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每天都给你打视频电话,你对我可以百分百放心。”姜山赶紧把这茬翻篇,亲了他一口又道:“咱们看看鱼汤是不是煮好了。” 刚吃完晚饭,他正在看书桌前看着经理新做的数据,然后回复别的老总们邮件。 姜山敲敲门,端进来一杯拿铁,就在这时,何野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一看,是江助理的。 “喂,小江。” 江助理说道:“何总,您一直让我盯着大何总那儿,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女朋友在医院查出胎儿不好。” “怎么不好了。”何野淡道。 “说是胎儿过弱,医生说会损害母体,不建议生下来要引产,大何总就跟人医生闹起来了,现在在警局。”江助理道,“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知道了,别让他把事情弄大,现在马上要开新闻发布会了,注意影响。”何野说完,很快挂断。 姜山一个挺腰,屁股就坐在何野手边的桌板上:“你爸都多少岁了,精/子早不行了,还硬要女人生孩子,真是不顾别人死活。” “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保着了。”何野抬手扶眼镜,话里颇有惋惜之意。 姜山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很不解地问他:“你真希望那个女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跟你分家产?” “他托生在我父亲情人的肚子里,我很厌恶,可是我厌恶的只是生他的大人,我与他是无冤无仇的。何况,我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刚出生的。” 姜山听完,肃然起敬,双手合十道:“感觉我的媳妇儿下一秒就要坐上莲花飞升了。” “你胡说。”何野要赶他下桌,手堪堪擦上姜山胸前柔软的肌肉,那饱满的触感让他心头为之一动。 “要不要摸一下。”姜山极具蛊惑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见何野怔在那儿不动作,于是手掌包裹住他的手,慢慢握住。 姜山凑过来,他的吻带着安抚气息,让何野逐渐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屋外大雨磅礴,树叶随风摇晃,雨水抖落在地上,有小动物争先恐后地躲着雨。 这场大雨持续了足足两个小时,等到何野在浴室洗完澡,一阵不和谐的电话铃声陡然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喂?” “何总!不好了!那位女士突然腹痛难忍,出了好多血!”江助理急促地喊道。 这下可糟糕了,何野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快速地穿上衣服裤子,霎时间紧张的气氛蔓延向整个卧室,连刚从浴室出来的姜山都不禁一愣:“这晚上你去哪儿啊?” “我爸的那个女人,小孩可能保不住了,我去看看。”何野一边戴口罩,一边抓起玄关处放着的车钥匙。 姜山脸色沉下几分,没说什么,很快穿好衣服随着何野下楼了。 手术室外,何野匆匆赶来,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助理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一件米白色的休闲衬衫上染着血污,看着十分瘆人。 “小江。”何野出声唤他。 江助理抬起头,脸色苍白,好像是他刚流了个孩子似的。 “何总...”江助理一开口,就猛地干呕了下,他捂住嘴,换了口气才道:“那种出血量,胎儿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何野早看过他发来的照片,心里头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叹了口气:“孩子就不说了,小江,你晕血是不是?” “嗯,有点。”江助理艰难地点点头。 何野拍拍他肩膀:“回去吧,这么晚了,辛苦你了,如果明天还是不舒服,你就在家休息。” “何总,我现在不能走。”江助理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才是我们去警局,本来要调解的,大何总看见我们就发了脾气,辱骂我们和警察,还袭警,警察就强制控制他,不小心碰着了那位女士,害得她...” 说完,他恐惧地偷看一眼何野的反应,就低下头不敢说话。 “哦。”何野气定神闲地一点头,算是回应。 江助理一直战战兢兢地等着,以为何野会对他发脾气,谁知只等来了何野一句轻飘飘让他回去的话,不由得瞥了眼姜山。 姜山与之对视,眼眸一动,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发觉的弧度。 江助理走了,何野深呼吸一口气,朝着何大军那里走去。 何大军颓然地坐在长椅上,像个没要到饭的乞丐,惆怅地思考着接下来的生活。 他低着脑袋,狭隘的视线里,慢慢悠悠地走来一双脚,他仰头看去,窄窄的裤脚,雪白的衣衫,再上去,是一对冷目,藏在一副半黑框的眼镜下。 何野冲他露出一个刺眼的微笑。 ◇ 第77章 完美谎言 何大军蹭地一下跳起,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衣领,暴怒地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儿子要是有什么损失,我要你偿命!” 何野冷笑道:“是你自己没能力保不住,你怪谁呢?” 就在父子俩的战争爆发前,走廊里传来一阵突兀的女人声音,哭声悠长,隔着老远都觉得哀伤,不过仔细一听,就觉得矫揉造作。 原来是何野的姑姑,何义婷来了。 “作孽啊,作孽啊。”何义婷用杭州本地话叫着,尾音拖得极长,周围路过的护士也被她吸引,纷纷侧目而视。 有些人的嘴脸哪怕不用说,都知道肮脏无比,姜山确实是第一次见何野除了父母以外的亲戚,难免新鲜。 姜山眉毛一挑,快步走了两步,站在何野身边,以防不测。 何义婷注意到姜山不寻常的举动,但没多在意,听说是何野的助理带人去警局之后,孩子才没的,她下意识以为姜山就是那个助理,不由得露出嫌恶的眼神。 “小野啊,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新来的弟弟,但是人家那么小,连肚皮都没钻出来,你这个哥哥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何义婷俨然做出一副长辈责怪小辈的神态来。 这话倒是前后矛盾了,知道他不喜欢,又怪他狠心,不过这个狠心,说的只是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吗? 何野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惨淡:“姑姑也没想到我三十多了还能做哥哥吧,这是哪里来的好福气。” 何义婷没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咳了咳,看了一眼何大军:“阿哥呀,儿子没了就没了,小野又不是故意的,可以再养一个的。” 何大军听完这话,刚下去的火气又一下涌上来,咬牙切齿地指着何野骂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畜牲!真是报应!” 何义婷马上帮腔,眼珠子快白到天上去,但还是装腔作势地“帮着”何野说话:“阿哥你别骂他,小野他虽然年纪慢慢大了,毕竟没成家,哪里懂生小孩这种事?找媳妇都成问题呢。” 对了,何义婷知道他是同性恋。 曾经在一次年酒宴上,何大军为了博众人一笑,特地把何野的秘密公之于众,结果自然不负何大军所望,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何大军身上,何大军当场就得意地指着何野又骂又打,最后那是那帮看笑话的亲戚假惺惺地拦下的。 何野那天回家,哭了一整晚,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这样对他,不过二十年后的他,终于与自己和解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通过揭露别人的老底,来让自己获得所谓的“万众瞩目”的感觉,其实不过是自尊心作祟,用这样拙劣的方式来获得一些认同感罢了。 何大军作为长子,却德行最差,不得何兆川喜爱,老爷子总是恨铁不成刚,所以他经常被打骂,因而他性格古怪,长大后极重脸面,谁忤逆他,谁就会遭受到他如雷霆一样的怒火。 何野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兄妹俩一唱一和,话里话外都在骂他不孝子,嫉妒自家未出世的“弟弟”,连同辈的哥哥姐姐都照顾不好,害的他们一个死一个离婚。 何大军见他不说话,好像看戏的派头,登时脸上挂不住面,怪叫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问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敢看不起你老子!”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有些人的德行配得上他现在的一切,如果不是你闹事,你那个女人不会被撞坏肚子,如果不是姑姑你经常挑唆表姐往自家拿钱,又三天两头往表姐家里跑,姐夫也不会选择离婚,这都是报应。” 何野冷静得可怕,一字一句犹如审判官敲下的锤头,在话音落下的时候,整个手术室外,鸦雀无声。 何义婷终于装不下去了,手里的包一扔,砰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歪着的嘴角吐露着她最大的恶意:“你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当初你给你姐买了别墅不就好了!你姐不幸福都是因为你!” “就是,你赚那么多钱,分给你姑姑家一点怎么了?”何大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把这所有的不幸,都归在了何野身上。 何野忍无可忍,怒火中烧,连胸膛的骨头都传来一阵绞痛,他颤抖地指着这对兄妹:“当初爷爷那么多钱分给你们,哪怕就是放在银行里存利息都够你们两辈子活了!你们俩就赌啊,底裤都输掉了怪我吗?我有没有给过你们钱!你们扪心自问!” “你疯子!你不要脸!那么一点钱打发叫花子!哎哟!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没良心的侄儿啊!”何义婷泼妇本色显露无疑,当即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骂何野。 有护士过来了,皱眉拉扯着何义婷的手臂:“这位家属,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你再这样我们只能让你出去了。” “我侄儿欺负人了!欺负我这么个没用的女人,你们赶紧报警,叫记者也来看看,看看这么大个老板,这样狠心啊!”何义婷又哭又闹,简直是鳄鱼的眼泪,半分伤心也没有。 这时,姜山站了出来,一句话像定海神针:“这位阿姨,我是何总的秘书,关于你说的资产问题,其实何总本来是有一套别墅要留给你的。” 何野眉头一皱,向他投来探究的目光。他镇定一笑,示意何野宽心。 他的话很快把这个贪婪的女人拉了起来,何义婷满脸写着不信,可还是开口问道:“哪有别墅?” 姜山自信地款款说道:“其实何总一开始有准备好别墅,准备给你女儿添嫁妆的,但是怕你们拿去赌,所以当时没说,后来处理何宏发还不上赌债的事,已经砸进去了九百万,就前几年,你记得吧。” 何宏发就是何野的叔叔,前年刚得癌症去世。 何义婷眼珠转了转,何宏发确实有过一次赌得很严重,欠款最后利滚利到三千七百多万,何野当时也确实拿过钱给他,但也只是一次,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何宏发的欠款就没下文了。 大家都以为他自己想办法还上了,不过现在听姜山这么一讲,难道里头还有内幕,还跟何野想要给表姐的嫁妆有关? “所以要给我女儿的嫁妆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何义婷目光炯炯,已然被姜山带着往设好的陷阱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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