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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

时间:2024-06-18 06:00:02  状态:完结  作者:桑晚榆

  昝楚予话音一落,对面的男人就笑出了声,昝楚予不知道他这笑是什么意思,只能抬眼静静的看着,等着沈意鸣开口。

  “那他跟钟泰是挺像的,一个被算计出了那么大的丑闻甚至进了监狱,一个当真以为出身高贵,把别人家的公司当成自己的东西”,沈意鸣略沉吟了一会儿,轻轻打了个哈欠,他回国的一段时间疲懒了不少,总是犯困,“知道是谁误导了他吗?”

  昝楚予看他像猫儿一样,觉得心口像被一双爪子抓了一样痒痒的,他瞥开视线,抿了一下嘴角,“这个我父亲也不知道,只说池总随了母姓,他母亲那边也好像没什么人了。”

  沈意鸣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抻抻脖子,看见杨树从院子里进来,手里提着擦车布,他没看昝楚予,站起来揉了揉肩膀,话却是对着他说的,“那就去查查是谁骗了我们池总,上午没什么事,你看杨叔需不需要帮忙,车库里的车是该洗洗了。”

  沈意鸣站起来,昝楚予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一米九几的身高要高出沈意鸣一个头,两人站在一起倒也毫不违和,只是昝楚予硬朗的五官对比下,沈意鸣像个还未成年的辍学少年,短短的白发茬和严重熬夜的疲惫感让他更像个小流氓。

  沈意鸣让于嫂冲了杯咖啡,他向来不爱喝苦咖啡,如今只能用它来提起精神,把昨晚没整理好的曲子又继续完善了一下,将之前录好的一段音频发给了业界的一位前辈,这一切做完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一抬头正巧于嫂在书房外敲门,沈意鸣合上电脑抻了抻腰。

  “来了。”

  午饭是手擀面,很清淡,澄清的汤水里只有几片油菜,不过菜他很喜欢,红烧肉炖土豆,土豆炖的很入味,沈意鸣平时吃饭七八分饱,午饭没忍住多吃了两块土豆,吞下去了又觉得懊恼,只能收了手,抿了抿嘴角,意犹未尽的回味。

  都说饭饱思阴欲,沈意鸣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池砚那个男人,从早晨起到现在一直很安静,就像他说的,说好了给沈意鸣一天的时间考虑,当真是一天。

  下午去娱乐公司和冯银桦说了自己发了一个存曲给波比,如果没什么问题,他准备让sin出国内的首张专辑,冯银桦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意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回国以后发生的事情,让他对于沈意鸣的一切行为都越发心里没谱。

  前期充满期待,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大干一场,沈意鸣跟池砚大闹特闹,把他们一群人晾在一边;现在他做好准备摆烂,他的小祖宗终于想起来要搞事业了,尽管他也不知道沈意鸣搞下去的决心是多少,但总归好像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好......好啊”,冯银桦结结巴巴的说完,搓了搓脸,后知后觉,又觉得幸福来的有点太突然。

  快晚饭时池砚打来电话,他还没开口,沈意鸣先问他,“我觉得乐队的实力决定了这个组合能不能长久的走下去,但后面的团队也是重要的一环,我们乐队要在一年内火起来,这是我提的条件,做不到就马上滚。”

  回应他的是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笑声,沈意鸣闭了闭眼,把电话挂掉,无声的在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

  冯银桦心情很好,但也拦不住他看到了沈意鸣难看的脸色。以前他不敢惹沈意鸣是因为他是乐队里最有天赋和前途的那一个,现在不敢惹是因为整个胜实都有可能是他的,说两句重话分分钟能把自己开了,于是他有点过分的明显狗腿,“意鸣晚上吃什么?我们下馆子,咱们组合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wind前两天一直提要一起吃饭的事,这你不在我们也不能吃啊!”

  “吃你们的不用管我”,沈意鸣垂着头,指腹轻轻的揉着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熬夜了的缘故,头痛又困顿,这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冯银桦看他像是并不舒服,想说要不让池总派人过来接,又想起他与池砚剑拔弩张的气氛,自觉把这个想法抹掉,揉了揉手指又说,“那我给你叫车?”

  沈意鸣摇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正巧wind他们从练习室回来,瞧见沈意鸣在议事厅神色各异,wind先过来打了声招呼,沈意鸣也只是冷漠的回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moon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轻哼了一声,表情不屑。

  冯银桦才不管他们之间的小矛盾呢,路过wind时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得意的哼了两句歌,moon好奇的争着大眼睛,好像也被传染了,“怎么啦冯哥?有什么好事?”

  冯银桦晃了晃脑袋,走着猫步出了议事厅,到门口时又突然扭过身,抱着门框朝屋内的三个人眨了下眼睛,神神秘秘的道,“star说他把之前的存曲发给了波比,我们很快就要有国内的首张新专辑啦!”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屋内的三个人呆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象牙山别墅

  这个男人可能真的着急进这个别墅,电话挂断到沈意鸣回来,他的速度可畏兵贵神速,昝楚予将车开进停车坪,那辆扎眼的保时捷已经停在那里了。

  沈意鸣冷着脸进去,池砚脱了西装,只剩单薄的白色衬衫,袖口挽着,露出了价值不菲的手表,坐在餐桌前通着电话交代工作上的事,但显然他也在等着沈意鸣回来开饭。

  沈意鸣神色淡漠,缓缓的迈着步子坐到了男人的对面,于嫂开始上菜,他垂着头始终不紧不慢的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池砚挂了电话,淡淡的朝沈意鸣瞥过来一眼,见他不太舒服的样子皱了皱眉,低沉着嗓音徐徐的开腔,“下午去娱乐公司了?”

  沈意鸣并不想跟他说话,但又不能刻意冷着他,毕竟这个男人已经住进来了,若是他出尔反尔,自己什么都捞不到也说不定,烦躁了一会儿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于嫂把米饭盛好放下就离开餐厅了,池砚捏起筷子把人又叫回来,对着佣人,音调就显得冷漠了许多,“家里有头痛药吗,给少爷找两粒。”

  于嫂微抬起头看了一下皱着眉头忍耐头痛的沈意鸣,应了一声出去了。

  餐厅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话,沈意鸣身体不舒服,吃了几口实在没胃口,恰好于嫂把药拿过来。

  沈意鸣接过来,修长的手指从锡箔纸里把药里抠出来,刚想吃,视线中出现一只精致昂贵的手表,男人隔着餐桌捉住了他的手腕,眉头蹙的更深了,“饭后半小时再吃,你饭吃的太少了。”

  沈意鸣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他甩了甩头,回国第一次在池砚面前用了示弱一般的语气,“忍不住了。”

  餐厅里响起刺耳的声音,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迈着修长的腿来到了沈意鸣的身边,弯腰将他从椅子上横抱起来往外走,嗓音稍显焦急,“忍不住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身材高大的保镖刚洗完车走到院子里就见身姿颀长的男人抱着沈少爷立在门口换鞋,而沈意鸣一改往日的针锋相对,紧皱着眉头攥着男人的衣领,似是太痛苦了,脑袋偏到男人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男人一僵,闪着眸光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沈意鸣是在摇头,他紧闭着眼说,“不去医院,昨晚熬夜今天早起,睡的少了,你抱我上楼睡觉。”

  男人仍是一动不动地低头看着,怀里的男孩很不耐烦,睁开眼睛与池砚对视,又重复了一遍,“不去医院!”

  池砚这才蹬着皮鞋脱下,重新换了拖鞋把沈意鸣抱上楼。

  男人把他放到主卧的大床上就离开了,没一会儿端着温水和药片重新上来,沈意鸣抬眼一看,又埋了半张脸到枕头里,不太想开口说话,“放桌上吧,一会儿吃。”

  池砚没听,一直端着杯子,身子微微弯曲贴到沈意鸣的耳边,嗓音温和,“吃了就不痛了,吃了药,你好好睡觉。”

  沈意鸣皱巴着脸,把整张脸埋进了枕头。

  池砚就这么保持着别扭的姿势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没忍住,开口时语气带着泠泠的寒意,“我也不爱吃药,但你实在不想吃,我也就只能喂你了。”

  沈意鸣头疼反应慢,但还是在池砚动手之前反应了过来,他把脸挪出来,喘了两口气,才愤懑的睁开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然后把先前在餐桌上并没有抠出来的两粒药抠出来,扔进嘴里,又就着池砚的手喝了口水,仰头把药片吞进去。

  男人看着面前男孩因吞药滚动的喉结,眸光暗了暗,在沈意鸣重新闭上眼睛躺回去时,不动声色的沿着方才沈意鸣喝水的地方,仰头把剩下的一杯水喝完了。

  他扯了扯被角,从床上起来,关掉了床头的夜灯,忍着某种翻滚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睡吧,晚安。”


第27章 坑深27米 温泉

  池砚住在沈家别墅一个星期,两个人除了在餐桌上一起用早晚和晚饭,几乎没什么交集,池砚偶尔会问候两句,沈意鸣虽然没有刻意冷着他不吭声,但也实在算不上正常交流。

  沈意鸣发给波比的曲子和录音,波比给了反馈,两个人挑了个合适的时间通了一个电话,就曲子中的个别细节讨论了一下。

  波比是一位很有名的作曲家,国外炙手可热的几位歌星都曾找他写过歌,沈意鸣也很幸运,出国第二年在酒吧里遇到了这位前辈,每次沈意鸣有了新曲都喜欢发给他,听听这位前辈的意见。

  这首曲子是在国外那段难熬的日子当中创作的,曲调偏忧郁,如果作为一首单曲无疑是一首很抓心的歌,但是作为组合歌,节奏稍快而又热血的主题会更加吃香,沈意鸣在发给波比之前就有这样的自觉,只是这是他磨了很久的曲子,他也不确定保持原意还是改造组合曲更有义,波比问他,“你既然把它发给了我,我想你是有答案的。”

  沈意鸣捧着下巴,电脑里放着他曾经录好的音频,隐隐有些痛心。

  书房的门被敲响,沈意鸣从沉思中脱离出来,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脑袋缓缓的转了个方向,池砚这个时间点不在家,于嫂在做饭,那只可能是昝楚予。

  他最近头痛的毛病一直有,不知道是因为新歌的事情压力太大,还是晚上总睡不好,就连练舞都懈怠了不少,一般上午他就不去公司了。

  抹了把眼角,沈意鸣坐直了身子才淡淡的开腔,“进。”

  房间里放着音乐,曲调有些悲伤,昝楚予穿着一身加绒的工装裤夹着冷风进来。

  已经快入冬了,今天的天气更是格外的冷。

  他看着面前穿着宽松家居服的男孩,眼尾微微发红,或许对音乐敏感的人天生心思细腻,只是听那些简单的音调就能共情到难过流泪,沈意鸣这副样子,有一种想让人拥到怀里好好安慰一下的冲动。

  昝楚予看他小幅度的瑟缩了一下,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关上书房的门,就挺拔的立在了门口,将自己刚刚得来的消息汇报给他听,“有关池总母家那边的消息,池总母亲在怀池总的时候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了,生下池总没多久便去世了,池总的外公外婆一直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但因为池总的舅舅收了老董事的钱,让两位老人心郁难挨,也因为失去女儿痛心,大概在池总十岁左右便也去世了,之后池总便寄宿在他舅舅家,似乎他舅舅的家境也不是很好,同时供池总和池总的表弟上学很困难,在池总上高中的时候让他辍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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