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安静的时候总是很招人疼,霍应汀动了动手,忍住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的冲动,留下一句“少喝点酒”,然后转身离开。 两人从现身到现在都没什么互动,再加上中间恨不得隔着个马里亚纳大海沟的距离,这情景落入别人眼里,就像是表面夫妻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装和谐一样古怪。 “刚刚汀哥卡重春脖子是因为重春和自己的死对头说话了吧?” “可不是吗,我觉着刚刚要不是闻冬哥在,裴总和霍总早就吵起来了!” “这俩人凑一起气场也没有要爆炸的样子啊,你们怎么看出来那么多的?我觉着这两人凑在一起还挺搭,啊!颜狗的视觉盛宴!” “你懂什么,这叫暗流涌动!” “静水深流!” “私下已过几百招!” 今天来的人贺闻冬都把过关,说话都有分寸,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没有商场上的人那么利益,他们只知道好玩和乐子,说出来的话也不带有多少恶意。 所以耳朵里偶然飘了那么几句裴煦也不在意,只觉得这几个人歪打正着还真说对了几句。 他和霍应汀确实私下已经过了几百招了...... 他低头笑了声,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居然会因为别人把他和霍应汀放在一起而高兴。 还有......刚刚贺重春的话他不是没听见。 只是有些惊讶。 裴煦摸摸口袋,想——惊喜这种东西也这么心有灵犀吗?
第52章 烟花 两人都有计划内未做完的事, 对于暂时藏住恋爱关系的这件事,裴煦和霍应汀都心照不宣。 但此刻宴会厅里,裴煦一个人眺望着宁市夜空下繁华的夜景, 却难免也觉得不高兴。 这儿有点高, 他有点害怕,也有点孤单。 怪不得俯瞰江山这种事情,君王都喜欢有美人在怀。 手机震动, 裴煦看到陆执发来信息。 “裴总,李秘刚刚通知我,裴松沅最近还在尝试霍总。” 想到刚刚进来的裴松沅, 裴煦的心情又不爽了几秒,忍住心里想把霍应汀拉过来蹂躏一通的冲动,抬手懒懒地回了信息。 Sunset:1 陆执:裴总,李诉说裴松沅也去贺二少的派对了,咱们这边需要做点什么吗? 裴煦轻笑一声。 霍应汀不至于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裴松沅见不到他的,来了也只能看人冷眼,要不然裴煦也不会这么干脆把人放进来。 Sunset:不用。 陆执:好的, 那祝您今晚玩得开心。 裴煦放下手机,神情淡淡。 开心吗? 说实话一般。 裴煦不知道第几次抬头扫视人群, 视线里依然没有霍应汀。 到底去哪儿了? 裴煦无聊的时候就喜欢任由思绪飘走。 贺重春的生日派对办在宁市的地标性建筑渡风塔上,市中心寸土寸金, 渡风塔更是,塔身只对外开放到六十层,再往上没点权力地位根本上不去, 更别说在顶楼包场开派对了,霍应汀能办成, 在宁市乃至国内的地位影响力都可见一斑。 哦,这一层也不是顶楼,上边儿还有一层呢。 裴煦婉拒了一个来邀请他共舞的男士,想,霍应汀什么事都是要做就做到最好,怎么不干脆把派对办在上面一层。 结果刚刚想到这里,就有人叫了他一声。 “裴先生。” 来人是一个侍应生,裴煦转过身,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霍先生在顶楼等您。” 顶楼? 不是没包下来? 裴煦挑眉,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再次询问:“霍应汀?” 侍应生点头称是。 裴煦了然,轻轻一笑,道:“带路吧。” 侍应生往边上退了一步,礼貌道:“非常抱歉,裴先生,霍先生只请了您一个人上去。” 裴煦:“......” 搞什么? 裴煦上电梯前越想越不对,担心是什么阴谋,于是学着从前霍应汀的样子顺手在桌上抄起一瓶酒握在手里,又给霍应汀的微信发了个问号,才浑身戒备地上了电梯。 渡风塔的顶楼是玻璃顶,站在城市的最高处,天气好的时候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天上星。 这一层有一圈延伸出去的玻璃通道,四周是,脚下也是,低头就能直观感受到几百米的的落差,天地共揽,可对裴煦来说却是最折磨的。 但裴煦走出来才发现,原本的玻璃穹盖下,早就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地毯。 他低头,只有漂亮的花纹,没有头晕眼花的失重感。 握着酒品的手轻轻松了松。 周围不太明亮,但几盏灯相对而立拥出一条通道,灯光温暖,像极了他家里阳台上钓鱼灯的灯光颜色。 裴煦心里一暖,慢慢朝灯光处走去。 “霍应汀?” 他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一身噼啪的爆炸声。 昳丽的脸庞猝不及防被盛大的烟花照亮,漫天闪烁的火花和繁星融合,无数的光彩被他的双眸捕捉,流光溢彩。 玻璃穹顶上倒映着抬着头的裴煦和接连不断的烟花盛礼。 耳畔烟花炸开的声音不停,似乎和他的心跳声重合。 裴煦恍惚之间都快分不清,那是夜空里的烟花声,还是他心里的花苞开出花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被簇拥在这一片天空,就好像是唯一的月亮。 “裴煦。” 身侧的酒瓶被拿下,五指被人顺着指缝牵住。 霍应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仿佛很紧张。 裴煦喉结滚动,忽然觉得有些干涩。 鼻腔有些酸意,有点儿想哭。 原因是他确定自己触碰到了幸福,感觉到了被爱。 怕开口就是哽咽,他没说话,只是用力地回牵霍应汀的手。 霍应汀像是受到了鼓舞,在他身后慢慢地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裴煦在看烟花,而他在看裴煦看烟花的双眼。 水光氤氲,熠熠生辉,烟花在里面绽放,那双眼美得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一直怕你和我在一起会不开心......” 霍应汀刚刚起了个头,裴煦偏头蹭了蹭他的脸,说:“宝贝,等烟花结束——” 话未尽,但霍应汀已经止住了话,贴紧了身前的人,黏糊地埋在对方颈窝里。 这是裴煦第一次叫他宝贝。 霍应汀整个人快热冒烟了。 裴煦双手搭在霍应汀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上,微微后仰靠在他怀里。 两人相互依偎。 宁市禁燃,不知道身后这个人费了多大的劲才准备了这样一场烟花,甚至还包下了渡风塔的顶层。 只为他一人。 真是...... 面前忽然绽放开一朵与众不同的烟花。 金顶白身,硕大而震撼。 裴煦曾无数次见过它,它是裴煦自救的起始,也是裴煦自毁的开始。 日照金山。 绵延的雪山,金光笼罩。 它对裴煦来说意义非凡,不是什么好寓意,但裴煦却用它当了几年的微信头像和壁纸。 裴煦从不觉得日照金山是神圣的,但他对这个词仍旧抱着尊重和敬畏之心。 一直到今天,眼前炸开的这朵独一无二的日照金山烟花,裴煦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是神圣。 他无比庆幸从前没有对这个词不屑一顾,好让他在今天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洗礼时,没有像以前一样产生觉得自己又当又立的自厌情绪,而是发觉了自己原来也有虔诚之心。 最后一朵烟花在绽开后爆发出绵延向四周的火花,然后又在夜幕中淡去,只留下飘远的烟雾随着云动。 夜空寂静,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意剖白落幕。 “霍应汀......” 裴煦的声音很轻很轻,霍应汀在里面听出了无比的眷恋与依赖,缠绵得像是把他紧紧包裹。 “裴煦。” 准备好的所有腹稿尽数被丢弃,霍应汀没有犹豫地把人转过来,低头虔诚吻下。 “我爱你。” 这三个字好像比刚刚的烟花声更加震耳欲聋,裴煦的鼓膜却没有像从前一样疯狂震动。 爱意再汹涌,也不会是噪音。 他闭上眼,努力回应着缠绵的吻。 整座城市都目睹了这一场世纪烟花,声势浩大,又隐秘含蓄。 昭告天下的浪漫。 但只有裴煦知道,这是霍应汀热烈而无声的爱。 仅为他而来。 ...... 霍应汀每次接吻很温柔耐心,裴煦喜欢和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柔情,但这一次,霍应汀却感觉到裴煦的失控与主动。 唇齿被挑开,裴煦柔软湿润地灵活进入,攻势汹涌,索取无度。 霍应汀舌根发麻都还在任由怀里的爱人乱来,最后推开裴煦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人飞红的眼尾。 “怎么哭了。” 霍应汀声音低哑,蹭了蹭他的眼尾。 裴煦额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不给他看自己的眼。 “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裴煦答非所问。 “我想说——”霍应汀深吸了口气,把这段时间来自己的不安都说了出来。 “我怕你和我在一起会不开心。从前误会你的事是我做错了,但在我心里你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宝贝,Leo把你比做月亮,我觉得你比月亮还珍贵干净。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可以直接对我说,如果你还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自己闷着。” 裴煦被他这一段话弄懵了,牵着他的手,扯了扯:“......我早就不生气了,霍应汀,你真的对自己哄人的水平一无所知。” “还有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和你在一起不开心的?” 霍应汀手握着他的后脖颈,让人抬起头来,然后泄气似的顶着他的额头:“你最近吃饭都不挑食了。” “......什么?” “你开心的时候会挑食,不开心的时候也挑食,带壳的不吃、有骨头的不吃,口感湿滑黏腻的不吃,特别辣的不吃,只有在心情一般的时候才不挑食。” 霍应汀声音听起来万分受挫:“你和我在一起之后都不挑食了,说明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特别高兴过。” “你挑食的规律我都知道的,裴煦,你还说你没有不开心?” 霍应汀从来没这么直白地告诉裴煦过他已经拿捏了这些挑食规律,裴煦的心都要软成一一滩水了。 原来这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时刻关注着这些东西。 他捧起霍应汀的脸,吻上那因为忧愁而微微耷拉下来的眼。 “真厉害,但你确定你真的都知道吗?” “嗯。” 闷闷不乐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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