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问温热的嘴唇细细吻着他。 “贺云,我就在你的厨房。”司玉用力地回吻,“我在给你煮咖啡。” 他关掉炉火,又戴好手套将摩卡壶转移到了大理石台面,踮脚从头顶的杯架,取下两个挂着咖啡杯,可就算这样也依旧没将身上的人形挂件甩掉。 “贺云,你真的好黏人哦。” “汪汪~” 司玉昂头大笑起来,贺云红着耳尖埋在他的颈窝。 北岛的夏日,来得缓慢又绵长。 等到阳光正好的时候,已经是六月。 贺云在花园西北角,两棵高大的果树中间,为司玉挂了个亲手编的吊床。 司玉躺在上边看书时,一扭头,就能看见蓝白矮墙外的大海。 这片海滩在阳光下,仿佛被金色砂砾铺满;海鸟时不时便会飞过,矶鹞的啁啾声也在头顶响个不停。 看累了,司玉就会把书盖在脸上。 过会儿,在一旁不知在忙着搭建什么的贺云,就会洗好手将它拿走,然后挤上小吊床。 “要塌了!” “不会。” 的确不会,就是挤得慌,所以司玉再一次趴在贺云的身上,在海浪与贺云的心跳声中睡去。 真的是梦吗?如果是,请不要让我醒来。 - 贺云醒了,被床头的手机振动声吵醒。 伸手拿起,贺云的眉头便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司玉是不是在你那儿?” 沈确的声音很低,沉得像是砂纸般。 贺云睡意全无,只要从沈确口中听见司玉的名字,他便竖起了鬃毛,像是准备攻击意图侵犯领地敌人的雄狮。 “跟他说一声……” “我没有帮人转告的习惯。” “对不起。” 贺云声线骤然愈发冷了下去,问道:“你说什么?” “帮我跟他说,对不起。” 说完,沈确挂断了电话。 贺云站在落地窗前,未拉紧的白色纱帘之间的缝隙里,有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的红日。 他大概想明白了,司玉不可能平白无故记起,原本已经被他遗忘的事情。 一定是沈确告诉了他。 那么,在司玉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呢?所以,才会哭着让自己带他走。 贺云将额头靠在玻璃上,不敢再想。 此刻,他只想要回到床上,好好抱着司玉,再…… “宝宝?” 床铺空荡荡。 六点不到,他会去哪里? 那种美梦会在此刻醒来的感觉,再次出现。 “宝宝?” 贺云压下急促的心跳,在走出卧室,并没有看见司玉的身影后,来得愈发猛烈。 “宝宝?” 贺云走出房子,急忙冲下了台阶。 “这里!” 贺云循声看去,见到了从蓝色花草中伸出的手臂。 “你怎么在这里?”贺云语气急了起来,“天才刚亮,你跑到外面来做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担心你吗?!” 司玉好像有点被吓到,蹲在淡紫色飞燕草和蓝色香豌豆中间,露出的双眼里满是委屈。 “昨晚下了雨,我担心今天会有虫子……”司玉拿起手中的驱虫粉,“刚移栽的毛剪秋罗,会被吃掉的。” 贺云心口的焦急化作酥麻,刺痒过他的全身。 “宝宝,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贺云跪地,轻轻抱着司玉,“我真的,醒来见不到你,真的很担心。” “贺云,我就在你的花园。”司玉也抱住了他,“在为你照顾花草。” 贺云点头又摇头,好像不想接受这个回答。 “你该在我的枕边,该在我的怀里。” 司玉垂眼笑了笑,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紧接着,他摘下手边的金盏花,在贺云的鼻尖拂过。 “都说了,你好黏人的。” 狗狗被逗鼻子,是会打喷嚏的。 贺云连打了好几个,更加用力地抱紧了逗他开心的司玉。 天气好,是个赶集的好日子,贺云给司玉戴上头盔。 “不用给我买这个的,在小岛上用不着。”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定制的全车碳纤维哈雷,没人会不喜欢。 贺云摸了摸黑色哈雷的车身,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就对了嘛~”司玉抱住他的腰,“你看,你喜欢我,所以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喜欢你,所以也会对你很好很好啊!而且,只是一辆车而已。” 贺云亲向他。 “哎呀!” “嘶——” 二人好像都忘了自己正戴着头盔,不偏不倚,额头撞了个满满当当。 他们看着对方,扑哧笑了出来。 温柔的淡金色光线,从头顶茂密的叶缝中淌下。夏风吹在脸上不干不燥,一切都刚刚好。 “这个,好看吗?” 司玉拿起一块浅蓝色的碎花布,披在了头上。 “好看。”贺云微微弯腰,“宝宝穿什么都好看。” 司玉把它放到了臂弯,正准备拿起一块粉色的布料时,头上被盖了块银白色的蕾丝。 “这个?”司玉掀起垂在自己肩膀的一角,“不像是用来做衣服的,倒像是新娘的头纱。” 说完,司玉发现贺云正定定地看着他。 司玉边挑眉,边发出“啧啧”声。 “怎么,想结婚啊?” “想。”
第60章 命运的转折 贺云回答得极快, 没有丝毫犹豫。 紧接着,他揽过司玉的肩膀,凑到耳边:“一直都想。” “那你倒是求婚啊。” 司玉拧了他一下 “嗯, 还得等会儿。” 贺云卖起了关子。 司玉哪里肯放过他,跳到了他背上, 问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贺云不答, 背着司玉就往一旁的老旧书店跑去。 “钱!没给钱!” “给啦,抱紧。” 书店里,司玉被一本老旧的书吸引, 翻了几页,发现是一个岛上「诗人」写的诗集。 「北岛一半在海里, 一半在陆地。 就像爱人的心,一半在隐藏, 一半在张扬。」 司玉读了两句,转过头发现贺云也拿了本书。 “《木工雕刻》你看这个干嘛呀?” “想做些东西,目前还需要一点理论支持。” 的确如此,贺云做什么事情都是在全都规划好后, 才会开始。 就像做一个油封鸭腿,都得算好开餐时间, 严格计算每一步的用时, 包括但不限于抓鸭子需要用多久, 才会开始去做。 “什么东西呀?”司玉贴过去, “跟我说说呗。” 贺云再次卖起关子,合上书,敲了敲他的脑袋:“不告诉你。” 司玉对他龇了龇牙, 碍于周围还有人,才没能咬下口, 但吻住他的贺云,似乎并没有这么想。 “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贺云又亲了亲他,“别怕。” 走向停车位置的路上,司玉跟他聊着最近沈回在忙的事情。 “你还记得,之前跟你学摄影的人吗?” “池意?记得……啊!” 贺云摸着被揪的手臂,呆呆看着单臂环胸的司玉。 “你还真敢记得啊?!” “……” 贺云开着车,车速放得很低,怕风声打断了司玉的话,也怕吹得他冷。 说来说去,就是池意和沈回分了手,又在一年后复合。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吗?” 贺云摇摇头,这他是真不知道。 “因为沈来,你见过沈来吗?对哦,你应该没见过,他吧,精神有问题,总觉得嫂子是自己的,常常拿这个去给他哥吹耳边风。搞得沈回也以为是自己横刀夺爱,以为池意喜欢的人是他弟弟。结果就是,两个人就误会对方不喜欢自己,然后……” “你想说什么?” 贺云停好车,看着司玉。 “啊?”司玉迷茫地挠了挠脸,“就是顺口跟你说说嘛。” 贺云知道司玉意有所指,也觉得这是司玉演技最糟糕的一次。 “你是想借沈来……算了,你是想说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应该早些解开吗?”贺云走近他,“宝宝,我现在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如果你实在担心这个,我……” “那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司玉满眼放光。 贺云当场表演了个变脸:“这个不行。” 他知道司玉在打哈哈,尤其是当他提到沈来精神出问题的时候。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安慰司玉,你精神状态不好,跟你没关系吗? 无用的解释和宽慰,不如不讲,况且,现在司玉就在他身边,他可以做很多事情,来向他证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再离开司玉。 这就是贺云想说的,想做的。 “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说完,他给司玉盖好被子,再度抱紧。 - 又是一天清晨,又是睁开眼见不到司玉。 贺云去了厨房,没有人;去了花园,没有人。 那种感觉,那种司玉时刻都在计划着离开自己的感觉,再次出现。 “司玉!” “司玉!” “司玉!” 贺云的喊声惊动了散步的大白鹅,它们扑棱着翅膀,三跳两蹦地离开了。 “别叫啦!”贺飞伊从不远处的拐角走出来,“在这儿呢。” 贺云愣了一秒,随即,快步跑进了贺飞伊的家中。 “宝宝?” 贺云终于见到了司玉,后者正抱着哭闹不止的妹妹,柔声哄着。 原本急躁的心跳和呼吸,都在此刻司玉哪怕不是对自己的温柔下被抚平。 真的,太温柔了。 司玉抱着孩子,就连头顶的日光都偏爱他,从他身上洒下时,将他的侧脸、额头、鼻梁和唇珠都照得熠熠生光。 “不哭不哭,眼泪是小珍珠~小玉米最乖啦……” 不知道是安抚奶嘴起了作用,还是司玉,怀中的婴儿就那么止住了哭声,盯着抱着自己的人,小黑眼珠子不停转。 贺云没有出声,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将妹妹哄睡。 忙完家务的贺飞伊走来,将孩子抱走,小声对司玉道谢。 “小玉米?”贺云走去,揉着司玉的手臂,“她胖乎乎的,的确像是玉米。” 司玉噘着嘴,瞪了眼他:“哪里是因为这个!他的头发黄黄的,飞伊说,像是我的头发。” 说着,司玉拉起了肩上的金发,嘟囔道:“几个婶子都叫我小苞米……” 司玉的下巴埋得低低的,眼皮抬起时,双眼中的亮光更加明显;这几日胃口也不错,脸颊上长了点肉,一看就很好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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