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了恰如其分的爱和尊重。 感动之余,又患得患失。 用手背擦去眼泪,景澄告诉自己别再掉小珍珠了。 秦域却在他身后说:“为什么不让自己哭?它能让你心情好起来,那就不要抑制,你哭的样子也很可爱。” 景澄怔住,一瞬间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以前是真的很爱哭的,小的时候还被人嘲笑,说他是个“小哭包”。 每次和同学发生争执,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眼眶先红了,总是这样逊人一筹,落得下风。 所以,景澄不喜欢自己泪失禁的体质。 可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有个人会对他说:没关系,想哭就哭,这只是一种发泄负面情绪的渠道。 他可以接纳他的快乐,同时也能够容纳他的悲伤。 都说人一旦有了依赖感,就像幼儿园放学等人来接的小朋友,过度依靠任何人都是在慢性自杀,但能有人让自己靠一下,谁会愿意放过片刻的欢愉? 这样一想,景澄反而不想哭了。 “有个这么疼我的男朋友,干嘛要哭?”他回身揽上秦域的脖子,“饿了,去给我煮面。” “遵命,小王子想吃哪种面?” “番茄鸡蛋面。” “还以为你要给我安排个难度系数大的任务。”秦域拿下他的手臂,“等着。” 景澄乖巧点头,窝在沙发上看起了手机。 沈逾正说得没错,想拉近彼此距离,就要先学会接受对方给自己的好。 什么时候你心里不再精于计算,担心自己付出得比对方少,生出内疚不安的心,那就说明你不再拿他当外人,而是将其看作为一个和自己共生的整体。 真正的爱情,不会计较谁付出得多与少,通常当你生出想去跟对方算账的念头,都是不爱的开始。- 秦域很快下好一碗面,他去客厅叫景澄过来吃,看见他盯着手机看得入神。 在他面前打个响指,拉回他神游天外的思绪。 景澄抬起头,“全国赛要开始了,我想报名。” “嗯,我昨天就知道消息了,本来还打算鼓励你去参加。”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需要鼓励?虽然高手如云,但我在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也拿过几项赛事的一等奖,应该有资格拿到入场券了。” “这是国内最有含金量的奖项,难度无异于大浪淘沙,初试阶段就要筛选掉很多人,不过你的作品标新立异,在建筑设计方面是有天赋的,每次看你完成的画稿,总会在导师布置给你的那些平凡普通的任务中,开辟出独特的视角,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必能突出重围。” “你这一番鸡汤灌得我都饱了,面也不用吃了。”景澄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没有人不会被夸赞,被鼓励,本来他只有三五成信心,被秦域一打气,迅速膨胀,做梦都敢想自己能拿特等奖了。 “反正试试也没损失,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了哪一步。” 景澄的眼底闪过一抹自信的光,那是对自我的肯定。 这两年,秦域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只是通过景澄的眼神就能感受到,他不再是初次进到大公司实习,那个慌乱无措的小男生了。 他十分欣喜看到景澄这样的变化。 有的人会惧怕爱人飞得更高,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他不一样,他希望景澄飞得越高越好,有能力冲出外太空也不是不可以。 线攥在他自己的手里。- 两日后,景澄提交了全国建筑设计大赛的报名,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全心全力准备初试的设计稿,每天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之间来回奔波。 因为还在上学,他不光要忙比赛,还要应付导师布置的各项任务。 恰好秦域刚刚接手集团,也在忙着处理各种琐碎的事情。 转眼间,他们又有两周多的时间没见面,每天只靠微信来问候对方。 明明相隔不远,但真的很难抽出时间,就跟谈了场异地恋一样。 唐秋云见景澄有段时间没回家,打电话问他说是在忙比赛,担心他一忙起来又不好好吃饭,身体吃不消,特地炖了鸡汤想送去学校,给他补补身子。 急急忙忙要出门时,唐秋云先给景澄发了消息,告诉他一会儿去学校,给他送吃的。 谢钦言也从楼上走下来,看见他妈拎着保温桶,径直上前,问她是不是送给景澄的。 唐秋云刚一点头,他的手伸出来,“给我吧,顺路。” “你跟澄澄关系又不好,还是别去给他添堵了。” “我们前些天吃了火锅,该谈的话已经谈开了,我没有对他纠缠不休,作为哥哥,偶尔见一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要把自己摆在哥哥的位置上,那我无话可说。” 唐秋云把保温桶给他递过去,“记住,把吃的放下就走。” 她对谢钦言还是不大放心,怕他对景澄还是没能放下。 谢钦言当然放不下,为了遏制住疯狂想见他的冲动,他只能无休止地工作,让自己忙起来。 发动引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校园门口。 将车停在路边,谢钦言径自下车。 景澄已经在那儿等着了,黄昏时的天空衬着一层层被渲染成玫瑰色的云,浮云步伐慵懒跟着风游动。 他身上的学生气还是很浓,宽松的纯色T恤,盖不住清瘦,干干净净的,目光纯粹。 只是,看见来的人是谢钦言,狐疑蹙了下眉。 谢钦言走过去,先把保温桶递给景澄。 “妈炖了一整只鸡,吃不了分给舍友。” “好。” 景澄接过去,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快速缩回。 沈逾正说他有pstd,还真没错。 每次靠近谢钦言,都会记起他空洞的凶狠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劈成两半。 回忆是一把生锈的刀,永远洗不干净。 景澄想要拿了保温桶转身就走,他却找话题和他聊了起来。 “我听妈说你在准备比赛。”本能作祟,谢钦言不想放他回去。 “嗯。”景澄轻轻点头,俨然不想多说,“谢谢你还专程跑一趟。” “顺路。”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疏远,谢钦言无意识开口说道:“小的时候,你说很喜欢漂亮的房子,等到长大后想当个设计师,去创造很多独特的建筑,那时我已经看出你眼里的憧憬,以后你一定会是一名出色的建筑设计师。” “我能达到秦域的水平就心满意足了,目前他是我追赶的目标。” 景澄和谢钦言聊天已经不会觉得尴尬。 可能是上次跟他聊开了,堵住血脉的某一根管突然畅通了,那些积郁已久的情绪也得到了抒发。 只是,说曹操曹操到。 好久没见秦域,景澄也没想到他恰好在这天下午来找他。 上次面对沈逾正送他回家,秦域表现得从容且大度,但这次,看着谢钦言,眼神里明显充满了警惕。 无论是谁,最忌惮的存在永远是前任。 “我听说谢总很忙的,这么有空?”秦域走到景澄身边,淡声询问。 “下午回家取了个文件,刚好赶上我妈给澄澄炖鸡汤。”澄澄…… 这个称呼让秦域默默咬紧了后槽牙。 “那真是谢谢阿姨了,改日我上门拜访。”秦域说完,拍拍景澄的肩膀,“去我那儿,炒两个青菜,搭配阿姨炖的鸡汤一起。” “你今晚没应酬啊?来也没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不行吗?”秦域淡声反问,想到还欠谢钦言一个人情,顺口问道:“之前说请谢总吃饭,一直没得空,不知你今晚有没有……” “我没什么事。”谢钦言唇角扯出淡淡的微笑,“如果是秦总你亲自下厨做饭,那我当然应该赏脸。” 景澄无奈扫了眼秦域,不懂他为什么要引狼入室。 殊不知,在他眼里的狼,对秦域来说,只是一个秀恩爱的活靶子。 既然谢钦言总在觊觎他的人,那就该让他早点认清现实,断了念想。
第35章 以爱之名的伤害谢钦言知道自己跟秦域去他家是在找虐,但能借此机会看看他和景澄日常是怎样相处的,也是挺好的。 对秦域这个人,谢钦言有些看不透,一个人的表象太过完美不是件好事,他必然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按照阅历来说,景澄不是他的对手,若他真要有所隐瞒,景澄最后一定会吃亏。 回到家,秦域招呼谢钦言去客厅坐着,表现得很客气。 “随意,就当自己家。”秦域态度从容,说完他去沏茶。 明明每次看谢钦言的眼神都带着敌意,恨不得把这人给刀了,眼下这般相处,倒显得温和起来了。 趁他去厨房,景澄跟在后面,见秦域从柜子里翻出来茶叶,小声问:“你怎么这么热情了?” 秦域没说别的,只道:“他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他的父母对你有恩,你和他们家永远脱不了关系,碰面免不了的,倒不如把表面关系维系好。” 他的出发点很成熟,年龄果然能够控制一个人的思想,景澄就不会有这样周全的想法。 秦域烧上热水,见景澄若有所思,又说:“上次多亏他帮忙,这才是我今天请他吃饭的主要目的。” “那可以去酒店……” 话说一半,景澄噤了声。 他后知后觉get到了秦域的用意。 因为偶尔会过来秦域这边,有时太晚了,景澄也会去客房住,这个家里处处充满着他生活的痕迹。 比如入门处摆放着他钟爱的海绵宝宝卡通拖鞋,比如他画了一半却被秦域精心裱起来的稿子,比如他买的卡皮巴拉情侣抱枕,比如茶几下方都是他爱吃的零食,比如卫生间洗手台上的两套刷牙用具,旁边悬挂着两条不同风格的毛巾……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有时,让人亲眼目睹远比嘴上说出来更具有杀伤力。 “你好腹黑啊。” 睨着面前的男人,景澄感慨道:“杀人不见血。” “没那么夸张。”秦域敛眸,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清洗着茶具,低声说:“我只是不喜欢男朋友被谁惦记。”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景澄没听清楚。 看他绷紧的下颌线,好像透露出了那么一点不爽。 来到客厅,景澄不知要和谢钦言说什么,规矩地坐到一边,与其相对的位置。 曾经他们是最无话不说的关系,无论什么都要和彼此分享。 如今却落到这种地步。 谢钦言靠窗而坐,眉骨在光镀之下愈发深刻,紧抿的唇角看起来有些薄情,他是自带清冷的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尤为明显。 “我去洗下手。”刻意出声打破沉默的气氛。 景澄听闻也只是点下头,没其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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