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给了你选择。” 他身后墙壁顶角的吊灯忽然亮了起来,任安晗与他的照片都渡上一层淡淡金光。 “你是选择只看着我,还是看着任安晗?” 话毕,针头刺入皮肤,酸麻感流入四肢百骸,余迢痛不欲生,他想起前不久路款冬和韩郁影的对话。[“千万不要让他太难过。”]可如今却是哀毁骨立的模样,路款冬怎么好意思说爱我的呢…… “你不如杀了我吧,”余迢放弃抵抗,“看着你我膈应,看着安晗我愧疚,给我个痛快也给你自己,放弃我去争取你路家的继承权,和一个更般配的人结婚,不好吗。” “继承权和你我都要,”路款冬神情严肃起来,“你想死?你这条命不就是任安晗救的,你敢死吗?” “那你能不能对我——”对我好一点。 余迢闭上眼,泪缓缓滑落又说了句“算了”,“我不选,你亻故吧。” “反正你对我从来都像对商品。” 他的选择不重要,也许路款冬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想听听自己的想法是否与他背道而驰,如果是,那就把商品狠狠砸碎。 可偏偏最重要的时刻两人内心不同频,路款冬真的没有答案。 余迢这段话也刺痛了他——他对余迢真的这么差吗? 什么时候把他当商品了? 明明我很在意你,我在你这里屡屡败将。 是不想看他的吧,路款冬心想。 “那就看任安晗。”如你所愿。 一瞬间,路款冬照片墙暗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身后的任安晗好像还活着,就那样冷静地看着他,说就算这样你还是不如我,得不到他的爱。 可他知道,任安晗不会这样,如果他还活着,他和余迢不会发生任何可能。凭什么呢。 催剂的效果来了,余迢心痒难耐,开始不自然地扭起来。 伸出胳膊去抓路款冬的背,上衣校服一角变得褶皱,路款冬被他的力度拉下去,随后余迢yao在了他的腺体。 路款冬选的那些照片,经过多次盘查,才找到了各种状态、各种时期的任安晗。 笑的时候,平静的时候,不知所云的时候,原来余迢喜欢的人是这个样子。 枕头滑落到地板,黏腻汗液从眉间到锁骨。路款冬拙劣地模仿任安晗的温柔,他对余迢说“高兴点”,对余迢说“不要不开心”。 换来的只有余迢苦不堪言的神情。 不想看见自己的眼睛吗?不是说很像吗? 对他的爱屋及乌真的全都消失了吗? 他太笨了,对余迢来说这些都是审判他的眼睛,要怎么快乐呢?每一次欢愉都是罪孽和背叛,让余迢越来越难过,越来越亏欠安晗。 “余迢,如果……高中救你的人是我,”路款冬囗耑息,温热的呼气氤氲在前。 校服汗透,领带早已乱了,路款冬却并没有得到满足——他本质的目的,是想产生高中就得到余迢的假象啊。 “余迢,如果……如果、高中救你的人是我,”路款冬缓缓起身,“你爱上的会不会是我?” 余迢累极了,眼睛一睁一闭就能昏过去,但得不到回复的路款冬或许会存在侥幸心理,所以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说—— “不会。”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封面还在审核中嘿嘿,之后看见封面换了不要以为自己收藏错了呀(⊿) ◇ 第45章 我唯一做错的,就是先爱上你 45被困在路家第二个月,一天三针的频率已经让余迢的腺体发育成熟,进入了第一次真正的发忄青期。 路款冬当时在医院,路庭和病情恶化,几个人都守在门外,他没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电话打到随行的保镖那他才得知。 “怎么了?”路款冬下意识问,“是余迢有什么事么。” “机器检测信息素浓度超过了正常范围,怕不是在发忄青期呀?少爷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余迢有事就先回去,我们这不缺你,假惺惺的。” 路晚阴阳怪气,被桑非梦制止,她眼睛红肿,透着红血丝,几天几夜没合眼, 戏做得很足。路款冬心想他这位母亲瞒得真好,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骗过。 他深知桑非梦的全部品性,却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扳倒,办不好反而会把自己陷入众矢之的,尽管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好留恋的,路款冬现在唯一想在路庭和知道的,就是桑非梦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说已脱离生命危险。 “那我就先走了,辛苦妈继续守着,有事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路款冬顾着有外人,话也说得好听,对她颔首点头,没听她回答就离开。 转身时卸下了所有的虚伪,他没挂断电话,管家那边也没挂,路款冬将手机放到耳边,问:“他现在怎么样?” “我们也不敢进房间,就听到一直有碰撞声,摔东西的声音……” “嗯,”路款冬说,“让两个beta进去,拿点我的衣服给他,他现在不清醒,估计还有点暴躁,要打要闹要摔东西就随他。” 路款冬从管家三言两语知道了余迢这次的发忄青期还伴随筑巢行为,需要alpha的随身衣物,才能有安全感。 心中又隐隐担忧,前段时间心理医生说余迢这方面不过关,手术后极有可能陷入郁期,并且这时候发忄青期发作不是个好兆头,对他的身体不利。 “让郁影过来一趟,可能手术需要再提前安排。”路款冬吩咐,挂断了电话。—好热。 余迢眼睫沾上一点泪水,又或是鼻根渗出的汗水流到眼皮上,总之眼皮发烫得厉害。 视野里浑浑噩噩,所有物品都渡上一层温热光圈,自己好像坠入火海。 身体蜷缩,像个被推上岸的蚌,在岸边经烈日暴晒。 “信息素……”余迢嘴里喃喃念着,张开唇,去床上抱着被褥,夹在双 月退 之间,贪婪地嗅闻。 门外不断有声音询问,是平时一直守着他的佣人,问他刚刚那声重响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 余迢说没有,只是从床上滚下来,但脚被捆着,所以是脑袋着地,痛得他发出惊呼。 但余迢嗓音干哑得发不出声音,佣人们听不见,愈发急促。 慢慢撑坐起来,余迢从床上溜到另一边,他急切地想要alpha的信息素,一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上那一盏流苏灯。 但这一声居然让余迢镇静下来,他理智短暂回笼,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病了。手无意识的在叠被子,把枕头和靠垫一起拿过来,搭建成一座属于他的小世界。 他在这座围城里渐渐心安,想强迫自己入睡,外面又突然来人,关切地查看他的情况。 “我先给您量个体温,”管家对他说,有吩咐beta去衣柜里那几件干净衣裳,“夫人有没有恶心、反胃,或者头晕?” “晕……头晕、其他,没有了。”余迢说话断断续续的,“想要信息素……可以吗。” 真是不清醒了,管家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够吗?” 佣人把衣柜上挂着的,路款冬常穿的那几样款式都拿过来,余迢就懵懂地坐起身,伸手想要去拿,这幅样子太令人怜惜。 “给您,”管家递过去,又为他倒了杯水,把人扶起来喂了一口,“等会少爷就回来了,再撑一会就好了啊。” “囗吾……”不明白这关路款冬什么事,但AO之间本就是相互吸引,在高匹配度面前更甚,余迢心里是有些期待的,“你们出去,我要自己待会……” 敏感的嗅觉使得他捕捉到信息素最浓的那一件衣裳,是路款冬白天出门换下的外套,佣人还没来得及去洗。 侧脸蹭在衣服上,等人都出去后,余迢自己慢慢蹬下衣物,冰凉的脚链硌在皮肤上,余迢抻开 月退,像一个篓子,把衣服都揽在怀里,两 月退 之间不断抚磨。 路款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终于看到自己被需要了。 哪怕是基于生理本能。 “都下去吧,在外面侯着,屋外不要留什么alpha。”路款冬说。 佣人关好门,路款冬换下外套,挂在胳膊上,缓缓走到床前,果不其然,余迢被吸引,伸出手指去勾外套的袖扣。 路款冬微扬唇角,半蹲下来,一只胳膊绕过他的后颈,把他的脑袋托起来些,随后一个吻落在余迢嘴角——没有直接给予最高浓度信息素的部位,让余迢一颗心吊到天上又悬下来。 路款冬也没太过分,马上释放了一些信息素,余迢焦躁的心瞬间平静下来,说:“谢谢。” “你知道我是谁吗?”路款冬对余迢意外的礼貌感到奇怪,问。 余迢半睁开眼,盯着他的眸,又避开,很平静地说:“安晗回来了吗。” 脸色骤变,路款冬口沸目赤:“你看清楚了,余迢。” “不是说分得很清楚?你也配说你最喜欢任安晗?”生气慌乱,导致路款冬说出的话居然有点维护任安晗的意思。 “别这样捏我的胳膊,好痛,我知道你不是安晗,”余迢轻说,“好难受,我是怎么了吗。” “谁知道,”路款冬松开手,心想,对,他的腺体已经成熟,再过不久,他就是一个omega,可以把他完全标记,他能完全属于自己,不会再有任安晗什么事,“你不一直这么麻烦。” 余迢又不说话了。 路款冬收回信息素:“现在心情怎么样?” “……比刚才差一点。” 是因为自己突然收回信息素,还是单纯因为得不到安抚,路款冬思考,说:“心理医生说你一直不过关,是有多不想待在这里。” 余迢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什么心理医生,什么不过关,他只知道隔一段日子会有一个人来陪他聊天,管家说这是路款冬怕他闷出病来。 信息素重新萦绕在余迢身边,余迢说:“我现在心情又好一点了。” “不够,”路款冬把他抱起来,“不够啊,余迢。” 余迢的执念到底是什么,要通过什么才能让他觉得,任安晗可以为他做的自己也可以,甚至可以比他更好——这是路款冬最近一直思考的东西。 路款冬问:“还记得高中欺负你的那些人吗。” 不理解他此时此刻提起那群人的原因,余迢说:“关他们什么事。” “要不要听听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不要。” “那个叫章守纪的,大学的时候成了暴发户,虽然比不上我们,但足够让他一举翻身。” “林威,家里支持她开了间美甲店,现在已经做得很大,光C市就有二十家联盟店。” “还有……” “别说了!”余迢捂住耳朵,微微低头,整张脸蒙住,“我有说我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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