侄子送去学校,作为公司老板公然迟到,来拜访他的严柘都无言以对,看了眼电梯镜子映出的男人可怕的笑脸,忍不住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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