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温楚淮这么紧张姜修远,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非要逞点口舌之快。 可温楚淮真顺了他的意,一杯威士忌下去眼都不眨,傅知越又没来由的有点心慌。 傅知越坐在那个房子主卧的飘窗上,晃荡着手里的高脚杯,隔着黑漆漆的夜色,观察着温楚淮那边的动静。 可什么动静都没有。 如果不是傅知越亲眼看着温楚淮上了楼,打开灯,傅知越甚至会怀疑温楚淮根本没有回来。 到了后半夜傅知越终于有点焦躁,手机在手机转了几圈,还是没忍住拨了温楚淮的电话。 等待音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艹……” 傅知越砸了手机,蹦起来,叉着腰瞪着半空中那盈盈的灯光。 温楚淮居然不接他电话了?! 有了姜修远,就连他傅知越的电话都不接了?! 傅知越蹭蹭蹭跑下楼,一路冲到温楚淮那栋楼,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顺着楼梯跑上去。 跑到温楚淮家门口,汗津津的手指往指纹锁上一放。 “滴滴——” 门锁红灯闪烁了几下,傅知越拧动门把手,开不了。 温楚淮把他的指纹删掉了?! 傅知越一股火冲上脑子,开始砸门。 “咣咣咣”的声音引得旁边新搬来的邻居不满地开门观察情况,被傅知越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有这个时间你报警算了!” 邻居看他的模样,嘀咕了一句“有毛病”,又把门关上了。 最后还是同楼层一个耳背的奶奶开了门,看见傅知越,“小傅啊,怎么了?开不开门?” “哦……”傅知越垂下手,在老年人面前收起了自己的凶神恶煞,“我……没开开……” “你哥哥不在家吗?” “他……好像不在……”傅知越有些难以启齿,“奶奶,您最近看到他换门锁了吗?” “换门锁?没注意,没注意物业来换过。”老人摇头,迟缓地拄着拐杖,走到温楚淮门前,也帮傅知越敲了敲门。 屋里还是没人应,老人看着蔫头耷脑的傅知越,宽慰道:“怎么了?是不是跟哥哥闹矛盾了?” “……嗯。” “闹矛盾没事,年轻的时候,谁还没个发脾气的时候了,把话说开了就好了。你那个哥哥是个好人,脾气也好,不会跟你计较的。” 老人笑着,咧开的嘴里已经没了几颗牙,合上嘴也瘪瘪的。 似乎在旁人的眼里,永远是温楚淮在包容他傅知越。 而傅知越,永远是不懂事,给温楚淮添麻烦的那一个。 傅知越咬了咬下唇里面的软肉,低下头,靠在温楚淮门口。 反手扶在门边时,指腹触碰到什么地方。 “咔哒——” 门锁回弹,蓝色的灯光亮起。 门开了。 傅知越愣了一下,试探性地摁下门把。 果然拉开了门。 温楚淮没把他的指纹删掉! 傅知越阴沉的眉目瞬间由阴转晴,在老人家欣慰的目光中兴高采烈地进了门。 算温楚淮还有点人情味,还没把他的指纹删掉…… 傅知越站在玄关清了清嗓子,想等温楚淮出来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摆出点什么样的姿态来。 他可不能承认他是担心温楚淮,那就落了下乘。 可是等了半天,温楚淮也没出来。 “温楚淮?” 傅知越不满地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好像这个房子里只有傅知越一个人。 “艹!”傅知越顾不得换鞋,大步进了客厅,“你他妈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招数了,不理人算是怎么回事,你……” 目光扫过沙发,傅知越猛地顿住,要说什么也忘了。 “温楚淮?!” 傅知越几个大步上前,拍了拍温楚淮的肩,“别装死,温楚淮!起来!” 可温楚淮毫无反应。 他脸色苍白,一双剑眉拧成一个结,连乌黑的睫毛也好像褪了色,变得干枯脆弱,稍稍用手碰一碰就碎了。 冷汗渗透了衣服,在沙发上洇出一个蜷缩的人形。 “我草,你他妈跟姜修远干什么了?!从酒吧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傅知越想起那力道十足的一巴掌,还觉得自己脸上隐隐作痛。 可面前的温楚淮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也是事实。 两厢对比之下,傅知越恨不能把温楚淮直接掐死,“妈的温楚淮,老子之前知道你玩这么疯,老子当初直接玩死你!” 他骂着,还得把温楚淮从沙发上扶起来。 “靠,姜修远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玩过你就把你自己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你他妈还为了他打老子……” 傅知越越想越不忿,手下也逐渐没轻没重。 可温楚淮经不住这么折腾。 他好不容易找了个没那么疼的姿势躺着,被傅知越这么反过来倒过去,胃狠狠一抽—— “你他妈!” 傅知越没躲及时,淡棕色的胃液和着没消化的威士忌吐了傅知越一身。 那颜色和正常的胃液颜色不一样。 反胃过后的温楚淮不但没有放松一点,甚至起了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疼还是冷。 “行,行,温楚淮,你牛逼,姜修远的债你让我还……” 傅知越黑着脸去找药箱。 他毕竟跟温楚淮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这时候就应该给温楚淮找胃药。 温楚淮最不缺的也是胃药,花花绿绿几大盒,傅知越看不懂,百度了一下选了个起效最快的。 “你他妈赶紧给我醒过来,”傅知越一边烧水,一边骂人,“老子这个衬衫贵死了,赶紧起来给老子洗衣服……” 可温楚淮没醒。 不但没醒,甚至好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傅知越把药片放在他嘴里,灌水也灌不进去。 傅知越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记忆里的温楚淮从来都是无坚不摧的,以至于此刻的傅知越毛了爪子。 “你、你他妈倒是往下咽啊,平时那副气壮山河的架势哪去了?” 傅知越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用小勺舀了清水,撬开温楚淮的唇往里送。 怎么送进去的,怎么顺着唇角流出来。 傅知越头皮发麻,“你大爷,这怎么办……”
第31章 好好保护你 怀里的温楚淮单薄得像一张陈年的纸,浑身都是冰凉的,没有半点热乎气。 那双唇也惨白一片。 傅知越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现在甩手就走,温楚淮能直接死在这里。 “老子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傅知越嘀咕了一句。 他模糊学着温楚淮的样子,含了一口水,覆上了那双唇,探进唇缝,撬开齿间。 傅知越掰开他的下巴,汩汩温水顺着唇齿渡进温楚淮口中。 再舔一下舌根,温楚淮就会护痒,下意识吞咽。 连带着白色的药片一起被吞进喉咙,喉头滚动,咽下去。 傅知越不放心,生怕温楚淮再作妖把药吐出来,又哺了半杯水下去,确定那片药不会被卡在半途了,才放下了水杯。 一番折腾,温楚淮胸口渐渐有了起伏,双唇张开,惨白的唇已经隐约显出潋滟的水色来。 看得傅知越无意识舔了舔唇。 温楚淮的唇和他这个人一点也不一样,是软的…… “啪!” 傅知越猛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又把怀里的温楚淮扔回沙发上。 “犯什么贱?!” 温楚淮都跟他的小情人玩成这样了,他还在这巴巴给人收拾残局?! 可这事儿都已经做完了,他现在走岂不是更亏?! 他是什么新时代性转版田螺姑娘?! 傅·田螺姑娘·知越脸拉下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拨通了一个电话:“你现在过来一趟。” 被灌了药躺在沙发上的温楚淮,并不知道田螺姑娘傅大律师的一举一动,也并不知道自己坐实了“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罪名。 他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的傅知越虽然也还是吊儿郎当的,但还没变成现在的模样。 傅知越刚进入北城大学的那个月,是温楚淮最忙的一个月。 他拉不下那个脸来,让傅知越觉得他有多在乎他,只能背着傅知越,频频跑到北城大学,去打听北城大学的学生社团和学校活动。 法学院和医学院的传统很多是不一样的,也是那时候,温楚淮才知道对于学法的学生而言,有一个全球知名、认可度很高的国际法律辩论赛。 就连报名都有很高的门槛要求,北城大学只是报名的第一个门槛。 傅知越不太想参加,他的英文水平足够应付日常,但这种专业的法律英语对于刚刚踏进大学,刚刚开始接触法律这一行的菜鸟来说,还是过于深奥了。 傅知越一颗心都扑在“大学了能自由谈恋爱不再受约束了”这一件事情上,对于这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比赛压根不想参加。 温楚淮那天吃完晚饭,把打印出来的报名表摊开在傅知越面前,“你把身份证号和其他的信息填了。” 傅知越耍赖,不愿意拿笔,“我不嘛,这又是集训又是英语的,我不懂,不会,学不来。” “学不来就努力学,”温楚淮不吃这种撒娇攻击,冷着脸收拾桌上的碗筷,“没什么东西是学不会的,何况你的英语基础也不差。” “……我哪比得上人家啊,我们班那些人,一个个出口成章的……” 温楚淮停了动作,没说话,却看得傅知越直发毛。 最后傅知越只能妥协,但还是得加个条件,“那、那我报名了,你要和我一起准备,出去比赛你也要陪着我,不能只留我一个人。” 耍赖的傅知越,其实无限地趋近于一只大狗。 温楚淮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但从傅知越的钱包里抽出了他的身份证,给傅知越报了名。 从那天起,温楚淮除了要完成自己的课业,还要和傅知越一起准备比赛。 “人格否认”、“无权代理”、“不当得利”…… 这些专有名词,就连中文表述都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更遑论用英文表达。 还要从各种专业的网站上找能支持自己持方的数据,还要理清楚逻辑,和队友达成配合,甚至有时候还要给傅知越他们当反方,陪他们试辩。 连着几个月的比赛,温楚淮几乎没在凌晨三点之前睡过觉,每次临近比赛的那几天,熬通宵更是家常便饭,咖啡和浓茶当水一样喝。 温楚淮说自己认识和傅知越能力差不多的其他律师,不是说说而已。 那些比赛,上场的是傅知越,场下的温楚淮也早就成为了辩论队的一份子,一群比他年纪还小的小鬼头,粘温楚淮比粘自己教练粘得还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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