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一个接着一个,陆渝端着碗边吃边看,很快就沉浸了进去。 直到肚子有些撑了,放下碗筷时才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太对。 他基本上都没夹几次筷,但碗里的菜基本上就没少过。 “饱了?” 盛曜起身,开始收拾两人的碗筷。 “我来吧。” 看到一半的节目立刻被抛到了脑后,陆渝站了起来,伸出的手却被挡住了。 “去泡个热水澡。” “今天除夕,记得换新衣服。” “还是你之前睡的那间卧室。” 陆渝轻轻噢了一声,乖乖地上了楼。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他推开门的时候一阵暖融融的水雾飘出,浴缸里已经蓄了大半热水,应该是饭前就已经开始放了。 就在陆渝突然想起,盛曜叫他除夕记得换新衣服,可自己明明是空手出的门。 走近房间里一看,床头早已放好了两套新的衣服。 一套是白色的睡衣,材质陆渝看不出来,但布料的质感看上去就很贵。 另一套是从里衣到外套的全套新衣服,最惹眼的是穿在中间的一件红色卫衣。 衣服是加绒的,看上去就很暖和,颜色明亮饱和度很高,不过陆渝皮肤好,穿着只会更显白。 而卫衣的正中绣有一只长毛猫,毛发雪白流畅,看上去软乎乎的特别可爱。 浴巾也已经叠好放在一旁,陆渝上前,正想着该穿哪一套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S:一会出门?] 盛曜没说为什么。 陆渝依旧回了个好字。 放下手机,陆渝抱着衣服走进浴室的时候,在层层叠叠的里衣、卫衣、长裤中,摸到了一条薄薄的柔软布料。 陆渝从衣物间抽出手掌的时候,拿出来一片雪白。 而且,还是他平日里最常穿的那个牌子。 脑海里揣着的疑惑,在这一刻变为了让脸色爆红的羞耻。 陆渝控制不住地去脑补盛曜的手抓着新买回来的这条小短裤,将上面的标签牌扯掉的场景。 将衣服一股脑塞在旁边的置衣架上,陆渝扎进了水里,半张小脸都没在了水面之下。 滚烫的水温驱散了夜雨和冷风留下的寒意,一直暖到心里。 陆渝直泡到水有些微凉了,才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穿着新衣服下楼的时候,陆渝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耳朵这么红?” “水有点热!”陆渝下意识地答了一句。 眼神却不自觉地往下瞟。 站在楼梯上回过身,陆渝看清身后的人时,怔愣了一瞬。 盛曜脚步未顿,从他身旁经过时,垂眸说了一句。 “嗯,尺码合适。” 直到盛曜走到客厅,拿起车钥匙回头的时候,陆渝依然站在半截楼梯上,不曾移动。 “出门?” 陆渝噢了一声终于回过神,他加快脚步走下楼梯。 “外套不穿?” 陆渝转身上楼。 丢下一句“我去拿一下”。 在楼梯间转过弯时,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陆渝的视线,悄然地穿过楼梯扶手与天花板之间的缝隙,落在了客厅里的那个高大身影之上。 盛曜正低着头看手机,似乎在回复微信消息。 他身上也穿着一件红色卫衣。 平日里盛曜的衣服基本上就是黑白灰,就像他现在穿着的外套一样。 虽然盛曜也曾有卫衣休闲裤这样的打扮,比如两人去京大附中的那一次,但是像这么鲜亮的颜色出现在盛曜身上,还是头一回。 陆渝又看了一眼。 嗯,盛曜的皮肤其实也很白。 而在客厅里的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从上方投来的目光,即将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陆渝赶紧加快脚步,溜了。 客厅里。 盛曜听着方才突然停止了片刻,现在又突然响起来的脚步声。 他挑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垂下眼眸,盛曜的视线往下落去。 一只漫画Q版的,看着有些慵懒却不失心机和气场的大灰狼,正悠闲地趴在卫衣布料正红的底色上。 大灰狼的鼻头还贴着一只创可贴。 创可贴的胶带上,画满了小小的,橙红色的梅花爪印。 …… 陆渝穿着外套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听见盛曜问了自己一句:“这么高兴?” 但他语气里分明也带着笑意。 陆渝眼神在两人身上的红卫衣,以及一黑一白的同款式外套上溜了一圈。 “除夕嘛。”陆渝轻轻眨了眨眼,目光错移。 他说完似乎听见盛曜轻轻笑了一声。 “走吧。” 盛曜拿着车钥匙,带陆渝出门。 先前的毛毛细雨已经停了,但风依旧让人泛凉。 陆渝将衣领裹得更严实了一点,和盛曜一起上了车。 “对了,我们去哪呀?” 绑好安全带,陆渝终于想起来了这么件事。 除夕夜,大晚上的也11点多了,连澡都洗好了,不在家里守岁吗? 盛曜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钥匙拧动,汽车发动机响了起来,盛曜手掌把上方向盘的时候,似乎突然想起件事情。 陆渝从一坐上车就靠在副驾驶座上,他的眼神看着前方,但余光一直注意着身旁。 就见盛曜将手伸进了外套口袋里。 拿出来一个红色的东西。 “你的。” 下意识伸手接过,陆渝定睛一看。 是个红包。 很厚很厚。 还没等他张口说话,汽车就发动起来,发动机的声音混合上了窗外隐隐约约的风声。 路灯与夜色揉作一团,像是流光从道路两旁飞掠向后。 陆渝拿着那个堪比信封大小的红包。 身旁传来盛曜的说话声。 “压岁钱,辞旧迎新。” “小朋友都有。”
第51章 下车的时候, 陆渝身上的外套比来的时候重了一点。 因为衣服的内袋里多了个很厚的红包。 盛曜驱车一路向前,连续上了几次高架桥和环城高速。 窗外的景物从繁华林立的钢筋水泥,逐渐变成了低矮的平房, 然后是宽阔的旷野……陆渝坐在副驾驶上, 打开手机导航看了一眼定位。 他们已经开到五环外了。 正在陆渝心中浮现出几分困惑:盛曜究竟要去哪儿? 车子明显地开始减速, 窗外流动的景物渐渐慢了下来。 方向盘打了个弯儿, 盛曜将车开进了一条旁路。 陆渝额头抵着窗玻璃往外看了一眼, 发现这附近是很大一片空地, 看着像是什么厂房工地的地方, 铺了一层水泥后又废弃了。 而此时, 水泥空地上似乎有着灯火的光影,当盛曜的车停下的时候, 陆渝看到的,是旁边的草坪上也并排停了好几辆车。 这么远,还是除夕夜,居然有人吗? 身旁传来安全带锁扣打开的啪嗒声。 盛曜说:“到了。” 陆渝和盛曜一起下了车, 他绕过边上的矮枯木时,发现这片似乎被人刻意地打扫过,那些干燥的树枝草叶都被清理成了一堆, 移到了比较远离的地方。 看清楚那些人影在干什么时,陆渝了然地噢了一声。 放烟花啊。 才刚反应过来情况,手边就被递来了一大包烟花。 陆渝转过头,看到了盛曜勾着塑胶袋提耳的手指。 陆渝伸手接过。 以一种奇妙的心情。 水泥空地上,也有不少和他俩一样来这里放烟火的, 小孩儿拿着各式各样的烟火棒跑来跑去, 大人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火·药燃烧殆尽后剩下的烟花棍。 “这片是划定的合法放烟花区。” 盛曜的话恰到好处地解答了陆渝心中的疑惑。 吱—— 一道如同尖锐笛鸣一般的破空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爆·炸。 陆渝被这毫无预兆的烟花爆鸣声吓了一跳,等他心跳减缓,理智重归时,发现自己已经躲到了盛曜的身后。 他看到自己的手抓住了盛曜的衣摆,指尖在柔软的黑色外套上留下一片褶痕。 陆渝连忙撤了手。 盛曜看着他的神情和动作,微微一挑眉。 “冲天炮,没玩儿过?” 陆渝老实地摇了摇头。 的确是从小就乖的性格……盛曜轻轻笑了一声。 另一头的那个看着像是读小学的小男孩已经把第二支冲天炮烟花架在了地面上,手里还攥着根香。 只听到盛曜突然开口。 “捂耳朵。” 陆渝没明白过来,眨了眨眼,“什么?” 而下一秒,一双灼热滚烫,宽厚有力的手掌就捧住了他的脸,将他的耳朵轻轻地捂住了。 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声被降低了分贝后完全不吓人的“吱——砰!”的鸣笛和爆·炸声。 陆渝微微睁大眼睛。 耳旁的手掌也随之放开。 一阵冷风吹来,陆渝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也因为这样,他才知道自己的耳朵现在有多烫。 有了之前两次的“经验”,那冲天炮再响已经吓不到陆渝什么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袋子。 盛曜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动作,见状不免轻笑,垂着眼眸,看歪头歪脑往袋子里看的陆渝。 “都是没什么危险性的烟火。”盛曜说着,目光向四周眺了一圈,“去那边吧。” 陆渝乖巧地跟在盛曜身后,路过那个放冲天炮、加·特·林等“杀伤性烟花”的小男孩时,还刻意往旁边绕开了一点。 注意到他小动作的盛曜,嘴角再一次挑了起来。 离那片“危险区域”远了些后,陆渝终于是放轻松了。 只是当他和盛曜一起停下来,往四周一看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再次凝固。 四周正嘻嘻哈哈玩闹的,全是四五岁、五六岁的小孩儿,手里拿着点燃的烟花棒,在空中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和形状。 他正想着怎么分辨一下自己也没有那么胆小,然后就见到盛曜伸手,从自己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盒同款。 陆渝:…… “这个玩过吗?”盛曜道。 陆渝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小时候看童煦玩过。” “自己不玩儿?”盛曜手指挑开封盒,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放到陆渝手里。 陆渝道:“烟花燃烧有灰尘,对呼吸道不好。” 盛曜的动作一顿。 他转过头,看向陆渝。 “那……” 陆渝捏着末端的细铁丝,目光细细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这个东西拿在手里。 直到现在,陆渝才知道原来这远看着就是一根细棍儿的烟花棒,其实上下两端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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