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靳以宁和蒋天赐,都在努力维系着和廖文希的关系,齐连山作为靳以宁最得力的助手,得知廖总也在丽都,自然是要带人过去敬酒问候的。 要说这个廖文希在父亲退休后,能在四海集团内混得如鱼得水,确实是有两把刷子。齐连山他们几人敬完酒回到包厢不久,他也带着酒过来了,依次和众人碰杯,一一回敬,态度亲切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 一圈通关打完,廖文希端着酒杯,来到边亭面前。 “边亭,好久不见。”廖文希亲自往边亭的红酒杯里斟了小半杯酒,“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很少在公司看见你。” “廖总。”边亭先是和气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解释道,“我帮靳先生处理别的工作去了。” 相较于靳以宁身边的其他人,廖文希和边亭更熟悉一些,因为廖文希也爱骑马,两人之前在马场遇见过几次,次次都聊得很投机。 见廖总有话和边亭聊,身边的人乖觉地让出了座位,廖文希也不瞎讲究,西装外套上的纽扣一解,就这么大剌剌地坐在了边亭的身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马场和你一起跑两圈。”廖文希拉长了调子,和边亭抱怨,“最近的事情也忒多了,就差没直接住在公司里了。” 边亭心下一动,看似随后一问,“生意很忙吗?” “是生意忙就好喽,好歹有钱赚。”廖文希晃了晃红酒杯,既然靳以宁如此看重边亭,他也没把边亭当外人,“还不是东南亚那条破水道,天天净整幺蛾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看来迟早得找个人过去一趟。” 是的,就在不久之前,蒋晟把修建水路的工程交给廖文希去主持,可以说目前放眼四海集团,没有人比廖文希更了解水路的修建情况。 这也是边亭和他维持关系的原因。 “哦?”边亭有心打探,顺着他的话题,佯装好奇地问,“出了什么问题?” 廖文希说,“哎,也没什么,就是进度慢,当地人三天两头闹罢工。” 既然对方主动提起,不问白不问,在边亭的刻意引导下,廖文希又向边亭透露了更多水路的情况。边亭一字一句认真听着,不错过一点信息,直到隔壁包厢里廖文希的手下找了过来。 “看我,和你一聊天,把时间都忘了。”廖文希站起身,一脸歉意地看向边亭,笑吟吟地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谢你,上次红红闹情绪,用了你教的方法,还真的给哄了好了,来,我敬你一杯。” 红红是廖文希最喜欢的一匹马,前段时间压力太大心情不好,不让碰更不让靠近,后来边亭指点了廖文希两招,终于把问题解决了。 “客气了廖总,举手之劳。” 边亭端起酒杯,和廖文希的碰了碰,廖文希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边亭,笑着喝完了杯中酒。 这点人情世故,边亭怎么会不懂,他没有含糊,也把整杯红酒一饮而尽。 “好了,你们慢慢吃,单我已经买过了。”廖文希放下酒杯,笑容比刚才又扩大了几分,“你们靳总就在楼上,我也应该上去打个招呼才对,但他难得出来约会,就不打扰了。” “靳总也在这儿?”这下轮到边亭惊讶了。 今天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靳以宁就神神秘秘地走了,没想到居然也来了这里。 廖文希暧昧地笑了笑,“佳人有约。”说完,他又拍了拍边亭的肩膀,“回头替我向靳总带声好。” 廖文希再怎么平易近人,到底是公司高层,有他的包厢里杵着,众人多少有点不自在。他离开之后,席上的气氛才真正重新活跃起来。 弹头他们几个人嗜酒如命,原本今晚是打算克制着点来,可廖文希这么一搅和,挨个敬了圈酒,就把他们的酒虫彻底勾起来。 喝酒这口子一旦打开了,就很难收住。一桌子人喝到最后,也没人管边亭是不是大病初愈了,哗哗给他倒酒。 无论男女老少,喝醉了酒就爱八卦,弹头身边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手下好奇地问,“靳总今晚在楼上和谁吃饭呀?怎么也没让人陪着。” “周小姐呢。”丁嘉文的消息向来灵通,立刻抢答道,“她的电影杀青了,今天刚从剧组出来,下午才下的飞机。” “靳总也真是的。”酒壮怂人胆,弹头喝高了,调侃起靳以宁,“人家周小姐刚回来呢,他就迫不及待要见面。” 边亭端起酒杯,一口闷掉了半杯红酒。 调侃完靳以宁,弹头又由衷地感慨道,“他们的感情真好。” 老板的感情生活,向来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弹头的话刚说完,就有人问,“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说是今年年底。”齐连山已经喝醉了,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说,“真好,我也希望靳先生快点成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不知道他们的婚礼在哪里办。”泰国仔好奇道,“蒋天赐当年在马尔代夫包了一座岛,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比他差吧。” 齐连山笑骂道,“这事可轮不到你操心。” “阿亭,一个人喝什么闷酒。” “这次你受委屈了。”边亭面前的空酒杯再次被满上,丁嘉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大着舌头说,“来来来,哥哥来陪你喝。”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状况就是,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禽兽(._.) ◇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怕你不得好死 周黎跟着剧组在深山老林里蹲了一个月,可把她给饿坏了,一坐下就风卷残云,没费多少功夫,桌上就只剩下几个空盘。 靳以宁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端着茶杯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 垫饱了肚子,周黎总算有心情管闲事了,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用餐巾按了按嘴角,放下帕子时,又是镜头里优雅明艳的女明星。 “开始吧,聊正事。”周黎说。 “周黎。”靳以宁这才放下茶杯,语出惊人,“我想和你解除婚约。” “哦?” 周黎偏了偏脑袋,露出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怎么忽然想通了?遇到喜欢的人了?还是想好好谈恋爱了?” 都不是,靳以宁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自嘲似的说了句,像我这样的,还能和谁好好谈恋爱?还是别耽误别人了。 那是为什么,周黎又问。 靳以宁没有回答,只是说,“蒋董和周伯伯那边,我会去解释清楚,错都在我,和你没有关系。” 没等靳以宁把话说完,周黎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她幽幽叹了口气,感慨万千,“靳以宁,我发现有的时候,我们其实挺有默契的,怪不得能当这么多年的朋友。” 周黎说着,摘下了帽子,靳以宁这才发现,她原本那一头绸缎般柔顺光泽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剪掉了。 “你这是…” 自打周黎出道之日起,她就留着这头长发,这也是她鲜明的个人特色之一,坊间还传闻她为这三千烦恼丝上了天价保险。 留着齐耳短发的周黎,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也是想通知你,我已经做好决定,不会和你结婚了。”靳以宁讶然。 “当然,我也不再拍戏,不当女明星了。”周黎的脸庞,逐渐被她的笑容点亮,“我不是工具,不想再当一个提线木偶,也不想当任何人的洋娃娃,我不要受任何人的摆布,也不想牺牲原本就属于我的权力。” “靳以宁,恭喜我吧。”周黎握住了靳以宁的手,笑着说,“我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身份、地位、珠宝、豪宅,她全都不要了,她要孑然一身地离开,去换取更可贵的自由。 靳以宁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周黎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他由衷地对她说,“周黎,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认识你。” “那是当然。”周黎抬了抬下巴,满脸的小得意,“等我料理完剩下的琐碎事,会正式对外宣布解除婚约,和正式退出娱乐圈的消息。” “多谢。”靳以宁难免好奇,“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没想好,无所谓,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周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对靳以宁说,“你发现了没有,我们大多数人,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安上了发条。必须严格按照时间顺序和外界期许,来完成人生中的每一件事。” “我不愿意再这样了,生活是我的,我只需要对我自己负责。” 周黎看向靳以宁,真心实意地对他说,“靳以宁,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你也已经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要为了什么活着。”* 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这是绝大多数人一直到死,都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丁嘉文弹头几个都是爱玩爱闹的性格,疯起来就没有分寸,不管红的白的洋的,一箱一箱往包间里搬,今晚不喝完,谁都别想走。 边亭不热衷喝酒,更没有他们这样的海量,喝了两杯之后,他就躲了出来,顺便透透气。 丽都在酒店中庭搭了一座欧式花园,花园中心有一座喷水池,说是照搬了欧洲什么广场上的许愿池一比一修建的,连女神雕塑衣摆上的布褶都刻得一模一样。 边亭没去过欧洲,喷泉像不像他不知道,但夜晚亮灯之后确实流光溢彩,奢华非常。 只可惜,早期有顾客醉酒后栽进池子里,险些闹出人命,于是酒店在水池边上修起了围栏,大煞风景。 此刻边亭就俯身靠在这黑漆漆的围栏前,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很快,他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边亭回身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池子中央的女神上,慢吞吞地招呼了一声,“老板,你也来啦。” 靳以宁尚没走进,树枝草木间就传来了淡淡的酒气,他转动轮椅下了斜坡,问,“你今晚喝酒了?” 边亭诚实回答,“喝了点。” 靳以宁不信,“只一点?” 刚才边亭那个短暂的回头,已经透露出很多讯息,他的反应有点慢,眼眶红彤彤的,靳以宁不用多看就知道,他今晚喝了不止一点。 “刚刚廖总过来打招呼。” 边亭今晚是真的喝得有点多,脑袋转动起来有些费劲,他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后来又多喝了两杯。” “他的酒你也不是非喝不可。”靳以宁来到边亭身边,和他一起面对着喷泉。 “今年年底,蒋董很有可能就要隐退了。”边亭说,“廖文希的那票,你不想要啦?” 靳以宁哂笑一声,“那也不用你替我去讨好他。” “嘴硬。”边亭不屑地抛出两个字,虽然靳以宁不让他接触四海集团的生意,但公司内的格局,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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