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可以让他们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路款冬轻描淡写,“帮你报当年的仇,好不好?” “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也不想再和他们有瓜葛,”余迢自嘲地笑,“别再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他们过得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过得这么好,你就甘心?你就这么原谅了?” 路款冬又无语又感到不公:“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我也没做什么很对不起你的事情。” “当年你要钱,我给你,我把你当替身,你也一样以牙还牙。我唯一做错的,就是先爱上你。” 余迢摇摇头,他真的觉得很累,身体和精神方面都是,路款冬大概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要是真的能听自己的意见就好了。 “是啊,你做错了。你不爱上我,皆大欢喜。” “那为什么只对我这样?” “谁让我不爱你呢……你要是一直当个傻子被蒙在鼓里,就不会闹到这样的地步了。”余迢说。 咚——余迢被路款冬随意放倒,手护住了余迢的头,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佣人叩门,说是韩少爷来了,韩郁影在路家来去自如,直接进门,看到的他们交缠不休,下意识挑眉。 “我打扰到你们了?”屋子里全是余迢信息素的味道,还好来之前打了针免疫剂。 路款冬屏气,理好衣领,示意他过来:“看看他什么情况。” 韩郁影点头,和以往一样的流程,全都检查完了之后,和路款冬相视:“出去谈?” “嗯,”怕余迢多想,临走前还特地说,“不是什么绝症要避着你,别胡思乱想。” 余迢压根没往这方面思虑:“无所谓,死了就死了。” 韩郁影:“……” 他还以为两人关系变好了。 “他这思想很危险啊,”韩郁影来到阳台,“确定要这么早动手术?” “拖太久了也不好。”路款冬回。 “行,”韩郁影瞥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才说,“要不手术完,先看看余迢怎么想,他要是不喜欢在你身边,就先让他自己生活一段时间吧。” 路款冬眼神冷淡:“你在说什么鬼话。” “术后是很重要的时刻啊,你要还像现在这样,他会崩溃的。” “说实话他求生欲并不强,但腺体成熟得很不错,手术会很顺利,更该小心的是他的心理,我再三跟你强调过的。” “毕竟一个人要是真想死,那真是无药可救。” 路款冬说:“要是把他完全标记呢,omega对alpha会有归属感,他怎么会想死?” “完全标记?”韩郁影脸色难看起来,:“不行,款冬,你别那么急,要给他时间缓一缓性别的变换。” “会给的。” “完全标记需要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啊,千万不要让他崩溃,这真的很危险。” “你情、我愿,”路款冬停顿了会,转而问,“等变成omega,余迢的生育囊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分化成omega的生育囊都不完整……”韩郁影猛然恍悟,“你要干嘛?” 长久的沉默让韩郁影急躁不安:“你疯了??不行!这是真能要他命的!” 路款冬臂弯搭在阳台:“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ps:预警,后续路还会做更过分的事情,但不是关于生怀流部分,本文没有任何生怀流剧情哈。 下一章主角戏份不多,是比较重要的剧情,可选择性订阅。 ◇ 第46章 如何劝说路款冬放手 46大雪过后,玉树琼枝,一些细长的枝丫被大雪压断,散落在路边,像白色的泼墨画。 路边的杂草厚厚铺了层白雪,不少流浪猫冻死街头,天色已晚,仍有工作人员在路边兢兢业业铲雪、收拾小动物的尸体。 踩下一脚刹车,秦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摇下车窗,冷冽的白炽灯在他侧脸投落下光影:“秦明陆,不要拿我妈威胁我。” “我已经到医院了,”道路阻碍,来这一趟花了三个小时,秦最下了车,继续说,“要我怎么做?” 秦明陆对秦最的顺从略感意外,说:“虽说和路家没什么情分,但我听说路庭和这次住院没那么简单,你看看他们更中意养子还是亲生儿子,我们也得看情势交往。” 他在国外赶不回去,就委托秦最来探口风。这要是路庭和想把产业交给路款冬,以后难道还得去攀他的人情?秦最想想就要吐了。 秦明陆以为秦最会拒绝,他了解自己儿子,所以一开始以他生母来威胁。秦最来这的原因也很简单——路家的人估计都在,他想见见余迢。 去问了韩落,他居然也一无所知,这让秦最更加担心,是不是余迢哪里又惹路款冬不顺心,被虐待了。 “知道了。” 大概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秦明陆见秦最这般听话,又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父亲,总是威胁儿子,太说不过去,语气温柔了些,“上次听你妈说,你有心意的人了?是哪家的omega,爸爸去帮你...” “她不是我妈。”秦最只留下这句话,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意圈在脖子上的围巾晃在衣前,手机屏幕的亮光在眼里缩成一点,秦最边走边点进和余迢的聊天界面,犹豫着又发了条信息,尽管余迢这几日都未回复。 踩在雪地有一层咔哧咔哧的响,秦最低着头,猝不及防,一团雪从头顶落下,簌的一下,融入另一片白色里。 大脑也跟着空白了一瞬,这个距离,秦最稍微再走快一点,这团雪的归宿就不是在地上,而是他头上了。忍不住去看一旁的动静,只有路灯下的一些飞灰在隐隐飘动,其余什么也没有。 秦最蹙了下眉,将手机踹在兜里,半信半疑地挪动脚步,头还是往后偏的。 别是什么小猫被掉在地上的树枝困住了...秦最这样想,最终还是改变了步伐轨迹。两手拨开草丛,往黑黢黢的地方走去。 A端住院部只供有通行证或者政府公章的人进去,这一块又是观赏类的偏区,没什么人路过。秦最来到一栋楼背面,大衣下摆沾上了些许即将融化的雪粒。 几年前他有养过一只猫,只可惜丢了。秦最像模像样地喊了几声“喵”——[“是猫,没事,我们继续。”]没找到猫,反而听到了喘息交合的声音,秦最楞在原地,慢慢直起弓着的腰,放轻脚步,心跳与步伐合拍,秦最感觉刚刚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一双手从墙壁边缘探出来,秦最眯着眼——像是一位女性的手腕,这个角度看过去,是被另一个人从正面按着。 [“别停下来...”][“不会有其他人发现的...”]秦最停下脚步,已经知晓——看来是趁着伴侣住院来偷情的,没意思。 对这种事他见怪不怪,能来这的身份都不简单,物质上满足了,就想追求精神方面的刺激,说不准还是自己认识的人,不过秦最没有八卦的习惯,转身就想走。 偏偏就那一秒,余光瞥到了——桑非梦闭上眼,薛让尧搂着她的腰,满眼留恋地望向她,将眼前女人的沉浸、满足、爱慕通通收入眼底,一刻也不舍得合上眼。 心脏剧烈砰跳,一上一下,秦最待在原地,好似被一个巨大的玻璃罩笼盖。 尽管明白这圈子的复杂,但对于一个正处于二十出头的年纪,秦最还是当场蒙圈了——这都什么鬼啊。 桑非梦和薛让尧? 路庭和和桑非梦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薛让尧……薛让尧不是也有个儿子来着,他们家族背景赫赫,秦最不信两人没想过被曝光的后果——桑非梦娘家的公司全靠路家在支撑,薛让尧现在的那位妻子地位和韩家有的一比,除了利益往来,秦最想不到能让两人一起决绝走上独木桥的原因。 可是那样的眼神……太纯粹了,薛让尧就像在看一场秋雨,细细雾水晕在眼前,抓不住,只能一直看着。 秦最往后退了点,继续观察两人的动作。 薛让尧要离开,桑非梦就继续笨拙地凑近,她说:“不要走,让尧。” 她说我好想你。 她说路庭和就快要没多少时间了,等到时候把事情都办好,就带着他远走高飞。 薛让尧却面露犹豫,叹了口气:“路晚呢?你想过吗?还有余迢那孩子……” “小晚我会一起带走,余迢是路款冬的人,关我什么事?”桑非梦计划好了一切,说出的话与当年那个善良女孩截然不同,“除了你和小晚,还有小迟,其他人都和我没关系。” “养这么多年了,没有感情吗?” “只有恨,”桑非梦情绪高昂,“看到路款冬我就想起我失去的孩子……” 薛让尧说:“他只是个可怜人,留一条后路吧,不要赶尽杀绝。” 桑非梦侧脸亲昵地蹭在他脖前:“我都听你的。” “我们就快要幸福了。”…… 一点点消化今晚的场面,秦最却如鲠在喉,难以言喻,甚至有股反胃的劲儿慢慢涌上来——他想起自己的父亲。 某种意义上他又何尝不是被遗弃的孤儿,只不过比起路款冬多了层血缘的庇护,可那又怎样,他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点也不爱他。 一点点后退,踩雪的声音消散于风中,秦最悄悄离开,脑子里不断回想方才二人的对话。 不要赶尽杀绝……他们会对路家做什么?会对路款冬做什么? 那余迢会怎么样? 产生这个念头时,秦最的勇气又如春风过火般复生起来,前段时间他的傲气被韩郁影一头冷水浇下,灭得彻底——他确实没能力给余迢更好的。 他受家族摆布,手上脚上都拴着锁链,如何能将余迢拉出来呢,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 但如果路款冬先垮了呢?他如果爱余迢就该为他着想,给他一个更好的出路…… [“除了你和小晚,还有小迟,其他我都不在乎。”]不对、等等…… 脑海中忽闪过这样一段话,秦最加快的脚步慢慢放缓,小迟、小晚…… 冥冥之中像有一个引子,指导秦最慢慢在一团乱麻毛线里找到源头,然而在念头即将清晰时,地上慢慢出现一个身影,拐角处,秦最正面迎上一个alpha。 运动鞋抬起又落下,秦最还没缓过来,两眼怔怔的眸子对上韩郁影冷漠的目光。 他双手抱肘,完全不是之前带一丝不正经的神色,开口就十分严肃:“秦最。” “啊……”秦最更加确定了之前韩郁影和他说的,自己现在不强大,和他们的经历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比如韩郁影,简简单单喊了句名字就把他震了一下,是年龄、阅历和身份的压制。 “刚刚看到的,都忘掉,想说的话也全都烂到肚子里,最好别让我知道路款冬在你这听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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