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口的门铃忽然“响”了一下。 季醇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这都半夜了,怎么会有人按他门铃。 他凑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只见金主爸爸高大的身影站在外面。 他:! 金主爸爸怎么这种时候来。 金主爸爸只穿了一件浴袍,漆黑的头发还是湿的,像是洗澡洗到一半停水了,迫不得已过来。 “这么晚还没回?”顾流初蹙眉,抬手便要输入密码。 全是他的房子,他自然知道密码。 季醇虽然慌张,但还是忙不迭把门打开了。 要是被金主爸爸发现,他在家里却不给开门,等下就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门一开,四目相对,顾流初垂眸扫了一眼他的奥特曼T恤,表情冷冷的,却罕见地没说什么。 “您怎么来了!”由于心虚,季醇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冷不丁想起金主爸爸和他签订过的第二份协议,他又迅速抹了把脸,收回了表情。 “……”顾流初道:“我那边停电了,我下来用一下你的浴室。” “好的好的。”季醇连忙让他进来,从鞋柜里拿出鞋,蹲下来摆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季醇的错觉,平时金主爸爸洗完澡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像是生怕自己的眼神脏了他的皮肤,但这会儿浴袍的领口却开得很大,隐隐约约露出了胸肌。 他漆黑头发上的水没有擦干,几滴水将滴未滴。 季醇一抬头,顾流初发梢的水滴在了自己脸上。 顾流初一低头,便见季醇还蹲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膛。 两条鼻血流了下来。 顾流初:“……” 季醇:“……” 糟糕,刚才抹脸抹得太狠了,鼻子干裂的地方又开了。 季醇面红耳赤地冲到卫生间去,用纸巾把鼻子塞住。 顾流初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扯了扯嘴角,累积三天的郁气终于稍稍散开,有种在博弈中终于勉强胜了一招的感觉。 周凌说的第二个办法果然有用,这小子再能忍,但身体反应却骗不了人。 而且这小子好像对他的胸肌格外有兴趣,每次不是偷偷地摸,就是偷偷地看。 居然喜欢男人硬邦邦的胸? 真够变态的。 顾流初抬脚朝他卧室走过去:“把你的浴室收拾出来,我要吹头发。” 季醇进了房间,羊驼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差点忘了家里正金屋藏“娇”! 他赶紧拿着吹风机冲出房间,挡在门前,对顾流初讨好地道:“就在客厅里吹吧,金主爸爸,我给你吹。” 关键时刻,他也顾不上补充协议的三句话规则了。 顾流初有点儿莫名其妙,眯起眼睛打量了季醇一眼。 前几天不还兢兢业业地履行协议,梗着脖子硬撑着不主动去找他吗? 怎么看了一下他的胸就变得这么主动了。 他简直怀疑季醇有点儿下半身动物,对他的感情和变态的色/欲可能五五分。 但少年给他吹头发的诱惑确实很大,他便没说什么,非常高冷地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 季醇拿着吹风机走到顾流初身边,一边拨弄金主爸爸漆黑的短发,狗腿地给他吹着头发,一边偷偷摸摸地把金主爸爸往怀里揽。 让顾大少爷睡着,然后把羊驼偷渡出去! 这就是他的作战计划! 这是想让自己睡着? 然后呢?想对自己做什么? 顾流初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意图。 被少年冷了多日,又这样热情对待,他略有些不自在。 虽然竭力想撑住不睡,但少年柔软的指腹按在他的头皮上,实在是舒适,而且少年一只手臂环抱着他,他很快便昏昏沉沉起来。 几日没怎么睡觉,此时简直像是一头栽倒在了少年怀里。 季醇感觉金主爸爸俊美的额头抵住了自己的腰腹,继续把他头发吹干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倒在了沙发上。 季醇正要掏出手机给乔俞发消息,商量怎么办。 忽然便见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似乎是那只棕毛羊驼用脖子把门把手压开的。 季醇简直吓坏了,赶紧冲到其他房间去找。 却都没找到。 等他从阳台绕回来,忽然见那只羊驼歪着脑袋立在沙发前,伸长了脖子,凑到金主爸爸嘴唇上去舔了一口。 季醇带着尔康手一个箭步冲过去——! 不仅没能及时制止,羊驼还流了一滴口水在顾流初的脸颊上。 “……”季醇内心无比的崩溃。 这等金主爸爸一醒,就是一顿人肉炖羊驼! 他冲过去抱起非常天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宰的命运的羊驼,拔腿狂奔,冲出家门,冲进电梯。 “……” 顾流初在季醇摔门逃跑的声音中清醒过来,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那么短暂的一会儿,他当然不至于睡得有多沉。 于是也依稀能感觉到有什么在他嘴唇上舔过去。 季醇亲完他便害羞地跑了?让他睡着居然是为了这个! 这可是他的初吻! 顾流初来不及气恼,摸了摸脸颊,忽然发现脸上还有一滴水,像是绝望的泪水。 他:“……” 原来根本没有所谓的抽身,少年这些天从头到尾都在压抑和隐忍。 顾流初心情忽然非常的复杂。
第21章 季醇抱着羊驼狂奔, 找乔俞商量了下,把羊驼寄养在了另外一家有空位的宠物店里。 两人走出宠物店外。 “实在是抱歉啊。”季醇挠了挠额角,非常不好意思, 乔俞好不容易回s市, 大半年没见, 拜托自己这么点小事, 都能被自己搞砸。 “没事,这不是解决了嘛。”乔俞似笑非笑地侧头看他, 话锋一转:“不过,你室友洁癖这么严重,该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拜托,大哥,真的是男的!”季醇无奈道。 他也不知道乔俞为什么一直问这个,从见面到现在都旁敲侧击问了三遍了。 难道是单身多年,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泡自己室友?! 要么就是羡慕自己有女性室友! 很多多年朋友就因为这种小事闹掰的。 季醇虎躯一震,再次比手划脚地强调了一遍:“真的是男人,而且是比我还高的男人。” 金主爸爸虽然有时候娇气了点,但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和乔俞身高相仿, 金主爸爸比他俩都高。 乔俞盯着他看了会儿, 似乎是终于相信了, 又摊了摊手,道:“什么室友啊, 这么麻烦, 放你自己的房间不行吗?也被赶出来了?你平时不会经常被他欺负吧?” 顾流初平日里脾气确实不好, 季醇没敢把他当朋友,也不可能把他当亲人, 但他对于季醇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季醇被季青山骗的那天,脑子里是真的曾闪过卖肾的念头。 那辆开过来的黑车,车里坐着的人,无异于将他从黑暗的井里捞出来,拍掉他浑身的泥土的一束光。 虽然金主爸爸告诉自己是为了治疗他的失眠症,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是各取所需。 但自己付出的可比他付出的少多了。 季醇不大开心,忍不住道:“他是很好的人,你不懂,你别乱说。我和他住一起,尊重他的习惯是应该的。” 乔俞愣了愣,脚步停了下来,突然半开玩笑似的说:“我们是多年死党,这么久没见,你居然为了别人教训我……你可别喜欢上他哦。” 这话有点怪怪的,季醇一头雾水:“我是直男,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可以为钱做攻,但这也改变不了他内心的取向啊。 取向这种东西不是天生的吗? “开个玩笑嘛。”乔俞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道别,分开打车回去。 季醇坐在车上有点惆怅,可能分开太久了,再见面感觉和乔俞已经没有以前高中一块儿打游戏的死党的那种默契了。 难道这就是成长? 季醇伤春悲秋了一会儿,跳下车,想到金主爸爸被羊驼占了便宜的事情,顿时一个激灵,把乔俞抛诸脑后。 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羊驼毛,发现在黑色T恤上还是很明显,便赶紧冲上十七楼,洗了个澡换身衣服,这才战战兢兢地去敲十八楼的门。 过了会儿,顾流初过来开门。 “你来干什么?”顾流初穿着睡衣,晲了他一眼。 灯光下,顾流初睡衣白,肤色白,唯独耳根莫名有点红。 季醇仔细端详顾大少爷的脸,发现他虽然洗过了脸,额前黑发还有点湿,但脸上似乎没有“宰了面前这小子”和“消灭的全世界的羊驼”这两种情绪。 季醇心中大石稍稍放下,但也不敢太松懈。 “我看您睡着了,肚子有点饿,实在没忍住就下去吃夜宵来着,回来时见你已经不在,便过来看看。”季醇小心翼翼地问:“……金主爸爸你什么时候醒的?” 这是在暗搓搓地打探他是否发现被偷亲的事情? 这小子,作案凶手回到作案现场流连? 胆子还真肥。 顾流初的情绪在“这小子竟敢轻薄他”和“这小子这些天似乎实在隐忍得太狠,这才忍不住了,也怪不得他”之间横跳。 最后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装出不知情的样子。 毕竟这个时候他再咄咄逼人,少年肯定会哭的。 “你走之后醒的,怎么?”顾流初眯起眼看他。 这下季醇提起来的心吊起来的胆彻底放下了。 “没,就是关心一下您的睡眠!” 他视线落到顾大少爷形状优美的嘴唇上,无比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竟还盯着他的嘴唇回味! 顾流初面色更加红了起来。 季醇偷亲他的这个举动,顾流初单方面认为是少年在服软。 毕竟喜欢了他四年,一盆冷水浇下来,这些日子肯定会伤心难受,所以故意不理他也很正常。 只是即便再怎么压抑,看到他主动上门的时候,还是落了一滴泪水在他脸上。 顾流初单方面认为两个人的僵持消融了一些,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道:“坐吧,我有话要问你。” 啊?季醇愣了一下。今晚是需要他留宿吗? 季醇坐在沙发上的另一头,并不敢挨顾流初太近,生怕顾流初突然咂摸过来被羊驼舔了,然后暴怒地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还在别扭呢。 顾流初:“坐过来。” 季醇大惊失色,可瞧着顾流初的脸色好像不似要揍他啊,他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挪过去。 顾流初见两人挨得近了,大腿碰到了一起,这才舒服了点儿,就像是被渴了多日的人终于喝上了一口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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