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急火燎地加快了动作。 不过奇怪的是,本以为金主爸爸要推门进来,那脚步声却又突然消失了。 季醇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等他洗完澡,把门开了一小条缝,探头去捞自己的浴巾和睡衣的时候。 ——忽然捞了个空。 季醇看着原本挂了自己浴巾和睡衣的位置,现在是空的,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季醇:“……”
第29章 “……” 季醇脑袋一片空白。 屋子里有暖气, 倒是完全不会冷,但这让他怎么出去? 至少留条毛巾让他遮一下下半身吧!就算是想掰弯他,但这出击是不是太猛了!还是说金主爸爸就是想掂量一下他的尺寸? 季醇捂着裆部, 非常崩溃地喊:“金主爸爸!” 外面没人理会他, 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流初!”“顾流初!” 叫到顾流初的时候, 脚步声才慢慢挪过来。 季醇听见人来了, 抓狂的声音立刻变得谨小慎微、做小伏低:“爸爸,我, 我挂在外面的浴巾和睡衣呢?” 顾流初的声音非常的悠闲,像是还端了杯茶:“不知道啊。” 季醇万万不敢指责顾流初把自己的浴巾和睡衣拿走了,弱弱道:“能帮我找一下吗?” 顾流初:“我是你的管家吗?自己的东西自己找。” 季醇:“……” 季醇泪奔地挠着淋浴间的门:“拜托!你拿条浴巾给我。” 隔着一道不透明的玻璃门,顾流初看着里面的人影,面上热度也有些不同寻常,心头像被猫爪挠了挠似的,升腾起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来。 他问:“你还挂不挂我电话?” 不是你自己说有事的吗?!这是什么难搞的磨人霸总受?而且这么一点事至于这么记仇吗?季醇忙道:“不挂了,再也不挂了。” 顾流初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又竭力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我认为做事要持之以恒,三分钟热度只会一事无成,你觉得呢?” 撩完他就冷着他, 等他心里痒痒的却自个儿先下桌了, 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谈恋爱的时候一方态度是否敷衍, 另外一方是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的。 季醇根本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捂着裆部赶紧道:“是是是, 流初哥哥, 你先给条浴巾我。” 虽然季醇话回得有些敷衍, 但顾流初相信已经把自己的意思非常明确地传达给他了。 接下来只要季醇态度恢复如初,他可以不计较季醇最近忽冷忽热的问题。 顾流初冷哼一声, 端着茶转身拿浴巾去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变远,又逐渐变近,季醇松了口气,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努力挥挥:“放在我手上就可以。” 顾流初走过去,正要将干净洁白的浴巾放在少年手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手腕一抬,把浴巾收了回去。 季醇:“……” 妈的,这就是出尔反尔的资本家。 顾流初冷不丁道:“我们结婚有几个月了吧。” 季醇小鸡啄米般点头:“三个月零五天了。” 见少年记得这么清楚,顾流初非常满意,他咳了一下,努力克制住面上的羞赧和微恼,沉声道:“这么久了,你对我可以换个称呼。”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从来没有叫过他老公,顾流初对此有些不解,刚开始他的态度很糟糕,季醇不敢叫,他可以理解,但后来他的态度已经逐渐软化,他以为以季醇的性格,狂热地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会跃跃欲试地喊对方老公的。 本来他没想起这个细节,方才季醇那一声慌不择路的“流初哥哥”叫得他心猿意马,甚至有些食髓知味,这才突然想听更进一步的称呼。 季醇在淋浴间内震惊到下巴脱臼,整个人都有点凌乱。 不是,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自己还没被掰弯呢,金主爸爸就想听自己喊他老婆? 能不能循序渐进一点? 大家都是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 他叫不出口啊! 要不然豁出去吧,不然还不知道金主爸爸会拿一条浴巾继续威胁自己干什么。 季醇把心一横,抓起身边的一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发水,捂住裆部。 然后便趁着顾流初不备,“哗”地一下把浴室门打开,视死如归地冲了出去。 顾流初完全毫无防备,只觉得一道赤/裸的人影从自己面前飞奔而过,刮过一阵风,穿过客厅,闪身进了主卧。 他:“……” 顾流初在原地静了三秒。 三秒后,他墨镜后一张俊脸微微有些恼羞成怒的红了起来。 方才季醇跑得太快,正面他确实没看仔细,但背面……他看光了。 老实说刚刚签下那份协议的时候,他甚至连和少年穿着睡衣躺在一张床上都无比抗拒,两个男人互相抱着躺在床上,怎么想都怎么恶心。 然而此刻他却满脑子四个大字“玉体狂奔。” 顾流初一方面为自己的这些不正常的想法感到有些烦恼,他先前也没对任何人动心过,也从来不知道动心后竟会有这般麻烦,简直像是被拖进了什么情绪漩涡一般,满脑子都是对方。 另一方面又微微庆幸,幸好季醇也喜欢他喜欢了四年,他们是双向的。 否则,倘若是他单相思,以他的骄傲,这辈子都不会让对方知道。 季醇在主卧内犹如火烧屁股一般擦干身体,又匆匆找了条裤子套上,等腰腹以下被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穿完睡衣,顾流初就进来了。 顾流初把灯关掉,摘掉墨镜,一声不吭地躺到床上去。 平躺在床上的他一动不动,双手放在胸上,面色有些发红。 季醇有些窘迫,也慢慢爬到床上去。 顾流初忽然道:“过来一点。” 季醇:“……”啊?不遵守三分之一的规则了? 见季醇半天没动,顾流初不悦地把人拉了过来。 季醇白天学车,晚上确实有点儿犯困,没一会儿便靠在顾流初怀里打起瞌睡来。 今晚顾流初却没有立刻睡着,他一条胳膊微微抬起,将被子拱起来一点儿,没有完全抱住季醇,这样一来,他还算能保持清醒。 借着月光,他近距离端详季醇近在咫尺的面庞,试图捋清楚自己的思绪。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被季醇掰弯的? 然而思考起这个问题,脑内却是不清不楚,最后只顾着盯着少年的唇看了。 上次被季醇亲那一口时,他睡着了,完全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 或许现在试一下?刚好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理智的弦几乎不存在,反正他们是两情相悦。 顾流初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明明比季醇年长,此刻却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带着跃跃欲试的心态,屏住了呼吸,一只手按在季醇的后脑勺上,嘴唇一寸一寸地靠近。 他将嘴唇按在了少年的嘴唇上。 轻轻一碰便立刻后退了。 因为心脏跳得太快,而且竟然生出几分紧张。 但这一触之下,也够他咂摸出是什么味儿来了。 就仿佛唇峰碰触到柔软的果冻上,两个人的嘴唇都会下陷。 怀里的是一个少年,一个男人。 亲吻一个男人。 而他竟然完全不感到恶心。 不仅如此,而且唇分开后,盯着对方安静的脸颊,心里还有种被填得满满当当的拥有感。 顾流初盯着季醇的脸看了会儿,忍不住想,如果再进一步,撬开季醇的嘴唇,舔舐一番,又会是什么感觉。 这样想着,他便再次压近。 “……”季醇装睡装得很辛苦,浑身简直紧绷到不行。 现在他要是睁开眼的话,怎么收场? 救命,不是他的错觉,金主爸爸是真的想让他交公粮! 几乎不用睁眼,季醇便能想象出此刻金主爸爸的神色,一定是微冷,微微蹙眉,而且耳根一定微红,这副神态出现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其实还挺动人的。 季醇长这么大,没见过比顾大少爷更好看的人。 他还挺想睁开一只眼睛瞅一眼的——但他不敢。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排斥,一定是金主爸爸身上干净好闻的栀子味的缘故。 但是如果是被别的男人亲,他光想想就能吐出来。 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好兄弟乔俞也不行。 不过再这样亲下去真的要擦枪走火了。 金主爸爸已经开始压在他身上,按住他的后脑勺,撬开他的唇了。 季醇灵光一闪,在顾流初身下闭着眼,仿佛做了什么美梦一般咂了咂嘴巴:“嘿嘿,烤猪蹄。” 说完反被动为主动,咬了顾流初的嘴唇一下,吸溜了一下:“好吃,好香。” “……”顾流初动作一滞。 顾大少爷差点没生出暴揍这小子一顿的冲动。 简直是破坏气氛王者。 他瞪了季醇一眼,恼怒地躺了回去。 躺在他身边的季醇继续摸了摸口水,嘿嘿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假装睡得正酣。 实则内心全是冷汗。 …… 不管怎么说,“惊魂”一夜算是过去了。 季醇清晨一起来,便慌不择路地跑去了学校,顶着两个黑眼圈。仿佛身后有什么索求无度的受在追。 他觉得他现在急需一个过来人帮自己分析一下,他在恋爱和拍拖方面的经验实在少得可怜。 他和以前那位学姐手都没牵过,男女方面都少,更别说男人和男人了。 但他在脑内转了一下他系里的几个朋友,几乎没有能帮到他的,关系比较好的凌雯姗同学自己也是个卧龙凤雏,母胎单身二十年。 关系稍微远一些的,贸然求助私密问题也有点尴尬。 上网求助吧,更不靠谱,网上的人又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而且现在自己情况危急,金主爸爸无时无刻都在发起进攻,等到网友能提供什么意见,自己早就裤衩子都被撕碎了。 白天去医院陪楚云时,季醇就有点儿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过,尽管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还是随手拍了几张天空树枝给顾流初发过去。 意识到自己直接挂断电话、不主动发消息等等直男做派在金主爸爸眼里可能是“冷暴力”后,他就非常注意这个问题。 虽然还弄不清楚金主爸爸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清楚两个男人到底要怎么谈恋爱,但先把对方当成女朋友去宠,肯定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季醇又提前在网上搜罗了一箩筐“女朋友生气怎么办”“男生给女生发什么表情包女生会开心”“如何当好二十四孝好男友”之类的问题,加入收藏夹,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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