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预料到了,但听陆之河亲口说他们初识,夏以风还是不受控制地难受了一下。 “那是够巧的,来吧,菜上得差不多了,咱们走一个,相逢就是缘。”齐笙举杯,“疯儿,你也喝一个,晚上叫个代驾就行了。” 于是众人应景举杯,“干杯。” “陆哥也一直在B市工作?”齐笙借着酒,直接改了口。 “嗯,毕业之后没走,十多年了。” “那不短了啊,我跟疯儿是中央美院毕业的,他毕业出国待了几年,我一直在B市。”齐笙说得滴水不露,又看了眼夏以风以示安抚,表示自己不会乱来。 “大河也是美院的啊,”徐长卿先陆之河一步接了话,“也太巧了吧。” “我去,”齐笙故作吃惊,“那我得叫你一声学长了。” 齐笙说着就扯着夏以风一起,“来跟学长走一个。” 拼桌拼到同乡校友,这是何等奇妙的经历,陆之河笑着举杯,爽快道:“来吧,学弟。” “好。”这一刻周遭热闹,可永远不会有人会知道,夏以风的真实想法是,”谁要当你学弟,我想当你男人。” “你们做什么工作的?美院毕业的话,是还在画画?”徐长卿好打听,跟着又说:“大河在广告公司,我在设计院。” “我早就不画了,但也不算转行,开了个文化公司,疯儿准备加入我。”齐笙说得含蓄,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夏以风突然起了身,他需要透口气。 “那我也一起吧。”齐笙跟着起身,几步追上人,凑近了问:“生气了?” 没! 那就是生气了。 好,我生气了。 操,你真生气了? ---- 晚点还有。
第13章 绿了 齐笙快憋死了,不是尿憋的,而是夏以风怎么突然就和陆直男勾搭上了。 “不得不说这陆学长,还真是没怎么变。”齐笙边放水边在夏以风旁边叨叨,“你俩怎么遇上的啊?不说机场,一架飞机也得200号人吧?” 夏以风不理人,提好裤子去洗手。 “疯儿,”齐笙赶紧收了尿意,跟了过去,“问你话呢!” 夏以风要被齐笙烦死了,“陈红把你的票退了,赶巧被他买到了。” “我操,这么寸,合着你俩再遇还是因为我?” “一会儿你结账,别忘了打声招呼,说我有事先走了。” 齐笙上前不解问:“好好的怎么提前走了啊?多好的机会啊?” 多好的机会……齐笙无心之言,无疑刺激到了夏以风。那种长久的求而不得,深深的无力感,早就压得他喘不过气,再经不起一点儿推波助澜。 背对着齐笙,夏以风平复了一下说:“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齐笙追问。 夏以风转过来面向齐笙,眼神沉得可怕,“我怕忍不住把他老婆给绿了。” 齐笙突然意识到,他的好哥们这几年并没有如他所说的放下了。虽然也有试着谈朋友,但结果往往只有一个。 细想想,病根儿在这呢。 “齐笙,我跟他只是偶遇,之后不会再有联系。他是直男,他结婚了,我不会招他。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夏以风这些话,从来没跟谁说过,但今天他忍不了了,他需要一个能听他拍胸脯保证的人。 有一天他扛不住了,至少不会懦弱到不认账,因为他保证过。 齐笙一下子就后悔了,自己刚才嘴贱把玩笑开过了。同为男人,他虽然没爱谁爱到过这个地步,但他明白,爱而不得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当三儿不犯法,但撬人墙角,确实不地道,”齐笙说:“你走吧,哥们善后,放心,保证不给你惹事。” 看着夏以风离开后,齐笙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忽然觉得自己造孽了,老实一趟飞机回来,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夏以风,你这是要当一辈子孤家寡人的节奏啊。” 那头陆之河还在纳闷,去个洗手间要这么久?期间徐长卿一直跟他扯东扯西。 “大河,你一直男,怎么身边都是gay啊?” “什么叫都是啊?就你、还有刘宇,也没谁了啊。” 不过,说来也真是这么回事,陆之河就这么两个铁子,性取向还都跟自己不一样。 “齐笙他如果不是,我跟你姓名。”徐长卿夹了口菜继续说:“那个话少的长发帅哥是不是,我还真说不好,五五开吧。” 陆之河无语,这都哪跟哪啊,“你别瞎扯淡,人家是不是gay,跟你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你不知道现在0多1少吗?能遇上个帅1,得烧高香了好么。” “啥玩意?”陆之河完全听不懂徐长卿在说什么,刚想问什么1啊0的,齐笙就回来了。 “不好意,临时有点事要处理,疯儿先走了,陆哥,咱们留个微信吧,回了B市咱们出来再聚。”说着齐笙拿出了手机。 “行,我扫你。”陆之河扫完,徐长卿也跟着扫了,“咱们以后也常联系。” 齐笙收起了之前的轻挑样,好声道别:“好嘞,单我买过了,你们再好好吃点,回见。” 回去的路上,徐长卿开心够呛,一直笑呵呵的。 “加人个微信,你至于么?”陆之河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 徐长卿自然懒得计较,他说:“你太直,不懂弯的快乐。啊,差点忘了,我们院在B市成立了分公司,我被调过去了。” “这么突然,没听你说啊。” “本来小爷我是拒绝的,但那不是有你么。宿舍还没下来,你得收留哥们一阵儿。” “那我还得很深感荣幸呗?”徐长卿过来,陆之河自然举双脚欢迎,“不过你别嫌我那小,我现在考虑不起再买房的事了。” “什么意思?婚房不是你买的吗?”徐长卿惊讶道:“我操,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就拿了首付,之后还贷都是俩人一起来的。” “就首付?你跟我这凡尔赛呢是吧?”全国人民都知道B市的房价有多变态,得亏陆之河眼光好上车早,敢情还是给别人做嫁衣。 “我俩念书的时候在一起,婚后又五年,人家青春年华都给我了,临了换套房,没毛病吧?” “你的青春就不是青春啊?净身出户,你咋想的?你都36了,陆之河,你想没想过以后?”徐长卿脑仁直突突,陆之河从小就是吃亏体质,还越老越邪乎。 “你不是36啊?咱俩一年生落地的,您老记得吗?”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这辈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你跟我比?” 陆之河知道,徐长卿也就是看着没心没肺,实际上心思重着呢。 “说什么死不死的,我给你送,行了吧,”陆之河拳头在徐长卿胳膊上捶了一下,“再说,我也不打算要孩子,咱俩没啥区别。” “怎么着,离个婚离出阴影了?” “算是吧,感情是俩人的事,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陆之河实际上也庆幸,他跟李欣然没孩子,不然今天就是一笔糊涂账,永远算不明白。 陆之河也不是灰了心,只是突然觉得成年人的爱情长不长久,孩子说的不算,法律说的也不算。
第14章 大河 夏以风到家之后,齐笙发了三条语音过来。 夜夜笙歌:哥们有些话早就想跟你说了,怕你不爱听。今天我说我的,听不听你随意。 夜夜笙歌:疯儿,别逼自己太紧了。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做不了恋人,但也犯不着非得做陌生人,对自己那么狠,何苦呢?你这么好一人,要啥样的没有。 夜夜笙歌:再说喜欢人又不犯法,退一万步,万一哪天陆直男离了呢? 如果说前边两句,夏以风听完脑袋更疼了,那么听完这最后一条后……醍醐灌顶。 是啊,万一呢? 齐笙的本意是安慰,然后劝人别再一棵树上吊死,慢慢就看开了,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可说着说着就有点跑偏,变成了鼓舞人家一条道走到黑的意思。 没多久,陆之河也发来了消息过来。 大河:怎么提前走了?事情解决了吗? 以风:嗯,你到家了吗? 大河:早到了啊,洗完澡躺着了。 以风:那晚安? 大河:也可以不晚安滴,你遇上难事了? 以风:不算,习惯了。 陆之河又说:“学弟,没什么事是时间不能解决的。” 夏以风苦笑,鬼使神差的就回了句,“让一个男人爱上我,算难吗?” 陆之河看到消息,脑子直接卡那了。 徐长卿这是猜对了?如果夏以风是gay,这件事应该不难吧?可如果不是……这事难还是不难啊? 陆之河纠结半天,全当玩笑,最后回说:“朋友,真爱无罪,有志者事竟成。” 夏以风则回说:“借你吉言。” 接齐笙回来那天,陆之河那条“欢迎回来”,导致他差点出了事故,而他不喜欢失控。 他本不打算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就像四年前一样,彻底消失。 回来之后,接二连三的偶遇,理智和本能不断对抗,一会儿理智胜出,一会又被本能吞噬,可最终他都不曾动摇一下。 直到现在,夏以风第一次觉得,他其实还有其他选择。 做不到彻底退出,那就不要退出,耗着吧,直到有一天,老天开眼,愿意赏他一个善果。 那边老苹果的铃音一出,陆之河猛地睁了眼,他赶紧开了台灯,摸手机。 S: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S又出现了,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 大河:嗯,挺好。 S:我有给你造成困扰吗? S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了? 大河:你说呢? S:对不起? 大河:你给我好好说话! S:呵呵。 大河:你有微信吗? S:刚回国,还没有。 大河:行,哪天有了,别忘了加我。 S:好。 大河:你小子不会又跑了吧? S:之前抱歉,以后不会了。 毕业那会儿他本不打算继续画了,却因为陆之河的再次出现改变了主意,他去了意大利继续深造,也和陆之河做起了网友。 一开始他很气愤,陆之河对他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后来又意识到,两人很多年都没见了,即使见面了,那人也未必认得出他。 事实证明,陆之河的确忘了他。 话说回来,那年暑期他准备回国,打算把人约出来见面,好好聊聊,陆之河却跟他说结婚了。 陆之河话里话外,都洋溢着幸福感,他说:“我今天领证了,正式告别单身狗行列,快点向我发送最真挚的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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