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屹似乎打定主意要激怒他, 拿掉抱枕,躺下去闭上眼睛。 杜庭政站在床边, 看了几秒钟他的侧脸:“不准备主动起来是吗?” 蒋屹浑然未觉他的语调中的变化,一动不动背对着他。 下一刻, 杜庭政把他拉着的被子强势掀开, 紧接着又去解他的睡裤。 蒋屹伸手拉了一下,立刻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 “放开我!”蒋屹终于开口。 他不会再叫他哥哥了。 只会叫他的名字。 “杜庭政!”蒋屹恼怒道,“滚开!” 杜庭政手松了松, 脸上立刻被甩了一巴掌。 这一声绝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响声令他愣住, 寻到这空挡,蒋屹立刻挣扎着要跑, 不等他躲到床脚, 就被抓到脚腕拖了回来。 杜庭政眼眸暗下去,不容拒绝地扣住他的后腰, 单手将他的裤子扯下去,然后把他翻过身来。 那小腹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印记。 ——当初蒋屹给他看的纹身早已消失不见。 “连纹身都是假的。”杜庭政问,“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余怒未消,继续质问:“你那几声不值钱的‘哥哥’吗?” 蒋屹脸色苍白,喘息着,戒备着盯着他。 “我……”杜庭政张嘴要控诉些什么,暼见他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像是要证明他对蒋屹并不是全无办法,他把蒋屹一路拖到桌子旁,过程中的反抗被他全权消受,然后彻底忽略。 他扣住蒋屹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一手拿起桌上的粥,递到他嘴边,抵着他咽喉往下咽。 蒋屹连偏头都做不到,半喝半撒地吃掉了半碗熬的软软烂烂的红豆杂米粥。 身上的睡衣糟成一团,地上也满是脏污。 好歹吃下去了一点,杜庭政不发一语,又动手将他身上脏衣服扒了,然后打横抱着他去浴室。 蒋屹下颌上添了几道明显的红印,杜庭政掰过他的脸看了一眼,安抚般顺手蹭了蹭,发现没有破皮,松了口气。 温水唰唰落下,十秒钟不到就把人全部打湿,杜庭政扯开衬衣脱下,又将皮带抽出来丢去一边。 蒋屹在浴缸里瑟缩一下,刚一后退就被他扯回了原位。 花洒兜头浇下,蒋屹呛了一下,伏在浴缸边缘上捂着嘴咳。 杜庭政给他头发和身体上挤了泡沫,随后又劈头盖脸冲干净,间隙中自己也简短而迅速的冲了澡。 花洒关上,浴室里静得出奇,似乎连呼吸稍微重一些都要出现回音。 杜庭政扯了浴袍草草披上,又扔了一件到蒋屹身上。 蒋屹坐着不动,杜庭政再次动手,把浴袍裹在他身上,将人原样抱出了浴室。 “如果你以后都想这样吃饭洗澡,可以。”他把蒋屹放到床上,锋利的眉眼动也不动盯着他,“我不介意代劳。” 蒋屹别开眼。 宽大干燥的浴袍已经沾上了水汽,半服帖半松垮的搭在他肩头。 “转过来。”杜庭政命令道。 蒋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杜庭政火大地重复了一遍:“看着我!” 蒋屹没转身,闷声咳了两下,全身跟着一起颤。 他总是这样,不主动,不配合,态度抗拒,倔的要死! “你如果想一直躺在床上,”杜庭政盯着他露出来的一截白颈和肩膀,眼底烧的发红,“我明天就让人把你捆起来,一辈子都下不来床。” 蒋屹往被子里埋了埋,几乎把鼻尖也缩进去。 他头发没擦,湿漉漉地垂在前额,因为发梢渐长,遮挡住了一半耳廓。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杜庭政问。 话说出口以后他久久接不上后面的狠话,因为他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他的确拿他没办法。 这个认知令人恼怒,并且心跳加速。 蒋屹无知无觉,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威胁。 发梢很快将他颈侧那一块衣领打湿,贴近侧颊的被边上也沾染了痕迹深重的水痕。 杜庭政深吸一口气,伸手拨开他那不停掉下水珠钻进领口的发尖。 蒋屹以为他要掀开被子,立刻抓紧了往里躲,彻底把半张脸埋进去,在阴影中吸了吸鼻子。 这在宽敞明亮仅有两人的卧室里显出一些委屈的意味来。 杜庭政收回手,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没有任何动作,最后才像是在漫无目的的回忆里,找到了可以威胁他的把柄:“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就叫人重新把监控装回来。” 蒋屹攥着被子不松手。 杜庭政在他身上用尽自制力,恐怕前三十多年的耐心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 可是蒋屹不肯回应,他联想起之前两人相处的时候,基本都是蒋屹在说,他只负责否决或者应允。 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可是蒋屹既不会否决,也不会应允他。 杜庭政束手无策地打量他露在外面的骨肉均亭的手片刻,清了清嗓子:“你是铁了心要惹我生气了。” 他把浴袍脱掉扔去一边,乌黑的带着水珠的头发被他尽数拢向后,但是仍有水珠从眉骨滴落。 蒋屹被这动静惊到,肩膀缩了缩,头埋得更深。 杜庭政转身关了灯,再回来的时候把丢在地板上的黑色缎面领带顺手捡起,扔到了床上。 黑暗中蒋屹又短促的吸了一下鼻子。 杜庭政听到了,冷声道:“眼泪也没有用了。” 蒋屹没有哭,因为他鼻音重的像是感冒,所以听起来像是要哭了。 杜庭政看了片刻,这本该是一副落魄至极地对峙画面,却因为蒋屹突然把被子拉下去,露出发红的眼圈而破坏掉了本该有的剑拔弩张。 “我要见鹤丛。”蒋屹湿着头发,眼睛也没有完全干透,带着浴室里的水汽,“今天,现在。” 杜庭政顿了顿,盯着他。 蒋屹在黑暗中跟他对视。 以往他这样望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欲语还休的情欲,带着明晃晃的邀请。 下一刻,他就会摸上来。用灼热的手摸他颈侧的纹身,放在腰部以下,胯部以上那一截人迹罕至的隐秘角落,凑在他身边低声呵气说情话。 外面的月光和院子里的灯光一同侵袭进窗,杜庭政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妙地起伏着。 蒋屹移开视线,转而盯着地板上蜿蜒一路的深深水痕。 隔了许久,杜庭政喉咙一动:“见鹤丛做什么?” 蒋屹没回答。 杜庭政顿了顿,久违的冷静和理智重回躯体。 “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他询问道,“可以跟我说说吗?” 而蒋屹像是对交流失去了耐心,重新变得沉默起来。 相比于他的冷嘲热讽和种种不配合,杜庭政更接受不了他的忽视。 他躬身上了床,隔着被子亲了蒋屹一下,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维持着这攻击性极强的动作,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眼睫。 “蒋屹,我……” “不可以。”蒋屹打断他,毫不留情地拒绝,“滚下去。” 现在杜庭政被骂已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气急败坏。 他忽略蒋屹冷淡的语气,轻轻吸了口气:“你跟我,没有话要……” 再一次,蒋屹打断他:“你为什么回来?” 杜庭政想说因为你要见我。 我以为你要见我,所以…… “为什么你要回来,”蒋屹抬起眼,“你干脆留在广州,不要回来好了。” 杜庭政猛地顿了一下,抓着他双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需要重复吗,”蒋屹静静地微笑了一下,“年前去广州,飙车,溺水,搬家。我不应该把车开到水里,我应该立刻踩刹车停下,对方人多势众,东昆不在身边,你肯定会吃尽苦头。” 杜庭政在黑暗中低低喘息着,眼神虚焦一闪,好像在阻止他不要再说。 蒋屹当然要说:“你伤的再重些,留在那边的时间就会长一些,他们当时为什么不干脆打断你的腿呢?” 杜庭政闭了闭眼,过了很久才说:“那你为什么要把车开到水里去,你不会游泳。” 蒋屹眼睫动动,用前几天那种‘你好天真’的眼神和语气说:“当然是为了骗你啊。” 杜庭政咬紧后齿,紧紧抓着他肩膀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你会游泳?” 蒋屹不说会,也不说不说,而是偏了一下头,反问他:“你说呢?” “你不怕我关你一辈子,”杜庭政手背青筋暴起,直到蒋屹皱起眉梢,才豁然松开手,“不怕我重新安装上摄像头,让你后半生都在监控中度过。” 蒋屹冷眼欣赏片刻,才禁不住一声轻笑。 “随你的便吧。”他笑了好一会儿,伸手轻柔地摸了摸杜庭政的荆棘丛纹身,然后猛地扣住他后颈,轻而易举将他压过来,在他耳边道,“你爸妈没教会你的东西,我来教你。”
第82章 社会总有公理在 这天开始, 蒋屹不再要求去上班,或者讨要手机, 好像见鹤丛是他的最后一个要求。 不被允许,所以永远没有下一步了。 之前杜庭政过来时蒋屹偶尔还会回应他,或者带着刺说一两句话。 现在连一两句话都没有了。 监控重新被安装上的那天,杜庭政隐隐察觉到,他恐怕再也见不到蒋屹在大雪中踩出图案,然后仰起头笑着朝他比心了。 可他并不是为了监视蒋屹。 没人信, 蒋屹当然也不信。 安装监控的人员离开时,杜庭政坐在一楼的客厅里,问了一句:“他有反应吗?” 客厅里烟雾弥漫,即便开了门窗又把新风系统开到最大,消耗外排的速度也根本比不上产生的速度。 管家摇摇头, 低声答复:“一直在睡觉,中途没有醒过。” 杜庭政周遭尽是白烟, 他吐出一口,脸色晦暗地把手里印满数字的报表扔到一边。 这段时间他吸烟量每日剧增, 已经由一开始的一天两根, 变成了以小时为单位。 管家有一次半夜起来见客厅里亮着灯,看到他坐在沙发闭着眼吸烟,旁边的桌上堆满烟头。 杜庭政点点头, 打开手机里看了一眼监控, 如愿看到蒋屹的身影。 片刻后关上屏幕,把手机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管家去厨房里端了煲好的汤, 又拿了蒋屹中午要吃的药。 足足隔了二十分钟, 才从二楼的卧室里出来,端着空掉的碗。 下了楼梯后, 途径杜庭政坐着的沙发,管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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