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获得的工作上的温暖和床上的厮守,都是施舍,就像吃剩了的食物残渣,好心人会分给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他就是流浪的小猫小狗,只不过碰巧被遇到后带回了家。 在见到楚风扬后才发现自己不是颗不用吃喝的石子,而是石子旁边的骆驼刺,他需要太阳、水分和空气的滋润,而楚风扬正好是这些必要生存因素的组成。 这些概括等同于,他的生存条件需要楚风扬。 他好像真的扭转了自己观念的改变,并且成功在里面困住了。 “摆正自己的位置吧,季野。”季野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自作多情,你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 季野花了半小时在寒风中等来了公交车,又花了一小时坐到家。 他打开门,家里一片漆黑,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楚风扬应该回了房间,或者正在游戏室打游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脱下滴水的所有衣服,用毛巾擦着身子,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他条件反射地用单薄的毛巾裹住身子,“回来了?”楚风扬打开了电灯和浴霸,热风几秒钟后就把季野包裹起来。 楚风扬盯着他:“你不是说你买到雨伞了吗?怎么还淋湿了?” “雨伞太小,雨太大了,遮不住嘛。” “那你还不让我来接你?”楚风扬皱了眉头。 “真没事的,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怎么好意思经常麻烦你。”季野还光着身子,他在心里乞求楚风扬快点出去,别盯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看了。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季野刻意的远离,楚风扬又说了一句抱歉,“我走出来的时候急着送周放回家,没有注意到你就坐在诊室的对面,也没有跟你打电话确认一声,是我的疏忽。” “我的错,是我直接在医院睡着了。”季野马上说。 “那你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泡杯感冒灵。” 楚风扬终于走了,季野叹了一口气,感觉裂口一旦撕开就愈来愈感觉无法弥补了。 他磨磨蹭蹭地洗完了澡,就为了等出门的时候楚风扬不在客厅,但是他穿上换洗的衣服一打开门,楚风扬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他出来了就拍了拍沙发,让他坐到自己的边上。 季野只能停止擦头发,听话地走过去,楚风扬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感冒药塞到他的手里。他挨着楚风扬坐下,问他怎么还不睡,还坐在这里看电视。 “因为我觉得跟某人好像产生了点矛盾。”楚风扬说,“我想把问题解决一下。” 季野马上紧张地放下杯子正襟危坐。 “季野,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季野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我怎么可能对你不满。” “每次我问你,你都什么都不说。”楚风扬笑了笑,“好像我在你心里完美无缺一样。” “难道不是吗?”季野抿了抿嘴唇,“你就是完美无缺的啊。” “把我架太高了,我很恐慌的。”楚风扬握住了季野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是季野刚才在很冷的大雨中想要的温度,他一下子鼻子一酸。 “我知道自己最近很不对劲,但我无能为力,我身上一切都没办法阻止我变成这样。”楚风扬突然自我剖析,季野不知道楚风扬这样说的原委,但他也感同身受起来。 “你会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迷茫期吗?”楚风扬问他。 “经常有。” “我现在就在这样的时期,感觉我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我不太想把脑子分给额外的事情了,太累了。”楚风扬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季野?” “明白。”季野垂下眼点点头,看着楚风扬松开了他的手。 他知道楚风扬的意思是让他听话安稳些,别惹事端,而一些顺手拈来的安慰就再次把他拴得死死的。 作者有话说: 你来了啊,元宵快乐,来找点虐子吧(′▽`)
第42章 偏轨 几个月之后,汪柏给楚风扬发了个消息:“你让我调查赵一洵的事情终于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 “这种玩笑开多了没意思啊老汪,你的侦探能力在我这里比我家狗还差一些了。” 这几个月每次汪柏说有进展,他就吭哧吭哧的跑过去,汪柏倒也是找到了很多证据,但是这些证据推演着推演着,总是会半途迷失方向。 “你放心啊兄弟,这次我以我的工作室发誓,绝对查到了点什么,真的是质的飞跃!你快点过来。” 汪柏是出了名的在意他的事务所,楚风扬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去,汪柏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朝他招手。 “怎么说?”楚风扬接过了汪柏递过来的水杯,“找到赵一洵了?” “差不多吧。”汪柏挺直了腰背,带了点骄傲的说,“你这证据那么少,实在有点难。不过好在经过兄弟我仔细的搜查,在黄浦江沿岸一家公司前发现了赵一洵的身影。” “什么公司?” 汪柏直接把照片扔给了楚风扬,他拿起照片一看,是再熟悉不过的公司大门,“这不是云舟吗?他跑到云舟干嘛?”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就在一周前,我不是来你们云舟找你吗,因为最近你都不在你的工作室,我们后来一起去的同学聚会。” “对啊,怎么了呢?” “其实我那天走到云舟门口,就看到赵一洵站在一棵大树后面。我这些天看了那么多关于他的模糊监控,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我就马上跟在他后面偷听。” “你那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害,我这不是为了能够完全调查清楚,直接把结果呈现给你吗?” 楚风扬白了他一眼:“那你听到了些什么?” 汪柏故作深奥地停顿了一会,然后说:“我听到了方则安的名字。” “什么?” “你别急,听我都调查出了些什么。” “赵一洵真名叫做赵宏嘉,并不是刚毕业,他的年龄比你还大两岁,也是摄影专业毕业,常年在国外工作,近一年回国筹办着创业,而现在是方则安的男朋友。” “赵一洵是方则安的现男友?”楚风扬重复了一遍,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在他脑海中被连成了一条线,他呢喃说:“怎么可能?开玩笑的吧?” “这些照片是我这周找到赵宏嘉的住宿后,跟踪他拍到的。”汪柏把一个信封递给了楚风扬,楚风扬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照片,上面是赵宏嘉和方则安的亲密接触。 汪柏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又递给了楚风扬一根,说:“我想他们的目的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肯定想再次让我身败名裂呗。”楚风扬说,“但是有个很奇怪的点,为什么这么几个月了,他们拿着我的照片还不行动?如果想要报复我,应该马上利用现在网络的影响力来搞垮我才对啊。” “如果他们因为创业需要大量资金,应该也会要挟你给钱买断照片,为什么反而在云舟底下晃悠。”汪柏也提出了疑问,他塞给了楚风扬一张纸,“这是赵宏嘉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可以找个时间当面去质问他。” “谢谢。”楚风扬接了过去,他站起了身,“这次真的没诳我啊老汪,不过说起来,你办案都是靠运气啊?要是没有那次在云舟偶然碰到赵宏嘉,你也搞不定这案子嘛。” “我运气一直很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汪柏把椅子转了过去,对楚风扬敷衍地挥手说:“慢走不送,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继续来找我。” - 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总是很容易生病。 当季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一件事情上的时候,就顾不上其他事情,这突然导致他在高考前的两周突然患上了急性阑尾炎,而造成这病的原因大致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和日以继夜的学习。 那个晚上季野刚从晚自习教室出去,就感觉右下腹传来一阵非常剧烈的疼痛,他直接路都没办法走动,倒在了教室门口,还是被几个同学一起抬起来放到了课桌上,叫来了老师和救护车。 季野痛的感觉胃酸在倒流,在救护车上还吐了好几次,阑尾的疼还转移到了胃部。 最后诊断出来是急性阑尾炎,医生给他打了针抗生素控制感染,并且建议他第二天就进行手术,还要住院一周,正好卡着高考的时间。 一切发生地太过于突然,季野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边吐边求着医生问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式,他不想因为手术和麻药影响到他准备了一年的备考。医生告诉他,他的阑尾炎比较严重,很可能会穿孔,导致腹膜炎的发生,那就不是小事了。 季野思考了很久,说:“我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问问。” “什么朋友啊,做手术还要问朋友?”医生说,“你的父母呢?” 季野不回答了。 “我正打着呢。奇怪,怎么没人接啊?”薛原在病床旁边说,“是不是不想接我的电话?” “季野,你的手机借我一下。”薛原又用季野的手机打了过去,不到一分钟就传来了忙音,“靠,也挂了?这人在干嘛啊?” 薛原看着季野垂下去的眼神,安慰他说:“别急,我给他发个消息,说不定他现在有什么急事呢。” 但是楚风扬马上回了个电话,没等薛原说一个字,楚风扬劈头盖脸地抱怨了下来:“薛原,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打给我?还用季野的电话想让我接?我在谈要紧事呢,没空跟你瞎扯扯,有事明天再说。” 电话挂得很迅速。 “操,这种时候还消失。”薛原骂道,“等你明天知道了,看你后不后悔死。” 季野从薛原手里接过了手机,他听到了楚风扬说的每一个字,原来因为抗生素而结束疼痛的阑尾再一次隐隐作痛。 他又坐在病床上等了一会,最后医生都要离开了也没等到楚风扬的回答。他才终于叫住了医生,垂着头颅说:“医生,我不想再拖了,直接手术吧。” - 第二天被推进手术间和完成手术好像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季野醒来后恍惚了很久,麻药的劲还没有完全消失,天花板都是极速旋转着的。他跟着转动了一下眼球,就听到护士在门口说:“等会再进去吧,病人还没醒呢。” “噢噢,好的,辛苦你们了。” 是楚风扬的声音。 他马上清醒了过来,挣扎着锈住了的身子想要起身,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楚大哥,但是声音太轻了门外的人没有听到。他就拼命喊,护士耳朵尖,听到声音后进来问他怎么了。 他的眼神完全落在后面的人的身上,看到楚风扬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突然鼻子一酸,然后不争气地眼睛湿润了起来。 护士呀呀地叫着,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做个手术还哭,季野用手背擦掉了眼泪说没有哭,只是眼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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