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央能有什么意见,他倒挺喜欢燕炔的,性格开朗,跟他哥哥一点不像。 “再睡一会儿,天刚亮。”燕绥柔声安抚。 “嗯。”言央说,“帮我关灯。” “关了屋里会有点黑。”燕绥看一眼窗帘缝隙里的天色。 “没事,天亮了,会越来越亮的。” 他们晚上睡觉一直开着灯,言央起初怕燕绥睡得不好,说“晚上关灯睡吧,有你在,我不害怕。” 燕绥说不用,说“你不用改变自己,我来慢慢适应你。” 燕绥不是去公司,他哪里会在言央生日当天这么早去公司,他今天一天都没打算去什么公司。 燕绥去了郊区的别墅。 别墅里有一间花房。 为了跟言央求婚。 从他带着言央重新回到哈城,回到1003,他就开始计划了。
第51章 玫瑰花房 银川路37号。 郊区,山下,自然里。 缓缓拾级而上,林间花影,阳光斑驳,两旁翠绿的植物与光影,在时间的维度中不停地变幻着,有种绿野仙踪般的神秘感。 伴随着八月的清凉与明媚,空气中弥漫着青青草香,穿过别墅花园,言央在花园一隅的玻璃花房前站定。 花房是木质结构加钢化玻璃的斜顶样式,前后两边的玻璃门可以打开,顶部开天窗,安装有通风系统,显而易见,是恒温花房。 花房地板铺红砖,房内摆有木质沙发,橙色的,一组桌椅,原木风,花架同样是原木风,错落有致地摆放的,看摆放位置,像是花了一些心思的。 透过花房玻璃,里面正花团锦簇。 全是玫瑰。 浓香的荔枝,淡香的洛神、琉璃翠、黑魔术、橙色芭比、紫霞仙子,娇艳多姿的苏醒、艾莎、蜜桃雪山…… 阳光照射进来,每一朵玫瑰都娇艳欲滴。 花房一看就精心布置过,飘逸的白纱从房顶铺洒下来,可以遮挡一些阳光,也像某种仪式的现场。 燕绥牵起言央的手,推门进去。 仿佛置身玫瑰花海,空气里尽是馥郁花香。 入眼是花,入心便成爱。 “燕绥。”言央望向身旁的人,已经笑中带泪。 “喜欢吗?”燕绥问,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抚开言央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喜欢。”言央说,大眼睛里亮闪闪,倒映出满眼的玫瑰花影。 “过来。”燕绥说着,牵言央走到木桌边,让人在椅子上坐下。 言央端端正正地坐好,倒不是刻意。 他平时一直坐得端正。 “生日快乐,央央。”燕绥在言央面前蹲下来,双手搭在言央膝上,握着人的手,情意绵绵。 “你什么时候弄的?”言央问,抹一把眼睛,满屋的新鲜玫瑰,品种繁多,一看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他倆几乎时时在一起,言央却从未发觉。 “是说花房,还是花?”燕绥笑。 如果说花房,那就久了,从在素描本上看到那些话,燕绥就开始有了建花房的想法。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言央能不能看到,但如果……能呢? 如果说花,玫瑰花,便是言央愿意回来那刻。 这便是这几个月里,燕绥没有随便在花店买一束花送给言央的原因。 他太不想随随便便了。 燕绥找来能找来的所有品种的玫瑰花,他想,总有一种能代表他的爱。 “花房。”言央说,“为什么?” 言央一直在盼望着燕绥送他花,直到今天中午还在盼望着……盼望着…… 他以为他又一次盼空了,饭吃到最后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没有想到,燕绥会以这样的方式。 “因为哈城的夏天太短,花期转瞬即逝。”燕绥说,微笑着望向言央,“我想让你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完的花,不光玫瑰,你想种什么种什么,想看什么我给你种什么,花房装不下,就加大,把整个花园做成花房也可以。” 听到这话,言央一时间呆呆愣愣。 他盼望的只是一束花而已,燕绥却给了他一个花房,一个花园。 燕绥就那样蹲在人面前,微笑地看言央一脸呆愣,一脸傻乎乎。 可可爱爱的。 半晌。 “可以回神了吗?”燕绥说,晃晃握着言央的手,“央央,我还有话跟你说。” “什么?”言央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看向燕绥。 燕绥换成单膝跪在言央面前,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系着白色缎带的蓝色盒子。 蒂芙尼蓝。 蒂芙尼蓝源自一种美国罗宾鸟蛋的颜色,罗宾鸟,在西方传说中叫做知更鸟,是浪漫与幸福的象征,在东方神话中叫做青鸟,代表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打开盒子,两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赫然出现在言央视线里。 万千震惊的同时,言央只觉眼前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燕绥。”言央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喊人。 “央央,你愿意接受吗?”燕绥问,只觉心脏砰砰直跳,莫名紧张起来。 言央看着戒指,半天没说话。 从表情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燕绥竟没来由地担心言央会拒绝他。 毕竟,那五年里,他如此混蛋。 毕竟,他们和好不过区区半年不到。 还是太急了吗? 还是太急了吗? 还是太急了。 托着蓝色盒子的手颓然落到半跪着的膝头,燕绥垂下脑袋,心脏骤痛。 “我愿意。” 头顶上方响起轻柔平静的声音,燕绥抬头,眼眶通红。 “我愿意,燕绥。”言央说,笑起来,是燕绥熟悉的两弯月牙。 那是只有言央真正开心时,眼睛才会有的弧度。 “真的吗?”燕绥问,声音嘶哑又带着哽咽。 “嗯,帮我戴上吧。”言央伸出左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燕绥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枚圈小些的,郑而重之地戴在言央的无名指上。 戴好,燕绥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无比虔诚。 “央央,谢谢你。”燕绥说,泪光闪烁。 “不是说,我们再不说谢了吗?”言央盯着燕绥,微笑。 “好,不说谢。”燕绥跟个傻子似的笑,又像哭,要不是硬件条件好,指不定得多难看。 “央央,我爱你。”燕绥说,这回全是笑了。 “这还差不多。”言央说,拿起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要给燕绥戴上。 “上面有字?”言央有些诧异。 “嗯。” “燕,央。”言央念。 “不是燕,央,是燕央。”燕绥解释说,“是合在一起的,不分开。” “……” “时间为媒,余生为聘。以你之名,冠我之姓。吾至爱汝,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始于初见,止于终老。”燕绥说,“我只记得这一首。” 燕绥没说完,他为什么只记得这一首。 七年前,他在图书馆里偶然读到,觉得诗词深情又浪漫,便记了下来。 而那时,他刚遇见言央。 “所以我的是‘言绥’吗?”言央问。 “嗯。” 阳光下,微风里。 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紧扣。 亲吻。 只剩亲吻。 一个单膝跪地,一个依旧坐在椅子上,亲得费力,但不舍分开。 燕绥起身抱起言央,跌坐到沙发上,过程中,两人嘴唇一刻不曾分开。 没有情欲,没有占有。 只有亲吻。 轻柔的亲吻。 无声地诉说。 无限的爱意。
第52章 真的 月色如银,繁星满天。 水晶灯发出熠熠的光,远看,玻璃花房像一个巨大的会发光的永生花礼盒。 “央央,你为什么要犹豫啊?”燕绥躺坐在沙发上,搂紧趴在怀里的言央,委屈巴巴的,“你吓死我了。” “惩罚你呀。”言央说,抬头望一眼夜空。 言央很少仰望星空。 此时,隔着一层白纱,夜空似乎没那么黑暗。 “?” “你不告诉我,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嗯。” “那现在开心吗?” “开心。”言央低头在燕绥喉结轻轻咬一口,“你个骗子,大坏蛋。” “我怎么骗子,大坏蛋了,嗯?”燕绥抱着人的手紧了紧。 “你早上就是来这里了,对不对?”言央又在燕绥下巴咬一口,“明明看出我情绪低落,还故意不告诉我。” “小狗,你傻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提前告诉你。”燕绥笑,挠挠言央的腰,“你以后不许吓我,知道没有?” “知道啦。”言央怕痒,扭着腰躲了躲。 “别勾引我。”燕绥按住人,耳语。 “我才没有。”言央双手撑在燕绥胸膛,直起上半身。 “黑吗?怕不怕?”燕绥问,看着撑在上方的言央的脸。 整整一下午,他们在花房里拥抱,亲吻,深情注视,唯独没有做(?) 不是他们不敢在光天化日里做爱,这里是独栋别墅,根本不用担心有外人看见,全因有比做(?)更让他们满足的事。 “不怕。”言央回看着燕绥,“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有你在,我不害怕。” “晚上真的要在这儿睡吗?”燕绥又问。 问完看眼沙发,虽然够大,但睡两个人还是不太现实,最主要是园子里有蚊虫,已经给两人咬出好几个大包了,花露水也不管用。 “我想,你想不想?”言央反问,伸手往腿上抓了抓。 “我们回房间睡,好不好?房间能看见花房。”燕绥盯着言央被他自己抓得绯红一片的腿说,“我怕蚊子把央央吃了。” “好~吧。”言央看看两人的腿跟手臂,答应了。 “这些玫瑰……平时有人照顾吗?”言央问。 “李叔会照顾,就是今天给我们做晚饭的李叔,他是花匠,一直住在这里。”燕绥温柔的把言央垂下来的发丝别到人耳后,顺势捏捏人耳朵,“央央,李叔会照顾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想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带你来,一年四季都可以。” “嗯。”言央遂放下心来。 细看,这里的每一朵玫瑰都像得到过最好的照料。 从沙发坐起来,燕绥一把把言央像抱小孩儿似的抱起来,掂了掂。 言央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搂住燕绥的脖子,嗔怪地喊一声“燕绥。” “嗯,我在。”燕绥正儿八经地回答,抱着人大步往别墅里走。 他早有预料,言央今晚舍不得走。 浴室的水哗啦哗啦地响,言央在洗澡,燕绥坐在床边,沉默地注视着两只放在一起的钻戒,感觉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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