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白礼德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从高二开始这句话就像石头一样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身边再无一人,让他永远也逃不开。 白礼德握住了他的小臂,轻轻地磨蹭了一下。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小奕。” 白礼德说。
第18章 18 你怎么说都好,白奕欢心想,都现在这样了,无论怎么说,不甘心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他胃里难受,白礼德扶着他上楼,把他送回被子里。他躺了一会,还是想吐,就去洗手间里扶着水池站了一会。大概是刚才吐干净了,现在他又没有东西好吐了。 他踩着拖鞋回房间,白礼德在和山庄常驻医生打电话,让他们来看看白奕欢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白奕欢回到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白礼德挂掉了电话,坐到了他的床边,“我就是刚才吃的太急了。” “看一看放心一点。”白礼德说。 白奕欢闭上了眼睛,白礼德把手放在他手臂上,轻轻拍着,不带任何色彩。像照顾小孩一样。 过了一会白礼德关了灯,把手拿开了。但是他没有出去,白奕欢感觉得到他在。 “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 白奕欢用沙哑的声音轻声问。 白礼德没有问他指的是什么,或许到了某个时候,即便是矛盾重重针锋相对的两方,也总有一些难以言明的默契。 “很早了。” 白礼德说。 “在我十八岁之前吗?” 白奕欢问。 白礼德没有回答,但白奕欢知道这是一个肯定。 “变态,”白奕欢说,“恋t癖。” “没那么早。”白礼德说。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白奕欢说,“你是喜欢我了,就想和我做ai吗?还是你根本就是…” “小奕,”白礼德安抚着他的情绪,“现在我们不要谈这个。” “我想知道,”白奕欢固执地说,“你是喜欢我吗。” 白礼德沉默了,白奕欢将这次沉默解读为否定,“你不喜欢我,”白奕欢自言自语地说,“因为你只是喜欢双O,我又刚好是你弟弟,我运气不好。” “不是这样的。”白礼德说。 白奕欢把被子拉高挡住自己的眼睛,他感觉眼泪又涌出来了,“我一直运气都不好。”他说。 没有人能只爱我,仅仅爱我,唯有我可爱吗。 他一直做不了别人的唯一选择,爱情上是, 亲情上是,所有的一切都是。 白礼德只是沉默地拍着他,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脊背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蝶翼。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许扬声给他的是如同雷电刀切一般快速的疼痛,白礼德给他的是绵密如同针扎的疼痛。他早就意识到了他依靠着别人而活,而现在他恍然间真正认识到了这一点。 许扬声给的那么多,收回去的又那么快,白礼德给的没有那么多,白奕欢想,那只会收回去的更快。 “哥哥,”白奕欢带着泣音说,“已经这样了,那我们就这样吧,我不想再变了,就这样吧。” “嘘。”白礼德继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别哭了。” 白奕欢又哭了一会,医生来的时候他还蜷在被子里抽泣。医生对这些情况见怪不怪,听说是胃疼反而有些惊讶。 医生给白奕欢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询问了情况,说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吃的太多,睡一觉还吐的话就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白礼德和医生在门外说话,房间里的灯关着,白奕欢透过门缝看着他们的影子。 白礼德送走医生,白奕欢在床上翻了个身。 “睡吧,”白礼德来为他关门,“要哥哥陪吗?” “我难受,”白奕欢闭着眼睛说,“我还是好难受。” 白礼德陪他睡了,为了起床不打扰他,白礼德在旁边的沙发上凑活了一晚,他听着白礼德的呼吸声入睡了。 就这样吧,他想。 有的时候,人就是要甘居人后的。
第19章 19 白奕欢睡了一晚上,期间三番两次地觉得胃难受,他又不想起来惊动白礼德,只能忍了下去。 他没睡着几个小时,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仍然不舒服。白礼德早就起来了,白奕欢下楼的时候嗅到了粥的香味。 白奕欢走进厨房,白礼德没转过身来,还在料理着那锅冒着小泡泡的粥,“我做了点瘦肉粥,”白礼德说,“等会你吃一点。” “我想吃烧烤。”白奕欢说。 “不行。”白礼德说。 白奕欢在桌旁边坐下等,白礼德把粥煮好泡在冷水里,又去给他做了一个榨菜炒蛋。白奕欢盯着白礼德的身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想些什么才对。 片刻后白礼德端着粥和榨菜出来,和他说了声“小心烫。”白奕欢含糊地嗯了一声,拿起勺子就盛了一口送到嘴里。 似乎是知道他等不了太久,粥并不烫,勉强能算是温热罢了。 白奕欢又吃了两口,夹了一条榨菜丝,吃完之后觉得胃里不舒服。但是他不想再看医生,只能勉强忍了下去。 白礼德注意着他的表情,看见他神色恹恹,也皱起了眉头。“怎么样,还是不舒服?” “没有,”白奕欢说,“就是不想吃了。” 餐桌上安静了一秒,白礼德的手机响了,他把电话挂了,看着白奕欢。 “今天下午跟哥哥回B市,”白礼德说,“回去做个全面检查。” “我想继续留在这几天,”白奕欢说,“你有事就先回去…” “听话。” 白礼德说。 “我不听话!” 白奕欢双手拍在桌子上,粥碗被他震得抖了一下,万幸没有洒出来。 白礼德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白奕欢死死地盯着他,嘴角稍微有些颤抖。 “那你先留在这里,”白礼德低头说,“哥哥必须要回去了,下周来看你行吗。” 白奕欢放下手,深深地吸了口气。“行。”他说。 他没有想到一切这么简单,白礼德说走就走了,中午他吃完饭上去睡了一觉,白礼德就不见了。白奕欢看手机,白礼德告诉他这几天为他点了一个养生套餐,并且附上了医生的电话。 原来走的那么痛快,是因为觉得自己在这能修养的更好。 白奕欢在房间里吃了两天的养生套餐,饭菜味道不错,他觉得胃里也好受多了,理所当然的再也没打过医生的电话。 白礼德每晚在家给他打视频电话,问一些有的没的,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吐,吃的习不习惯,来回来去就那么几句。 白奕欢应付得烦了,有的时候会直接说“我没事”然后把电话挂掉。但是第二天白礼德还会打来,他就是这么阴魂不散。 白奕欢觉得自己还挺好的,但是白礼德说他瘦了一点。 那也很正常,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吐,大概是水土不服。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白礼德给他打电话,背景很嘈杂,白礼德问他“你今天身体怎么样”,白奕欢叫他回家再打,说了三次白礼德都没听见,还在那里“啊?”他。 “我不和你说了!”白奕欢厌烦地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我挂了!” 白礼德似乎终于听见了他这句话,“注意身体,”白礼德说,“哥哥过两天就回去找你。” 白奕欢想伸手挂断,结果在嘈杂中听见有人叫“白先生”,很清亮的一把嗓音。 “你死在那吧!” 白奕欢说。 他把电话挂了,蹬蹬蹬地跑到楼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 原来还真的什么都不是他的啊。 为什么要一遍遍的提醒他呢。
第20章 20 白奕欢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肿了,也没吃晚饭。 他把手机关机了,白礼德大概在打他的电话,大概没有,毕竟某种程度上Roy比他更讨人喜欢,白礼德没必要去想他那个不安分的失恋弟弟。 白奕欢哭得太多,终于有些哭不出来的感觉了。他在床上翻了两次身,在回忆他以前见到白礼德的时候。 如果时光能后退,他必定要以死相逼强迫父母把白礼德送走。他会告诉父母他不仅强j我,囚jin我,还抢占我的那份财产。他逼着我依赖他,不给我其他选择,又给自己除了我以外的太多选择。 但是这样说太矫情了,白奕欢想,好像我喜欢他一样,我不喜欢他,但我也不喜欢他看着别人。 白奕欢做惯了舞台中心,他天生就该享受万重视线的敬仰,应该被抬着轿子供在高台上。但在白礼德这里他失去了这种感觉,白礼德不供着他,白礼德收拾他,把他操控得死死的,让他走不出家门一步。 白奕欢想明白自己生气的点了,因为这个不公平。白礼德逼他和许扬声断了,又自己千里迢迢飞回去见小情儿。许扬声对他倒是公平,他们各自瞒着对方都有人,该死的公平极了。 他不确定自己想要公平或者是不公平,他只是觉得自己被人辜负了,所有人都在辜负他,他的父母,许扬声,白礼德,他们嘴上说着爱他,但行动却没有这么做。 也只有他这样的蠢蛋才会被骗。 想起许扬声,白奕欢心里又难受起来。他现在一难受胃就不舒服,在床上忍了半天还是去洗手间吐了。 他扶着洗手池漱口,喘了一会,外面突然响起了门铃声。白奕欢以为是送夜宵的,过去开了门,才发现是秦晓华。 秦晓华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你哥叫我来看看你情况怎么样。白奕欢勉强笑着跟他说我没事,手机没电了。秦晓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给他留了个电话就告辞了。 他走了两步,白奕欢还站在门廊,突然叫住了他。 “秦先生这次来…带了人吗?” 白奕欢的脸色不太好看,在门廊的暖光下都显得有些白了。 秦晓华转头来看他,然后笑了一下。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秦晓华说,“白家弟弟,他不适合你,你镇不住他。” “…你们都这么说。”白奕欢扶着门框轻声说。 “因为这是真的,”秦晓华往回走了两步,“这个事也是我对不起你,早让他别招惹你,你也不会这么难受。” “我知道了。”白奕欢说。 “那我先走了,”秦晓华说,“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答应你哥帮他照顾你。” “他还在你那里吗?”白奕欢说。 秦晓华叹了口气,“白家弟弟,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舒服。”他说,“你好好休息吧。” 秦晓华走了,白奕欢又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开始看电视。 电视里在播婆媳剧,有人说了句“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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