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征雁说:“杰森抢我的饭盒,还说我是黄种人养出来的黄种鸡,他不对。我不怕。” “什么?!” 夏碧青惊呼,听他这么说,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沸腾了,真的还是打轻了!!真该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商明听到动静,回头看他们,夏碧青立刻冲上去说:“商老板,你听听阿征说的,他们先欺负人!我……”她要冲出口的脏话,在商明凉凉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硬咽了下去,嘴巴绊了一下之后接着喊:“敢欺负我家的人,你说该不该打他们。” 商明哭笑不得,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孩儿,还娶了她,由着她跟个孩子似的东戳西捣。 “该打。”商明淡淡说。 夏碧青转着眼珠子:“你不骂我了?” 商明笑:“不骂。” 夏碧青瞬间高兴起来,朝后冲夏征雁招手:“阿征!快来,别上火,你姑父可厉害,让商老板教训他们!” 就在这温暖又影影绰绰的夕阳余晖中,夏征雁看着夏碧青跟商明,露出一个笑容,喊她:“姑姑。”他第一次叫姑姑,咋咋呼呼的夏碧青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不动了。 现在夏碧青又再看到夏征雁,瞧着他白净的脸上弯弯的眼角,一时间疲累都消失了大半,对他收养愁霜的那点小埋怨也消失的几乎没有了。 商明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一开始夏征雁求他们帮忙,夏碧青跳起来反对,商明几乎都没当回事,他的老婆,看着满身刺,实际上只要是家里人,上前一摸就会发现,嘿,刺是软的。 夏碧青喊他:“臭小子,还不过来!” 夏征雁笑嘻嘻地过去,坐到夏碧青身边,路过的时候还顺带薅了一把李愁霜的头发,好像告诉他,自己也在看他。 夏碧青也看到了他的动作,没好气地瞪他。夏征雁笑着没在意,一坐下就抱住夏碧青的胳膊,喊她:“姑姑。” 夏碧青心疼阿征,摸了摸他的头发。 刘一喝了一口茶,老态龙钟地说:“差不多得了。” 夏碧青少年即被华侨收养,在美国长大,一直到二十岁,养父养母才有了刘一这个儿子,夏碧青说是姐姐,实际上跟妈妈都差不多了。 夏碧青笑出来,抄起桌子上的软餐巾丢了过去,刘一笑着躲。 吃完了饭,夏征雁就送他们回酒店休息,商明带李愁霜去楼下超市买点日用品,姑侄两个人就在房间里说话,夏征雁问他们这几天的安排,夏碧青说这次回来不太常见的亲戚什么的都要去拜访,商明那边的偏多,让夏征雁不用管,专心上班。 夏碧青最终还是提到了李愁霜,问他:“你还应付的来吗?钱呢?” 夏碧青不关心李愁霜,她只在乎夏征雁。 夏征雁想到刘一第一次接他跟愁霜,也是问钱够不够,不由失笑。 跟以前比,钱肯定是不宽裕的,但是还应付的来,所以他就笑着岔过去了:“姑姑,也不问我好不好啊?我最近肩膀都痛死了。” 夏碧青果真被岔过去了,连忙问他:“肩膀怎么会痛?” 夏征雁卖惨:“年前手术多,天天端着个肩膀,累得嗝屁。” 夏碧青呲他:“你还骨科医生,先给自己治治吧!”说是这么说,力气不小地拉他坐在沙发上,给他揉肩膀。 “我这大老远飞跃大西洋给你按肩膀。” 夏征雁笑眯眯的:“太平洋。” 夏碧青一个研究物理的,地理知识贫瘠,被亲侄子笑了也不气,只是按肩膀的力道又增加了,疼得夏征雁龇牙咧嘴。 夏碧青跟商明时差没调回来,晚上都没怎么困,跟夏征雁聊了会,时间一滑就过去了。愁霜坐在房间的外套间,没打扰里面的大人说话,也没催着走,没叫无聊。等夏征雁出来的时候,发现电视开着,愁霜却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商明提议:“要么今晚让他睡这儿算了。” 夏征雁摇摇头:“不了,明天他还有培训班的课,早上早得很。” 夏碧青听到这,不由问:“现在就开始上培训班了?”阿征可是高中都没上过什么培训班。 夏征雁想到了小孩那张15分的英语试卷,不由笑着扶了扶头。 “现在小孩都抓的紧,他基础差,先紧两年。” 夏碧青想到愁霜以前的生活,想着也应该没正式接受过教育,一时间心里滋味难辨,这小孩,要说不幸,也真的是不幸,不过,阿征对他这么用心,说幸运也真是幸运。 “行了,让他们回。”夏碧青催着夏征雁走。 夏征雁本来想叫醒愁霜,但是终究没忍心,从沙发上把他抱起来了。 夏碧青看到这儿,没好气:“多大了,还抱。” 实际上愁霜个子不高,也瘦,九岁了,抱着也毫不费力。 夏征雁笑了笑没说话。 夏碧青埋怨是埋怨的,但是说话声音刻意放小了,好像怕吵醒愁霜似的。 愁霜一折腾,有点醒了,迷瞪瞪睁开眼,发现夏征雁在抱着他,两个人在电梯里。 夏征雁低头瞧他,说:“回去了。” 愁霜嗯了一声,单手搂紧了哥的脖子。
第十章 年前,夏碧青跟着商明去了临市看望亲戚跟家人,夫妻两个人定居在美国,近些年工作忙,国内的亲戚跟朋友都好久没见了,一直到年三十当天上午,才又回到了江城。 年夜饭在夏征雁家里吃的,他拜托郑阿姨做了几个大菜,自己再去超市买了点素菜,总算是张罗了一桌年夜饭。 夏碧青看到夏征雁熟练做饭,有点心疼。 “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夏征雁见夏碧青难过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我回国都多少年了,一个人住,不会得饿死啊。再说了,这又不是复杂的菜。” 夏征雁念完高中之后就执意要回国,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背着行囊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了下来。 阿征,看着软绵绵的,其实一旦做了决定就没人能改变的了,十七八岁尚且如此,又何况现在。夏碧青想要劝他的那些话终究是没说。 吃饭的时候,刘一咋咋呼呼的,夏碧青总是忍不住埋汰他,埋汰完又给他夹菜倒水,怕他咋呼饿了似的。 商明悄悄观察着愁霜,小孩左手吃饭吃得很好,整个过程也不怎么说话,惟一说过的一句话,是对着脚下的那只小狗说:“呼噜,别闹。” 呼噜第一次看到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嗅来嗅去钻到了饭桌底下,愁霜看到它快要去舔到夏碧青的脚了,就忍不住提醒它。 呼噜果然不舔了。 愁霜低声说:“去沙发那里玩。” 呼噜当然不会那么听话,但是也摇着尾巴走开了。 商明没说话,只是越发觉得这小孩敏感。夏碧青前几天来过这,当时第一次见到呼噜,她对狗毛有些轻微过敏,呼噜一凑过来就打喷嚏。 吃完了饭,商明跟夏碧青准备第二天就回美国了,所以也没熬夜守岁,略坐一坐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商明给压岁钱,先给刘一,刘一笑嘻嘻地接着了。 再给夏征雁,夏征雁哭笑不得:“我都多大了,还要啊。” 商明笑:“按你姑姑的意思,八十岁都得给你。” 夏征雁笑弯了腰,伸手收了。 愁霜正蹲在呼噜的狗窝边给它倒水喝,商明叫他:“愁霜,过来。” 愁霜过来了,商明把一个红包递给他:“小孩子都有。” 愁霜没接,看了一眼夏征雁,夏征雁点点头,小孩这才接了,说:“谢谢姑父。” 商明笑着点头:“愁霜可要快快长大。” 李愁霜点头,捏着红包的手都收紧了。 晚上睡觉前,夏征雁推开愁霜的门,坐到他的床边,小孩没睡,睁着眼看他,被子遮着半张脸。 夏征雁把一个红包塞到他枕头底下,再拍拍松软的枕头,低声说:“哥也给压岁钱。我们愁霜岁岁平安。” 李愁霜从被子里把脸露出来。 “我会快快长大。” 夏征雁笑,“行,哥等着你长。” 夏征雁没怎么感觉愁霜长,就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得很快,愁霜英语的15分变成了50分,再变成了60分,再变成了80分…… 有一天,夏征雁接到了一位女士的电话,说了两句,他才知道,这是愁霜的班主任。班主任老师很客气,就说家长会夏征雁没去,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 夏征雁从办公室走出来,心里腹诽,什么家长会,他根本不知道。但是他也没拆穿李愁霜没跟他提过,只礼貌解释自己上班忙。 班主任老师说,马上六月就要中考,要跟李愁霜的家长通通气,他是冲刺全市状元的种子选手,希望家长做好后勤工作。 夏征雁瞠目结舌。 夏征雁就小学头几年关注愁霜成绩,三年级的时候,周紫萍说愁霜进步很快,成绩也很好,建议直接跳过四年级读五年级,这样,上初中的时候,跟同班同学的年龄差的就不是特别大。 从那之后,夏征雁好像知道他弟是个学习不用操心的主,再加上自己开了新课题要升职称,忙的没什么时间。可归根究底,是夏征雁从内心觉得,成绩好不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只要经历了,别太差,就可以了。所以说,愁霜的成绩他就几乎彻底不闻不问了。 乍一听到班主任说李愁霜是中考全市状元的种子选手,硬是愣住了。 在愁霜成长的这几年,夏征雁知道愁霜成绩应该是不差的,但是能够冲刺全市状元,应该不止“不差”这样的水平吧。这小子,从来也不说! 礼貌地答应了班主任老师,挂断了电话。 晚上吃完晚饭,夏征雁走到愁霜的房间,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英语卷子,硕大的一个146分划在那里。 愁霜洗完了澡一推开房间门,就看到了他哥跟被人施法了似的站在书桌前,他凑过去低头一看,哥手里拿着他的英语卷子。 “不满意啊?” 愁霜凑得近,夏征雁扭头看他,发现只看到了他的鼻子,竟然还要再抬头才能平视了,忍不住喊:“你是不又长高了!” 从去年开始,愁霜窜个子,小孩跟吃了激素似的,一年之间拔高了,有那么两个月,小孩竟然都叫腿疼,因为长得太快了。 听他喊,愁霜像听到了什么特高兴的事,忍不住弯嘴角:“你第一天知道啊。” 夏征雁把卷子放下,反身靠在书桌边,发现他头发都还在滴水,皱了皱眉:“怎么头发都不擦干?” 愁霜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不在乎地说:“几根毛茬,甩甩就干了。” “你甩一个试试?呼噜都不甩毛了。” 愁霜又笑。轻声说:“那不甩。” 夏征雁这才不说他了,问:“最近成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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