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越往后听,越觉得司玉的逻辑混乱得厉害。 他拉开抽屉,银色烫金礼物盒静静躺在里面。 盒子里是司玉的解约书和存有20亿解约金的银行卡。 看了几秒,他关上抽屉。 沈回没有打断司玉,安静地听完了所有的话。 一直到他起身送司玉下楼,他都没将礼物拿给司玉,司玉也没问过,自己叫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哥。”司玉站在电梯口,回头看着他,“如果当初我没有认错人,遇见的不是沈确而是你,是不是现在的结果就会有所不同。” 沈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司玉的场景。 他明白司玉话中的意思。 他笑起来,给了司玉想要的,也是他自己内心真实的答案。 “我可以保证,我依旧会是很好的朋友和兄长。” 沈回返回办公室,将解约书拿给助理,吩咐销毁掉。 助理接过后,他又把银行卡递了过去:“再给他多挑一份生日礼物。” 作为补偿。 司玉的确很爱贺云,可以让他作为生存意志的存在,但是—— 「太扭曲了」 车厢里,司玉与贺云紧紧拥抱在一起。 「根源在司玉身上」 司玉与贺云十指紧扣。 「是定时炸弹,最后两个人都会遍体鳞伤。」 司玉与贺云驶入艳阳。 - 司玉24岁的生日到了。 和往年一样,江城处处可见司玉的庆生海报或滚动大屏。 粉丝屠屏的广场,盖过了早先司玉被换角的「谣言」。 粉丝对司玉近半年都未曾参与活动的情况习以为常,媒体也是。 要是换其他人,都会被粉丝、媒体嘲不上进和资源差,但这不会是司玉。 司玉多年前就讲过,他接工作的频率不会很高,有自己的生活,也希望喜欢自己的人过好自己的生活。 在次次交出近乎满分的电影实绩后,没有人对此有疑问。 所以才有现在,他安心抱住正在做蛋糕的贺云。 “今年是什么颜色?”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司玉踮起脚,探到贺云身前,飞速亲下了他的脸颊,转身欲走,又被按住后脑勺加深亲吻。 每年贺云都会给他做生日蛋糕,司玉特别喜欢。 蛋糕的颜色和装饰每年都会不同。 第一年以绿色调为主,有用巧克力做的长椅——《诺丁山》里,大明星躺在伦敦穷小子的腿上的长椅。 那时的司玉也躺在贺云的腿上,两只中指戴着戒指的手紧紧牵着。 那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 贺云在牛津郡庄园的阁楼暗室中告白,交换了彼此的初吻。 第二年以黄色调为主,有用暖色奶油绘制的烟花——他们私奔到私人小岛,贺云为他点亮黑夜的烟花。 那时的司玉又收到了一枚戒指,圈内刻着「To Love and be Loved by Me.」 司玉打趣地说,每年都送,别下次求婚也在生日。 贺云点点头说,的确不错,这样纪念日挺好记的。 惨遭殴打,晚上差点没能进卧室。 第三年以白色调为主,形似罗马圆柱,中间有长长烛芯,边缘是白玫瑰花;点燃后仿若婚礼烛台,一侧还有花瓣「蜡液」倾斜流下。 贺云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玩PS的司玉,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戒指盒。 心跳怦怦,呼吸急促。 7.24克拉的蓝钻,因为是司玉的生日,才从「国王之心」切割下这么小一块。 「国王之心」有两枚,一枚在DIVA钻石博物馆,一枚在瑞士银行私人保险柜。前者是假的,后者是真的。 贺云陪司玉去瑞士做复查和祛疤时,抽空取了出来,将其和设计图纸一并交给珠宝设计师好友。 “虽然这枚钻石不能公开,但你确定要切割?” “嗯。” “这颗蓝钻的大小可是仅次于华盛顿的希望蓝钻。” “嗯。” “全净无暇艳彩37.85克拉蓝钻,你真舍得切?哪怕没人敢买,留着……” “他喜欢蓝钻,而这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蓝钻,但37.85太重,戴上手指会疼。” 友人没接话但已经在心里骂了好一阵。…… …… 贺云收好戒指,深深呼吸。 夜幕降临,夜风吹拂晚星,吹过后院的茂盛橡树,层层绿叶也未能掩盖住长窗中透出的柔情蜜意。 戴着生日帽的人在见到蛋糕那一刻,先是惊讶地捂住嘴,随后跳起扑进端蛋糕的人怀中。 灯光暂时熄灭,点亮长窗的是蛋糕上的烛光和男人望向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寿星的眼中浓烈爱意。 两只衔枝的鸟雀,双双在窗前的橡树枝上停下,在二人开始接吻时,挥翅飞回马厩旁的鸟巢。 冷气运转的马厩里,小麻薯低头吃着胡萝卜蛋糕。 咀嚼声、鸟叫声、虫鸣声在夏日的夜里不算吵闹,就算是,司玉也听不到。 贺云在床旁手捧戒指,单膝跪地。他在求婚。 “会很仓促吗?”贺云昂头看着司玉,“哪怕在此刻,我捧着戒指的现在,依旧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司玉盘腿坐在床边,搭在膝盖上的手还握着木梳。 “答案是否定的。” 贺云缓缓眨眼,睫毛眨动的光影也全数映入司玉眼中。 “不得不承认,我从小所受思想的一部分,令我否定世俗的某些定义。陪母亲路过金融街时,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微微皱起的鼻尖已经表明了她立场——钱银俗气。 “贵族爵位和政治权力才是丽芙格林家族该有的,我不理解这种定义从何而来,但又被同化——世俗的关系俗气。我不想陷入任何关系中,频繁地与人接触会令我不适;而这种感觉,在我父亲遭遇变故后愈演愈烈。 “我的人生,仿佛陷入了无尽循环,它否定了我前18年的认知,否定了我一直以来接受的所有理念,直到你的出现。” 司玉的手被他牵起,四指被大拇指轻柔摩挲。 “其实我早有察觉,当我在圣诞月见到戴墨镜的你时,就该意识到,我的人生将会被你彻底改变。 “同时,我也必须承认,我曾经退缩、摇摆,在混乱中无法迫使自己像现在这样握住你的手。 “但这些很快便被击溃,每当我看见你的时候。 “《诺丁山》和巴黎分别是我仅有的两次挣扎,企图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毕竟这对你来说,才是真正应该做的。” “但就像我曾说的那样。”贺云将司玉的手贴上脸侧,“我做不到。” “我想要时刻看见你,想要时刻陪在你身边,想要你需要我的时候,永远都能找到我。再也不愿让你呼喊我的名字时,我却并未出现。 “我从未询问过「爱」的定义,因为当你出现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所嗤之以鼻的世俗关系就如命运般降临在我头上。 “「告白」「求婚」……这些对我而言,都只是最简单又浅薄的表达方式,就连我此刻的独白也是。它们都不足以将我的爱表达千万分之一。” 贺云微微侧脸,吻向司玉的手指。 “所以,我只能一遍遍告诉你,我爱你。” 江城湿热的风吹不进司玉眼中,可他落下的眼泪依旧滚烫。 落地窗里,贺云宽大的背影将司玉遮挡。 只有在司玉哭着说出「我愿意」后二人相拥时,才能从伸出的纤细手臂让人窥见一二。 沈确站在橡树下,看着搭在贺云肩膀的左手,准确来说是左手的无名指,闪着耀眼蓝色光芒的无名指钻戒。 他将礼物放在他亲手拧上灯泡的廊下,转身走入黑夜。 “去机场。” 刚从机场将沈确接回来的司机有些愣住,但还是照做。 沈确看着窗外,一股从喉咙涌出的酸胀,袭击他的双眼。 泪水落下时身体的抖动,快要让他握不稳手机。 京港TK总部,刚下班的总助收到司机发来的消息。 【司机-江城:老板正在去机场,回京港】 踩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的总助,气得在原地哒哒踱了几圈:“老板是真是疯了!不是刚回江城吗?!” 接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点进消息,皱着的眉头和瘪起的嘴角瞬间消失,脸色惨白。 【老板:准备解约合同。】 【老板:司玉的。】 “真……”助理呆愣在原地,“真的疯了啊。” 司玉在TK签了十五年合约和天价违约金,似乎他和沈确都从未想过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贺云想过。 现金流是他最大的问题,一些东西不能公开拍卖,他的「朋友」可以「以物易物」,但直接与金钱挂钩,都慎重无比。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很多恳切言辞才凑齐钱。 手中的银行卡很轻,因为它只是钱而已;但又很重,因为它是司玉想要的自由。 这是他送给司玉24岁的生日礼物:自由。 和司玉的自由相比,自己吃过的闭门羹和承受的上下打量眼神,丝毫不重要。 贺云笑着将银行卡握在手中,上楼走向卧室。 卧室里,司玉翻来覆去地看着无名指的戒指。 贺云求婚了。 司玉抱着枕头,滚了好几圈。 当他大字躺下,傻笑着盯着天花板,忽然想到了裴宗齐。 “裴宗齐,你听到了吗?贺云跟我求婚了。哪怕现在我不想驯服和占有贺云,他依旧留在我身边。贺云不是你,贺云不会骗我。” 叮咚! 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司玉的自言自语。 司玉以为是自己的手机,但却是贺云的新邮件提醒。 【小云哥,谢谢你,钱我都收到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贺云。 司玉翻看了邮件往来,发现这是收件箱里来自对方的第一封邮件,但内容不像;点开微信,二人的对话框同样空白,显然是被清空。 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转账和清空聊天记录? 他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司玉抬头看向玻璃,微微歪头后,上面出现了正在争吵的司娆和裴宗齐。 司娆手里握着手机,问裴宗齐究竟是什么关系,才会转账和清空聊天记录。 哪怕她那么生气,说话依旧柔声细语,没有半分质问的气势。 裴宗齐扯着领带,一把从司娆手中夺过手机,理直气壮地说,只是朋友遇到了困难帮一把,要不是司娆成天疑神疑鬼,他才不会清空消息。 司娆被说动了,给裴宗齐道了歉。 然后,她就发现裴宗齐给不下10个女人买了房子、车子,甚至给她的结婚周年礼物,都是给其他女人买包的配货。
102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