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习惯了言央的早出晚归,闲时也喜欢往“晴见”店里跑。 黎霖,苑青也习惯了他们老板有一个巨黏人的男朋友。 不仅巨黏人,还巨有钱。 豪车换着开,哪怕两个小姑娘对车再不了解,那几个稀有的车标还是认识的。 “言哥。”黎霖喊,相处一个月,两人已经纷纷改了口。 “嗯?” “我们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秘密。” “说说呗。” “怎么了?”言央问。 “没什么,就好奇呗。”黎霖说,看言央往密封罐里装刚烘干的新鲜桂花。 木架子上成排成排的瓶瓶罐罐,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有装玫瑰,有装桂花,有装茉莉,有装蜂蜜,有装一些粉,有装一些白糖,红糖。 言央穿着米色的烘焙服,动作娴熟,干脆利落。 突然,黎霖就觉得这一幕特别养眼。 难怪,难怪了…… “言哥,你是不是拿这纯当爱好呀。”黎霖回过神,又问。 可能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问题都特别多,好奇心都特别大吧,反正黎霖是的,一天不问言央两个问题,便不自在似的。 也得是言央脾气好,换个人,指不定嫌聒噪。 “一半一半。”言央说,给罐子盖上密封盖儿,放回木架子。 “言哥,你真幸福,什么时候我才能达到你这境界。”黎霖跟着言央打转。 “你最好不要达到我这境界。”言央转头看着黎霖,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世界上,我除了养活我自己,再没人需要我养活。” “啊?” “啊什么啊,快出去吧。”言央笑着打发人。 “哦。” 黎霖带着一头问号回了前厅。 不明白?不明白是好事儿。 下午四点。 下了大半天的雨终于停了,太阳重新透出云层。 雨后的城市变得温柔许多,雨水润湿的街道反着微光,处处都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燕绥今天下午就一个会,这个点儿刚结束,正寻思今天过去跟言央一起早点回家。 一个星期前,言央开始五点半下班,店里新招了一个男孩儿,叫林飞,二十岁,跟着言央学做点心,言央走后,便跟着黎霖或者苑青在前厅帮忙。 燕绥叫言央再招两个人,这样前厅三个,后面两个,等做熟练了,言央就不用时时刻刻守在店里。 言央当时说的是,等生意稳定了再说,再说…… 燕绥到“晴见”时,刚五点。 从车窗望出去,透过店铺明亮的玻璃,燕绥破天荒地看见言央跟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像是……熟人。 这男人是谁?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们见过几次面? 他为什么把手放在他央央的肩膀上?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挨在一起看什么? 他的央央还用月牙眼睛对他笑? 燕绥的醋坛子彻底被打翻了。 这个野男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燕绥忿忿地想。 停好车,燕绥迫不及待地闯进店里。 像九月的一股冷空气。 黎霖,苑青,林飞见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店里气温骤降。 “燕总。”阮裴的位置正对着门口,见到燕绥,立马站起来打招呼,“你好。” “你是……”燕绥绞尽脑汁,没想出来他见过这人。 “燕绥?”言央听到声音,转头看见燕绥正站在自己身后,冷着一张脸,似乎不太高兴。 “燕总,我是闻声文化的阮裴,还记得吗?”阮裴自报家门,朝燕绥挑了挑眉。 “阮裴?是你。”燕绥想起来了,当初告诉他言央地址的人。 但是,他跟言央有这么熟吗? “你们认识?”言央倒是糊涂了,他倆什么时候认识的? 燕绥:“不认识。” 阮裴:“认识。” 两人同时出口。 言央:“?” “现在认识了。”阮裴说,朝燕绥一笑,“你说是吧,燕总。” “你怎么会在这里?”燕绥问。 “我的家就在哈城啊,而且我跟央央一直有联系。”阮裴实话实说。 “是吧,央央。”看燕绥一脸不信的样子,阮裴看着言央问。 “嗯。”言央答应,他们是有联系,只是比较少。 “我们还一起坐过摩天轮呢?”阮裴开玩笑,“交情非浅。” 燕绥惊诧不已,本来就长得冷清的脸现在像结了冰。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上回听言央说他坐过摩天轮,原来是跟这人,跟阮裴。 “央央,那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阮裴说。 路过燕绥时,阮裴凑近人耳边,说几句话,便径直出了店门。 此时。 店里三人站得端端正正,大气不敢出,像三个木偶。 直到陆陆续续进来几位客人,店里那仿佛被冻住的空气才重新恢复正常。 “央央,我们回家吧。”燕绥拉起言央的手,从表情看,已经冰消雪融。 “嗯。” 一路上,燕绥只顾开车,没有说话,言央也没有说话,一头雾水。 燕绥跟阮裴什么时候认识的? 刚刚为什么生气了? 阮裴走的时候,跟燕绥说了什么? 地下停车场。 燕绥停好车,言央伸手正想拉车门,被燕绥一把薅进怀里,紧紧搂住,喊一声“央央”。 中间隔着中控台,言央的姿势很别扭,也很不舒服。 但,言央不会说。 言央任燕绥搂着,半天才出声,“燕绥,你怎么了?” “央央,他为什么也叫你央央?”燕绥忿忿不平地说。 “我的名字不就是叫这个吗?”言央想笑,被箍得太紧,又笑不顺畅。 “不许,只有我能叫你央央,别人不许。”燕绥说,箍得更紧了,像要把两人身体合二为一。 “燕绥,太紧了。”言央动了动,已经明显感觉不舒服。 “对不起。”燕绥听出言央的难受,松了手。 “燕绥,花儿还叫我央央呢?你怎么许了。”言央说,在副驾驶坐好。 “他……不算。”燕绥区别对待。 “这样。”言央笑起来,“我知道了。” “你不许笑。” “好。”
第55章 晃动 香槟公馆1003。 燕绥靠坐床头,言央跨坐在燕绥身上,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人怀里。 言央喜欢以这样的姿势趴在燕绥怀里,静静地感受燕绥有力的心跳,会感觉特别安心,特别安全。 “央央,你为什么会跟他一起坐摩天轮?”燕绥问。 戚画走时跟他说过,有什么要说出来,不要不长嘴,他牢牢记着呢。 “因为……因为那天我太伤心。”言央轻声说,“那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燕绥用下巴在言央蓬松的卷发里磨蹭,是无言的悔不当初与心疼如绞。 “他陪我坐了摩天轮,我答应了他拍短剧。”言央接着说。 “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央央。”燕绥说。 “总不会有你坏。”言央小声咕哝。 “我……” “我开玩笑,笨蛋。”言央笑,笑完眼神又黯淡下来,“是我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央央。”燕绥紧搂住人,心像小时候吃的威化饼干,只要一咬,便碎得七零八落。 “燕绥,阮裴对我很照顾,最重要的,是我跟你在一起了。”言央安慰。 “嗯,央央,幸好你拍了短剧。”燕绥自言自语似的说。 “嗯?”言央抬起头,不明所以。 “央央,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燕绥柔情地说。 “不知道。”言央回答。 回来后,言央不是没想过,他想,有可能是花群跟戚画说,戚画再跟燕绥说,也可能反过来,燕绥问戚画,戚画问花群。 也想过,或许是其他的途径,比如,有钱就行的途径。 “因为那部短剧,短剧里的你,在燕炔的同学间很受欢迎,她周末回来给我看,我才找到的阮裴,是他告诉我你在缙云的地址。”燕绥一五一十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言央直起身,恍然大悟,怪不得上回燕炔过生日,他问人喜欢什么时,燕绥说“她喜欢你”。 怪不得燕炔跟他第一次见面时,说“真人更漂亮”,言央一直以为是燕绥给他看过自己的照片呢。 “央央,要是没有那部短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我试了很多办法,可怎样都找不到。”燕绥说,溺爱地亲一口言央的鼻尖。 “那你今天为什么生阮裴的气呀?”言央问,按道理,不是应该感谢人家嘛。 “我没生他气,是我吃醋了。”燕绥直截了当地说,“你看不出来吗?” “我没看出来。”言央笑,“你吃他什么醋?” “他把手搭在你肩膀上,你还对他笑,除了我跟花群,你没对别人那样笑过,你们头还凑在一起,那么近。还有,他叫你央央。”燕绥控诉,虽然他还记起他当初跟阮裴说过,有什么要他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只能说,他倆遇见的时机不对。 “燕绥,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太霸道了。”言央吻住燕绥的唇,心里像装着一个盛夏,炙热,滚烫。 “央央,你是我的。”燕绥可怜巴巴的说。 “嗯,是你的,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言央永远是燕绥的。”言央笑,笑得灿烂。 燕绥“嗯”一声,铿锵有力。 “燕绥,阮裴跟我们不一样,他有深爱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言央轻快地说,“今天,我们凑在一起,就是在看他女儿的照片,刚六个月,胖嘟嘟的,真的好可爱。” “真的吗?”燕绥乖乖地说,“那我不吃他醋了。” 温情片刻。 “燕绥,阮裴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言央问。 “想知道?” “想。” “不告诉你。” “燕绥。” “亲我十下就告诉你。” “好。” 言央飞快地在燕绥嘴上,脸上亲了是十下,“好了。” “太快了。” “你想赖账啊?” “对。”燕绥捧起言央的脸,接一个绵长的吻,才开口,“他说你在剧组时,常常半夜在睡梦里,边哭边喊着我的名字。” “……” 言央茫然,这些,他自己都不知道。 还有一句燕绥没说,阮裴说,“如果爱,请深爱,他值得。” 阮裴跟燕绥说的话,毫无夸张成分,两年半之前,他结束跟燕绥的通话后,才猛然想起,言央在睡梦里边哭边喊的那个名字,就是“燕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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