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洄冷着脸:“我每天回来都会给他带,根本不用他去买。” “医生说他还吃了凉的。” 梁洄扭头盯着桌上的吐司,继续说:“就不是为了面包。” “可是小洄,你今天回来太晚了,小白昨天说他和你约好了,今天呢?今天你和小白约好了吗?” 梁洄呼吸一滞,垂在腿边的手徒然攥紧,他回头看了阿姨一眼,转过身就往主卧走。 房间里很安静,白渔乖得有些过分,梁洄走过去,俯身吻吻白渔的脸颊,和昨晚的触感一样柔软。他去洗了澡,躺进被子里把白渔抱住,白渔用湿乎乎的手心在他手臂上摸了下。 “对不起。”梁洄讲。 他甚至开始责怪不久前他在梁宅随口说的那句生病了,或许白渔就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发烧的,他觉得自己就是导致白渔生病的罪魁祸首。他根本没必要找那个借口。 “妈妈……” 白渔转过脸,往梁洄的胸口埋了埋,咕哝着很重的鼻音:“妈妈……” 梁洄还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此时却又有些想笑,白渔抓着他,不停喊着妈妈,他把下巴贴在白渔耳边,轻轻应着。 “嗯,妈妈在这里,快睡吧。” 作者有话说: **小宝:妈妈,妈妈。** 好老公就是要做好妈妈的!
第8章 小猪 “妈妈……” 白渔似乎喊不累,有人回应他,他就缠着喊个没完没了。梁洄也是才发现,原来白渔那时乖过了头只是因为身边没人,没人就很安静,一点也不闹,有人就闹得不行,如果被回应了还会闹得更厉害。 梁洄下楼去倒过热水,一走白渔就没声了,推开门房间里静得不行,走到床边手伸出去一碰到白渔,就又缠着闹起来,喂水的时候鼻子里还哼哼个不停。 梁洄起身去上厕所,没走几步白渔就乖了,回来一躺到床上又闹,手心里黏糊糊地往梁洄身上蹭。 偏偏梁洄还总是忍不住要去回应。被病痛折磨的白渔实在太脆弱,梁洄不可能忍心不理他。 但也不可能让白渔一直闹下去。 梁洄无可奈何,团着被子把人抱紧,不再给出回应,任着白渔喊了半个晚上的妈妈,喊得嗓子都哑了,喊累了后半夜才终于肯好好睡觉,闹出了一身汗,累得梁洄都能听见他小猪一样的呼噜声,小孩子一样,不吵,反而有些助眠。 梁洄却没敢睡,他强撑着到第二天早上,确认白渔退了烧才松口气,打电话请了假,没去公司。 他起身去浴室用热水打湿毛巾,给白渔擦干净脸和脖子,还有手,又让阿姨找来了夹子,把白渔的刘海翻上去夹住,将额头整个露出来。 白渔哼哼两声,应该是觉得好受很多,尾音上扬讨好地叫了声:“妈妈……” 梁洄也哼了声,捏了下他的脸蛋,说:“是你老公。” 都给白渔充当了一晚上妈妈了,梁洄要讨回些本来。 “……” 白渔安静下去,像是重新睡着了,不再搭理梁洄,梁洄就起身准备去浴室,也不和白渔计较。他没真的要和白渔讨回些什么,就算白渔要继续把他当成妈妈,要把他做的一切都安到自己妈妈身上,他也完全不在意,白渔想要他是谁他就是谁,只要白渔想,只要白渔能开心。 但梁洄刚转过身去,身后的白渔却又有了反应,同样是先哼哼了两下,再用一声软绵绵的老公绊住了他的脚步。 “老公……” 梁洄那瞬间浑身像过电一样,手脚全都麻了,动不了,僵在那呆了一分钟,才回头去望白渔的脸。 白渔看起来睡得很熟,粉红的唇瓣微微张着,又发出小猪一样的呼噜声,仿佛刚刚只是梁洄听错了,他真的睡着了,没有再叫过那声老公。 可梁洄是真的听到了。 他甚至想过去让白渔再叫一声,或者干脆把白渔叫醒,让白渔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妈妈,而是梁洄,是白渔的老公,让白渔知道自己这一晚有多么辛苦,还要被当成妈妈,最后再要白渔为这一晚的所有而给出补偿,要补偿他。 梁洄知道白渔一定会很快认错,会道歉,会照自己说的做。 然而这样的想法仅仅只在他脑子里停留了三十秒,就已经被否决掉。 梁洄又回过头,继续往浴室走,没关系,他想,他知道他真的有听到过,白渔也许有认出他一次,这就够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白渔的手在旁边摸了摸,摸空了,嘴唇就无声动了两下。梁洄洗完了澡又躺回床上,把白渔抱进怀里,疲惫地闭上双眼。 —— 梁洄没睡几个小时就醒来了,他醒来时白渔还在睡,倒是不打呼噜了,抱着梁洄的腰睡得很香,估计是这会已经不难受了。 梁洄垂眼看着怀里的人,脸埋在他胸口只露出一双雪白的耳朵,呼吸很热,贴着嘴唇的那一团布料都是烫的。他戳戳白渔的脸颊,没反应,盯了会,又叫了声小鱼。 白渔动了动,含糊着叫:“妈妈……” 梁洄笑着捏捏他耳朵和脸颊,没说话,过了一会,又听见那软绵绵的一声:“老公……” 梁洄的手指僵在白渔脸颊上,好半天没有动,呼吸声都听不见了,只有心跳声在胸口快要击出回响。 而白渔就和不久前一样,撩拨完了又不负责,叫完了就立马睡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什么都没做,不需要负责。 只留梁洄自己去挣扎,去沉沦。 “……嗯。” 许久后,梁洄收回了手指,很轻地嗯了声,给出迟来的回应,无所谓白渔已经睡熟。 “是我。” 梁洄翻身躺平了,白渔抱着他蹭过来,埋不了胸口就往上爬了爬,缩着脖子埋进他颈窝,他又闻到了柚子花香,伸手搂住了白渔的腰。 “是梁洄。”他又讲。 如果白渔要认出他,那就要完全认出他,是老公,是梁洄,不是别人,白渔不可以喊别人老公,不可以谁给自己买吐司就和谁说话,不可以跟谁结婚就和谁睡一个房间给谁做饭。 白渔不可以和别人结婚。 “是梁洄。” 但白渔不再有反应了。梁洄也不那么大方了,好像开解不了自己,当成谁都可以吗?好像也是有点不可以的,他还是想要白渔能看重自己一点点的。 “你怎么能这样。” 梁洄说,他眼睛盯着天花板,听耳边白渔的呼噜声,小猪又开始打呼噜了,又难受了么。 “白渔,不能这样。” 我会有一点难过,梁洄在心里这样说。 可最后还是开解好了,白渔在梁洄怀里睡了很久,梁洄抱着他热乎乎的身子,那种拥有是具有实感的,白渔就是躺在了他怀里,不管假定的结果是什么样的,现在依然是只属于他的。 然后白渔终于醒了,他懵懵地睁开眼,抱着梁洄的手臂紧了紧,抬头茫然地盯了梁洄一会,语气那么自然:“老公,我头好晕。” “睡太久了。” 梁洄抱着他坐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喂他喝水,他仰着下巴咕嘟咕嘟喝完一整杯,听见梁洄问:“知道自己昨晚发过烧吗?” 危险的气息。白渔敏感地开始观察梁洄的表情,小心地瞥了梁洄两眼,他捏捏手指,选择含糊其辞地回应:“嗯……我买给你的吐司,你有吃掉吗?” 梁洄愣住。 “没有的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作者有话说: **小宝变小猪,睡觉呼噜噜** 有小宝这样的孩子你就偷着乐吧梁洄(男妈妈版)
第9章 落败 所有的声音一下全静了,像是那袋吐司此刻被揉成一团用力塞进了梁洄的脑子里,好几秒后才恢复。梁洄确定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和平时一样,表情很冷淡,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唯有颤动着的眼睫暴露出破绽。他反问道:“给我买的?” “对啊。”白渔点点头,“你不是不喜欢可颂吗?” “……” 梁洄安静了片刻。 他不知道白渔又是经过了怎样的推算才得出他不喜欢可颂这个结论,就像上次说他不喜欢蘑菇一样,白渔好像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生存逻辑,而梁洄被套进去,每一次得出的结论他都预料不到,也无法弄懂。 “我没说过。” “但是你那天又不开心了。” 白渔振振有词:“你说要和我一起吃面包,我分给你了,你没有吃多少,又还给我了,还不开心地走掉了,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喜欢可颂吗?” “我知道,你更喜欢吐司,我也很喜欢,牛奶吐司是最好吃的面包。” 白渔笑了笑,骄傲得好像自己才是那块牛奶吐司,在一众面包中拔得头筹,成为白渔和梁洄的最爱。 梁洄慢慢攥紧手指,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你啊,你之前把你的吐司给了我,你是不是忘记我啦?” 白渔还坐在梁洄腿上,他挪了挪屁股,伸长脖子凑近了看梁洄,又像是要梁洄能看清楚自己的脸,以确认梁洄是不是真的忘了他。 而梁洄视线徒然模糊了一瞬,白渔的脸在眼前放大,皮肤白得透明,连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见,温热的呼吸扑过来,带动着空气中暧昧的因子,却用那样天真无知的表情看他。梁洄的信息素失控,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太多情绪从心底涌上来,他的手在抖,不敢让白渔发现。 “可我还记得你。谢谢你把你的吐司给了我,我一直想要还你一袋的。” 梁洄悸动的心又跳空了一拍。 他动了动嘴唇,没出声,白渔盯着他,耐心地等他说话,他吸了下鼻子,问:“所以你是为了还给我那袋吐司才去买来给我的吗?” 白渔却摇摇头:“不是,我是想要你开心点,不喜欢可颂的话,就吃你喜欢的吐司吧。” 白渔又笑:“反正我也很喜欢呢。” 梁洄说不出话。手心里被攥出几道深深的指甲印,攥得手心酸了,连胸口也在不断地冒着酸水,他莫名觉得难过,也许也不是难过,应该有更准确的形容。 只是他不想承认。 “那也不是你一个人跑出去的理由。”梁洄讲。他必须要找到支点来让自己占领高地,不是可以俯视白渔的高地,而是可以让自己落败得不那么狼狈的高地。 他再也逃不开。他会轻而易举地被白渔掌控,因为白渔好像太懂得如何让他在这份感情里越陷越深。 “你可以和阿姨说,也可以等我回来。” “那样是没有诚意的!” 白渔抬高了声音,很认真地说:“是我要买给你,是我想要你开心,不可以找别人来帮我做!” 梁洄顿住,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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