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说话的时候频频往余藻那边看,和孟家长辈寒暄过后的严柘也注意到了,循着目光看去。 不就是贺饮和余藻坐在一起说话,他问:“你眼神是不是太凶了?” 孟荳也去参观了,不在这边,孟煦洲:“有吗?” 严柘又看了那边一眼,贺饮勾着余藻的肩,余藻握着贺饮的手,他又看看孟煦洲,似乎是在意这个。 严柘心想:结婚有点可怕啊。 “煦洲,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严柘想起刚才贺饮犹豫的模样,理智上觉得不应该自己说,情感上还是开口了,“是余先生家人的事。” …… 余藻和贺饮敞开说了半天当天的事故,贺饮依然心有余悸,“他居然说你不和他在一起就拉你一起去死?” “神经病吧?” 贺饮倒吸一口冷气,“我当时都没想到你会过来,也是他强行要求你来的?” 圈子里玩这种竞速的也不少,贺饮纯粹是炫耀车的。 那天也是第一次去,没想到就碰见了本该去兼职的余藻。 贺饮不知道孟潮东怎么想的。 他的熟人里不少人感慨过孟潮东追人手法粗暴。 贺饮更头痛了:“当时我以为你是喜欢他才这么勇敢,现在反过来想,也太可怕了。” “还好你伤得不是很严重。” 那年事故正好是高三暑假的尾巴,第二周就该去学校报道了。 余藻刚上大学就请了病假,虽然代价惨重,好歹送走了瘟神,就是留下了名分。 谁都知道孟潮东追爱成功,可惜也翻车了,搞成了异地恋。 “我要是真的胆子大就好了,”余藻也后悔,“那年就应该直接问他为什么要瞪我的。” 后半句余藻说得很轻,贺饮都没听得太清楚,这时候孟煦洲过来,“走吗?” 余藻:“什么?” 孟煦洲就牵走了他,对贺饮说:“贺先生也一起吃饭吧。” 提出吃饭邀约的人反而带着老婆先走了,贺饮有些茫然,严柘走过来说:“他订了桌,走吧。” 贺饮有些不高兴,“什么态度!好歹说一句吧,我和小藻都没说完话呢。” 严柘:“大概是你们说太久了。” 贺饮更不可置信了:“他不会还要吃我的醋吧?我又不会抢他老婆,他要担心的是孟潮东吧。” 严柘:“我和煦洲说了这件事,他说会解决的。” 贺饮忽然不说话了,严柘问:“你不会和余先生也说了吧?” “为什么不能说?”贺饮梗着脖子往前走,“我和小藻关系好着呢,你以什么身份说?” 他明显倒打一耙,听得严柘也很有胜负欲,“都找过人代相亲的关系。” 说完他不等贺饮反驳,阔步走了。 余藻被孟煦洲牵着带走,小朋友跟在太公太奶身边,频频回头,说:“小叔又臭着一张脸了。” 孟音霞刚才看了早上拍的成片,也觉得孟煦洲气质的冰冷全靠余藻的柔和稀释,又问自己的老伴:“你觉得拍得怎么样?” 老先生回来后孟音霞就回自己房子住去了,余藻上门拜访过一次,他对余藻也很满意。 “煦洲得偿所愿,很好。” 他更关心双方家长见面的问题,问:“不是说我回来就安排吗?煦洲推进了吗?” 孟音霞转头看还贴着老婆的外孙,“煦洲,安排好时间了吗?” 余藻都和孟煦洲说了舅舅租房的事,两个人正在讨论,冷不防这么一问,孟煦洲也没有立刻回答,迟疑地说:“还没有。” 孟音霞:“你就光顾着布置拍结婚照,应该有的礼貌呢。” 孟荳:“就是就是。” 孟煦洲:…… 余藻笑了笑,“是我家人要搬家,煦洲在忙这个事。” 一行人在包厢吃饭,这事最后放在台面上说,贺饮都有些坐立难安,给余羽航发消息:老弟对不起,这事你表哥知道了。 余羽航秒回:什么!小饮哥你太过分了! 贺饮:对不起,你表哥夫会解决的。 余羽航回了一串省略号,他能想象到自己被亲妈戳脑门骂了。 黄琴本就因为余藻用婚闹给她赚医药费的事愧疚,就怕这种差距很大的结婚因为自家人变成余藻的拖油瓶。 她没有和孩子说租不到房子可能是有人阻挠,也意识到余藻上一段感情半推半就的原因是什么,更是心疼余藻。 孟音霞:“搬家?小藻不是说舅舅家的店开了很多年了吗?” “先吃饭吧,”孟煦洲也不想余藻多想,转移了话题,“小荳下午不上学了?” 孟荳:“为什么问我的事!不是在讨论小叔拍结婚照吗?我也要大鹅换鞋凳。” 孟煦洲:“那送一支去外婆那。” 中途,余藻趁孟音霞调侃贺饮和严柘的时候去了外面。 这家餐厅走的高端线,大部分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孟煦洲公司在附近,刚入驻就办了年卡,会有专门的包厢。留给散客的位置都在大厅,统共也没十桌,看上去都坐满了。 周围写字楼的白领也有的在这层楼吃饭。 中央扶梯上上下下,余藻站在门店里面,身影正好被室内装潢的绿植掩映。 余藻没有给余羽航打电话,他拨给了黄琴,“舅妈,我都知道了。” 黄琴愣了一小会,周一余羽航还在学校上课,她没办法现在问。 余藻:“我已经买了新店铺了,不过要月底才搬空,就是我上周和你说的,我妈妈之前买下的那一间。” “等装修好了可以把蛋糕店的东西搬过去。” 他声音混着餐厅背景的流水声,听起来清冽又柔和。 不知道这个角度半遮掩下,他的面容正好是走入大厅座位的人能看见的。 余藻没有发现,他还穿着万野旗下轻奢的服饰,在路过的服务生眼里比普通的小明星还抢眼。 黄琴:“那不是你要自己开的吗?” 她声音听起来也很疲倦,“我和你舅舅都打算退休了。” 余藻:“那就为我开吧,我刚开始也什么都不懂,裱花是跟着舅舅学的,要做大几层的手艺也不好。” 余藻辞职后的生活依然被工作填满,他说得谦虚,也看过他直播的黄琴并不这么认为。 蛋糕店的收益大部分也是余藻的推荐才提高的。 黄琴还想拒绝,余藻喊了声舅妈,“你们是我的家人。” 他这么说黄琴哪有拒绝的余地。 余藻在家闷声不吭,大家也清楚他脾气性格都纯良,喜欢把委屈往心里咽,早就不是以前活泼的性格了。 现在还会开玩笑,“舅妈,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黄琴:“又要麻烦你……要是煦洲……” 她唉了好几声,“不是我思想老旧,大部分人都讲究门当户对,我就怕我们这拖后腿,孟……” 余藻:“不会的。” 之前余藻不敢这么笃定,他也很难相信爱能毫无芥蒂,父母的分别更是让他备受打击。 他也不会期待。 可孟煦洲回来了。 他那么好,让余藻学会心安理得,也学会无条件信任。 因为索取过,所以想要回馈更多。 黄琴还是勉强同意了,余藻挂电话后刚想往包厢走,忽然一股推力袭来。 他手机掉在地上,就这么被人捂着口鼻拖走了。
第48章 孟煦洲看了看时间,余藻过去二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 严柘坐在孟煦洲外公身边,对方和严柘的爷爷认识,聊得挺多。 孟煦洲起身的时候还外婆问,“小藻是和家里人打电话去了吗?” 孟煦洲给余藻打电话,马上被挂了,他说:“我去看看。” 仪容间的门反锁,孟潮东盯着余藻手机来电显示上的老公看了半天,把他的手机扔到台上,“你给他孟煦洲备注老公?” 他摁着余藻的肩,力道极大,青年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是,孟煦洲是我老公。” 孟潮东被他的理直气壮噎了半天,忆起这段时间被人嘲笑的种种,“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声音歇斯底里,破音都显得好笑,余藻毫无畏惧,“你是替身,我不是在电话里和你说过吗?” 这家餐厅洗手间分男女,中间就是仪容间,一般门都是开放的。 这时候有路过的客人也没有在意紧闭的门。 余藻没有孟潮东想象的害怕,他盯着孟潮东下半张脸,露出浅浅的笑意,“孟潮东,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他知道孟潮东性格偏激,追去他不过是为了一个占据的先到先得。 可是孟煦洲不在乎这个,被滋养过的干涸藻类也可以焕发生机。 仪容间灯光明亮,镜子里映照出孟潮东紧绷的背影。 余藻微抬下巴,眼神和孟潮东印象里两个人相处的从前完全不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这些年孟潮东没把余藻当回事,也有过和对方见面吃饭的时候。 他为了得到而得到,也因为旁人赞美的余藻看起来很喜欢你沾沾自喜,从未想过为什么当年拒绝他的人忽然就接受了。 不是那年的跑车把他吓到,清楚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么? 不是顺从我了吗? 孟潮东死死盯着余藻的眼神,青年却不和他对视,目光落在台上的手机。 孟煦洲在找他。 余藻推开孟潮东,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迅速掐住他的脖子,余藻预判了他的动作,躲开后迅速拉门,孟潮东抬腿关门,门又锁上了。 听到巨响,本想去看监控的孟煦洲走了过来。 餐厅的经理也感觉不对,跟了过来。 孟潮东死死摁着余藻,像是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威胁余藻的,瞪着眼问:“你不喜欢我?那你还我谈恋爱?” 他相貌结合了父母最优越的地方,不似孟潮东像母亲的那部分带着天然的冷意。 这副皮囊让孟潮东从小到大备受追捧。 即便他知道自己没有父亲,或者父亲是别人的父亲,也自信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什么。 这样的想法都在孟煦洲出现的时候消失殆尽。 同父异母的兄长各方面都远胜于他,唯一算得上值得诟病的就是为人处世。 爷爷奶奶没有地方可以对比夸奖,就称赞孟潮东待人处事不错,不像煦洲,不喜欢和人接触。 孟潮东能感觉到长辈的偏爱,依然不忿。 孟煦洲要什么有什么,他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余藻是孟潮东疯狂猜想下的正确答案。 转学后学校的议论给了他新的思路。 确定余藻不是父亲私生子后,孟潮东计划得到余藻。 却没想到余藻难追,软硬不吃,直到高三毕业后才态度缓和,却还是没有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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