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个肥皂水香,专门吸引虫子的,我们这个法子用了好多年了,一年四季都好用!” 居然用了好多年,他还是第一天才发现这里有盆肥皂水呢。 等等,肥皂水...他猛然想起姜山去买蘑菇的时候,扑到他身上,姜山的衣服也有一股肥皂水的味道。 他和姜山都不是第一次去这家超市,可就那一次他闻到了姜山身上有肥皂水的气味。他低下头,嗅闻自己的胳膊,果然也有一股独特的香味。 他能沾上这股味道,大概是因为他站在出口处跟江助理打了会儿电话,平常都是匆匆就走,根本不会有浓厚的味道攀附。 所以,那天他和沈培风的见面,姜山就站在这儿,观察着他和沈培风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买个蘑菇会买这么久。 被窥视的恐怖感瞬间让他毛骨悚然,同时对沈培风的那番话,他是更加深信不疑了。 我的选择,究竟对吗?何野抬起手腕,深沉忧思的目光投向腕骨上那串褐色的佛珠。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心脏猛地像是被痛击了一拳,他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扶着墙面直直栽倒下去。 “啊...”何野揪着心口处的衣服,跪在墙边痛苦地呻吟着,他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好痛苦,好痛苦—— “哎呀小伙子你怎么了!”大姨一扔手里的废纸板,忙不迭地向他冲来,在被人触碰的瞬间,那种恐怖的僵硬感才缓缓褪去。 何野被她扶起,用力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道:“谢谢阿姨,我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没有心脏病。何野心想,拎着菜重新回到汽车上。 清汤在一口汤锅里汩汩冒泡,他举着一把勺,呆呆地盯着它,直到那口锅里的水漫出锅沿,“嘶啦”一声,浇灭了些许火焰。 他如梦初醒,关掉天然气,给祁元宝盛了一壶汤去,边看着祁元宝喝下,边给姜山拨了过去电话。 电话“嘟嘟嘟”三声,接了。 “哥...”那头传来姜山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刚睡醒,还带着困顿。 何野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午睡呢。”姜山靠在墙边,低头瞥一眼脚边匍匐着的俞孟源,Kevin和另外两个男人分别捂住俞孟源的嘴,压住他的四肢,令之无法动弹。 何野松了口气,也许真是他想多了:“你睡到现在吗?我看你们那边快下午两点了。” “中午看数据太累了,想睡觉,我可是个乖乖睡觉的好宝宝。所以哥找我什么事?”姜山柔声道。 何野身体向前倾斜:“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突然心脏疼,心里总感觉你这里好像不太对劲,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你没事就好。” “怎么会心脏疼?你明天赶紧去医院查一下,给我看看报告。”姜山急促地说道。 何野手指扣在桌面上,想了想,姜山说的也对,是该查一下,于是说:“好,我这周末抽空去看一下医生。” “你一个人在家,我真不放心。”姜山抱着手机,像逐渐忘记了正事,趴在地上的俞孟源瞪着大眼,奋力地要挣脱,最后也只发出了几声跟猫叫似的“呜呜”声,但马上就被Kevin一拳头砸进了土里。 何野有点挂不住面:“我都三十多了,又不是孩子,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好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先挂了,再见。” “好好好,再见。”姜山含笑着挂断,扭过头时,一双眼睛阴毒狠辣,让人心惊胆寒。 他自顾自地点燃一根香烟,Kevin膝盖压在俞孟源后背上,半蹲着仰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山:“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你们处理了吧。”姜山垂眸,漠然地看着俞孟源如杀猪般地挣扎,不过因为疼痛,很快就没了声息,从这个私人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是个太监了。 那张放在电影荧幕上也是一等一的英俊的脸,在为年少的自己报完仇时,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或者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冷静得像在宰一只鸡,杀一只猪。 “算他走运,还痛快了这么多年呢。”Kevin拿抹布抹掉脸上手上的血,笑盈盈的走向姜山。 姜山下颌骨动了动,像是在跟Kevin说话,又像在和自己说话:“他能感受到我这里的事,他肯定很爱我。” “......”Kevin嘴角抽搐了下,紧接着指着他哈哈大笑:“太有意思了,Vincent,你干脆放弃英国国籍算了,回中国去,和你的乖乖老婆好好过日子。” 姜山冷哼一声:“放屁,要是回中国,我们还怎么领证?” “gay有什么可领证的,圈子里谁领啊,玩得差不多了搭伙过日子就好了呗。”Kevin不以为然,谁知一抬眸,就对上姜山空洞可怖的眼睛。 Kevin被吓得一缩,嘴角瞬间僵硬,很快敛了笑容:“开个玩笑,祝你们幸福。” “管好你的嘴。”姜山剜他一眼,扭头就走。 半个小时后,这栋阴森恐怖的医院里,被像坨垃圾一样丢着的俞孟源,缓缓苏醒,他费力地脱下自己的裤子,看着自己的家伙包着纱布,上面还有渗出来的血迹。 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伙被手术刀打开,又切掉了某一根管子,而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个空架子了! 他顿时痛苦地哀嚎起来,愤怒悲凉的声音回荡在医院中,一声又一声,歇斯底里,直至嘶哑。 ◇ 第83章 被盯上了 江助理说好去陪护一天,不过已经三天没来上班,没有助理在旁,何野的工作只能交由江助理底下的人处理,这么一对接再整理,工作进度拖慢了不少。 何野趁着空闲时间,给江助理打去电话,那头接了后,何野很快道:“小江,你家人怎么样?” “我...我父亲白血病恶化,现在刚稳定下来病情。”江助理声音疲惫不堪,带着一点尖锐嘶哑。 何野从不知道江助理的父亲生病了,十分震惊,他知道江助理并不算富裕,于是试探着开口道:“江助,手头宽裕吗?” “刚凑齐手术费,劳您费心。”江助理闷声说。 何野皱眉思考着,又道:“我有朋友是医院行政人员,医疗体系这边他有门路,找配型的话,我帮你。” “已经找到了,八月中旬会手术,谢谢何总关心。”江助理吸了吸鼻子,“我明天就回公司,这些天我不在,一定耽误了您工作,很抱歉。” 何野也无心什么工作不工作,听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家里发生这样的糟糕事,他也觉得难受:“工作都是小事,家人才是最要紧的,如果家里需要你,就去吧。” “谢谢您。”江助理这三个字,掷地有声。 中午没了姜山亲手做的午餐,他就随着员工们下到餐厅。 虽然这饭他曾经吃了两年多,但尝过姜山的手艺后,他的嘴就被养得极其刁钻,现在再吃,就觉得恶心。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扒拉下难吃的带鱼,拿起手机,准备出去吃了。 杭州的天气变幻莫测,上一秒还是大晴的天,下一秒就跟变了脸似的,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急急忙忙跑回公司底下的停车场,才刚下到陡坡,耳朵里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在砸什么东西。 何野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招手叫来了两个保安,他们拿着棍子往前走去,就看见四个大汉一人抡着一个武器,有凳子,有刀,有砖块,最狠的是把斧头。 他们围着一辆高大的SUV,一人砸着一块地儿,那辆汽车残破不堪,挡风玻璃全部碎掉,车门都被卸下来两扇,后两个轮胎也报废了,汽车往下歪斜倾倒,十分萧条凄惨。 何野看清他们围着的汽车后,眼皮突突直跳,这不就是自己的车吗?! 就这短短几秒,他飞快地回想着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可就算绞尽脑汁,他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要沦落到被砸车的地步。 所幸那些人光顾着砸车,一点没注意周围的动态,何野马不停蹄地带着保安跑了,顺带报了警。 一路惊心动魄,如果他人在车里,现在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忐忑不安地坐在办公室里,因为和警方有点关系,下班时间,他的警察同学便带着一窝同事,开着私家车来接他。 “说起来,何野你不是个惹事的呀,怎么会有人瞄准你的车来?”警官说道。 他们调过监控,这四个男人是正午时间,各自提着东西,往地下停车场里走后,绕过那么多条岔路口,直奔何野的车来的,绝非临时起意。 何野也一头雾水:“我不清楚。” “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来,小齐,你和何野同一个小区的,你多注意一点。”一个警官说道。 齐警官认真地点点头,看向何野:“好的。” 送到楼底下后,何野冲他们点头示意,上楼了。 而到家门口时,他瞬间瞪大双眼,他家门口的鞋柜还有地垫,全部都被捣毁撕碎,门锁也是,有明显的撬动痕迹。 他抿紧嘴唇,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摸着墙从电梯又下去了。 在电梯间里,何野打开祁元宝上次送给他的智能管家,这玩意儿平常就用来听听歌,但其实它还自带监控功能,真是帮大忙了。 他打开监控,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那伙人闯入了他的家中,个个都带着头套,手里拿着麻绳等一系列看着像要绑架人的工具,在确认他不在家中后,就搜罗了些值钱的家伙什走了。 很勇,也很蠢,尽管带着头套,但这么点眼的行为,无异于自投罗网,何野立马下到底楼,联系上了齐警官。 齐警官很快调取小区监控,这伙人是坐着一辆面包车来的,从何野家出来后,就跑向了小区附近的监控盲区,再调取大街上监控的话,就需要上级批准了。 “领导说今天会给批示进行调查,最快出结果也是明天,要不你今天先住酒店?”齐警官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没有人员损伤,他也不想仗着关系给人警察添麻烦,于是就住到了公司附近的酒店。 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准备躺在床上看些白天没看完的文件,恰好此时,杜瑞的电话赶了过来。 “何野!何总!我我我...”杜瑞急促地呼吸着,抽噎一口气后大声道:“我姐夫,出事儿了!” 何野手指一僵,电子笔“吧嗒”一声掉在iPad上,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刻意冷静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在英国,喝酒的时候,被一帮,黑/社/会的人给绑了,然后...那群人就直接废掉了他的,生育能力,他现在就...” 杜瑞简直吓得要哭出来,他在杭州没有什么能够依靠的朋友,他只能打何野的电话。 何野跟遭了雷劈一样,俞孟源果真出事了,尽管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不过真知道结果的时候,心里仍然浮起不小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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