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抢着分担,也劝了两句,到头来都是徒劳,他干脆去厨房准备火锅食材。 徐柏樟回来的时候,于清溏正把土豆擦丝。圆形根茎在金属模具里,变成细长的形状。 徐柏樟洗净手,衣服顾不上换,“不是说好我回来弄。” “爸妈难得来,好歹让我表现一次。”于清溏继续擦土豆丝,“你先去换衣服,免得他们怨我欺负你。” 搬家两周,这是于清溏第二次进厨房,自从结了婚,他简直生活不能自理。 “就是给你欺负的。” 徐柏樟话说很轻,于清溏在思考是不是听错了。 结果一个不走心,“嘶......!” 当徐柏樟捏他渗血指尖的时候,于清溏自己都要怀疑是故意的了。 几天内,在厨房割破手两次,还是同一根手指。 只是这次,没有被人含进嘴里。 于清溏却在怀念那种感觉,刺痛、发麻、湿热,被紧紧咬住,在舌尖翻转,用力吮吸,那种感觉,就好像…… 做.艾。 “在想什么?”徐柏樟把手指缠上创口贴,眼睛从他侧脸滑了一道,跟风吹似的,“耳根红了。” “没什么。”于清溏转头,视线偏向泡在水里沉降淀粉的土豆丝。有几根悬在上面,直愣愣又飘飘浮浮的,“不是说下次注意。” 都不舔了,怎么注意。 徐柏樟的语气连起伏都没有,“伤口太深,再舔容易感染。” 他什么都明白,却看着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哦,那你下次注意吧。”于清溏看擦到一半的土豆,摸摸包扎好的手指,犹豫要不要继续。 “清溏。”徐柏樟站在原地,眼神能穿透他,“我想舔的,不止手指。” “是么。”于清溏的心脏被猫爪子挠,口气却是不服气的挑衅,“你还想舔哪?”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往客厅移。 开放式厨房,只在两侧有很窄的墙。爸爸坐在沙发上修凳子腿,妈妈则在阳台擦花瓶。 炉灶亮着红色的光,沸水的声音,像在念清心咒。 “小溏啊,剪子在哪里,给妈拿一下。” “来了。”于清溏被萌生的想法逗笑,他回眼看土豆,“我给妈拿剪刀,这个你来……啊嗯!” 胸膛撞向后背,腰腹有手掌滑动的痕迹,身体被牵制着,退到了窄墙内的区域里。 逼仄且不安全。 于清溏惊魂未定,箍他的手像科幻片里能自由控制枝干的树妖,紧到他怀疑会被抛上天。 强硬的态度如同幻觉,喷在耳根的热气是对挑衅者的警告与报复。 “我还喜欢……舔这里。”
第23章 共眠 于清溏想起曾配过的广播剧, 处于易感期的Alpha,情绪和行为都异于平时, 会对Omega的信息素格外向往,而信息素存在的地方,是后颈的腺体。 舌尖划动的力度很强,仿佛要透过皮肤,钻进他的血肉里。 被标记的Omega会刺激发.情,身体松软、发烫灼热,此时的于清溏亦是如此。 不远处还能听到呼唤。 “小溏,在哪呢?” “剪子给我拿一下。” 束缚松开, 后颈有冰凉的药棉擦过。徐柏樟轻轻上提他的衣领,“去给妈拿剪刀,这里交给我。” 阳台总比厨房透气, 于清溏稳住心绪,把剪刀递过来。 妈妈抬头,“脸怎么回事, 红扑扑的。” 于清溏用手背蹭了两下,“厨房有点热。” 于妈妈皱眉, 发现了他的手指,“这儿又怎么回事?” 于清溏蜷缩指尖, “擦土豆时不小心, 没事,柏樟帮我处理了。” “幸亏你找到了小徐。”妈妈继续擦花盆,笑眯眯的,“瞧小徐把你养得多好, 脸色明显比之前红润了。” 于清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显然二者并无关系。 吃完午饭, 徐柏樟开车把二老送回家,顺便捎于清溏去电视台。 他刚走进大楼,就听到了柳思妍的尖叫。作为一名入职多年的栏目导演,工作期间,她的行为有失身份。 但于清溏理解,甚至觉得应该。 整整四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感觉神奇到不可思议。那些熬过的夜、受过的质疑,每一次的驳回和气馁都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于清溏想陪她尖叫呐喊,最后只是接住柳思妍的拥抱,听她在耳边嚎啕大哭,“清溏,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不枉老娘熬过的夜和费过的口舌!” 于清溏拍拍她的后背,接下节目开播同意书,“思妍,你真的很棒。” “不,是我们都很棒!”柳思妍激动到跳起,“是我们仨!” “嗯,都很棒,我们仨。” 如果不是柳思妍固执己见,按照于清溏的想法,也许根本坚持不下来。 整套规划和方案,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异想天开。但可能人生中最需要的,就是那么点痴人说梦的坚持。 回到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翻着栏目创办同意书,双双绷紧了脸。 台里初步通过了“法制生活”的栏申请目,但面向全台公开竞争。且有一个月的试播期,若收视率达不到既定标准,节目取消。 于清溏翻开文件最后的公告。 播放周期:周播。 播放形式:录播。 符合条件的导演均可报名,通过审核后便可招募团队,由导演组自行选题,达标的节目才有试播机会。 同时,收视率要高过同台、同时间段的节目收视率平均值,且为所有组别中最高才能保住节目。 台里采取这样的竞争举措,看似残酷但也合理。在“寸土寸金”的总台,任何栏目都没有浑水摸鱼的资格。 柳思妍卷弄头发,暗示刻意明显,“哎,柳导演我啊,现在节目方案有了,团队也有了,就缺个主持人。你说,咱台这么多精英,我请谁好呢?” 于清溏合上文件,“柳导,您看我怎么样?” “于大主播,您可想好了,上了我这条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于清溏伸出手,“求之不得。” 柳思妍握上:“成交!” 玩笑过后,两个人回到正轨。 柳思妍拿出第一期试播的题材方案。 近些年,未成年犯罪时有发生,且越来越偏向低龄化,成为社会待解决的难题。 未成年犯罪的关注点绝不只是未成年本身,应深入剖析家庭、学校等方面。柳思妍想引起思考,得到社会多方面关注,才能更加重视未成年课本以外的教育。 柳思妍找到四位典型案例,其中三位已经在跟进。她把第四份资料递过来,“只剩这个很难办。” 于清溏提取到上面的关键字。 徐昊,十六岁,入室盗窃。 于清溏心脏收紧,“我记得,他涉及的案件不只这个。” 还有地下赌.博。 柳思妍耸肩,“我就知道你查过。” 于清溏苦笑,怎么可能不查。 “那个你也知道,目前不公开审理。而且我打听到消息,徐昊非常不配合,警方的调查进度很难。” 于清溏把资料收走,“交给我,我去试试。” “哦,还有。”柳思妍手机滑出张照片递过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是位成年男性,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狭长的单眼皮,戴套头耳机,并没有特别之处。 “他叫张家明,可能和地下赌.场有关。” 于清溏摇头,确定和此人没有交集。 “他是个游戏主播,混二次元圈,也在D站直播。”柳思妍回忆了半秒,“网名叫萨尼。” 当晚回家,于清溏闷在书房,桌上摆满资料方案。 这个叫徐昊的男孩,家住阳城周边的玉龙村,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奶奶。 于清溏尝试给村委会打电话,对方刚听闻来历,毫不留情、分秒挂断。 这种反馈于清溏不意外,他提前调查过,玉龙村的人非常团结且排外,有极强的村内荣辱感。 徐昊做了不光彩的事,给全村蒙羞,他们不愿提及,也拒绝采访。 柳思妍和同事去过两次,包括其他频道的记者也曾试图采访,均被挡在门外,连村口都进不去。 敲门声打断了于清溏的思路,徐柏樟站在门口,“还不睡?” “工作没完成。”于清溏靠向椅背,捏捏鼻梁。 徐柏樟走进来,把热好的牛奶放在桌上,“遇到麻烦了?” “想咨询徐医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老乡们以最快的速度接受我?” 徐柏樟:“什么意思?” 于清溏把方案资料递给他,“新栏目,我和思妍想采访一位婆婆,但婆婆的人还没见到,村长就给了我们个下马威。” “徐翠玲?”徐柏樟挑眉。 于清溏看了眼的婆婆资料,“嗯,对。” “你挺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徐柏樟随手翻了几页方案稿,“她是玉龙村脾气最犟的老太太。” “我没得选,就算她再犟我也……”于清溏收了音,琢磨徐柏樟话的含义。 又回想起几个关键字。 徐柏樟,徐昊,徐翠玲。 没等他问,徐柏樟收好资料,“小昊那孩子骨子里不坏,他去偷还有赌,肯定有隐情。” 资料中没这么详细的东西,于清溏心脏扑通扑通的。 徐柏樟:“婆婆就住我家后面。” 于清溏如释重负,眼睛亮了,“所以……” 徐柏樟替他说:“需要帮忙吗?” 于清溏:“太需要了。” 周末,吃过午饭,于清塘在徐柏樟的陪同下,驱车前往玉龙村。 有徐柏樟这层关系,进入村子轻而易举。但初次见面,于清溏是以徐柏樟爱人的身份来的。 徐柏樟驾车,透过倒车镜看后排的大包小包,“东西带得太多了。” “第一次探亲,少了容易落闲话,万一老乡们嫌我不懂事,岂不是给我先生丢人了。” 徐柏樟:“不会的,他们能看到你已经很高兴了。” “你这么说我更紧张了,电视上有包装滤镜。” “滤镜下的你,比电视上还好。” 于清溏笑了:“你这个话术,让我怀疑是商业吹捧。” “我是陈述事实。” 三个小时左右,车停在大片麦地前。于清溏终于理解,徐柏樟所谓东西带太多的意思。 最原始的村落,没有硬化路面,狭窄冗长的麦田和黄土路远远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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