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奶奶让我问一下,池星瑶来不来家里吃饭。” “哎呀不是这么问的!”齐玉英焦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你要礼貌一点!人家是一个小姑娘!” 薛渡沉默几秒:“……那您自己来?” “我哪好意思!问多了人家躲着我!”齐玉英嚷嚷。 沈以南瞥了眼假装自己很忙实则竖起耳尖的某人,说:“那我问问她。” 电话挂断,沈以南看向身边人:“你要去吗?” “我还是不去了。”池星瑶用食指尖挠了挠脸颊,“我哥禁止我去他家,生怕我被人绑架似的。” 池星瑶从小到大被她哥盯得都很紧,没机会早恋。 青春期后,看身边朋友都在谈,也尝试了几段,但没有一段能超过三个月的。 “这件事我哥也有责任啊!”池星瑶说起这个,又很郁闷,“每次我前男友喊我出去吃饭什么的,我哥就找保镖跟着,那么大那么壮的保镖欸,那些小男生看了就害怕,别说亲嘴了手都不敢牵的。” “还有啊,每次我谈了一个,他就各种阴阳怪气,还调查别人。” 沈以南忍俊不禁,也觉得好奇:“那他调查大哥了吗?” “调查了啊。”池星瑶耸肩,“他把人家幼儿园的事情都翻出来了,最后说薛淮知长这么大竟然没谈过恋爱,绝对是因为那方面不行,但是他又觉得谈过恋爱的男的很脏,是不是挺严格的。” “……” 沈以南倒觉得,如果他是池星瑶的哥哥,恐怕想得更多。 毕竟她呆呆的,容易被骗。 不过在薛淮知那里,她始终都是关系的主导方。 这一点,恐怕池星瑶自己都没发现。 沈以南把池星瑶送回家后,驱车到了薛家老宅。 没见到池星瑶,齐玉英也没多意外,她对于大孙子的业务水平,还是有了解的。 有一段时间没见,齐玉英拉着沈以南下五子棋,问东问西:“乖崽,又瘦了,最近工作忙不忙?上次给你的项目做得怎么样了?那些合作商是不是按最低价给你的,没人糊弄你吧?” 她在家里闲着没事,就操心小辈的感情问题和身体问题,这会也对沈以南的生意上心。 虽然这些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听,但沈以南还是心里暖暖的,耐心回复:“最近有点忙,上次的项目进展很顺利,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他们没有糊弄我。” 齐玉英这才放心,又忍不住叹气:“哎,等十月底,奶奶就去三亚了,得好一段时间见不到你……” 秋天过后,气温就得下降,齐玉英身体不好,往年这时候已经收拾收拾打算去三亚那边过冬。 但今年,老太太不想走了,她想和她家乖乖仔一起过年。 家里人虽然希望她留下,但为她着想,还是劝她去那边住着,等他们有空就去看看。 齐玉英别扭了好久才同意。 这会一想到要好几个月看不见沈以南,就觉得跟被人抢了钱似的难受。 所以晚上吃饭时,齐玉英不停给沈以南夹菜,好像要把接下来几个月的菜都一次性夹了,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吃过饭,齐玉英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之前薛渡爷爷给你准备的礼物,我们去拆一下吧?” “礼物上次不是拆了吗?”边上打游戏的薛宁插话。 “上次拆的,是给薛渡对象的礼物,这次要拆的是给资助的小孩的礼物!”齐玉英纠正她,想想又觉得来气,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我都没找你算账,你知道这事儿为什么不早点讲?” “就是啊姐,你怎么和我哥有小秘密啊!”陆植也插话,言语间充满谴责,被薛宁很狠狠踹了一脚,委屈地滚一边去了。 “这能怪我吗?”薛宁捂着脑门,不高兴地拧起眉毛,“薛渡让我瞒着你的,他威胁我,都是他的错。” 被指责的薛渡只是笑笑,好像完全不在意被指责,拉着沈以南的手,轻轻捏他指节。 被“惩罚”过的人面对指责,可只有听之任之的份。 他虚伪绿茶的姿态,令薛宁更恼怒了:“他才是主谋!” 齐玉英哼了声:“你们俩都有错,属于共犯。” 薛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也会资助一些还在念书的学生,所以薛渡提出要资助人的时候,大家还挺欣慰的,都觉得孩子长大了终于结束叛逆期了。 后来薛老爷子去世,独独给一位学生准备了礼物,不免引起诸多疑惑。 但谁都没想过,收礼物的人,会是薛渡现在的男友。 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 各种内情,薛宁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一次意外。 那天,和薛渡因为一个投资方案吵架,薛宁气不过抓了十几只蟑螂,打算半夜丢进这人被窝里。 偷偷摸摸进去,薛渡正在洗澡,她掀开薛渡的被子,在枕头边看见一封信。 刚捡起来,就被走出浴室的薛渡勒令放下。 薛宁一个没注意,手里的盒子掉地上,虫子爬得到处都是。 当晚,两人为了不被其他长辈发现,举着拖鞋打了一晚上。 薛宁满怀愧疚地回去,结果发现自己拖鞋里被薛渡藏了两只死虫子,她气得好几天没睡着,发誓要找到薛渡的把柄。 又过了几天,薛宁逮到薛渡总是对着手机发呆,总是若有若无问沈家刚回来那个男孩的消息。 记仇的薛宁逮到机会,把人灌醉,终于得知来龙去脉,从此狠狠拿捏了弟弟的命门。 但因为答应了薛渡要保密,硬是憋到现在。 齐玉英两人脑门上左右来了一下,才拉着沈以南上了楼。 陆植幸灾乐祸笑了声,又怕被他姐踹,速度飞快地跟了上去。 薛老爷子送的礼物就放在薛渡房间。 盒子有些年代了,但锁还好好挂着。 齐玉英找来了钥匙,递给沈以南,让他自己开。 几人围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盯着看,空气中弥漫出紧张的氛围。 钥匙插进去,往右边拧了几圈,锁就开了。 钥匙打开,里面只有薄薄的两个信封。 沈以南有些疑惑地拿起来,目光一顿。 其中一封字迹稚嫩,一笔一划又格外认真。 这封信,沈以南很熟悉,是十年前的自己写的。 写给“资助人爷爷”的第一封信,格外隆重。 写字的笔是平常只有考试才舍得用的黑色水笔,信纸更宝贵,是他捡了三斤废纸壳拿去卖掉后买的,那时候很流行的款式,带着花纹,清新淡雅。 因为太过于重视,即使不打开。沈以南也能想象到这封信的内容。 那时候他绞尽脑汁,翻遍了图书馆的《好词好句大全》写了一封信,多次在信里问对方的信息,说以后要报答,还被薛老爷子打电话说过不必如此。 那时候,几乎尴尬得要躲进被子里把自己埋起来,现在想来,却觉得有趣。 沈以南唇瓣不自觉翘起弧度。 “这什么啊嫂子?”陆植不明所以,在旁边凑着脑袋要看。 离得更近的齐玉英先看见是信,往陆植脑门上拍了一下:“去去去,别什么热闹都凑。” 她催着把人赶了出去,将房间空出来给沈以南。 沈以南低头拆开另一封信。 一张卡片掉了出来。 是一张储蓄卡,不知数额。 沈以南的视线落在信纸上。 字是用蓝色墨水写的,比起现在的沉稳,十年前的字迹还留有少年时代的潇洒。 落款的两个字更是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薛渡。 沈以南一愣,又很快理解过来。 这竟然是……薛渡给他的回信。 原来,薛渡给他回过信啊。 在十年前。 明明知道这个结果,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但沈以南感觉自己的眼眶又开始泛酸,滚热的液体浮起,在眼圈里凝集雾气。 又不禁觉得好笑,跟个小孩子一样,这有什么好哭的。 沈以南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极其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读那封很久以前就该收到的回信。 信的内容大意是说那个村子里环境不好,给他一张卡,里面有十几万,让他去买点好吃的,如果要搬进城里,打电话给资助人。 最后,还别扭地画了一个笑脸。 只是看着文字,沈以南眼前就能浮现出一个骄傲又温柔的少年形象。 他忍不住笑出声。 身后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沈以南整理了一下表情,转过头,正对上薛渡爱怜的目光。
第166章 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看完了吗?” 薛渡关了门走近,坐在沈以南对面,语气温柔。 看起来,他似乎早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沈以南点了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紧闭的弧线。 他现在还不能开口,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有点丢人…… 这时候才想起来好面子的少年红着脸缓缓靠近,然后把额头砸在薛渡心口处。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着这样的姿势抱着对方。 薛渡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 沈以南用脸颊轻轻蹭着对方,心脏却后知后觉地加速跳动起来,仿佛收获了丢失已久的糖果。 过了好一会,沈以南才收敛了眼眶的酸涩感觉,仰起脸同薛渡讲话:“你之前……怎么没有寄信给我?” “我爷爷看见了。”薛渡抬手拨开少年眼前的碎发,唇瓣勾起一个带着点怀念意味的弧度,“他说我这样是害了你,这笔钱可以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这么说也没错。 那么大一笔钱,赵家人拿到后也不会给沈以南,更不会为了更好的生活打算,只会拿去吃喝嫖赌。 现在这笔钱,对沈以南来说,不算多,只要一想到薛渡曾经给他写过回信,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弯起来,变成两弯小小的月亮。 手臂伸出来,攀着薛渡的肩,沈以南直起身,在薛渡侧脸印下柔软甜蜜的触感。 “谢谢哥哥。” 声音很轻,却一字不差落进薛渡耳中。 秋日夜晚,风还带着温意,从窗外吹进,将一切都烘托得温柔。 薛渡侧脸,正想加深交流,身后突然传来轻微响动。 一回头,对上门缝里露出来的三双瞪老大的眼睛。 从上往下,分别是齐玉英、薛宁以及地位最低被按在下面的陆植。 齐玉英先弹起来,清了清嗓子,揉了揉眼睛,嘴里嘟囔着:“老婆子眼神不好,黑灯瞎火什么都没看见,散了散了……” 说完,背着手脚步飞快溜走。 薛宁反应也很快,一把推开陆植,满脸痛心:“陆植,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我对你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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