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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辉听见那话，抿了一下嘴唇道：“你瘦了好多，医院的饭菜不好？” “怎么会，那可是罗曼医院，他在那里会饭菜不好？”莫妄直接抢答道。 赵尚安笑笑没说话。 顾嘉辉又说：“赶紧说说你吧，这段时间我们都急坏了，什么消息也没有，电话也联系不上，找去你家的医院还被拦在外面……” “还差点被车撞了，另外，我没担心。”莫妄打断道。 赵尚安诧异地看向顾嘉辉：“被车撞了？” 顾嘉辉便给他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情，讲完之后，赵尚安双手微颤搭在桌沿，低头喃喃道：“所以他真的来了，又真的离开了……” 顾嘉辉见他低头失落的样子，安慰道：“也许以后会有转机呢？” 赵尚安苦笑道：“不会有了……” 莫妄将澳龙切好放在顾嘉辉盘子里，淡淡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顾嘉辉也说：“对，说说你以后的计划吧。” 赵尚安看着顾嘉辉和莫妄相互给对方夹菜的样子，还有他们注视彼此时那浓得化不开的炙热眼神，心里无比羡慕。 曾几何时他和安皓予也是这样，虽然那时的他并没有付出真心，但两人对视时火星迸裂的眼神是真的。 要是能一直那样下去该有多好。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假设并不存在。 他心里泛出酸楚，顾嘉辉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渣男，怎么就能守得云开见月？因为他是0吗？ 但其实他心里还是为顾嘉辉高兴的，他们两个人里有一个人能获得圆满的爱情已经很不错了。 他举起香槟，笑着说：“先祝你们两个长长久久，情意绵绵。” 说完一饮而尽，又说：“我其实很好奇你们是怎么遇上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孽债。” “天缘。” 二人同时开口，说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词语，这令赵尚安很感兴趣，想要追问，却被顾嘉辉打断了：“行了，别说我们了，赶紧说说你的打算吧。” 赵尚安又喝掉一杯香槟，看着空杯子，说：“赎罪。” “赎罪？”顾嘉辉和莫妄异口同声地问。 赵尚安点点头：“没错，赎罪，罪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清算，我叫佳慧出来的原因也是这个……” “请你，不要再叫辉哥这个名字。”莫妄看着他正色道，一副他再这样叫一次他就会冲过去给他一拳的样子。 “行，嘉辉，不那么叫了。”赵尚安玩味地笑笑，“不过你这醋劲儿可是够大的，我们俩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还能吃醋？” 顾嘉辉脸上的笑容一顿，然后搀着莫妄的胳膊道：“兄弟怎么了，有小妄在，兄弟也得靠边。” 莫妄一脸骄傲得意地瞥着赵尚安，攥紧的拳头逐渐松开。 “好了，不逗你们了，你们也别撒狗粮了，关爱一下单身狗。”赵尚安看着莫妄说，“你能派人查查赵锡成在西班牙的产业吗？” “你要做什么？”莫妄问。 赵尚安：“我怀疑他在西班牙的产业见不得光，不然也不会放在海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莫妄略一思忖后说：“可以，但是你可想好了，那是你父亲。” “想好了。”赵尚安对视着莫妄，“还没出院的时候我就想好了……” 三人又交谈一番后，一起离开餐厅。 第二天，赵尚安去了息格集团，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但他们的那个合作项目依旧还没有具体谈拢，这次来，他是想要敲定具体的合作事宜。 考虑到小欧对自己躲避的眼神，他现在基本上不会再让小欧替他处理任何事，新的助理又没还没有培养好，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他现在无法联系上丁格尔，于是就亲自来到息格集团，走进大厅，对前台小姐说明身份和来意，片刻之后，前台小姐充满歉意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赵总，丁总让我转告您，之前谈的合作作废，请您不要再进入集团大楼……” 初时赵尚安有些懵，丁格尔这样做不是明摆着把到手的利益往外送吗？ 但是转瞬他就明白了，丁格尔是在替安皓予出气。 他叹口气，冲前台小姐点点头，然后说：“麻烦你现在和丁总说，这次投资的受益人是安皓予，我的投资所产生的盈利全部归安皓予所有。” 前台小姐将原话转述过去，片刻后，对他说：“赵总，您这边请。” 他走进总裁办公室，丁格尔和息波克正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赵尚安一时有些丧气：怎么他走到哪里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是为了特意讽刺自己这个单身狗吗？是为了特意提醒自己都是因为自己不珍惜所以只能一个人度过余生吗？ 他懊丧的时候，丁格尔冷漠地看着他，与平常活泼的样子判若两人，嘲讽道：“呦，这不是那位大年三十背着未婚夫在欧洲和一群美男玩乐的渣男吗？怎么到我们这来了？这里可没有能陪你玩乐的男人。” 赵尚安听了却也不恼，事情毕竟是他做出来的，人家这么说无可厚非。 他带着笑意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说：“丁总也不用奚落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之前的恶果已经受到报应了，这次就是来弥补皓哥的。” “怎么弥补？拿一点钱吗？”丁格尔剜了他一眼。 赵尚安靠在沙发椅背上，十指交叉道：“我想要和二位共同投资，我这边的合同受益人全部填皓哥，但找皓哥签下那些文件的事就需要丁总的帮助了，不知丁总是否愿意？” 丁格尔难以置信道：“赵总这么舍得？” 赵尚安并不在意丁格尔眼中的戏虐，自顾自地说：“我把皓哥伤成那样，无论做什么事都弥补不了我对他的伤害，我本来是想用我这辈子剩下的时光跟在皓哥身后补偿他，但是住院一个多月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既然皓哥不愿意再看见我，那我就只能通过其他方式补偿他，让他余生衣食无忧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但如果他知道是我做的，一定不会接受的，所以我特意来找你们。” “……丁总，我和皓哥的事你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你厌恶我也没什么，都是我自己找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先放下对我的成见，看看这件事是否对皓哥、对你都有利？” “另外，我会想办法提前接管罗曼集团，到时候会有更多的资金投进来，再加上莫妄的，应该足够了吧？” 丁格尔和息波克听完他的话之后沉吟良久，赵尚安说：“不用现在给我答复，你们慢慢想，想好了打这个号码告诉我，以前的号码作废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驱车返回赵氏庄园的路上，他看着城市夜晚的霓虹，想起当初培训的时候，在酒吧里息波克说的那句“真心才能换真心”，现在看来，很多事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如果当时他把这句话当一回事，他就不会玩弄安皓予，他不玩弄安皓予就不会见到陈姨，不见到陈姨就不会更加毫无人性地对待安皓予…… 他不那样对待安皓予他们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关系。 远离的时候思念，靠近的时候痛苦。 长这么大第一次明白睹物思人的感觉，却是通过这样惨烈的方式才明白的。 真心才能换真心。 因为自己游戏人间，就活该被这个人间游戏。 ———— 回到赵氏庄园的时候，他破天荒地在非节日期间看见了苏意的车，看来是柳傲瑈去找过她了。 赵尚安吹着口哨走进去，会客厅里没有人，估计是在书房吧，他心里念道。 到了二楼，来到自己房间门口，他却看见吴诚站在那里等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假惺惺的笑容。 他无所谓地迎上去：“吴叔，在等我？” 吴诚点头：“有事要找你聊聊。” 他打开门：“请进吧。” 赵尚安的房间是个大套间，里面有会客厅、书房、卧室和卫生间。 他直接带吴诚去了书房。 他给吴诚倒上一杯茶：“什么事，您说吧。” 吴诚端起茶杯轻轻吹着，不紧不慢道：“我和你爸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赵尚安点头。 “那你父母的关系你知道吗？”吴诚的目光从茶汤转移到赵尚安的双眼，紧紧盯着他问。 赵尚安回应着吴诚的目光，嗤笑一声：“多好猜啊，gay娶了les，要是没有我可能就是快乐的两家四口。” “是啊，要是没有你……”吴诚收回目光，“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赵家人对血脉传承的看重……” “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整传宗接代这一出。”赵尚安说完这句，话锋一转问道，“吴叔，您说我是通过传统方式被孕育的还是通过试管的方式被孕育的？我爸和您说过吗？我爸是gay的话，应该是用做的试管？那我妈为什么这么厌恶我呢？想想就不对劲呐？” 吴诚的呼吸明显一滞，眼底的愠怒嫌恶之色显露无疑，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管家来敲赵尚安的门，说苏意找他…… 第68章 思念如潮，汹涌奔腾 苏意会来找自己，赵尚安丝毫不觉得意外。 吴诚面色恢复如常，跟着他一道出去，临分别的时候，他说：“吴叔，你有没有想过我爸可能还有别的女人？” 说罢不去管吴诚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笑着走下楼。 一楼的客厅里，苏意正在沙发上坐着，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香烟，美艳绝伦。 赵尚安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也燃起一支烟，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抽着烟，目光飘渺不知是在看什么抑或是在回忆什么。 半晌，苏意一边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一边说：“倒是没想到你会让她来找我，怎么盘算的？” 赵尚安迎着苏意满眼的厌恶，靠在沙发背上慵懒道：“还能怎么盘算，继承家业，传承血脉呗。” “那你让柳傲瑈找我做什么？”苏意问。 “不想跟他传承血脉呗。”赵尚安继续说，“她有她的爱人，而且说实话，我是真的对女人没兴趣，那种事情我做不来。真好奇我爸是怎么做到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紧紧盯着苏意看，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他需要确认苏意是否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苏意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厌恶，恨不得亲手将他撕碎，但那恨意中又带有一丝眷恋，非常微小的一丝，但却非常浓重。 “你知道的挺多的。”苏意转过头，讽刺道。 赵尚安为所谓地一笑，然后说：“其实我知道的更多，我的母亲大人，或者，嗯……应该怎么称呼呢，关系还真的有点乱，不然我叫你阿姨？” 苏意的瞳孔有些微缩，然而瞬间就恢复镇定：“倒是小瞧了你，帮你的这一次我以后会要求你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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