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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了

时间:2024-06-27 16: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大猫尾巴

  从没有过生日传统的季君季鹤在外人的提醒下,想起来领养时,乔横林在孤儿院登记的年龄原原本本地转移到户口本上,算起来,的确不错。

  “怎么你头回去就办了个十年的,年纪小长得快,过不了多久就变样了。”大叔提醒道。

  乔横林笨笨地站在病床前,抓着象征身份的卡片,摇头说不知道。

  “十年就十年,还省得换了。”季君笑眯眯地说。

  “办个生日吧。”

  病床旁削苹果的季鹤破天荒地提出建议,他不喜欢自己出生的日子,从小到大都没庆祝过,乔横林更别提,从小被抛弃的小孩儿哪里有确切的出生年月。

  季君双手赞成,但他虚弱得没力气,只能让季鹤筹备,季鹤带乔横林出了医院,实际上两个人也不敢走得太远,到曲里拐弯的小巷子走了走,看中一家门面简陋的老式面包房。

  乔横林对尤小勇妈妈做的蛋糕赞不绝口,还挑剔探望他的女生蛋糕做得不好吃,眉骨缝针时也要一边哭一边舔奶油,足球比赛的庆功宴也指明点了大蛋糕。

  这是乔横林成年的生日,季鹤不想亏待他,竭力在能接受的价格范围里给他挑一个好看的。

  蛋糕店的柜台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样式,两个人却转了许久,乔横林指了一个最小的巧克力蛋糕,季鹤不满意,玻璃上映出蹙眉抿嘴的脸。

  大概他俩的窘迫太过显眼,店主大妈招呼他们过来,看能不能相中一款半价蛋糕,是别人定制好又反悔的,上面插了爱心形状的巧克力,鲜红的果酱落了歪扭的“一周年快乐”,这是别人不要的爱情,因缘际会,被他们捡漏。

  “名字能抹掉吗?”

  季鹤最后请求店主,大妈很爽快地答应了,她在两个用爱心连接的姓名上用果酱厚厚掩了一层。

  “心要不要?”

  “要!”乔横林往前凑,喊得大声。

  季鹤捧着比两个人手掌合起来还要大的蛋糕出门,踏过门槛时,瞥了一眼兴奋的乔横林,眼皮飞快地抬起又飞快落下,轻声说。

  “我又没想不要。”

  乔横林怔在原地,舔了干涩的唇片,茫然地点点头,说:“哦。”

  走到医院住院部的直达电梯口,季鹤捏紧蛋糕带子,抓住往前走的乔横林,坚决地摇摇头,他说先不回去,然后把乔横林拉到公园的长椅上。

  “我们,”季鹤咬着唇,艰难地挤出一句很小气的话,“我们不要分给他们吃。”

  乔横林听话地点点头,开心地说:“那我就能吃很多。”

  “我去买打火机。”

  季鹤安顿乔横林坐好,到商店买了五毛钱的打火机,不防风,季鹤用身子圈住摇摆的火焰,乔横林担心烧到他的头发,两只手都在季鹤的耳廓上撩那些细碎的发丝。

  “蜡烛不够十八支。”

  季鹤的手有些抖动,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第一支蜡烛刚点上就熄了,再点再熄,乔横林摁住季鹤的手腕,拿走打火机,轻抚他磨红的拇指。

  季鹤把脸偏向空地的一侧,胸脯起落,重重地喘息两次,而后突然没了声音,乔横林看见他的掌根从颧骨滑到太阳穴,再转脸回来时,嘴角依旧挂笑。

  蜡烛还是没点着,乔横林歪了歪脑袋,认真地说。

  “这次是我自己吹掉的,我已经许好愿望了。”

  “许了几个?”季鹤问。

  “两个。”

  “两个?”

  “嗯。”

  见乔横林没有泄密的意思,季鹤略感失望,伸手撩了头发:“别人都许三个愿望。”

  “我不贪心,”乔横林弯下腰盯季鹤的眼睛,“所以一定会实现。”

  “你不打算告诉我?”

  听到季鹤终于忍不住问,乔横林神秘地眨眼睛,说愿望被别人听到就不灵了。

  “你这么熟悉,是不是偷偷跟别人过了生日?”

  “季鹤,”乔横林不断向季鹤的额头靠近,几乎贴了上去,呼吸在冷风里显得格外热,“我只跟你过生日,我以后也只跟你过生日,每一年,你都要给我买蛋糕。”

  季鹤低下头,没有拿一次性碟子,只取了刀叉,在蛋糕上划了几道,然后递给乔横林透明塑料的小叉。

  乔横林埋头吃的时候,季鹤几乎没动手,他手里的刀虚虚地倚在蛋糕盒里,突然开口说话。

  “我不喜欢过生日,因为生我的时候,妈妈差点儿难产。”

  季鹤弓着腰,想要在四面通风的长椅上索取一些温度,他说:“从出生下来,我就是高敏感,环境和气味的任何不适都会让我哭到停不下来,这很折磨人,我知道,但我无法控制,甚至因为没人看顾,我哭得太用力,毛细血管破裂。”

  乔横林擦掉唇上沾的奶油,静静听着,他的目光令季鹤感到喘不上气,于是季鹤摸了他的侧脸,让他继续吃。

  “你不吃,我就不讲了。”

  等到乔横林又开始往嘴里塞蛋糕,季鹤仰头望了一眼宽广的天空,缓缓开口。

  “那时候她是跟黄叔同一期退伍的文艺兵,认识季君以后很快就确定了关系,大概他们都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也没想到我是这么麻烦的小孩儿,因此爆发了很多次争吵,季君赌气去了外地打工。某天,她在水盆里放了黄色的小鸭玩具,捏一下会响的那种,她告诉我她要到西藏找季君,想要挽回这段婚姻,但路上出了意外,车祸,当场死亡。”

  季鹤苍白的唇抿得很紧,拉成一条单薄的直线,他拔掉木簪,将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挽发松在前胸和后背。

  “我跟妈妈长得很像,以前我恨季君,所以我留了长发,我知道他每次看到我,都会想起她,我在残忍地报复他。”

  “可是我现在不想恨他了。”

  季鹤说完,听到哇的一声,疯狂往嗓子眼送蛋糕的乔横林腻到了顶点,吐在腿面上,把剩下的蛋糕也毁掉了。

  “我吃饱了。”

  乔横林眼睛红红的,笑着对季鹤说,原本担心他的季鹤也笑了笑,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他们也没耽搁太久,收拾完赶紧回医院的病房了,季君埋怨地问为什么没给他带块儿蛋糕,但内心却很庆幸,现在什么东西送到他嘴边,他也死活吃不下的。

  成年的第一件事,乔横林拿身份证找到了工作,他是体育特长生,下午上完前两节课就以训练的借口离开,他现在不到邱明那里去,转脚就到烧烤摊上。

  起初店主看他长得好,让他给顾客点菜,可他脑子笨,烧烤摊人一多,他就记不清楚是哪桌叫的菜,传菜顺序错了,就有喝醉酒的客人对他破口大骂。

  乔横林弯着大个子四处鞠躬道歉,幸好店主还愿意收留他,让他转到后厨干活。

  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到后厨串肉串、洗铁签和不锈钢铁盘,偶然看顾一次烧烤炉,师傅看他手艺不错,又开始让他烤肉炸串。

  这活没有点儿技术不能干,乔横林的工资跟着涨了二百块钱。这家店讲究的是大火炭烤,翻串撒调料时,火苗一下子快要窜到人脸,久而久之,他两双手被熏的焦黑,手臂全是火星溅伤的血泡,结痂以后留下好多个小坑。

  忙活到凌晨三点半,人差不多散尽了,他就近回书店洗澡,累得沾床就睡,很久都没有去过医院,只把周结的钱一分不差转给季鹤。

  医院请不起护工,季君身边又要有人,季鹤不仅拒绝了转进实验班的机会,还三天两头的请假,但凡有奖学金的考试他一次不落,次次年级第一,名字开始在办公室流传,他的假条也不再被苛责,免去盖章,签名就准。

  季君以前从来不过问他的成绩,躺到病床上才开始担心他的学习,季鹤被问烦了会特意拿个课本在病房翻翻。

  有个白血病的小女孩儿问他数学题,季鹤耐心给他讲解的模样被人看见了,于是有许多家长让因为各种原因耽搁在医院的小孩儿找季鹤学习,不论多少,也塞给他点儿辛苦费。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季君完成了三次化疗,复查没问题的话,可以着手准备手术。

  乔横林特意请了假,跑到医院,远远的,站在走廊尽头,他一眼就看见端着尿盆从季君病房出来的人,单薄到地上的影子窄窄一条。

  他简直不敢相信,直到那人转过身子,跟他的目光相对,乔横林沉默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作者有话说】

  最近身体不适,猫猫感谢一直收藏的小伙伴也说声抱歉!还是那句话,更得慢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弃坑呦。爱你们


第六十九章 天亮

  乔横林特意请了假,跑到医院,远远的,站在走廊尽头,他一眼就看见端着尿盆从季君病房出来的人,单薄到地上的影子窄窄一条。

  他简直不敢相信,直到那人转过身子,跟他的目光相对,乔横林沉默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季鹤心虚地迎了上去,果不其然,乔横林站在安静的走廊大叫,质问他的头发为什么剪掉了。

  “麻烦。”

  季鹤只轻声说了一句,乔横林却不依不饶,他一直在问,其实他知道答案,但仍旧崩溃到了极点。

  原来那天长椅上季鹤揭开从不宣之于口的伤疤,只是为剪头发卖钱做铺垫。

  “别喊了,吵人。”

  季鹤摸了摸脑袋,原先长至腰间的头发现在只到耳后,理发师下了狠刀,剪得也参差不齐,幸好他的发质柔软,并不显得杂乱。

  “很丑吗?”

  季鹤小声问,乔横林久久没有说话,季鹤显得失落,自己回答自己:“哦,丑就丑吧。”

  乔横林噙着泪,扯着嗓子冲季鹤喊:“我不上了!”

  季鹤还没弄懂他的意思,乔横林转身就跑了,晚上季鹤接到乔横林班主任的电话,告诉他乔横林的荒唐做派。

  晚自习的课上,他抱着自己的课桌到教师办公室,递交了一份手写的退学申请书,然后转头从校门口翻了出去,跑得快,一溜烟儿就没影了,保安也追不上。

  他在学校留的联系电话全是季鹤的,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班主任就通知了季鹤,季鹤才知道乔横林白天歇斯底里是什么意思。

  “他不退学,他的话不作数。”季鹤冷着脸对电话那头说。

  “先别说这个,现在紧要的是人找不到!”

  季鹤承诺会给老师交代,挂了电话,让别床陪护的大妈帮忙照看睡着的季君,下楼打个车就到乔横林以前给他发过的工作地址。

  烧烤大排档的生意兴隆,乔横林困在火堆里,应着叫好的客人表演,一遍又一遍地翻转手里的烤串,火焰窜到他的眉骨受伤的位置,那块儿缺了眉毛的地方格外招火星沫子,溅上去不知道有多疼。

  乔横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这里那么多人,他还是一眼就看到远处杨树下面的季鹤,在欢快的气氛里格格不入,嗓子痉挛,大口大口喘息,扶着被踩得很脏的石桩,缓缓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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