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最只懵了一会,脑子转的很快:“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吗?” 扳倒桑非梦最致命的把柄,路晚不是路庭和的孩子。 韩郁影心说是啊,所以才不能让他知道。 白天在路家亲耳听到路款冬说的话,韩郁影旁观者清,不得不说,他现在太极端了,从前的理智都去哪了。 权利与情爱的天平逐渐往后者倾斜,这对他的处境绝对是不利的。何况这爱还这么扭曲。 韩家现在有几个重要项目都和路款冬交接,如果桑非梦真的赶尽杀绝,那几个项目落到她手上,韩郁影还真是不愿意。 余迢在他身边他找不回理智,余迢自己也受罪。 白天路款冬问生育囊到底要做什么?那副样子怎么样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他绝对动了心思。 疯了,韩郁影心想,真是疯了,好端端的一段婚姻,怎么发展成这样。 如果余迢在他那连基本的情绪价值都没有,还有可能面临死亡的风险,那还不如离开。 但如何劝说路款冬放手? 只能是趁他还未到无可救药时,有个让他来不及顾及爱情的东西。 现在不就是么。 “你就记住,今晚什么都没看到,”韩郁影盯住他的眼睛,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迁就,于是给出了一个条件,“能做到,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见余迢。” 余迢……哥哥。 镇静剂一般的作用,秦最已经点头应允:“真的吗?” “当然,”韩郁影说,“你现在对余迢是什么想法……” “哥——!”一声高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韩郁影垂下胳膊,侧身看去,韩落跑过来:“你怎么在这呢?” 视线挪到秦最身上,见他一副目瞪口僵的模样,也问:“你们俩在聊什么?” 韩郁影叹了口气,帮他把围巾拉好:“不是说了让你出来多穿点,穿这么点,冻死得了。” “我就喜欢这款式,管我,”韩落躲开他的手,说,“你不会还想着撮合我俩的事吧?我都说了不感兴趣了,话说你最近有没有段予琛的消息?我都联系不到他……” 秦最:“……不,你哥哥没有想撮合我们两个。” 韩郁影翻了个白眼,敲了下他的头:“段予琛有人了,趁早死了你的念头。” “我饿死了,去吃点东西,你是和秦最一起去看路叔叔?” “嗯,哥你走路小心点,挺滑的。” “看完路叔叔早点回家。” 寒暄几句,韩郁影上了车,秦最想起不远处还有桑非梦,拉着韩落赶紧走。 “你怎么了?一副被捉/奸的样子?” 秦最心想,说反了。 直接让他捉了个大的。 “没,在想等会和路家的人说什么。” “随便聊聊就行,反正就走个过场。”韩落试探问,“余迢没来,你大概白跑一趟。” “啊……” “果然是为了他,”韩落笑笑,“别藏了,上次和你赴约时我就看出来了。” 秦最一愣:“你、你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很奇怪吗?说来好像余迢是挺多人喜欢的,难道是因为像我?” 秦最:“……” 韩落的自信倒不是装的,他被宠大,自信与生俱来,但这会说这个,气氛就像被冻住一样。 “开玩笑的,平淡是因为我习以为常,弟弟爱上嫂子,侄子爱上叔叔,这个圈子我听的多了。” “你喜欢余迢,没涉及伦理,也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在我看来就很正常。” 这话说的秦最头皮发麻,不知道还以为韩落看见了桑非梦和薛让尧。 “好吧。” “话说,之前你不是问我余迢最近的情况,”韩落脚步慢下来,“想听吗?” 【作者有话说】 剧情回顾:小迟是薛迟,薛让尧的儿子,30章这个人物有出场~ ◇ 第47章 抢人 47 “余迢被路款冬关起来打针?”秦最拧紧眉,“打的什么针?” “催剂,还需要吃药,那晚我在医院亲耳听到的。” 韩落只听到了最关键的部分,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给秦最解释,“大概是路款冬想让余迢变成omega?可能是想有个孩子吧?但也挺奇怪的,如果是这样当初干嘛要和beta结婚。”还能为什么。 当初因为要收敛,选择和beta结婚。现在是时候了,对余迢也有了不可言说的感情,不舍得放他走,一意孤行地继续折磨他。 秦最咽下一口恶气,咬字问:“那余迢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韩落说,“我听他们说要瞒着余迢。” 韩落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想满足自己的恶趣,想知道路款冬为什么对他没意思了,以前还能说服自己是因为路款冬看穿了自己的钓鱼,自然而然的远离。 现在都已经和余迢发展成这样了?这不就是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别人就算了,居然是余迢,一个各方面都比不上他的普通beta。 韩落实在好奇,要是余迢不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秦最火气上头,现在就想直接冲到路家去质问,但理智后来居上——一,他没身份,没资格。 二,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这段时间我偷偷地听我哥和路款冬的交谈,好像动手术的日子就是最近,”韩落故作怜惜地说,“可怜,余迢不会要到完全标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变成了omega吧?” “我真怕他想不开。” 一句接一句,韩落说的话就像死亡的倒计时,秦最心里的时间表慢慢接近于零。 “不过我感觉我哥的意思……是不太赞成路款冬这么做,”韩落再次问,“你喜欢余迢是吧?” “啊……嗯。”秦最模模糊糊地说,他不知道这算喜欢还算累赘。 “找个机会让路款冬不在余迢身边待着呀,然后把他带走,你忍心看他刚做完手术就被路款冬强制标记吗?” 秦最立马摇头,完全标记意味着这一辈子都要和路款冬锁在一起,离开他的信息素就活不下去,除非洗标记,划烂自己的腺体。 那太痛苦了,必须得阻止危险发生。 [“你现在对余迢是什么想法……”]韩郁影走之前未说完的话回荡在脑海,他为什么突然提起? 韩郁影不赞成路款冬的做法……是不是也想帮着余迢? 是该自己一个人想办法,还是去问问韩郁影的想法?他该相信韩郁影吗?韩郁影会告诉路款冬吗? “你在发什么呆呢?”韩落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别太担心啦,先一起去看路叔叔吧。” “嗯。” 路庭和……桑非梦和薛让尧…… 如果路晚不是路庭和的孩子,那路款冬胜算就更大了,余迢以后只会更不好过。 方才生出的一点侥幸心理全然不见——秦最本想着,桑非梦对路款冬赶尽杀绝,他就没能力再把余迢捆绑在身边了。 当天夜里,秦最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幻想余迢打针时的恐惧,被标记时的绝望。 秦最几乎要犯心悸,在犹豫下,还是拨通了秦明陆的号码。— 手术前一周,余迢被安排在华七医院防守最严密的住院部。 这一周他被告知不允许进食,只能靠营养剂补充,路款冬特别不满,总共养了两个月的肉一下子全减了,但只对余迢说你身体太差,听上去怎么都像谴责。 手背、脚腕、胳膊上密麻的针孔像余迢已经被千疮百孔的心脏,淤青和红肿都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怜,路款冬内心不忍,但没办法,不做手术他就会死。 不做手术他就无法标记。 “目前一切正常,手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韩郁影拿下听诊器,“你是怎么和余迢说的?” 路款冬垂眼看向病床上熟睡的余迢:“他没问我。” 韩郁影:“你们两个诶……他是不想和你说话了?你不能语气放好点吗” 路款冬还要迟钝一点,旁人一看就懂的事,他现在才醒悟——原来是懒得和自己说话了啊,不想去干涉自己对他做的事,他要什么,余迢就给什么,也不反驳,这不就是路款冬想要的吗,为什么此时此刻这么心痛。 “以后再说吧。” 路款冬做任何事眼光都很长远,他想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等他变成了自己的omega,就慢慢增进感情,会变好的。 “这几天是关键时期了吧?公司的人,支持你的有多少?”韩郁影问。 “和路晚一半一半吧,”路款冬看上去却很有把握,“问题不大。” “这怎么能叫问题不大?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你不希望这么多年在路家的隐忍全都功亏一篑吧?” “还有余迢,你失去一切了余迢怎么办,说句难听的,没钱没势,他凭什么跟着你?” 眉宇微不可查地紧蹙,路款冬闭唇,一言不发。 这就是听进去了的意思,韩郁影乘胜追击:“你不如从路晚身上找找由头,有没有什么把柄,是绝对当不了这个继承人的。” “一心不能二用,你安安心心地去管公司,余迢这有我你慌什么?” 路款冬很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余迢交给你我还真不放心。” “……” “他很聪明,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单纯,知道谁对他有心思,知道做出什么样容易让我心软,知道谁对他是利用谁对他是真心,又或是两者掺半,郁影,你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被骗了。” 上次不就是么。 栽过的跟头,大概就是任张这么多年的欺骗,以及现在的手术。 他对任安晗没有理智,不求任何,对自己的身体则是无所谓,路款冬心想。 “有这么夸张吗……你别是神经太紧绷了,”韩郁影叹气,“我说的你好好想想,实在不行,你派几个你这边的人看着,不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伤人,但是,你不在,说不准还有助于他术后的稳定期。” 路款冬心突然被这句话不轻不重地刺了下,脸色有片刻的微变,很难让人察觉,缓了一会说:“我会考虑的。” 就这样考虑到余迢手术当天,路款冬都没给个确切的回复。 直到秦明陆突然打来个电话,说之前路款冬和薛让尧没谈成的那个单子,他可以帮忙,手里正好有一批货源。 和秦明陆说不上多熟,泛泛之交,直觉告诉路款冬这里面有诈,但实在想不出秦明陆要诈他什么。 难道和秦最有关?路款冬的第六感提示他,可秦最最近老实得不行,和唐波他们待在一起也没什么异样,他几乎要怀疑秦最已经妥协,乖乖去联姻了。 “术前一天都没进水吧?” 路款冬放下电话,和韩郁影点头:“都按你说的做了。” “医生那边肯定没问题,安排的都是最好的,”韩郁影说,“秦明陆找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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