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起身给桃美人的叶片小心翼翼地洒了一点水。 回家。 “哥哥哥,你快过来。”燕炔坐在客厅沙发里,听见开门声,抬起头兴奋又激动地朝燕绥招手,身体一晃一晃,眼看是坐立难安了。 “疯丫头,一回来就玩手机。”谭梅梅嗔怪地说道,“你哥回来了,差不多该放了啊。” “哎呀,我的妈,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您就可怜可怜,让我玩儿个够吧。”燕炔笑道,是在跟她妈撒娇。 “尽乱说话,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五天眨眼就过去了。”谭梅梅一边摆弄着餐桌上的菜一边说。 “您眨眼试试。”燕炔笑,转头催他哥,神秘兮兮地说:“哥,你快点,给你看个绝色。” 谭梅梅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去了厨房。 燕绥则去餐厅开冰箱拿水喝。 “哥哥哥,你现在喝什么水啊,快过来看呀。”燕炔急归急,仍是一脸傻笑地端详着手机屏幕,一副花痴到快要流口水的样子。 燕绥知道,这九成九又是迷上了哪个新的男明星。 “我靠,我靠,太美了。”燕炔如痴如醉地说,“你看这一头卷发,又美又温柔,男人美起来还真是没女人什么事儿啊。” 早见惯了这种场面,燕绥喝了水才慢悠悠地踱到燕炔身边,挨着坐下来。 “看,是不是绝色?美不美?漂不漂亮?”燕炔一看他哥坐下,赶紧把手机递到人面前,按了暂停,少女的脸上灿烂一笑,“就这个,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外头传的关于他哥的风流情事,她也是略有耳闻的。 燕绥大发慈悲似的瞄了一眼,便移不开眼睛了。 “怎么样?喜不喜欢?”燕炔陶醉地继续盯着手机上静止的画面,左看右看,三百六十度旋转着看,并没有发现他哥僵直的身体跟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面部表情。 “发给我。”燕绥说,“把视频发给我。” “啊?”燕炔有点反应不及,她随便说着玩儿,她哥真看上啦? “这是哪里来的视频?”燕绥问,声音尽量保持冷静。 “这是最近很火的一部短剧,兄弟情,你懂的吧,里面的凌烟……就这男的,我同学们已经为他疯狂了一个星期,这不,我日盼夜盼,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赶紧看看,啊啊……”燕炔哀嚎两声,“真的长得太漂亮了,好喜欢,看不够啊,小说里的大美人受终于有了脸。” 燕炔一边像所有花痴少女一样忘我叨叨,一边把短剧推荐给了燕绥。 “饭好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燕绥说完,起身径直上楼回房间。 “啊?”燕炔看着已经走了半截楼梯的燕绥才反应过来,大声说:“你真看上啦?那也不用这么急呀,他又不会跑。” “咔嚓”一声,关上门,燕绥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发抖,“他就是会跑,他就是跑了。” 燕绥强制镇定下来,翻开手机把短剧转发给陈秘书,让人半个小时之内给他这部短剧负责人的电话。 他要亲自给那人打电话。 “央央。”燕绥呢喃出声,“马上就可以找到你了。” 陈秘书办事一向有效率,只用了十五分钟,便把所有关于这部短剧的信息发到了燕绥的私人邮箱。 “闻声文化”,阮裴,燕绥看着,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阮裴很快接了起来,“喂,你好,哪位?” “我是燕绥。”燕绥说。 “燕……绥?是我想的那个燕绥吗?励宸集团的大老板?”阮裴说,吃惊得不是一星半点。 燕家,燕绥,在哈城待过几年的,稍微对本市经济有点关注的,没人不知道。 “是。”燕绥说,“我有事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可以,想问什么?”阮裴说,他很好奇,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有什么事是需要堂堂燕总亲自过问的。 “言央,他在哪里?”燕绥直接问。 “央央?”阮裴说,“他在四川。” “四川哪里?方便给我具体的地址吗?”燕绥问,心脏已经激动得砰砰直跳,胸腔似乎马上就关不住了一般。 这人果然知道他的央央在哪里。 为什么叫他央央,他们很熟吗?他们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燕绥瞬间分神冒出十万个为什么。 “我发给你,你看可以吗?燕总。” 阮裴一句话把燕绥拉回现实。 “好,谢谢。”燕绥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好。”阮裴大方答应,不知道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但,不管打哪边出来,对他都不是坏事。 阮裴迅速地发了地址,并懂事地发了两张乡村别墅的照片,一张远景,一张近景。 挂了电话,燕绥紧紧捏着手机,生怕人反悔,感觉等待的时间分外难捱。 一分钟后,手机震动,燕绥颤抖着手打开信息栏。 四川省宜城市乐池县缙云镇荷花村五组37号。 缙云镇,缙云镇?燕绥跌坐进沙发椅里,呆呆的。 他的故乡,言央竟然在他的故乡。
第25章 不懂最好 宜城机场。 下午三点半,燕绥跟林越两人走出机场A出口。 春雨淅淅沥沥,似乎不欢迎他们……不,是他的到来。 “先去买辆车。”燕绥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说。 “打……打车不行吗?”林越说,看他老板说得跟去菜市场买颗葱似的。 “以后还有用。”燕绥说,“你叫的车到了没有?” “到了。”林越站在台阶边张望,一眼就看到他叫的那辆宝马x6,在一众现代,吉利,比亚迪里,那辆黑色宝马尤其显眼。 “就是那辆。”林越说。 “走吧。” 两人上了车,林越跟司机说,“去……” “老板,买什么车?”林越转头问燕绥。 “大众。”燕绥说。 “去……去大众4s店。”林越对司机说。 早知道他老板能坐现代,他叫什么宝马x6,不是浪费钱吗? “这可不行啊。”司机不答应,“你定位的是缙云镇,得按导航走。” “两千,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燕绥说,声音清冷得能结出一层霜。 “那……行吧。”司机勉为其难地说。 嘴上答应得勉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那压不住的嘴角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我靠。”林越有感而发,这钱也太好挣了些,他老板这什么操作。 燕绥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侧头盯着窗外。 两人买好车,便一路朝缙云开去。 不过才下午四点半。 天空黑压压的,太阳被厚厚的乌云蒙住口鼻,奄奄一息。 太阳的危在旦夕影响不到林越的心情,他的心思不在这。 林越拍拍方向盘,心说:三十来万的车,还真跟买颗葱似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钱可真他妈的好,这在他老板眼里,那是连颗葱都算不上噢,却是他想了一年的车啊。 此时的林越还不知道,这颗葱是跟他买的。 “燕总,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搞开发呀。”林越问,眼看是越走越……田园风光应接不暇了。 昨晚老板半夜三更给他打电话,叫他早上七点去机场等他,也没说干什么。 他看老板一路夸着个脸,也不敢问,不敢归不敢,嘴巴却像闲不住,话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你话太多。”燕绥说,没有表情,也没有语气。 “哦,还有两个小时到目的地。”林越说着,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 “……” 酝酿了两个小时,暴雨倾盆而下,雨刮器忙得不可开交也无济于事,前面什么也看不到。 “雨太大了,走不了了。”林越说。 “靠边停车。”燕绥说,他也不想往前走了,他也不敢往前走了。 前方路口右转进去就是荷花村了。 半个小时后。 雨小了,天也黑了。 小镇被雨冲刷得干净,在昏黄的路灯下静谧,温柔。 “燕总,这里……有生意谈?”林越大着胆子问。 这地方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里面看外面看,也不像有大生意谈的架势啊。 “你先去吃饭。”燕绥说。 “哦,你呢?”林越问,他还真饿了,中午在飞机上吃的,不好吃还吃不饱。 “随便带一份。”燕绥说,心不在焉。 “好吧。”林越应着。 心说:这随便就很难琢磨了。 燕绥没有胃口,他胃口一向不佳。 跟心情有很大关系。 这几年,心头始终缠绕着一层丝丝缕缕,像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不得明朗。 林越很快回来,右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左手提着…… “老板,给。”林越说着,弯腰把左手提着的东西从车窗递给燕绥。 一个白色塑料袋里装着五只白色糯米团子,白白胖胖的。 “叶儿耙,特产,好吃。”林越说,“好吃”两字语气加重,肯定的意思。 燕绥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接了。 林越欣慰一笑,想他老板买个现代,应该是很接地气的。 很接地气的燕老板,燕总默默地吃了三个,两个豆沙馅,一个肉馅,还是他记忆里的味道。 燕绥心想:不知道言央有没有吃过,他喜欢吗?这个不辣的。 “接下来干嘛?老板。”林越问。 “去买水。”燕绥说。 “哦哦哦,不好意思,马上去买。”林越急急忙忙说道,已经开门下车。 吃完喝完,燕绥才舍得开金口,“前面路口右转。” 雨已经停了,漆黑的夜空里有星光闪烁。 远远地,燕绥便望见已经想过千万遍的白色房屋。 它在月光星辰下安静地矗立,被还带着湿气的夜色温柔笼罩,被绿水青山环抱,温情得让人感动。 “找个地方停车。”燕绥说。 “啊?哦。”林越应着,贴心地把车开到了路边一处开阔地,以为他老板想找个地方解决小小的生理问题。 好半晌。 “燕总,你不去方便啊。”见他老板一动不动,林越出声问。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燕绥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不方便,那我们停这儿干嘛?月黑风高,黑灯瞎火的。”林越说。 “你再说话就下去。”燕绥没好气地说,他是带了个什么来,可除了他,燕绥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 “那我不说了,您别生气啊,老板。”林越说。 委屈呀。 二楼左边的窗户透着隐隐的亮光,燕绥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望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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