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光落入,照亮轮廓,也照亮彼此的面容。 薛渡心头狠狠一颤。 心忍不住就软了下来,原先还瞻前顾后的心情早就丢诸脑后,骨节分明的指抬手抚摸对方的脸颊,薛渡沉声认了下来: “嗯,是我。” 这时候,车缓缓停入地下车库。 薛渡撑起身,想抱着对方下车,却再次被压了下去。 “不、不准下去……” 少年几乎是骑在他腰上,结结巴巴讲着话,眉毛皱起来,试图营造出凶巴巴的气势。 撑着他胸膛的骨节也染上粉,不知是酒精还是别的缘故。 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 司机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直接下车,去车库里开了一辆新的车麻溜跑路。 薛渡抬眼去看还压着自己的少年。 要是平常,沈以南已经害羞别扭到眼睛都不敢睁开,但酒精和情绪的催化下,他又重新俯身压了下来。 俯下身,牙齿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对方喉间凸起。 身下青年溢出一声闷哼。 到底是舍不得真的伤害他,沈以南没过几秒就转移了目标,转而去青年耳廓。 橘子酒的味道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薛渡网紧,无法挣脱,主动沉沦。 薛渡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卷翘柔软的睫毛在脸颊上轻扫所带来的柔软触感。 痒痒的,心也跟着轻轻颤动。 耳廓被咬出一堆凌乱痕迹后,柔软的触感顺着脸颊往下。 沈以南的呼吸在胡乱的动作里变得沉了些。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主动且急切,完全顾不得自己在什么场合,像一只哀求主人怜惜的小猫,不停凑上来,要确认自己被爱的存在。 十指相扣,沈以南用力攥紧对方的指节,另一只手胡乱将自己的T恤往上扯。 呼吸和心脏在黑夜里靠近,滚烫灼热。 …… 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沈以南揉了揉眼睛,望着暖白色的天花板,好久之后才慢吞吞起身,去换了衣服。 洗漱后,已经能闻到空气中的早餐香味。 沈以南扶着墙,一点点往楼下挪动。 平常,薛渡虽然很强,但都知道节制,知道哪里可以用力,哪里需要柔缓。 但昨晚是他自己主动的,不知道分寸,现在浑身酸麻,最严重的腰好像动一下就咔咔响动。 他才二十出头,愣是有一种自己垂老已矣的感觉…… 沈以南叹了口气,还没走几步,楼梯便响起脚步声。 薛渡已经走了过来,弯腰将少年抱起,步子沉稳地下了楼, 今天的早餐比往常更丰盛,沈以南被抱在薛渡怀里,手指都没动一下,被一口一口喂着。 昨晚太累,今天没法去公司了,好在沈以南现在是老板,线上也很方便。 他被抱着去书房,落座后,薛渡没立刻让他去工作,而是面对面抱着他,抬手抚摸他的侧脸:“什么时候猜到的?” “猜到什么?”沈以南歪了歪头。 “猜到我是资助你的人。” “是吗?” 少年眨眼。 他没刻意隐藏心情,眉眼弯弯,唇瓣翘起,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但薛渡见了,只觉得可爱。 前几天太心急,昨晚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沈以南猜到这件事,似乎之前就有预兆。 这几天,他总能看到顾宴的信息和没来得及熄灭的屏幕。 对沈以南这种性格谨慎的人来说,想要隐瞒和谁的联系,并不困难,就算是朝夕相处的亲密,也不会恰到好处的每次都被他看见。 更何况,如果沈以南真心想帮忙,顾宴那边不会迟迟没有收到打款。 昨天顾宴出门把腿摔了,沈以南也没关心过。 偏偏手机就摆在桌面上,就让他看到顾宴气急败坏让沈以南去找他的消息。 诸如此类的事,这几天极其多。 思及此处,薛渡忍不住低笑。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但一向冷静的人却少有地失去思考能力,回想起来,都对自己反常的迟钝和愚笨感到不可思议。 领口被勾了一下。 沈以南双手搭在他肩上,凑近一点,问:“在想什么?” 他的唇贴得很近,只差几毫米就能触碰。 薛渡下意识想靠近,但沈以南却先一步后仰避开。 “现在不让你亲。”他像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唇瓣翘起小小的得意的弧度,“你都不告诉我。” “所以,现在是在惩罚我吗?”薛渡声线低沉,“国王陛下?” 他沿用了之前在海岛做游戏时的称呼。 虔诚的目光就像面临重责的罪臣,心甘情愿接受君主的惩罚。 沈以南愣了一下。 他刚才只是想逗一下薛渡,自己都没想到可以这样。 但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又扬了扬下巴,肯定地重复: “没错,要惩罚你。” 放下狠话后,又有些苦恼。 惩罚……从哪里开始呢……
第164章 今晚不在家里过夜 “那……我甘愿受罚。” 薛渡双臂撑在少年背后书桌上。 身体微微下压,将人结结实实笼罩在怀中。 扫了一眼怀中少年的唇瓣,薛渡低头垂眸,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沈以南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才发现,和刚才放出去的狠话完全不同,那里不知何时翘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沈以南不免有些心情微妙。 但不可否认,在薛渡面前,他的情绪一向不好隐藏。 或者说,也不想在沈以南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情,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情绪,不是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但在这时候,沈以南还是感觉有点挫败。 想了想,他伸手抬起薛渡的下巴,靠近了一点,又拉近距离。 “想要我惩罚你吗?”少年轻声问,纤细卷翘睫毛抖动。 “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处置。” 薛渡说着,唇瓣靠近。 唇瓣表面,轻轻触碰一瞬,过电般的柔软。 青年正要压低些与对方接吻,但下一秒,沈以南却侧开脸,喉间溢出带着笑的轻哼。 “今天不给你亲。” 沈以南从他膝盖上跳下去,唇瓣翘起:“这是第一个惩罚。” 瞳孔里倒映出青年微微错愕的表情,沈以南不由生出几分小小的得意,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出了书房,慢吞吞去客厅处理。 薛渡在书房里坐了一会。 其实被沈以南拒绝,虽然有点小郁闷,但也觉得轻松。 毕竟按照沈以南的性格,如果真的生气,估计一个字都不会和他说,哪还会朝着他傲娇地抬一下下巴。 被人宠坏的小猫似的,实在太可爱。 薛渡在书房坐了一个多小时,处理了一些工作。 结束后,估摸这会沈以南的心情可能好了点,便起身下楼。 谁知客厅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沈以南的身影。 茶几的玻璃杯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出去玩了。】 薛渡:“……” 再一看朋友圈,果然几分钟前,池星瑶发了三只手拿着玻璃杯碰杯的照片。 配文:【嘿嘿,久违的姐妹趴!】 薛宁在下面问:【又把我弟妹拐走了?你不怕出门走路上被人套麻袋?】 池星瑶直接在下面@沈以南:【小南你不会让你老公绑架我吧~好怕哦~】 沈以南回复池星瑶:【我们这么近也要在朋友圈聊天吗?】 韩羽:【还有个姐妹是谁?我认识吗?他那个手环好眼熟,哥你是不是有同款?@韩叙】 韩叙回复韩羽:【被偷了。】 韩羽回复韩叙:【那不是MB给你定做的吗?谁敢偷?】 韩叙回复韩羽:【明知故问。】 “他污蔑你偷东西!” 池星瑶转了个面,把手机举起来给在旁边喝水的林知易看。 “快骂他几句!”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他还敢不敢外面诋毁你!” “又没指名道姓,怎么算诋毁?”林知易将杯子搁桌上,“还算吗?” “算啊!” 池星瑶把桌上的牌又堆了堆:“你们谁还有问题要问吗?” 这人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学了据说可以算未来和命运的牌,成天就想着找朋友给他们算,但技术不行,每次的结果都格外差。 一算爱情就是分手,一算事业就是萎靡不说,甚至还算出男同事会怀孕这种荒唐的结果。 身边的女性朋友和公司下属折磨了一圈还不够,池星瑶今天又喊了一群人到她家玩,想抓实验的小白鼠。 可惜其他人都被荼毒得厉害,只有沈以南和林知易来了。 沈以南是习惯了她这些稀奇古怪的跳脱思维,林知易却完全不在意似的,不管池星瑶说什么,都能笑着接受。 不过爱情和事业都算了,也不知道能算什么。 林知易这人本来就不太关心事物,想了想:“那就算一下最近几个月的运势吧。” 池星瑶让他抽了几张卡片,然后搬起旁边一本巨厚的书,研究了一会,说:“嗯……你会遇到一些意外,但是感情方面可能有点进展?额,这个感情我也不太懂是什么,可能是亲情……?” 林知易:“我家里人死光了。” 半吊子占卜师顿时尴尬又抱歉,正要把释义往好的方面引导,又听他说:“没关系,活着的时候关系也不好。” 哪有让对方安慰的道理啊!池星瑶更愧疚了,赶紧收起来牌,表示从此封牌不算了。 池星瑶翻出来游戏机,教林知易玩赛车游戏。 晚饭前,林知易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起身打算告辞,一旁坐着的黑猫竖起耳朵,懒洋洋地摆了摆尾巴。 门铃响起来,池星瑶以为是外面到了,让林知易按着猫,自己去开门。 门打开,青年散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么慢啊,大小姐。” 韩叙倚在门边,简单的黑色体恤,但他穿上去,就有种说不清的慵懒散漫,明明是偏冷的骨相,那双桃花眼含笑看来的时候,却总是含情脉脉,让人有一种被喜欢了很久的错觉。 “你来干嘛?”池星瑶明知故问,假装要关门。 门在被关上前,骨节分明的指毫不费力地握住门沿往后推。 韩叙探进来,扬起一边眉骨,耳骨上挂着的耳钉闪着璀璨又嚣张的光:“抓小偷。” 长腿一跨,轻松越过池星瑶,韩叙抬手朝抱着小黑的青年勾勾手指:“走了。” 林知易点了点头,把猫递给池星瑶,同二人告别后,就跟着韩叙一起走了。 “啧啧啧。”池星瑶摸了摸下巴,“背着我们谈上了,上回见还没这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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