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雅哥哥,他是谁?” 迟燃愣了。 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长相和声音一样甜美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像是迟燃从小在童话里见到的金光闪闪的王子一般。 而这个男人,正坐在只距离宁颂雅不到半米的地方。 换作旁人来看,一定是要给他们二人题上一幅“金A玉O”的大字来。 迟燃的手紧紧捏住实木扶手:“颂雅,这位是……” 男人对迟燃的称呼并不满意,却很有风度地没有发作,只是皱了皱眉,看向宁颂雅:“颂雅哥哥,你刚才就是为了去见他,才把我抛在宅子里的吗?” 迟燃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宁颂雅和他不一样,不是苦苦守在手机面前的傻瓜,宁家有强大的关系网和人脉资源,更何况,宁颂雅本身也是个足够有魅力的alpha,有这么一个“佳人”围绕在宁颂雅身边,的确是再正常不过。 宁颂雅并没有向迟燃介绍男人,只是挥挥手,像是挥走一条野犬:“迟燃,先去吹头发吧,东西都在浴室里。” 迟燃没有立刻应答,他在omega的脸上转了一圈,得出一个刻薄但能够慰藉他的回答:一个毫无特色的漂亮人偶。 “迟燃,这个名字也太……”omega欲言又止,远比直接的贬低而更加具有轻蔑性。 迟燃深深呼气,立刻道:“我不知道我的名字如何,但总比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来得光明磊落。”说完,他看了宁颂雅一眼,转身回了浴室。 迟燃双手撑在盥洗池边缘,他望着镜子里的beta,唇角像是无法再扬起了。 宁颂雅不介绍那个人,是觉得他不配知道,还是在保护那个omega? 方才的回击只是让迟燃感到一时的痛快,除了在亲朋好友和宁颂雅面前,他还是那个表面热情似火,内心却设置安全距离的迟燃,将那个挑衅他的人打得片甲不留,这才是迟燃的常态。 可把那个人杀得节节败退又如何…… 迟燃将唇咬得发白。 他在乎的只有宁颂雅,仅此而已。 从前他和宁颂雅日夜不分开,以至于他忽略了宁颂雅的身份背景注定要引来万众瞩目,而现在那个讨人厌的omega出现在眼前,迟燃再也无法忽略他身为一个平凡人——一个平凡beta和宁颂雅之间的距离。 可笑的是,他沉浸在南柯一梦里,还以为那“距离”早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小燃:招不在新好用就行。 小雅:……那是因为我愿者上钩。
第45章 迟燃在浴室里呆了许久,直到门被推开,一丝光亮倾斜而来,迟燃用手挡了挡,他的眼睛有些难受。 “怎么还不出来,半个小时了。”宁颂雅语调平稳,目光在迟燃身上转了一大圈,“我家的浴室给你上了镣铐了?” 迟燃憋在心里的苦闷在被质问的一刹那奔涌而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宁颂雅愿意来雨里带他走,现在偏偏又推开他。 “不是你的浴室,”他快步走到宁颂雅面前,微微抬头,嗓音沙哑,“是你。是你,宁颂雅,你给我的四肢上挂上了镣铐,你害得我在这里动弹不得,怎么样,这个回答够不够?” 宁颂雅微微一愣,沉默一刹后,道:“你可以随时离开。” “外面下着大雨。你明知道那雨有多大。” “我让司机送你。” “我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 宁颂雅没说话了。他看了迟燃一会儿,突然问道:“迟燃,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重要吗?”迟燃眼眶红了,“我现在就算将我想要做的事诉之于口,你能不能让我满意?你不能。你这几天对我避而不见,为什么,颂雅,你告诉我原因啊。我们明明才靠近一点,你就这样对我……为什么,宁颂雅……” 迟燃的哭腔里只剩下“宁颂雅”,仿佛只要念到这个名字,就能与受到的难过冰释前嫌。 迟燃已经努力了,结果却仍然不尽如人意。 他伸手想要抓住宁颂雅,想要将男人的目光留住,爱并不是完美的,伴生它而来的是苦楚,是无助,是踟蹰不前的犹豫和痛苦。 见宁颂雅正欲回答,迟燃立刻上前吻住了青年的唇。 他这一次无比焦躁,仿佛要从宁颂雅身上攫取力量,他痴迷于这个吻,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从前惯有的回应。 “颂雅……”迟燃睁开眼睛,低声哀求道,“你到底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对我这么冷淡的……” 从前只要迟燃愿意,宁颂雅就会给他强烈的回应,他们之间干柴烈火,好似这世间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相配。 从前越是热烈,现在越是陌生。 宁颂雅任由这个吻的发生,却平静得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无波无澜。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接吻?好,没关系,我们换个方式。”迟燃不想面对这一切,他宁愿是宁颂雅没有了兴致,于是他蹲下了身体,自下而上,眼神殷切,“你之前很喜欢的,颂雅,今天你也会喜欢的……” 宁颂雅只是看着他,却拽着他的头发,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迟燃大喊出声,就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小雅,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我真的很想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总部了,为什么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没有喝酒,语气却像是醉了。他的双手紧紧拽着宁颂雅的衣角,可怜又无助。 “你想知道原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一字一字,清晰得落针可闻。 迟燃的头皮发麻:“……什么意思?”他抬起含泪的双眼,讷讷道,“我不懂,你把话掰开揉碎,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宁颂雅的表情总算不再风轻云淡,他将迟燃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见面,迟燃,这种把戏你还要玩多久?” 他的声音里仿佛掺了冰。 迟燃浑身战栗,他惊恐地望向宁颂雅,这一刻他该问什么?问宁颂雅那天下午到底看到了多少?还是问宁颂雅,对他和余安的关系,又到底知道多少? “怎么,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吗?迟燃,这种自我感动的戏码,我被你骗一次就够了。” 宁颂雅伸出手,卡住了迟燃的脖子,他没有用力,但迟燃宁愿他用力,至少呼吸不畅带来的痛苦,没有被宁颂雅这样冷冰冰眼神看着带来的更大。 “颂雅,你听我给你说……”他涨红了脸,想要替自己辩白,然而宁颂雅却在这个时候猛地松开了五指,冷漠地看着迟燃在不停喘气。 “你想说什么?不对,你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让我猜猜,你是想说你和他只是‘朋友’关系,还是想说那天下午你被带去玩得那么开,你也根本不是自愿的?”宁颂雅冷笑一声,“迟燃,我不是傻子。不过我也和傻子差不多了……”他猛地一把将迟燃拽起,拉到镜子面前,注视着迟燃惊恐的表情,他的声音里也像淬了毒,“给我戴绿帽子的感觉怎么样?痛快吗?” 镜子里的男人睁大了双眼,眼泪很快流下来。 “我没有!”迟燃拔高了声音,尽管还有哭腔在作祟,“那天我去见余安,只是为了帮他……他说他在这里举目无亲需要我的帮忙,他说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帮他,所以、所以我才赴约,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他会那样对我!”男人转过身,似乎想要挣脱alpha的钳制,他流着泪摇头,仿佛只要把眼泪流干了,痛苦也完全消失了。 “朋友?”宁颂雅总算卸掉了淡漠的面具,他沉下声,一字一顿,“一个和你非亲非故,你却愿意一字千金的朋友?一个为你订购暧昧的蕾丝内衣的朋友?还是一个让你宁愿错过我的生日,宁愿骗我无数次,也要去见的——朋友?!” 迟燃的身体开始发颤,他自以为从来不会被识破的轨迹原来早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眼泪在一瞬间被止住了。 他从前的伪装被拆解得干干净净,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难堪。 “是……我承认。”他低声说,失神地看着发白的指节,“颂雅,我承认我对余安是有那么一点想法,我是想过和他发生点什么,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而且根本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一次次否决我们的可能性吗?你又不会和我结婚,我总要结婚的啊!” “过去的事?”宁颂雅抓住了其中一个重点,节节逼问,“我看在你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他才对吧。我就说呢迟燃,你的行踪诡异,原来是为了让我丢脸!说什么结婚不结婚,这种托辞你难道不觉可笑吗?!” “我是很可笑,可是我这样为自己有什么错!”迟燃痛苦地跌坐在地面,他终于崩溃了,眼泪如河流决堤,“宁颂雅!难道从一开始你对我就是真心的吗?你难道不是只想和我玩玩吗?你要我的真心,可是你的真心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从来都没见过,哪怕一句喜欢我也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我也是人啊,我也会痛苦我也会难过,在你这里得不到安慰的时候我也会趋利避害!更何况,在我们还没有推心置腹之前,是余安给我带来短暂的满足和慰藉!是啊,你是天之骄子宁家大少爷,你总会和一个名门的omega结婚,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那我为我自己打算有什么错?你说啊,颂雅,宁颂雅!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样,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才像一个无力自控的傻子一样沦陷,而你,宁颂雅,你仿佛永远独坐高台……” 这样的关系,他其实明白,只有他一个人是输家。 宁颂雅俯视着迟燃良久,忽地笑了:“迟燃,你既然知道我对你而言是‘坏处’,你又为什么费尽心机来讨我欢心?你既然要讨我欢心,又为什么对那个余安念念不忘?你不会告诉我,你做的是左拥右抱的美梦吧?迟燃,你还真是有本事,我从前只把你的痴心妄想当成可爱,没想到现在一看,却是可恨!” 迟燃闭上双眼,他哭着说:“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可恨的人,我想要你而不得所以我犯贱,脚踏两条船也好,一心二用也罢,可是我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要对余安好,余安背叛了他。 他想要宁颂雅的爱,可是对方却一次次地对他说不可能。 他现在就算把自己的心剖开放在宁颂雅面前,恐怕也只能换来厌弃。 迟燃从未感受过这种绝望,即便是那日被余安背叛拍下屈辱的视频,也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空气逐渐冷凝,迟燃闭着眼睛,寒气渗入四肢百骸,迟燃想,如果我没有爱上宁颂雅,我和他就都不会痛苦了。 “既然你出轨是为了报复我,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怎么样。”宁颂雅转身离开浴室,很快又复返,一把刀子出现在迟燃面前,“来,迟燃,你想要报复,用这个东西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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