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渊点了一个蒜蓉基围虾,一个南国四季豆,一个蟹黄豆腐,外加金丝冬瓜汤。 他点的都是江成书爱吃的。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累,除了白小鸥以外,三个人都各怀心事,白晓鸥自顾自的吃,也不理会其他三个人。 宋时渊问:“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成书客气地说:“我们两家都没什么要求,简简单单的就可以了。” 宋时渊观察了一会佟言,说:“有三个半月了吧,正常这个时间应该是孕吐很严重的时候,你食欲倒很好啊。” 佟言吓了一跳说:“是......是啊,不过我妈妈说也有些孕妇不会孕吐。” 白小欧一直低着头吃,偶尔会悄悄地瞄一下宋时渊和江成书,后来他吃饱了,变得细嚼慢咽,文静可人。 面前的基围虾还剩半盘,江成书一个都没吃,宋时渊把盘子里的虾一个个认真的剥好,推到江成书面前说:“吃吧。”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佟言坐在宋时渊对面,茫然的来回看着他俩,江成书觉得再这样下去,佟言就要怀疑了,他抬头望向宋时渊,给了他一个制止的眼神。 宋时渊却不接着,白小欧坐在那里看笑话,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他盯着江成书,看了一会儿,又问他说:“江老师,怎么不吃啊?” 江成书筷子夹起面前剥好的虾,觉得他最爱吃的基围虾第一次这么难以下咽。 宋时渊看着他吃,又转向佟言,开始认认真真的嘱咐:“虽然你年纪小,但是也要慢慢学着照顾他,夏天他刚睡醒时,很喜欢喝冰水,一定要制止他,喝完他会胃痛,冬天要提前给他把棉衣和鞋子找出来,不然他会一直穿着单衣过冬,晚上睡觉他会踢被子,你半夜要起来多给他检查几次,不然第二天就会感冒,他爱吃虾,但是又不喜欢剥,这些你以后都要学着做,他吃菠萝会过敏,不要买给他,他最不喜欢吃苹果,多买些橙子,他每天都要吃一个。” 白小鸥在那边憋着笑,他第一次看见这么深情的金主,佟言怔怔地听着,她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只堪堪地答了一句“好的,我都......都记住了。” 江成书觉得这顿饭吃的格外憋闷,借口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前,江成书从镜子里看见身后进来的宋时渊。 宋时渊大手使力,把江成书从洗手间拽出来,一直牵着他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杂物间。 这一刻猝不及防,江成书甚至以为宋时渊要揍他。 他突然一把把宋时渊推开,眼睛适应了光线,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脸。 他的未婚妻就坐在离他也许不到十几米的地方,有些东西或许可以自欺欺人,但是不能不明不白。 他盯着宋时渊的眼睛看:“你喝醉了。” 宋时渊苦笑着说:“小书,我没醉,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凑过来,头轻轻的搭在江成书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就抱一会儿,就抱一分钟。”
第34章 强迫 宋时渊伸出手臂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不要害怕,我不会强迫你,就这么抱一会儿就行。” 饭桌上只剩下佟言和白小鸥。 佟言惊讶于白小鸥和江成书外貌上的相似,她试探性的问:“你和宋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白小欧抬头,他年龄虽然比佟言小,但是接受社会的毒打却比她早几年,他觉得面前这个女生单纯的可爱。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佟言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说:“我觉得他很喜欢你。” “是吗?”白小鸥挑眉问她“他不是喜欢我,他是喜欢我这张脸。” 佟言手上的陶瓷调羹没有拿好,一下子掉到了碗里,摔出清脆的响声。 答案好像就在眼前,但是没人能让一个装睡的人醒来。 这顿饭总算是熬过去了,走出饭店,宋时渊要送他们,佟言急忙摆手说:“回去就不劳烦宋总了,我们打车回去就行。” 宋时渊看着江成书,他没说什么,但是宋时渊是知趣的,也不再勉强。 他长辈一样的口气说:“婚礼那天我给你们备一份大礼。” 说完,他和白小鸥便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开了出去。 后视镜里,宋时渊可以看到佟言站在江成书身边,在外人看来,两人一定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宋时渊收回视线,忍住一阵阵涌上来的窒息感,这种感觉好像世界都抛弃了他,有人在他耳边说,宋时渊,你准备着孤独终老吧。 白小鸥吃的很撑,精神萎靡,在副驾驶车座上睡着了。 宋时渊心不在焉,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开,想了很久,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没有他熟悉的地方,好像没有江成书,整个世界都再没有一个地方能把他的心安放。 佟言家的楼下,江成书把下午买的东西给她,佟言转身走出去几步,又转身回来:“江老师,你可以抱抱我吗?” 他们两人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成为相守一生的夫妻,但是两个人的肢体接触却少的可怜,江成书甚至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 江成书俯身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很轻很轻,轻到让佟言都以为这是一种幻觉,两人的身体隔了很大的缝隙,寒冷的冬夜,佟言没有感受到一丝拥抱后的温暖。 可就是这样冰冷的拥抱也只持续了几秒钟。 江成书松开手臂,对她说:“回去吧,外面很冷。” 佟言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身,街边的路灯照着江成书的脸,模糊又陌生。 她问:”你心里面爱的那个人是......” 她没再说下去,江成书等着她,他不想她戳破,却也希望她戳破。矛盾中,面前的佟言却天真一笑说:“没事,那我回家了,你回去也注意安全。” 江成书说:“好。” 她打开公寓大门,门吱呀呀地关上,她靠在门后,发觉脸上的眼泪把衣服都打湿了。 宋时渊把白小鸥送回学校,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知不觉的车停在了御家园的门口。 那天江成书对他说,你找到可心的人陪你,我挺替你开心的,他心里很难说是愤怒还是悲哀。 他突然想着,如果现在他和江成书没有分开,他是不是就可以像这样等着他回家,和他一起进御家园的大门,一起吃晚饭,然后把他抱到床上,搂着他一起睡觉。 他有时甚至怀疑,相比和他在一起时,是不是现在的江成书更快乐。 江成书回到御家园时,宋时渊打开车门叫他。 江成书不想再理他,宋时渊又叫了一声。 他回想刚才储物间的情景,他觉得今天宋时渊确实很危险,他不敢再靠近他。 他问他有事吗,宋时渊看着他说:“上车。” 谁知江成书后退一步说:“我不。”接着他就站在那里,很平静的看着宋时渊,不靠近,反而一副随时掉头会离开的样子,莫名的让宋时渊很是气恼。 江成书说:“你就这样说,我听得见。” 他怕宋时渊,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但是他对他的恐惧是扎根在心里的。 宋时渊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盯着他,有车要转弯开出小区,但宋时渊的车就横在那里,简直有些霸道,后面的车主开始狂按喇叭,保安也把头探出来张望,这是宋时渊的做事风格,从来不会理会别人的情绪。 江成书知道,如果他再这样僵持下去,宋时渊也不会退让半步,而且现在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斟酌再三,为避免和业主之间的纠纷,江成书咬了咬牙走了过去,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宋时渊冷着脸把车开到不远处的绿化带旁停下。 江成书不由自主的扒拉着自己的手指,这种气氛太不自然了,尤其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曾经他和宋时渊在这辆车上做过的一些不可描述的事,那么多年,那么多次,简直是植根在记忆中,连每一个动作都格外清晰。 气氛僵持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宋时渊低声说:“新婚快乐。” “啊?”江成书茫然地转头看他,宋时渊的侧脸很冷,他本就长的冷,气质更冷,没表情的时候简直能把人冻死, 江成书皱了皱眉问“你刚刚说什么?” 宋时渊目色寒凉地盯着他看说:“我说祝你新婚快乐。” 江成书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这一点都不像宋时渊,于是没控制住的笑了笑。 宋时渊问他:“你笑什么?你要是觉得我对你说这句话晦气,那我收回来。” 宋时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关节被皮肤顶成白色,难以言喻的暗火一压再压问:“小书,你今天说句实话,离开我,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没有我的生活,真的能让你开心,快活吗?” 江成书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因为刚刚开始,所以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会过得比以前更好。” 宋时渊握着方向盘的手,简直要把方向盘捏碎。 “宋时渊,其实你对我一直都挺好的,真的,这么多年,你已经站在你的立场上,做了你所认为的所有对我好的事,我真的挺感激你的。” 宋时渊暴躁的一拳砸向方向盘说:“你别他妈老把感激挂在嘴上,好像你对我除了感激,什么都没有。”
第35章 陪我一次 顿了顿,宋时渊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如果让我听出来你在撒谎,你这个婚就别想结了。” 江成书说:“好,你问。” “小书,这么多年,你爱过我吗?” 江成书被问的一愣,他和宋时渊在一起这么多年,两个人一次都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他们最好的那几年,江成书觉得,爱是不用言说的,一个眼神,对方就能够知道。 后来,宋时渊慢慢地不经常回家,江成书便觉得爱不爱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他现在问他,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时渊等到最后,也没有等来答案,终于叹了口气说:“行了,你也不用说了。” 他以为今天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宋时渊突然说:“以后一个月陪我一次。”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宋时渊又重复了一遍:“一个月就陪我一次,这个要求不难办到吧?” 江成书冷笑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宋时渊,下流无耻到了极点。 他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结婚了,我希望可以对我的配偶忠诚,我承认刚刚我确实对你做出了回应,但是那只是一时的失态,以后不会了。” 宋时渊说:“你不要逼我。” 江成书坐直了说:“好啊,那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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