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冷淡地瞧了门外的风雪一眼,“这些东西,今日之内撤掉,全部扔了。” 王萧大惊失色,“商总,这些……是名门世家送来给小少爷庆生的……不如还是等等?” 商澈眸间闪过一丝不爽,“按照我说的做。” 王萧暗自叹了口气,“好的,我立马就给撤掉。” 随后王萧和其他几个佣人把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一贯扔进了个袋子里,满大厅的气球丝带被撕扯下来,大厅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王萧手里的首饰盒很轻,是众多礼物中最不足为奇的,但王萧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商澈之前在各大珠宝店找了许久,不会有过敏原的种水镯。 价格不菲,胜过所有礼物。 王萧抿唇,“商总,这个呢?” 商澈难得回头看一眼,白玉缀青花,一个镯口较小的细镯,商澈神情黯淡一瞬,“你们看着办吧。” 其他佣人犯了难。 一旦商澈定夺不下来的事,轮到他们手中,不论是留,是弃,最后的结果都不会令商澈满意,而商澈出了名的难伺候,家里那些佣人尽数是精挑细选,才有几个符合规矩的。 王萧不语,待商澈转头不再看向他们几人。 王萧才将小盒子盖好,用了个同等的物件扔进袋子中,然后再默默收好了小盒子,毕竟是一份兄弟间的情分。 不管是闹出哪种事,王萧至始至终认为,商澈对阮乐池的好,如同“无形的手。” 商澈扶着额,眼神在电脑界面游走,他反反复复点开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貌似都不太满意,于是每个策划方案一一被打下去,要求重做。 这时。 王萧接到了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罗秘书继续忙吧。这件事麻烦你了。”王萧挂掉了电话。 商澈侧目,“什么事?” 王萧招手让其他人继续打扫,汇报说,“之前您说调查堰城教厅的事,确实有人动过手脚,堰城附中的校长被威胁了。” 商澈慵懒地垂眸,“祁家?” 王萧语塞,“啊……对的。” 商澈骨节分明的手掐了掐眉心。 戾气訇然更甚。 “确实是祁家插手,他们贿赂了教厅的一名副厅长,再由这名厅长去通知堰城附中,祁遇暗流涌动中往某账户汇入了五十万,想来就是那位副厅长了。” 商澈失手险些砸了手中的电脑。 王萧沉思,“商总是否要祁家的资料呢?如果需要的话,我……” 商澈抬手,“不必。既然知道会暴露,又怎么会露出马脚。” 王萧问,“那商总打算怎么办?” “贪污受贿,暗调,收集证据。”商澈说。 王萧点头,“明白了。明天之前我会向上举报,不过这样好像并不能解决……”这件事的源头。他话未完,商澈起身。 看着昏暗的大厅,没了气球丝带灯光的烘托,没有主人公的到来,一切都黯淡无光,他双手插兜,高领的白毛衣衬得他气质柔色。 商澈薄唇轻启,“不想回来,如他所愿。” …… 王萧无言,王萧始终是陪在商澈身边多年,却对商澈的性子一知半解,尤其是后来父母双亡这件事,给商澈带来了极大的悲痛。 商澈或许只有在和阮家交好的那几年真正体现过父爱母爱,后来,就没有后来了。王萧从前跟着商澈的父亲,明白商氏的经济临近瓦解,他们顾不上唯一的商澈了。 致使商澈缺爱。 王萧不仅知道这个,商父母去世时,第一个知晓的人不是商澈,他们去世的第二日,尚未读完书的商澈才知道这件事。 是莫大的伤害。 阮家同商家发生了太过相似的事情,即是双亡。 当年商澈并没有想要留下阮乐池的意思,一来不过是王萧说那是离世父母的其中遗嘱,像是提前预判这件事一样。 二来,相似的经历又怎么谈不上“同是天涯沦落人”,再者,阮乐池跪在地上祈求时,商澈早就该心软。 王萧看着上楼的商澈,忍不住叹了口气。 若不排斥所谓同性恋,王萧理应是明白人,他转身招呼其他佣人将大厅上上下下打扫了个遍,那些漂亮的礼花,还未来得及用就被扔掉。 随即,一阵敲门声传来。 王萧透过监控,看到了祁遇的身影。 王萧眼神瞥过楼上,果真出现了商澈的身影。 但来者并非阮乐池。 王萧上前去打开了门,祁遇带了些水果登门向商澈道歉,王萧接过水果,说,“我们商总现在还很忙,祁先生不如先等等吧?” 祁遇嘟嘴,“我就是来给他道歉,我知道他还生我气,所以麻烦叔叔通知一下澈哥哥。” 王萧欲言又止,“这……恐怕……祁先生,再等等吧。” 祁遇隐忍心中的怒火,“我亲自上去找他。” 王萧没阻拦,如果往上贴的那个人是祁遇,商澈断然不会拒绝,王萧至少摸清了这一点,祁遇和商澈早在阮乐池来到这个家之前就已相识。 不过年纪尚小,商氏公司危机四伏。 稍对祁遇有爱慕之意的商澈,只能眼睁睁看着祁遇远去美国。 讨得曾爱慕过的人的喜欢。 何尝不是在补救商澈的伤疤。 但,王萧始终认为,老旧的收音机,仅仅是能听些旧新闻,寻旧歌。 祁遇刚上去的一刻。 尖叫声就传遍了整栋别墅。
第19章 过敏原 商澈险些失手掐死祁遇,看着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祁遇,他横生出一种想让祁遇死的想法。 王萧上楼来看见那一幕,连忙制止住了商澈,“商总,您可别乱来啊……” 商澈平息了口气,“把他带回去,我不想在家里看见其他人。” “是是,我这就把祁先生带下去。”王萧怎么也没想到他失了策,他本以为商澈不会动手。 王萧刚想带着被吓得腿软连连哭泣的祁遇走下去。 身后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商澈走到祁遇跟前,掐着祁遇脆弱的脖颈,商澈双眼猩红,“再乱插手,就永远别来见我。” 祁遇胡乱点头,至于插手什么,他自然不会说。 商澈背过身,“撤掉那些荒谬的东西。” 王萧应声,“好的,我把祁先生送回去就即刻处理。” 祁遇被吓得无法正常走路,直到他上了车。 王萧亲自送他回去。 车上—— 王萧说,“商总有很严重的躁郁症,几近癫狂,这件事我们从来没有提过,全凭商总的心情。祁先生以后万般注意就是了,只要尽量顺从他,不会导致太多危险情况。” 祁遇一句话没说,他脸颊的汗水还流不止,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商澈,他们很小就见过面,那时候的商澈,不是这样的。 可自从祁遇回到商澈身边,商澈戾气太重,阴晴不定的模样让祁遇不得不一次次为自己着想,他要陪在商澈身边,才能获得更大的权利。 这件事,很难做到。 祁遇的眸子一暗,那么,阮乐池是怎么做到的。 十年。 患有躁郁症的商澈,在商澈十年。 阮乐池却做到了。 王萧暗自叹气,按理来说,商澈不会乱发病,即使发病都不过是口头上的躁郁,王萧还是第一次见,他透过后视镜,祁遇的脖子隐隐能看见一些血丝。 王萧送祁遇回了家。 —— 与此同时,熄灯睡下的阮乐池怎么睡都不舒服,他身上没由来的疼痒,寝室里还很累,只有他身上莫名的燥热难耐。 透过月光,他呆呆地看着身上红肿的地方。 他仔细回想,或许是吃了蛋糕才会那么不舒服。 他靠着墙,抓住自己的手臂挠。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他的生日已是昨日。 并没有预测的暴风雪,但雪花飘的很大,堆积在窗台,冬天总是这样漫长。阮乐池一个人靠着墙,身上的难耐令他一时无法安睡。 倏然之间。 阮乐池记起商澈答应过他的话。 “哥哥,四年后的今天是我的十八岁,十八岁你会陪我吗?” “会。” “好呀,那到时候哥哥不要反悔,我要收好多好多礼物!我要和哥哥一起过生日。” “不反悔。” 阮乐池嘴角勾起一抹笑,商澈对他一直有问必答,心动是必然。谁知阔别已久般的十年,全然被别人的插足扰乱,竟然如此不被珍惜。 阮乐池骨子里有些娇气,却也怂。 祁遇处处比他优秀。 而他死读书,没有出众的脸蛋身材。 许砚书给他看的新闻,想来在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又该怎么看待祁遇和商澈呢? 同性.恋有罪?还是天作之合? 阮乐池没有机会去到外面,一抹轮月在寒冬哪里见得了几次,一月一假,他同商澈也是那样,思念亦是如此,高高悬挂无人赏析。 蓦地,阮乐池的手臂开始出现血液。 阮乐池愣了一下,他从床头拿出纸张胡乱地擦了擦,疼痛缓缓席卷他的全身,他蜷缩在被子里。 夜已深,他盖好被褥,温度固然升高。 阮乐池捂着一夜的过敏原,沉重地睡了过去。
第20章 病原体 “醒醒啊,乐池。要上课啦。”许砚书拿着洗漱品从寝室外回来,顺便嚎了一嗓子。 但迟迟不见阮乐池的床位有任何举动,许砚书拽着阮乐池的被褥,“乐池,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看着情形不对,阮乐池捂着脑袋昏睡的模样,许砚书立马就急了,他掀开阮乐池的被褥,阮乐池的脸蛋绯红,脸上众多鲜红可怕的红疹。 许砚书叫住了几个即将离开的室友,“你们先去教室,跟老林说我要请假!阮乐池生病了,要去医务室。” 几个室友凑上前来看。 阮乐池的脸,脖子以下,裸露的肌肤尽数是红痘和水泡,脸色异常。 “好,先去吧。这情况不得通知他哥啊?” 许砚书沉默一阵,他牵起阮乐池的手,在衣柜里拿了件厚衣服给阮乐池套上,速度极快,“来不及,你们跟老林反映现在的情况就够了!” 话音刚落,许砚书背起阮乐池,就往外走。 越过好几栋教学楼才到医务室,许砚书的微喘着气,他和医生上班的时间差不多,医务室的医生扶了扶眼镜,他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许砚书摇头,“我不知道,他没醒过来就已经这样了,全身都是这种东西,还有点发烧。” 医生从身后的柜中抽了个体温计出来,“你先在外面等着。” 事发紧急,另外几名室友急匆匆将此事告知林湘,林湘收好书,她走出了办公室,“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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